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麼偏偏說得那麼色.情?!
慕晏辰俊逸的脣角驟然綻開一抹魅惑衆生的淺笑,彷彿瀲灩的水光劃過湖面,璀璨縱生,嗓音微微暗啞:“你以爲我在指什麼?”
瀾溪驟然醒悟。
臉灼燒得厲害,她扭過頭看窗外,只覺得渾身都快燒起來了,水眸閃爍欲滴。
拐過一個彎道,路口變得寬闊,天色也漸漸地黯沉下來,慕晏辰心裡戲謔的暖意伴隨着笑意一起褪去,手習慣性地從方向盤落下,握了她一隻手,暖在掌心裡。
靜謐的車子裡,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低空盤旋:“瀾溪,我很期待。”
我很期待,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在大街上,在人海里,旁若無人地說我愛你。
回國半年多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這算是慕晏辰第一次覺得回國還算有意義所在,哪怕這樣的意義,只是淺薄地逃開現實跟她在一起,毫無顧忌。
瀾溪咬脣更緊,柔軟的手指分開,和他纏繞在了一起。
他笑了笑,魅惑四溢,攥緊了她的手朝着機場的方向緩緩駛去。
***
當初拿她的身份證辦護照的時候,慕晏辰也有些疑惑。
她身份證上的年齡,比實際的要大一年。
“我上學其實比一般人提前一年,屬於早讀,上小學的時候就虛報了,所以辦身份證也就大了一歲,”瀾溪半張臉從圍巾裡掙脫出來,說得一本正經,“所以我成年了,哥。”
兩張身份證擺在一起,他們之間的年齡就縮短成9歲。
慕晏辰黑眸掃過一眼,大掌握住了她的手,沒有說話直接朝着安檢口走去,瀾溪也敏感得注意到她不該提這個話題,小跑着跟上他。排隊到她前面的時候他一隻手搭在她後頸上,瀾溪好奇地回頭目測他們之間的身高差距——
應該超出一個頭還要多。
“哥我去國外學穿高跟鞋吧,我以前也穿過,腳也不疼……”
慕晏辰目視前方,單臂帶着她往前走,瀾溪這纔看到前面黃線裡的人已經走遠了,她臉倏然紅了一下趕緊跟上去,安檢完了以後就在出口等他,目光裡帶着毫無遮掩的愛慕。
“哥你知道嗎?剛剛給你安檢的那個姐姐一直都在臉紅,不敢看你……”等轉過了身,瀾溪握緊他的手笑盈盈地說道。
慕晏辰攥緊掌心裡的小手,大步走着的間隙裡垂眸看了她一眼,淡然如水的眸光裡透着一絲*愛,開口道:“話怎麼突然變那麼多?”
“我其實一直都話挺多的……”
“是麼?我怎麼不記得剛見面的時候你是這樣。”他淡淡迴應,牽着她避開來往的人潮。
“那時候怎麼一樣,你那時也很討厭,說話毫不留情。”
慕晏辰驟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事,蹙眉猛然停下腳步,慣性讓她小跑着的衝勁無法停止,一個踉蹌被他拉回來,他的大手鬆開行李箱直接朝着她衣服領口探去——
“……!!”瀾溪嚇得臉都白了,立馬用雙手捂住。
慕晏辰冷眉擰着,收緊她的腰不讓她躲霸道的力道化解掉她的掙扎,在裡面掏了一下終於把那條鏈子掏出來。小巧飽滿的心形吊墜在機場亮若白晝的大廳裡流光溢彩,他靜靜凝視着掌心裡的小玩意,犀利的眸光終於變得柔和而滿足。
將吊墜露在外面,大掌扣住她白希的頸強迫她擡頭,俯首在她脣上啄吻了一下,霸道而輕柔。
“話少一點,”他凝眸看她,啞聲道,“在跟我獨處的時候怎麼說都沒關係。”
瀾溪錯愕!
……這個男人!
手再次被他攥緊,他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登機口走去了。
國際機場裡暖意盎然,來往都有不同國籍的外國人,瀾溪一時忍不住又開始嘰嘰喳喳,旁邊走過一個人就問他是什麼語言,很詭異的是他居然都懂。
瀾溪越來越疑惑。
“你是不是在耍我,我又聽不懂,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慕晏辰擡手看看時間,兀自說道:“那要不要去問問?”
瀾溪臉紅了一下,想了想,總覺得剛剛那個白種人講的語言不像德語也不像法語,他居然說是西班牙語。
“不要以爲我不懂,英語我還是可以的。”她小臉微紅,努力申辯着自己的水準。
慕晏辰黑眸垂下看她一眼,柔光四溢,索性放開她的手讓她去問問看。
瀾溪糾結了一下,在心裡醞釀了半天“excuseme”怎麼說才比較好聽,半晌才一跺腳跑去剛剛那個白人面前跟他對話,慕晏辰靠在候機室的座位上靜靜地看着她的身影,滿目的疼惜與*愛,周圍熙熙攘攘的聲音都沒辦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半晌之後,瀾溪變得欲哭無淚。
她好不容易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那個優雅的白人就醒悟般輕笑着說了一個詞來回答她——“spanish.”還沒等到她的情緒變得沮喪,那人便又添上了一句:“yourboyfriendisveryhandsome.”
瀾溪有些沮喪的心情剎那間又變得美麗起來。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已經快要檢票,瀾溪跑回來的時候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小小的梨渦泛着璀璨的甜美,這讓慕晏辰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那個白人幾眼,牽過她來困在懷裡,一邊往檢票口走一邊微微吃味地沉聲問道:“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瀾溪抿嘴笑,就是不說話。
慕晏辰俊逸的臉緩緩沉下來,薄脣淡淡抿着,不惜停下行李箱,大掌將她翻轉過來勢必要問出個答案。周圍等待檢票的人紛紛看着他們,瀾溪臉紅心跳地掙扎,抗爭不過只好笑着抱住他的腰不讓他再逗弄着她作亂,老實說道:“好我告訴你,我告訴你就是了……”
她踮腳,神采飛揚的小臉上盪漾着璀璨如星辰般的笑容,貼在他耳邊小聲說了那句話。
那一瞬,慕晏辰寒冽陰冷的臉,倏然冰雪消融。
偌大奢華的國際機場內,這一對東方璧人吸引了衆多遊客和異地工作者的眼球,那肆無忌憚的親暱讓衆人絲毫沒有懷疑他們的關係,沉靜的俊逸和清純的甜美在眼前晃動着,他忍不住俯首輕吻着她的嘴角,心無旁騖,卻看得周圍的人頻頻失神。
而與此同時的另外一個角落裡,幾聲細碎的“咔嚓”聲在國際機場的柱子後面響起,直到空乘人員輕柔舒緩的檢票通知聲落下,那微小精緻的相機才收回去,繼續無聲無息地藏匿在了黑暗的角落之後。
未來,十天,洛杉磯之行。
***
慕晏辰說得沒有錯,長途飛機的勞頓與疲憊,遠遠不比其他的交通工具少半分,飛機降落的時候巨大的耳鳴聲傳來,堵得難受,瀾溪從薄薄的毛毯中探出半個頭來,埋首在了他溫暖的頸窩之間。
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要僵掉一般,動一下就酸脹悶痛,難受得很。
機艙旁邊的小窗戶終於可以打開了。
陽光突破雲層,在巨大的呼嘯聲裡面飛機開始降落,美麗繁華的城市輪廓像畫卷一樣鋪展在了她眼前。瀾溪忍不住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探身過去,隔着一扇玻璃凝視着天空下陌生的城市:“哥,你回國之前一直都生活在這裡嗎?”
慕晏辰深邃眸子裡的疲憊與倦怠輕輕掃去,看了一眼窗外低低說道:“的確有近十年的時間都在這裡,剩下的時間也有在別的州居住。”
拉下窗子,把她抱回來塞進懷裡,見她還要亂動便在她耳邊低沉地說了一句:“別鬧。”
空乘輕柔的嗓音已經響起,提醒着各位綁好安全帶。
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任由慕晏辰將她安全帶收緊,瀾溪水眸擡起靜靜看着他俊逸的眉眼,怔怔的入迷,慕晏辰對上她的雙眸,幽然問道:“怎麼了?”
她從怔忪中回神,眸子有些疲憊地闔上了一半。
慕晏辰捧起她的臉,眸中滿是疼惜:“到了先好好睡一覺,昨晚你應該睡得很不舒服。”
瀾溪點點頭,在迷濛中輕聲附和:“恩,沒有家裡舒服。”
她疲軟的眸倏然睜開清醒了一下,隔着安全帶探身起來熊抱了他一下,胸腔裡溫暖四溢,擡眸看他:“不過真好,哥哥,我們在一起了。”
在這樣陌生得沒有任何人認識他們的城市,他們終於在一起了。
慕晏辰深深凝視着她的眸,撫上她的臉淺聲命令:“改口。叫我名字。”
瀾溪一怔,臉紅耳赤,半晌柔聲叫道:“慕晏辰。”
慕晏辰尚不滿足,捧住她的臉輕輕咬上她的脣,啞聲繼續問:“我是你什麼人?”
瀾溪呼吸不穩,臉紅的快爆掉,感覺到隔着一個過道的乘客正朝着他們看過來,小手只好攀緊他的肩膀,極度小聲地囁嚅出了三個字。
沒聽清,慕晏辰蹙眉重重咬了她一下。
瀾溪立馬疼得一個哆嗦,水眸裡盛滿了委屈看着他。
“再說一次。”他的聲音冷若寒冰。
脣被抵着,像是赤.裸又大膽的威脅,瀾溪輕吸一口氣,壯着膽子清晰喊道:“男朋友!”
聲音過大,整個機艙都能聽到她的喊聲了。
這下慕晏辰僵了僵,冷眸睜開,神色終於泛出了一絲柔軟,將她抵在座位上輕柔地吻起來,安撫一般……儘管這樣有些張揚了,不過,他喜歡得很。
***
時差顛倒,晝夜不分。
在倒向溫暖柔軟的大*之前瀾溪腦海裡只有一個情景,那就是酒店櫃檯小姐的笑容,透着西方人特有的妖嬈美麗,甜蜜又動人,絲毫沒有因爲眼前的女孩子看起來太小太年輕而覺得訝異,open得讓瀾溪心底僅存的芥蒂都被疏解開來。
酒店登記需要英文名。
瀾溪握着筆微微錯愕,還沒想到要叫什麼,身旁的男人就已經抽過了她手心裡的筆,在門卡上面寫下幾個字母,筆鋒乾淨漂亮,收尾利落,清晰的三個字母——“amy”。
像是最簡單的名字。
酒店櫃檯小姐的笑容頓時愈發妖嬈迷人起來。
躺在酒店的*上,瀾溪忍不住握着手機在網上查找這個英文名的含義,一片細碎囉嗦的解釋在屏幕上顯露出來,她只看到了一條。
在拉丁語裡,amy的意思,是“被深愛的人”。
被深愛的人。
瀾溪縮在鬆軟的抱枕之間低低地念着這幾個字,心底愈發柔軟起來。
手機發出“叮”得一聲輕響。
瀾溪翻個身打開手機,是一條來自慕晏辰的簡訊,“休息。晚上等我回來。”
——他來這邊不僅僅是單純地爲了度假,哪怕是以工作爲名義也當真有着繁重不容忽視的工作內容,所以在酒店將她安排妥當之後他便離開,連半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去見了外商。行李和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放在酒店房間角落,還有他換下來的西裝。
他們要在這裡住十天。
瀾溪在*上躺了一會,耐不住,爬了起來。
她換了酒店裡綿軟的拖鞋,跑過去把行李箱放倒,再把衣服之類的統統拿出來,她的衣服都是普通的布料怎麼放都沒關係,倒是慕晏辰的衣服都不能壓不能折,她拉開了酒店的櫃子把裡面所有的衣架都取出來,把慕晏辰的衣服掛起,一件件整齊地放進去。
還有他的鞋,他的剃鬚刀和口腔噴霧劑,甚至是*褲……瀾溪在整理的時候一陣陣臉紅,忍着詭異一件件放在*頭櫃上。
做完這一切,也確實累得有些虛脫。
瀾溪嘴角噙着笑再次倒回*上,摸出手機來兀自亂翻着通訊錄,翻着翻着就看到紀姚的名字,她停了停,編輯短信要給她發過去。
手指篤定而甜蜜地敲了四個字:“我戀愛了。”
把手機舉高,歪着頭欣賞了半天,瀾溪又甜蜜地笑着拿回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刪除,換成另外一句“紀姚你是豬!”,接着把短信發出去,關機,無比歡快地翻身,將自己沉沉埋入了柔軟甜美夢裡。
***
紀恆從c城機場下了飛機,隔着玻璃遠遠看到積雪還覆蓋着整座城市,久違的熟悉感漫上心頭,一陣暖,他嘴角有着無法遮掩的輕柔淺笑,站在機場安靜地等待。
可等到的居然就只有紀姚一個人。
紀恆的目光朝着她後面望去。
“你不要看啦,”紀姚擺擺手,“她沒來的,我跟你說她出門旅遊了春節前一天才會回來,你聽到哪裡去了?”
紀恆的眸垂了垂,失落一閃而過,勾勾嘴角:“飛機上關機,誰看到你發的什麼。”
“她去的哪個國家?跟慕伯伯他們一起嗎?”紀恆拖着行李往外走。
“沒有,跟她哥哥一起,去洛杉磯了,”紀姚搖搖頭,仰頭看他,“她哥哥你記得的吧,上回你們見過面的,慕晏辰。”
紀恆點點頭,回憶也飄回到那個時候,清晰如昨。
“那天是怎麼回事?”紀恆多問了一句,“那天晚上視頻好好的怎麼會關了?”
“我怎麼知道啊,那是她跟她後媽吵架,她哥後來找她纔回去的,我都給你製造過機會了你還來怪我……”紀姚不滿地說着,陰沉着臉轉頭,攤開掌心,“——禮物,你說過回來要給我帶禮物的。”
紀恆明顯沒那個心情,走到機場大廳外攔車,回眸淡淡看她一眼:“回去再說。”
“……”紀姚頭頂頓時冒了好幾個感嘆號!
手機“叮”得響了一聲,紀姚一邊低低詛咒着他一邊翻出手機來看,上面顯示信息發送對象是瀾溪,打開看,一行伶伶俐俐的小字——“紀姚你是豬!”
“我靠……你才豬,你全家都是豬!”紀姚蹙眉,這丫頭,出個國怎麼嘴巴變得這麼壞。
紀恆攔下了車,回眸問她:“誰的短信?”
“當然是我親愛的嫂子啦……”紀姚沒好氣地翻白眼。
紀恆蹙眉,心被繫住,突然伸手過去搶了她的手機,看着上面的名字一陣記掛,直接按下了撥通鍵將電話撥了出去。
紀姚頓時臉都綠了,趕忙跳起來極力夠着他的手。
“我靠!!長、途!!哥,那是國際漫遊加長、途!!”她在機場門口叫得像殺豬一樣。
紀恆卻懶得理她,直接撥通了號碼按在耳邊,挺拔的身影躲閃着紀姚的爪子,半晌之後卻在對面聽到到了一串熟悉的語音提示,她此刻已經關機了。
紀恆蹙眉更緊,這才把手機拿下,丟回給她,抿脣,上了剛剛叫停的那輛出租車。
——平日裡不敢冒昧打擾,生怕他覺得哪裡不對勁會太突兀,連對她好都要用這樣間接曲折的方式,然後偶爾衝動這麼一回,卻發現根本就觸碰不到她了。
出租車上,旁邊的紀姚還在跟他鬧着,扯着他的領子要他索賠她一個手機加一年的電話費,紀恆揉着眉心,愈發覺得頭疼起來。
***
深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頭頂綻開了一片光亮。
太累了,沉重的睫毛覆蓋着,瀾溪久久難以睜開眼睛清醒過來,迷濛之間只覺得身旁的*鋪塌陷下去,有溫柔的手在輕輕觸碰她的臉,她的髮絲,摩挲着她輕輕閉合的脣。
色.情中透着溫柔的味道讓她難以抗拒,嫣紅的脣微張,甚至是在迎合着那跟反覆摩挲着她的手指,指腹碾壓過她脣瓣的姣好形狀,勾着她睡夢中身體裡的不安分子。
瀾溪嚶嚀一聲,想躲,下顎卻被重新扳回。
她忍不住,輕輕含住了那根手指。
昏沉迷濛的燈光下,慕晏辰深深凝視着她美麗的睡顏,緩緩俯身下去,手指抽出,換做脣舌覆蓋住她口中輕輕呢喃着的渴望,掌心調整着她的姿勢,用最好的角度吻下去,深深嚐到了她的美好。
瀾溪下意識地伸手圈住他,弓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