守了兩日,周浩終於度過了危險期。
杜落微和周芳只能輪流去醫院照顧他,她們和張阿姨商量好了,乾脆租了那個車庫,開起了車庫超市。
雖然環境差點,可是周圍的人都認識她們,帶了一點同情的色彩,依然繼續在她們的超市裡買東西。
忙了一上午,杜落微纔有時間坐下來喘口氣,現在可請不起人了,收銀,搬貨,售貨,清潔……全是她和周芳兩個人的事。
一個去了醫院,另一個就累得牛一樣,她甚至覺得自己喘氣時,鼻子都會冒白煙!
中午時分,沒什麼客人,杜落微搬了個小凳子坐出去,想曬曬太陽。
她左右瞄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自己那面缺了角的小鏡子照了起來,因爲剛剛乾過活,臉上有些紅潤,鼻尖上有密密的汗珠。
“杜落微!”一個沉沉的男聲響起來。
“啊!”杜落微茫然地擡起頭來,頓時楞到了那裡,陰魂不散的男人啊!怎麼又找到這裡來了?
“你爲什麼不接電話?”舒景越的臉色很不好看。
杜落微站起來,皺起了眉:“你來幹什麼?”
“我在問你話,爲什麼不接電話?”舒景越一手插進褲兜裡,不耐煩地問道。
“沒空。”杜落微淡淡地說道,轉身就往超市裡面走去。
舒景越一步跨上前,拉住了她,一用力便把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裡,瘦小的她,正到自己的肩膀,低頭看着她微含怒火的眼睛。
“我沒時間和你玩,舒大總裁,你放開我!”
“放開?你惹我在前,我沒說放手,你有什麼資格說放開?”
舒景越微一眯眼,頭俯得更低了,兩人的臉只隔了一指寬的距離。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脣上,略顯蒼白的脣,還有些乾澀,淡淡的一粒小痣,倔強地臥在她的脣角,隨着她因氣憤而咬脣的動作微動着。
舒景越猛地縮緊了手,在她的脣上吻了一下。
“你瘋了!”杜落微拼命推開他,狠狠地擦了一下嘴脣。
“姐姐,他是誰?”充滿怒氣的質問聲響起來,小管站在樓梯口,狠狠地瞪着他們二人。
“你怎麼起來了?”杜落微忍住氣,上前拉住小管,帶他往樓上走。
小管甩開了她的手,指着舒景越問道:“他是誰?他爲什麼親你?”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杜落微壓低了聲音,又拉起了小管的手。
“大人?你自己還沒滿19呢,爸爸的遺書裡說了,不許你在22歲之前戀愛!”小管握起了拳頭,在杜落微的眼前揮舞着,瘦瘦的臉漲得通紅。
舒景越突然就笑了,杜落微聽着他的笑聲,只覺得心底一陣寒意升起,果然下一秒舒景越就說話了,一字一頓,聲音冷酷,像寒夜裡的風:“我和你姐姐……”
“舒景越!”杜落微猛地轉過身,聲音有些顫抖起來,那個男人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包括在小管面前把自己那醜陋的一夜也說出來!
舒景越伸出右手,食指擺了擺,轉身就往坡下走去。
“姐姐,他到底是誰?你們真的不是談戀愛?”小管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咬起了牙:“那他是不是和那些想欺負你的壞男人一樣?”
“不是,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認錯人了!”
杜落微連忙說道,去年上半年有個胖男人想佔自己的便宜,被小管打了一頓,結果他回去就找了一夥小流氓,把小管打成了重傷,直到現在也沒抓到那夥人!
小管什麼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別人欺負自己,可是,舒景越不是他們惹得起的,那個男人,是魔鬼!
“姐姐,我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是認錯人?”小管吼了起來。
“小管!”杜落微輕咬了脣,眼眶紅了起來。
小管的火氣頓時滅了下去,伸手把杜落微臉上的淚水擦掉,喃喃地說:“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想向你兇,我怕別人欺負你!”
杜落微上前一步,拉住小管的手,輕聲說:“你快回房休息去吧,你身體好了才能保護姐姐!”
小管乖乖地轉身回了房,杜落微深吸了幾口氣,把淚水吞回去。小超市裡陸續來了幾位客人,忙碌讓她沒時間去自怨自艾。
“小杜,我要上面那個綠色的!”一位大嬸指着貨架最上層的一個水壺大聲說道。
“好,我馬上就幫您拿下來!”杜落微連忙搬了張小凳子走過來。
剛站上去,便聽到門口傳來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
“就是這裡,快搬!”
約莫十多位男子涌了進來,不由分說地開始往外搬貨物。
“喂,你們幹什麼?”杜落微連忙跳下來,拉住了那個指揮的人。
“這裡的東西我們全買了,你算帳吧。”那個男人指着貨物說道:“連貨架,收銀機……反正這裡面所有的東西,我們全買!”
“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快把東西放下來!”杜落微從旁邊一位男子手裡搶過貨物,斥責道:“你們快走,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楞着幹什麼,還不搬?”有些熟悉的男聲響起來,杜落微轉頭一看,是高山!
“杜小姐,舒總還在車裡等你,請你過去!”
高山轉過身對着杜落微禮貌地說道:“這些東西我來幫你處理!還有,舒總讓我轉告您,他做事的風格您應該已經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