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火焰即將熊熊燃燒的時候,忽然一隻腳丫子從被子裡拎了出來,“啪!”,直接砸在了兩個人的臉上。
因爲貼得緊,所以一隻腳丫就那麼剛剛好的砸在兩個人臉上,簡直比故意的還故意的。
突如其來,嚇了一跳,兩個人立刻彈簧一般分開,再轉頭看了看小傢伙,睡得很香,就是被子已經踢開了。
看上去臉蛋隱約有點紅,不過摸摸卻是正常的熱度,已經不發燒了,那就代表沒什麼問題了。
鬆了口氣,碰觸到他的目光,夏以沫立刻閃躲開,不敢再看他。
唐裕乾咳一聲,“你也累了,睡會兒吧,我出去喝口水。”
說罷,他站起身來往外面走去,看着他的背影,以沫低聲的嘀咕,“方纔喝得還不夠麼!”
唐裕絆了個趔趄。
看來他是聽到了,連忙捂住嘴,生怕他回頭算賬,不過所幸他只是很快的跑下樓去了。
不由得笑起來,原來,他也有這樣的一面。
來到樓下,燈火通明的,韓一諾居然還沒有睡,抱了個大大的娃娃靠枕趴着看電視。
看到他下來,只是瞥了一眼,“我以爲你要大戰幾個回合的,這麼快就下來了,看來到底是老了,體力不支啊!”
“去你的!”唐裕隨手丟了個靠墊過去,砸在他的背上,“滿腦子都是齷齪思想,怎麼做的醫者仁心!”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是醫者仁心!”舉起雙手他說道,“我從來都是唯利是圖的。對了,這兩次的出診費用單算,記得月底打我卡上啊!”
“守財奴!”一邊倒水,唐裕一邊說,“真不知道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你這說的就不對了,守財奴是守着不花,我可是很會享受生活的。再說了,你錢比我多多了,你要那麼多幹什麼,不如給我!”他嬉笑着說,一邊伸出手,“給我也倒一杯。”
“自己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這時候,神經放鬆了,終於感覺到疲累。
往後靠了靠,閉上眼睛,也算是稍微休息一下。
“喂,房間裡有足夠的牀,再不濟也有客房,你不至於要在這兒睡覺吧?”起身去接咖啡,一邊看着他說。
唐裕看了看他,“那你呢?又在這裡?”
“喏,天都亮了,還睡什麼。你不是不知道我,天亮了我就睡不着了。”用下巴努了努外面,果然天色已經朦朦亮起來了。
輕嘆一聲,這一天一夜可夠折騰的。
“你也有累的時候啊,我一直以爲,你是鐵人呢!”坐在了他的邊上,韓一諾說,“你有沒有告訴她,小聰的身世?”
“什麼小聰,還大蒜呢!”不滿他起的這個小名,糾正他,“我沒說。”
“你沒說,她還那麼着急,我也真是佩服了。”拱了拱手,他表示欽佩,“昨天晚上我看到她那緊張的樣子,我都覺得渾身……起疙瘩。”
“那是你吃錯東西過敏了。”
“我不跟你開玩笑,看着真的挺緊張的,也不像是表現出來給我看的。這丫頭,不錯。”這算是他給出的結論。
唐裕扭頭看他,“看上了?”
“我說看上了,你會讓給我麼?”深深的看着他,一臉認真的樣子。
“隨便。要不要拿上你的戶口本,趕早去把離婚結婚都辦了?”唐裕也不含糊,比他還乾脆。
“我去!”嘁了一聲再次認輸,跟他逗悶子真的是最無聊的事,你想讓他情緒起伏都不那麼容易,“你還真是有夠大方。”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嗎?那些老頭子沒再爲難你?”韓一諾收起調侃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說。
晃了晃杯子裡的紅酒,唐裕沒有說話,顯然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談。
“好,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家提這個,那就不說了,總之,我希望你這一把手的位子能夠長長久久的坐下去,也好長長久久的照顧我的生意!”舉起手裡的咖啡杯,“乾杯!”
“你也好意思用咖啡跟紅酒乾杯!”唐裕雖然這樣說,倒是也舉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
不以爲意的笑了笑,韓一諾說,“這才叫彰顯個性嘛,你我就算性格不同,也一樣是可以合得來的!”
唐裕笑了笑,不置可否。
…………
夏以沫還真的就睡着了,是被一隻小手給拍醒的。
啪的一耳光,雖然力道不大,但是因爲很突然,也是嚇了一人一跳的。
吃驚不小,猛然擡起頭,脖子就扭到了,“啊——”
她驚呼一聲,摸着後頸,看到小傢伙被她嚇得一愣,也顧不得自己疼了,連忙哄道,“不怕不怕,姐姐是扭到脖子了,沒關係的哈……”
小傢伙看到她來哄自己,立刻又眯起眼,咯咯的笑了起來,晶瑩的口水順着脣角流下來。
她頓時覺得無語。
不過心裡又覺得很是安慰,畢竟他這樣的精神狀態,說明是好起來了,看到他活蹦亂跳,開心的同時,心裡也鬆了口氣。
唐裕本來在樓下已經睡着了,閉着眼小憩,聽到聲音,愣了一秒鐘,立刻衝上樓來,“怎麼了?”
猛一開門,然後就看到一大一小趴在牀上對着傻笑。
長舒一口氣,走到窗前去把窗簾拉開,然後看向他們,“一大早的就嚇唬人。”
夏以沫還有些不太好意思面對他,突如其來的陽光,瀉滿了整間屋子,她微微的眯起眼睛,“我去洗漱。”
看着她一手揉着脖子,走進了衛生間,自己則走過去抱起聰聰,“退燒了?不生病了?這下舒服了吧?”
大概是聽懂了,咯咯笑的更歡了,手舞足蹈的。
一爪子從他的脖子間抓過,唐裕指覺得微微有點刺痛,也沒太在意,等夏以沫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愣了下,“你……”
“怎麼了?”
“這裡……有血跡。”指了指他的脖子,有些驚訝的說。
聽她這樣說,唐裕走到鏡子前看了看,又扭了扭脖子,果然有那麼一道血痕,淺淺的,滲出來一點點,罪魁禍首咧着嘴,露出幾顆小牙開心的不行。
有些哭笑不得,抓過他的小手看了看,指甲已經挺長了,是該剪了。
“待會兒給他剪下指甲。”唐裕說。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夏以沫一臉驚訝,讓她給小傢伙剪指甲?!想想就覺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不是你,難道是我!”他哼了一聲,隨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脖子。
她很想說,爲什麼不能是你,他是你的兒子!但是很抱歉,現在的她睡飽了覺,精力充足,又陽光滿滿,真的沒勇氣跟他叫囂了。
憋了半天,一肚子的話繞到嘴邊邊上了一個“哦”。
這時,唐裕才發覺她的不對勁,“你頭怎麼了?”
“我頭?”她有些奇怪的說,“沒怎麼啊?”
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一手捂着脖子,頭是歪着的,這才反應過來,“哦,被他嚇了下,扭到了。”
“出息!”他丟下兩個字,轉身抱着小傢伙往樓下去了。
“!!!”在他身後比了比鄙視的手勢,他比自己好到哪裡去啊,還出息,到底誰出息啊!
可是自己也不好賴在樓上啊,揉着脖子下了樓,看到韓一諾擺出了麪包和牛奶在桌子上,“正好來吃早餐。”
唐裕拿了一片面包,正在往聰聰的嘴裡塞,看到她說,“要不要上課?要去的話,讓鍾叔來接你。”
“不用,這兩天學校放假。”她脫口而出,說完又後悔了,這不等於告訴他,自己這兩天很有空,萬一他再派點什麼活可怎麼好,還得去圖書館呢。
看着她一臉懊悔的樣子,唐裕微微一笑,還真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
拍了拍手,韓一諾坐了下來,“愛心早餐請慢用!”,然後轉頭看向唐裕,“這個也算在賬上,我會一併把開銷傳真給你的!”
“就這點東西,還愛心早餐?”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喂喂,東西簡單,愛心無價,有能耐別吃啊!”韓一諾是篤定了他沒辦法,這裡離市區那麼遠,等收拾好開車下去,估計都快中午了,還吃什麼早點。
“簡單是有的,愛心?扯淡!”直接給了他一個評價,看都沒有看他。
夏以沫有些好笑,真的沒想到,唐裕就算嘴毒,還有這麼逗趣的一面,其實他的嘴毒不對自己的時候,還是很有意思的。
“那你讓我見識見識什麼叫愛心啊!”韓一諾表示不服氣,“丫頭,你老公有沒有給你展示過愛心?”
矛頭一轉突然指向她了,夏以沫愣了下,“愛心是什麼?”
韓一諾呆若木雞,唐裕的脣角抽了抽,隱隱有笑意。
“你們兩口子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主人家啊!”他抗議道,忽然發現了什麼,“哎,我說一大清早就這麼同仇敵愾,合着剛剛激戰過啊!戰況看來還非常的精彩,連角度都是這麼的契合!”
說着,比劃了一下脖子,笑的一臉奸詐。
“……”雖然不是他說的那樣,但夏以沫也忍不住紅了臉,“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