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
這個敏感至極的詞語,深深刺激到了一向沉靜淡漠的慕晏辰。
他冷冽的眸擡起,掃了男人一眼,薄脣抿成一條鋒利的線,透出一絲可怕的味道。
男人挑眉,目光愈發挑釁。
慕晏辰嘴角勾了勾,低沉磁性的嗓音吐出兩個字:“送客。”
說完他挺拔的身影站起,頭也不回地朝着門外走去,彷彿根本就沒看到桌上那一份有着致命威脅作用的協議,那冷冽淡漠的口吻和態度,生生逼急了坐在對面的混血男子!!
一聲輕響,門口的助理已經將門給慕晏辰打開。
傅明朗冷嗤一聲,啞聲道:“你這是拒絕是麼?……那也好,慕先生,我們法庭上見!”
這冷冽的一聲威脅讓慕晏辰深眸裡閃過一道窒息的冷光,卻依舊走了出去。
威廉壓根咬緊,也不動聲色地跟隨——
走出會議室,威廉臉上的沉靜卻再也繃不住了。
“慕總,我們就這樣走的話,和談算是談崩了,依照傅明朗的性格可能會在國內開庭審案……”
“那你覺得如何才談不崩?”慕晏辰冷冷回道。
威廉倒吸一口涼氣,想想也是。
傅明朗要公司50%的股權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而是完全的癡人說夢,他之所以提出這樣的條件也是在告訴慕晏辰,要他撤案,門都沒有。
修長的手指鬆着領帶,慕晏辰緩聲問:“下午的安排是什麼?”
威廉一怔,反應過來道:“還有兩個案子要談,可能因爲這場官司的影響有些動搖,合作案條件上面會有很大改動,對我們不利。”
蹙眉,“撤掉。”
“慕總……”
“我下午和晚上有事。”慕晏辰用最簡短而不可抗拒的句子解釋,冷冽的眸因爲腦海裡倏然閃過的那個柔軟纖細的身影而變得稍微柔和了一點。
威廉到吸一口氣道:“我會安排好。不過慕總,傅明朗這次明顯是抓着這件案子的把柄要對您進行報復,誰都知道您之前跟他的一些過節,他應該也已經調查過您跟慕小姐的關係,知道慕小姐對您很重要,那他就更加不會放手——這場官司在劫難逃了。”
慕晏辰英眉蹙起,像是在被極其煩躁的事情糾纏着。
回到辦公室回到轉椅中,他冷冷吐出兩個字:“出去。”
威廉看出他心情欠佳,知趣地往外走。
可還沒走到門口慕晏辰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來——“你確定他只知道我跟瀾溪在一起麼?我們如此明顯的血緣關係,以他的能力會查不到?”
威廉脊背一僵。
瀾溪是他妹妹,也是他的戀人,這件事無論放在哪裡都是爆炸性的醜聞。
——傅明朗一方面是他事業上的競爭對手,一方面又是私交裡的宿敵,被他抓住這樣的把柄,他不揪着他的弱點狠狠地報復,是不可能的。
在過去的那麼多年裡傅明朗雖然對他仇視,可心裡卻清楚沒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得到慕晏辰,所以恨歸恨,沒什麼由頭真正地施展報復。
可現在不一樣。
現在慕瀾溪明顯的存在,幾乎已經向全世界昭告,他慕晏辰的弱點所在。
嘴角冷冷地勾出一抹笑,魅惑中透着一絲殺氣,慕晏辰啞聲道:“你出去吧。”
威廉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麼多年來他都很少看到慕晏辰露出這樣疲憊而無奈的神情,儘管只是一瞬,可還是被他捕捉到了。想當年公司遭遇金融風暴奄奄一息的時候,風口浪尖上的慕晏辰都沒有半點慌亂和頹然,而現在爲了一個女人,竟讓他如此爲難。
威廉臉色白了白,突然之間有些怕他當真會拿公司50%的股權拿出來跟那個*交換,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覺得那個簡單美麗的女孩子,真的有這樣可怕的威力。
***
下午開車回去的時候,慕晏辰得知了瀾溪被公司解聘的消息。
得知如此,他眉頭只是皺了皺。
深眸中閃過一絲冷光,他心頭涌起無盡的心疼,淡淡的薄脣抿緊,打轉方向盤朝着她的公司駛去,他知道依她的性格,這個時間絕對會在公司裡跟人做交接工作。
黑色的車子端端正正停在了公司樓下。
慕晏辰打開車門,挺拔的身影走了進去。
卻沒想到進到裡面,竟看到他並不怎麼想看到的畫面——
公司頂樓。
整個樓層的員工都被董事長辦公室的吵架聲震懾得不敢動彈,裡面一個溫和的女聲和粗暴的男聲在爭吵,一聽就知道是這裡的當家太后和太子爺,可彷彿,還有另一個人。
眼前飛揚的紙張在面前洋洋灑灑地飄落,瀾溪嚇得後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爭吵的兩個人,小臉泛着一絲蒼白,手將交接手續攥得死緊。
實在受不了了,她秀眉微蹙,把交接手續往沙發上一放,轉身走出門去。
喬啓陽紅着眼跟自家母親吵得天翻地覆,一看瀾溪往外走,他驟然沉聲叫道:“瀾溪!”
瀾溪置若罔聞。
喬啓陽突然覺得驚慌,不再理會被自己氣得差點心臟病發的宋慧敏,三步並作兩步地追出去一把抓住瀾溪的手腕:“你這是去哪兒?!”
瀾溪一驚,水眸接着就變得平靜,輕聲道:“喬啓陽你放開。”
“我放開了你還回來嗎?”他眸子裡騰起血絲,低啞道,“慕瀾溪,連你也覺得你有罪,你覺得公司解聘函上面說得理由夠嗎?你就這麼心甘情願地走?!”
“喬啓陽你別鬧了,”她臉色白了白,卻努力驅散心裡的絕望道,“你媽媽的選擇沒錯,我也從來不怪宋董事長,公司又不止她一個人,她總得爲其他員工的未來着想。”
喬啓陽點點頭。
他一把將她拽過來抱在懷裡:“也好,她爲整個公司着想,我爲你着想就行了,這樣行麼?”
他緊窒的懷抱滿是束縛,瀾溪被抱得心驚肉跳的,臉紅得厲害,下意識地就想要掙脫。
靜謐的大廳,一串清亮緩慢的皮鞋聲由遠及近。
瀾溪擡頭就看到慕晏辰挺拔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眸子裡的光微微冷淡。
她心裡一急,頓時將喬啓陽狠狠推開,喬啓陽始料未及,被推得踉蹌了幾步。
瀾溪奮力喘息着,氣惱而羞憤地跑回到慕晏辰身邊。
一時糾結,她竟然連話都說不順。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她水眸裡透着一絲愧疚,彷彿自己剛剛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被他看到這樣的場面真的很該死。
慕晏辰淡然而冷冽的目光停留在了喬啓陽的身上。
這一刻,他倒是沒想別的。
只是覺得自己上次下手不夠狠,而另一方面覺得也許真的該做些什麼,斷絕這個男人癡心妄想的念頭,畢竟兄妹這個禁忌,擋在他們中間,實在太久了。
“事情辦完了?”他垂眸,柔聲問道。
瀾溪一怔,點點頭。
一道魅惑的瀲灩流光從眸底閃過,他凝住她的眸:“那是要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糾纏不清?”
瀾溪臉一紅,難堪得要命,輕輕靠過去圈住他的手臂,額頭疲憊而依賴地抵住了他。
這一幕,看得幾米遠之外的喬啓陽眼底的血絲更重!!
他攥緊了拳頭,已經不知道充斥在心裡的是怨恨還是嫉妒,但無論哪一種,都足以激得他發狂。
慕晏辰垂眸,連示威都不用,直接抽出臂膀來攬住她往外走。
……
臨近傍晚,外面的冷風變得寒涼無比。
好在進到車裡是溫暖的,瀾溪腦海裡嗡嗡作響,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濤駭浪裡回神過來。另一側的車門“砰!”得一聲關上,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個堅實的臂膀便將她的腰攬過去塞入懷裡,專屬成熟男性的下顎抵住了她的頭頂,接着喟嘆一聲,俯首下來摩挲了兩下她微涼的小臉,磁性的嗓音低沉道:“很難過?”
他問的,是她被公司解聘這件事。
瀾溪僵了一下,倏然擡眸,撞上他與剛剛全然不同的,溫柔如水,滿是疼惜的眼神。
心頭頓時一酸,強忍了整整一天的酸澀在此刻一涌而出。
這一整天她都強撐着在公司做交接工作,不算強顏歡笑,可是卻在強迫自己把公司裡隨處可聽到的風言風語忽略,一面說着知道宋敏慧是情非得已,換了任何一個老闆都會這麼做,可心裡偏偏委屈,就是真的真的很委屈。
明明就不是她的錯。
眼看她紅了眼眶,晶瑩滾燙的淚水半晌就在裡面打轉,慕晏辰更加心疼的緊緊抱住了她。
薄脣一邊在她耳畔柔聲輕哄,一邊吻上她溼漉漉的眼睛。
“不哭了……瀾溪,不哭了……”他低喃,溫熱的氣息裹挾着快要將她融化的濃烈愛意傳遞給她,如溫暖的潮水一般將她徹底淹沒,眼角眉梢都滿是柔軟。
瀾溪很久都沒有感受到這種被他捧在手心裡悉心疼着的感覺,滾燙的淚水愈發洶涌起來。
在他緊緻溫暖的懷抱裡,她……醉了。
耳邊一直縈繞着他說的一些安慰的話,根本不清楚是怎麼回到家的。
等到有意識的時候瀾溪已經趴在了自家柔軟的沙發上,擡起淚水朦朧的雙眸,隱約看到廚房燒水的水壺正在冒出熱氣,慕晏辰挺拔的身影正緩步走出來。
“不是有飲水機嗎?你爲什麼還用水壺燒水?”她啞聲問道。
慕晏辰淡淡看她一眼:“水溫不夠高,我不喜歡。”
瀾溪咬脣,嫣紅的下脣被她咬出了一道白痕:“要求真多。”
半晌之後她頹然一笑,水眸裡的亮光破碎成一地的璀璨星辰,輕聲道:“慕晏辰,從現在開始我是無業遊民,我可能收留不起你了。”
話是這麼說而已,她頂多給他提供過這裡的住所,儘管他並不需要。
慕晏辰垂眸,淡然走過去到沙發上,一把將她抱過來趴在自己身上,淡淡道:“那我收留你?”
瀾溪帶着淚笑,“我不。”
環視了一下自己的房子,她道:“如果臨時找不到工作,或者要打官司賠償損失,這間房子可能要退掉,我住不起了。”
慕晏辰眸色變了變。
薄脣抵住她的額,他問道:“有我在,你會怕你在這座城市過不下去?”
瀾溪水眸顫了一下,輕柔地啞聲問道:“我的確不擔心,可是慕晏辰,你是我什麼人?”
她的手輕輕觸摸到他的臉,“有時候跟你在一起太自然,我都快忘記了我們本身不應該這樣的,可如果我們只是臨時的關係,我就不應該受你的恩惠,不是因爲矯情,而是慕晏辰,我不能變的依賴你,不論是物質上還是感情上。”
慕晏辰側首,薄脣輕輕追逐着她的手指,*地親吻着:“你覺得你現在不在感情上依賴我麼?確定如果我現在離開你,你也能過得很好?”
瀾溪臉色頓時一變。
指尖很癢,她有些受不了這個男人的魅惑,收回手指,驟然收穫了滿心的頹然。
是,她好像,真的已經開始依賴了。
一整天,得到消息跟着紀恆去公司的時候她沒哭,在公司看喬啓陽因爲他媽媽對她冷言冷語而吵架的時候也沒哭,偏偏他慕晏辰簡單的三個字,就可以勾出她所有隱藏的情緒。
瀾溪受不了了,她難堪地扭頭,想推開他。
慕晏辰哪裡允許?
他撈過她的身體,一個溫柔的翻身將她放在沙發上,覆身而上,手指抹開她額頭上細碎的髮絲,仔細端詳她滿是閃躲神情的小臉。
“嘴硬的小東西……”他低喃,俯首吻她。
瀾溪躲閃不及被吻住,如此強勢而*的姿勢惹得兩人之間的火焰從脣舌間開始,她擡起的雪頸曲線優美,惹得慕晏辰伸手握住她的頸,順着往下,從她衣領中探入進去。
瀾溪嚶嚀一聲,*聲被堵在口中。
可正當星火燎原的時候,手機倏然震動起來。
瀾溪努力掙扎了半天才握住他在她絨線衣裡搗亂的手,小臉緋紅,胸膛急劇起伏着示意他安分點,伸手到自己包裡去拿手機,可看到手機上來電提示的時候,臉色卻白了白。
她推開慕晏辰,獨自縮在沙發的角落裡。
接起手機來,她啞聲道:“……爸爸。”
慕晏辰的眉也跳了跳!
很久沒有打過的電話,現在居然打了,很是詭異,可是想想現在這個日期,慕晏辰心裡彷彿有數了,也知道了原因。
“……我不是沒有記得,我記得的,”瀾溪顫聲辯解,心頭倏然酸澀一片,“下下週的星期三,我都在手機上標着的。”
那是慕銘升的生日,他今年已經五十四歲了。
慕銘升在電話裡呵呵笑了笑,也覺得自己有點老年無恥,幾年見不到女兒,傲氣也放下了,竟開始這樣強硬地要求她回來。
“我上回聽紀家的那個女兒說她去看過你,說你有男朋友了?”慕銘升的嗓音威嚴卻蒼老。
瀾溪心頭一澀:“爸……”
“你這回,帶回來見見。”猶豫一會,慕銘升命令道。
等待四年,父親終於勉強能跟她說話,父女間的隔膜也少了很多,瀾溪本該覺得欣慰,此刻竟是酸澀不堪,她閃爍的眸子無法面對近在咫尺的慕晏辰,壓下胸腔裡不安的狂亂跳動,啞聲道:“……恩。我今年帶回去給您看看。”
掛了電話,瀾溪依舊好久沒回過神來。
眼前的慕晏辰也沒了蹤影。
她慌了一下,回眸纔看到他將電磁爐上已經燒開的水壺拿下來,嘴角掛着一抹冷笑,低低道:“你要帶誰回去給他看?”
瀾溪呼吸一窒。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會覺得跟慕晏辰的距離忽遠忽近,就像此刻,她竟然會覺得他有那麼一點點遙遠,因爲心底始終埋藏着的不自信,再加上這樣脆弱的關係,好像兩人隨時都會分崩離析一樣。
所以她沒敢過去。
慕晏辰臉上蒙上一層冰霜,漠然地倒水,卻不知道恍惚在想什麼,一個不小心水壺晃了一下,清晰的水聲“嘩啦”澆在手上!!
“……”他驟然蹙眉,火辣辣的痛意從拿着杯子的手上傳來。
他竟也能忍,沒鬆開杯子。
瀾溪卻一驚,擡眸才發現原來他真的被燙了,嚇得拖鞋都沒穿就跳下沙發,踩着木製的地板跑過去拿過他的手看,上面已經是紅腫一片。
“你……”她驟然語塞,心裡疼得要命!
顫抖着鬆開他的手,她想跑去臥室將醫藥箱拿過來幫他塗點藥膏,慕晏辰卻臉色一變,一把拽了她回來,對視一眼之後將她整個人推向空曠的洗手檯。
瀾溪驚叫一聲,纖眉微蹙地凝視着他,慕晏辰臉色緊繃着,扣緊她的腰將她抵在洗手檯上,俯首吻了下去。
“慕晏辰……”她顫聲叫他的名。
慕晏辰頓了一下卻懶得理會,繼續攻勢猛烈地吻着她,淺淺的勾.引和挑.逗,從*到濃烈的激情,她雙臂漸漸不能抵住他,手肘向後撐着身體。慕晏辰撈過她的後腦,簡直要將她的脣吞噬下去,強勁的力道勒得她嗚咽出聲。
漸漸膨脹緊繃起來的下身快要爆開,慕晏辰眸子裡碾過一絲猩紅的慾念,一把將她抱起來朝着臥室走去。
腦海裡充斥着的事情太多,太亂,偏偏她因爲一個電話就開始退縮,他惱火着,也深深爲自己快要爲她的事情想破頭她卻絲毫不知情而感到不甘。
他本不是如此小氣的男人,也許是今天被刺激太多了。
“慕晏辰……”瀾溪被拋在*上,衣物一點點減少,她水眸裡帶着一絲懇求道,“我今天不是安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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