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苜冉掛斷電話朝着這邊走過來,抿嘴笑:“你們聊什麼呢?怎麼我一過來倒沒聲音了?”
喬啓陽似笑非笑:“顏小姐男朋友剛剛查崗?”
顏苜冉臉上頓時一僵。
拉開椅子,她淺淺地笑:“沒有,是老闆查崗。”
這句她說得愈發*,在瀾溪聽來更是諷刺,有些不敢相信剛剛打電話給她是慕晏辰。
“哇,老闆查崗……”小職員甲倏然想起了那個曾經來過公司的俊男,高大挺拔,輪廓深邃,讓她們對着樓下輕輕掃一眼就被勾走了魂魄,滿心漲着極度沸騰的歡喜,星星眼看着顏苜冉,“顏姐姐你男朋友難道就是diglandyork的老闆?!!”
這個就真的勁爆了!!而在兩個小職員看來,顏苜冉這種格調風情的女子才絕對配得上慕晏辰那樣頂級優秀的鑽石男!
顏苜冉的臉色卻沉了沉。
嫣紅的脣抿了抿,不知該怎麼說,她朝衆人淺笑,柔聲道:“機密。”
在任何一家頂尖的商界企業裡面,都不會允許老闆和下屬談戀愛,哪怕*綽綽有餘,哪怕情感早就破涌而出。
“啊……”兩個小職員臉上露出了極度失望的情緒。
顏苜冉勾勾嘴角,將菜單推到瀾溪面前:“想吃什麼,儘管點吧。”
瀾溪輕輕翻着菜單,水眸中帶着一絲虛弱輕輕掃着上面的名字,心思卻半點都不在上面,半晌她輕聲開口,柔柔的嗓音在餐桌上聽起來有些突兀:“這一次海岸的項目要我代表公司來做,這件事我哥哥知道嗎?”
一句話問出來,餐桌上的氣氛瞬間緊繃到了極致!
顏苜冉的眉心跳了跳,臉色微白,笑着問:“你是什麼意思?”
瀾溪合上菜單,繼續柔聲道:“我只是想要知道diglandyork裡面各個項目的分工是不是獨立而已,我們會接下海岸項目的單子全力以赴,這點您不用擔心。”
顏苜冉的指甲輕輕釦着玻璃杯,一聲一聲。
“你哥哥不知道。這是我私下決定的。”她涼薄的一眼掃過來,淡淡說道。
瀾溪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繼續翻開菜單來看。
餐桌上小插曲過去,又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可不知爲什麼,顏苜冉心裡卻有些堵得慌。
失策了。
她當真是有些小看了慕瀾溪,四年前她的確是個有點單純到愛鑽牛角尖的女孩子,而現在,她已經學會了絕處逢生,知道等到自己承受不住的時候,還不如一切撕開來談。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喬啓陽在旁邊看着,眼眸裡也閃過一絲讚賞,目光灼灼。
“幫我點個松子魚。”他淡淡命令一聲。
瀾溪擡眸看他一眼,像是心情很好,眸子滿是細碎的星光:“不點,好俗。”
喬啓陽品着茶蹙起眉來,舌尖被茶水燙了一下,“你說什麼?”
這丫頭,給點陽光就囂張了。
顏苜冉看了看他們,笑道:“瀾溪這是談戀愛了嗎?這位我倒是認識,宋董事長的獨子,喬啓陽是不是?你是瀾溪的男朋友?”
這一句,更讓喬啓陽一口水嗆在了喉嚨裡。
拿過餐巾紙擦擦,他笑,手臂大喇喇地扣緊瀾溪的椅背像是擁她在懷裡一樣,開口道:“男朋友倒不至於,她還小呢,我等她長大再談。”
他這都說的什麼?
瀾溪冷冷一眼掃過去,胳膊肘撞他一下示意他把胳膊收回去。
顏苜冉眸光顫了顫,靠上椅背:“其實也不算小了吧,畢竟都已經畢業了,獨自在一個大城市生活不容易,還是找個男人依靠一下,不然你哥哥會擔心的。”
喬啓陽冷笑:“那顏小姐也不小了吧,怎麼還不着急結婚呢?”
顏苜冉笑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那又怎麼樣?”
顏苜冉撩撥了一下耳際的髮絲,神情透出一絲落寞來:“我曾經談過的那個男人太好了,以至於後面遇到的每個人,都覺得不及他,不如他,所以寧願孤獨一生我都不願意將就,雖然青春不像你們一樣能耗得起,可我覺得爲他耗着,也挺值得。”
聽到這裡瀾溪心裡已經微微有些後怕,坐起來,在服務員走過來時把菜單遞給她,打算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聽顏苜冉後面的話。
“你是說你前男友?”喬啓陽眯起眼睛,問得隨意。
顏苜冉笑笑,不置可否,柔聲輕輕道:“我是說慕晏辰。”
聽她就這樣毫無懸念地將一切都點破,瀾溪放在餐桌上的手瞬間顫了一下!
喬啓陽也微微震驚,沒想到她會直接說出來。
“你剛剛不是還說,是機密?”他冷笑,覺得顏苜冉這樣刻意說給他們兩個人聽絕對是故意。
顏苜冉下意識地去包裡摸煙,精緻的女性香菸盒子,很漂亮,煙身纖長有致,她摸了摸又放下去。
“我對別人自然不能這麼說,可是對着你們,我還隱瞞什麼?”她眼角眉梢盡是嫵媚,也裹挾着一點落寞。
瀾溪一張小臉已經漸次泛白,抓住重點,輕聲道:“那其實也只是曾經在一起,現在已經分開了,不是嗎?”
顏苜冉輕笑,魅惑橫生,半晌回問她:“你是說精神,還是說柔體?”
這句話,讓瀾溪的腦子,徹底炸了。
***
回去的時候瀾溪腳下微微打飄,明明只喝了一杯,就開始頭暈目眩了。
喬啓陽架住她,蹙眉道:“你到底能不能走?”
瀾溪胃裡難受得要命,咬牙忍住那陣翻江倒海,從他懷裡扭出來站直,手笨拙地去包裡面摸手機,她想打電話給慕晏辰。
喬啓陽一把抓過她的包來重新架住她,冷笑問道:“你想做什麼?難道直接打電話過去問他有沒有跟顏苜冉尚過*?慕瀾溪,你現實點,他是男人不是聖人,你以爲他身邊沒你的時候就必須禁慾?!別做白日夢了!”
心頭倏然一酸,瀾溪含着眼裡的溼熱朝他喊一聲:“你滾,慕晏辰又不是你!你是種馬他又不是!”
她說完就去搶包。
喬啓陽把包舉高,冷笑低語:“你這是幹什麼?真把你們當情侶嗎?本來就是湊在一起玩玩的兩個人,連未來都沒有還要求對方忠貞不屈,可不可笑?!”
瀾溪踮腳去夠,卻怎麼都夠不着,最終她心裡一酸,終於耗盡了全身力氣。
細碎晶亮的眸光在眼裡閃爍,她不爭了。
branda在車邊蹙眉:“你們倆到底過不過來?車要開了。”
喬啓陽拉過她的手腕扶住她,回眸涼薄地掃她一眼:“她不舒服下午請假,我送她回去先。”
branda也微微擔心,但有喬啓陽在她放心了些,徑自上了車。
“你跟我說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喬啓陽心裡一陣陣地疼,擁住她輕聲道。
瀾溪用力將他推開,有些怨恨的目光盯着他,顫聲道:“那是我跟他的家,憑什麼要你去?你走遠點!”
喬啓陽臉色發黑,直接將她的包丟在地上:“行,你行,你就趕着回你們自己的‘家‘去吧!”
暴曬的陽光下,喬啓陽氣得轉身就走,攔截了一輛出租車飛一般地開了出去。
瀾溪咬脣,眼眶被溼熱的眼淚佔滿,胸腔裡酸的厲害。
家。
她跟慕晏辰哪裡有家?
半晌之後她才強忍住心裡泛起的酸澀,把耳際的髮絲梳理到耳後,抓起包來在馬路上望了一下,找到方向便起身離開。
出租車飛速前進着,喬啓陽手抵着眉心忍着劇痛,心裡的擔憂卻越來越大,他實在忍不住了,啞聲對司機道:“停車。停下來。”
他不能丟她一個人在那兒。
把錢扔給司機,喬啓陽下了車就朝着原方向飛速地走過去,眼看着那個路標下面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他還是狂奔過去,粗喘着四處張望,想着她可能去的方向。
可馬路上車子川流不息,他卻再也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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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指……卡文ing……誰來拯救我一下??難道是剛回家太興奮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