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柏放下報紙,從沙發上站起的瞬間,面無表情的臉閃出溫和的笑意。
他雙手背後,走到門口,從車上下來的兩人,穿着白情侶運動裝,朝氣十足。
兒子牽着兒媳的手,體貼的圍繞在她身旁。兒媳則露出甜美的笑意,溫柔可人。真是一對璧人啊,自從結婚後,兒子一向清冷的臉,總是掛滿笑容。
賀文柏無比慶幸,幸虧自己當初沒有在乎什麼門當戶對的老理,接受了這個毫無背景身份的兒媳,否則,兒子怎麼會越來越開心幸福呢。
他笑呵呵看着二人,“洛然、天翊,你們來了。”
洛然想着賀天翊昨天跟自己說的改口的事,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賀文柏臉慈愛的笑意,知道自己不能辜負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疼愛和照顧,於是張口道:“爸爸,沈阿姨,我們來晚了,不好意思。”
賀天翊側頭看她,眼神裡帶着驚喜,本來以爲她會叫不出口,沒想到,她叫的還挺自然。
賀文柏更是高興的不行,他等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這麼一聲“爸爸”,爽朗的笑出聲,“好,好兒媳。”
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卡,遞到洛然跟前,“來,這是改口費,密碼是你的生日。”
洛然連忙擺手,“爸,我不要,改口是應該。”
暗暗的用手肘抵了一下身旁的男人,他改口叫媽的時候,也沒給他改口費啊,而且,兩人還沒舉行婚禮呢,他就早早的改了口。
何況,賀文柏一出手,這改口費肯定少不了,彩禮都給了一億八千萬了,怎麼還能收改口費呢。
男人收到了她的暗示,接過卡,放在她口袋裡,摸了摸她的頭頂,“乖,爸給你,你就收下,沒多少錢,別推託。”
洛然驚詫的看着他,他沒懂自己的暗示嗎?是要他幫自己拒絕,不是讓他幫着收下。
賀文柏滿意的點點頭,“這就對了,一家人,分什麼你我。洛然啊,錢不夠花了,再跟爸要。”
“不不不,那個,爸,我錢夠花,真的,我平時不太愛花錢。”從口袋裡把卡拿了出來,雙手遞到賀文柏面前,“這改口費我真的不能要。”
洛然覺得頗有壓力,她真心搞不懂那些想嫁入豪門的女人。拿人家的錢花就那麼開心嗎?可她偏偏覺得是負擔,心虛得不行。
這個兒媳人品好啊,別人都見錢眼開,她可是給錢都不要。賀文柏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這身行頭估計也就一兩千塊,真是節儉。
而且聽說別人家的兒媳,都會跟公婆要豪車,可她都是跟兒子一起上下班,兒子沒空,她就坐公車,真是比普通人家的兒媳還會省錢。
想到這,他突然覺得改口費給少了,於是打定主意,再買輛車,配個專屬司機給兒媳。
一來,兒子可以輕鬆些,不用天天接送。
二來,兒子沒空的時候,兒媳也不用去擠公交了。
三來,人家兒媳有的,賀家兒媳必須有,而且只能更好。
“你收下,洛然,我是真心把你當親閨女的,如果你再推脫,爸要生氣了。”賀文柏故意板起臉。
“是啊,洛然,你就收下,這是文柏的心意,他可是很疼兒媳婦的。”沈清寒在一旁幫腔。
當然心裡也是很不情願,看着洛然被這對父子萬千寵愛,心裡真不是滋味。賀文柏天天對着自己,連個笑模樣都沒有,見了兒子兒媳,那張臉都要笑開花了。
她妒忌的看着洛然手裡的卡,裡面少說也得有幾千萬,這口改的真是值得。
心裡不爽,但她只有表現的乖一些,熱情一些,才能早日化解開賀文柏對她的不滿。
“這……”洛然抿着脣,只覺得自己手裡拿着的不是銀行卡,而是燙手的山芋。
“走,咱去吃飯,我肚子餓了。”賀天翊自然的握上她的手,順勢將她手裡的銀行卡重新塞在口袋裡。
“飯菜已經做好了,走,咱們去餐廳。”沈清寒陪着笑臉。
洛然點點頭,面上很平靜,只是無奈的瞥了她一眼,這豪門中人果然愛裝,她是不是失憶了?忘了上次在車裡都跟自己說了些什麼?
怎麼還笑得出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真是佩服。
賀家父子都知道,洛然對沈清寒有心結,這也難怪,哪怕是親婆婆,這樣幾次三番的找茬,也會惹人討厭,更何況是個後婆婆呢。
但她爲了大家的面子,一直隱忍着,沒有發作。賀文柏更加覺得這個兒媳難得了,也堅定了爲她買豪華座駕的心。
衆人落座,傭人們端上來一道道精美的菜餚。
沈清寒站着,熱情的給大家佈菜,對洛然更是關愛有加,給她夾了滿滿一盤子的菜,彷彿兩人是關係很好的婆媳一樣。
賀天翊早已經習慣了她做這樣的表面功夫,但他知道,洛然一定不適應。
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小手,側臉,給她一個安撫的笑意。
洛然知道他擔心自己,於是回給他一個甜甜的微笑,左右不過是一頓飯,還有什麼忍不住的嗎?
沈清寒照顧好大家後,坐了下來,語氣討好的說道:“天翊、洛然,明天是明珠的婚禮,請帖你們應該已經收到了,她特別希望你們能去參加。”
希望兩人去參加的意思,不過是覺得這樣比較有面子,也算是她姑姑家的親戚都來捧場了,婆家也會高看她一眼。
“我和你沈阿姨去參加婚禮。”賀文柏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意思就是告訴二人,不想去就不去,不用顧及什麼,反正賀家已經有人出面了,算是給足了顏家面子。
賀天翊放下筷子,“這件事我昨天徵求過洛然的意見,她同意去,所以我聽她的。”
這話大有深意,這是告訴沈清寒,自己全都聽洛然的,因爲她大度,所以兩人才會給面子前去。
他要去參加婚禮倒不是爲了沈明月,一來,慕容熙被慕容馨框了,非要他去,他一個人無聊,所以想讓自己和洛然去陪他。
二來,洛然多見見這樣的場合也有好處,以後兩人出去應酬的機會有很多,不如拿沈明月的婚禮練練手,外一做錯什麼,丟面子的也是沈明珠和顏文澤這對討厭的人。
賀文柏頗爲意外,沈明珠幾次三番的找她的麻煩,還聯合了顏文澤一起綁架了她,按理說,她應該很討厭這兩個人,哪怕之間有親戚的關係,不到場,顏家也說不出什麼來。反正他們心知肚明,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做過什麼醜事。
沒想到,洛然竟然願意前去,她這麼做,無非是考慮到賀家的面子,也是怕自己爲難,爲了大局情願自己委屈,真比這些自以爲受了委屈就要在背後興風作浪的心機女們強太多了。
沈清寒自然是高興的,賀家的人都去,自己無論在顏家還是在沈家都大大的有面子。
“哎呀,天翊、洛然啊,你們真是……讓我說什麼好呢。”她有些感動,“來來,阿姨敬你們一杯,以前我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們多體諒,以後咱們一家人要開開心心的。”
她端着紅酒走到二人面前,碰了碰兩人的果汁杯,“我先乾爲敬。”
一仰頭,就把半杯紅酒全乾了。
這次想跟兩人和好是真心實意的,被趕出賀宅的這些天,她就想明白了。洛然是天翊的老婆,是賀文柏的兒媳,將來她生個孩子出來,那他們之間的親緣就被這個孩子連着,所謂血濃於水,父子二人肯定對她會比對自己這個沒有關聯的人強。
是,自己爲賀家服務了十幾年,但賀家也庇護了自己十幾年,這些年來,自己過得風光,人前人後,大家都要尊敬的稱自己賀太太,物質方面,雖然自己名下沒有資產,但賀文柏也沒缺過自己零花錢。
自己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能爭出什麼來呢,這次還有回頭的餘地,真的鬧到無法回頭,那就晚了。
膝下無兒無女,只盼着能好好的在賀家養養老,安度晚年也就是了。
這些天啊,自己全想明白了,再爭、再搶又有什麼用?連個繼承人都沒有。
沈明月現在也有了好的歸宿,沈氏以後就可以靠她支持了,計較太多而失去賀文柏的心,那纔是得不償失。
賀天翊有些意外的看向賀文柏,這次來,他發現沈清寒不再像以前那樣爭強好勝了,整個人和藹了許多。
賀文柏知道他的意思,於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沈清寒被趕出去這段日子,確實變了許多,以前她事事要爭第一,管傭人也是十分嚴厲。
現在心態則好了很多,只要日子過得舒服,只要自己還會回家陪着她,她就不再計較、算計那麼多了。
也許,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所以學乖了。
天翊和洛然兩人對視一眼,端起杯子,喝了。
賀天翊放下杯子,看向沈清寒,“沈阿姨,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希望您能好好陪着我爸,照顧他,我和洛然不在賀宅住,到底是您和我爸在一起的時間長。”
既然她願意真心悔改,自己也願意給她一個機會。畢竟,她是明珠的媽媽,自己答應過明珠,如果她先走,自己會照顧好她的母親。
而且,父親也漸漸老了,總要有個人陪在他身邊,沈清寒這個人別的不說,對老爸還是很用心照顧的。
洛然也很贊同他說的這些話,既然他們父子倆都沒什麼意見,那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左右不過是個後婆婆,也不住在一起,最多就是偶爾一起吃個飯而已。
反正天翊會護着自己,以後,自己有任何事都會跟他說,這樣就不會再上沈清寒的挑撥離間計了。
一餐飯總算是吃的和和氣氣,吃過飯後,又說了一小會話,天翊和洛然就回去了。
賀文柏也沒有留他們,他自己也有事,跟沈清寒說了一聲,趕着就出門了。
家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也無心在客廳待着,自己回了臥室,從抽屜最下面取出一張合照,
那是她和陸梓琳的合影,這張照片還是兩人都還沒有結婚的時候拍的。
兩人是大學同學,是室友,更是好閨蜜,家世相仿,興趣相投,陸梓琳的性格很好,天真單純,對自己也非常好,本以爲兩人會一直這樣要好下去。
可老天爺開了個玩笑,兩人都結了婚,都嫁了四大家族以外的家族,但偏偏她的老公上進努力,帶着賀氏擠入四大家族,併成功摘取了桂冠。
自己嫁的男人就好吃懶做,把公司弄破產了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坐了牢。
兩個人的生命軌跡一下子變得天差地別,陸梓琳是t市第一富太,老公寵愛她,還有一個帥氣有才華的兒子,而自己則不得不回到孃家,帶着女兒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
本來,一開始自己也只是羨慕她而已,後來,她看自己心情苦悶,就經常邀請自己去她家做客。
自己就開始嫉妒,嫉妒她命好,嫉妒她嫁了這麼好的一個男人。
女人的嫉妒心啊,真是可怕,每次看到她和賀文柏恩愛如初的樣子,自己就好希望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自己。
陸梓琳她何德何能?論漂亮,自己在她之上,論家世,陸沈兩家不分上下,論能力,兩人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可爲何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而她,就能如此幸福?
心裡的不甘越來越多,終於,被自己找到了機會。
那次自己把明珠放在沈家,前去和他們聚會,三人喝酒聊天,很是愉快。
可他們不知道,自己偷偷在酒裡下了藥,傭人還以爲三人都喝醉了,把他們兩個架到了臥室,把自己架到了客房。
半夜,自己偷偷摸到臥室,將賀文柏架到了客房,脫光了他的衣服,也把自己的衣服都脫了。
故意半開着客房的門,還把他的上衣扔到了門口。果然,傭人通知了陸梓琳,她趕來的時候,剛巧看到兩人赤身**的躺在了一起。
其實,兩個人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她不會相信,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可誰能責怪自己呢?三個人都喝醉了,而且是賀文柏出現在客房,自己纔是那個受害者。陸梓琳要怨要恨,也只能怪她老公喝醉了,走錯了房間。
但令自己意外的是,她沒哭也沒鬧,只是絕望的看着兩個人,那個眼神如此淒涼,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只看了一眼,她就轉身離開了。
自己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低聲哭泣着,沒有出聲責怪,更沒有大吵大鬧。賀文柏當時整個人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睡在了客房,他想去追陸梓琳,可是他還光着身子,只能把衣服先穿好,可那時,她已經出了賀宅。
自己哭着對他說,出了這樣的事,自己很難過,如果陸梓琳不肯原諒,自己就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保證以後不會再跟他們有任何瓜葛。
那時,他覺得自己很善解人意,很善良體貼,明明也是受害人,卻先替別人着想。
後來,自己的的確確跪在了她面前,求她寬恕自己和賀文柏,向她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夫妻面前。
兩人相識十年,自己太瞭解她了,越是這麼說這麼做,她就越是放不下。
果然,從那天起,就聽說她夜夜出入酒,不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就不會回家。可賀文柏並沒有因此而討厭她,他一直在等她的原諒,等她願意迴歸家庭。
自己知道,如果一直這樣耗下去,那麼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陸梓琳被賀文柏感化,他們重歸於好。
絕不能讓這樣的結果出現。
自己知道,顏育良一直喜歡陸梓琳,當年熱烈的追求過她,無奈,她選擇了別人。雖然他已經結了婚,也有了孩子,但他對她的愛從來沒變過。
於是,自己找到了他,聯合他布了一個局。陸梓琳再去酒喝酒的時候,顏育良也去了那裡,她喝醉了,他就把她帶去了酒店,兩個人發生了關係。
顏育良暗中派人通知了賀文柏,而自己則派人通知了孟婉貞,兩人同時出現在房間門口,陸梓琳和顏育良被捉姦在牀。
這正是兩人想要的結果,顏育良企圖通過此事,逼賀文柏和陸梓琳離婚,那麼他就可以娶她回家。
自己叫來孟婉貞則是爲了把事情鬧大,只要這件事成爲人盡皆知的醜聞,陸梓琳一定拉不下臉來繼續留在賀家,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賀文柏也一定無法忍受自己戴了綠帽子的事實,哪怕他還愛陸梓琳,也一定會跟她離婚。
可自己沒想到的是,賀文柏竟然不肯離婚,他認爲陸梓琳是因爲他先犯了錯纔會如此,兩人算是扯平了,可以繼續過平靜的小日子了。
所以,自己命人將事情傳了出去,不過,賀文柏手腳利落,消息只傳遍了四大家族,就被他攔腰截斷,封鎖了一切。
那些日子,陸梓琳一個人住在酒店,關上手機,誰也不見,還是自己找了過去,藉着安慰她的由頭,假裝不經意的告訴她,事情已經傳遍了豪門圈。
果然,她第二天就跟賀文柏提了離婚,離婚後,陸梓琳沒有嫁給顏育良,而是遠走他國,銷聲匿跡,事情終於在自己精心的安排下,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但自己千算萬算,卻低估了賀文柏對陸梓琳的感情,他願意養着自己和明珠,但也僅此而已,他一直期盼着有一天陸梓琳還會回來,自己嫁入賀家遙遙無期。
後來,自己派人傳回消息,說有人在x國看到了陸梓琳,她已經結婚生子,至此,賀文柏才死了心。
自己又在他面前裝可憐,告訴他別人都在笑話自己,堂堂沈家千金被當情婦養了小十年,他這才同意娶自己,也只是領了個證,連婚禮都沒有。
雖然有些憋屈,但無論如何,自己和明珠一起搬到了賀宅,當上了名正言順的賀太太。
當年的事,豪門圈只知道陸梓琳和顏育良被捉姦在牀,卻沒人知道自己和賀文柏的事,大家只當陸梓琳是個壞女人,而賀文柏則成了好男人的典範。
沈清寒把照片放回原處,坐在了牀上,輕輕揉着太陽穴,不知道這些年陸梓琳在x國過得如何,說起來,的確是自己對不起她,但有些事必須靠自己去爭取,怪只能怪她太過倔強,眼裡不揉沙子,拱手就將這個好男人讓給了自己。
幸好,賀天翊那時年紀小,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爲是母親出軌後,父親單身許久,才續絃,如果他知道,自己當年安排了這麼一場大戲,肯定會用盡方法把自己趕出賀家的。
她躺了下去,悠閒的閉上了眼睛,無論如何,她努力爲自己掙得了一個不錯的晚年,人年輕時受苦受難也就罷了,老了可千萬要享福。
此時,沈明月那邊忙得不可開交。有着賀天翊和林洛然的奢華婚禮在先,她只怕自己的婚禮被比下去。所以,婚紗店一通知她又有了新款,她立刻拉着孟婉貞和顏文淇去了店裡,不過,是打着給顏文淇選禮服的由頭。
孟婉貞真當她爲女兒着想呢,不想到了店裡她卻開始試起了婚紗。
看着她試了一件又一件婚紗,戴了一套又一套首飾,孟婉貞心煩意亂的開口,“婚紗和首飾不是早就定好樣式了嗎?你怎麼還試啊?”
“媽,這些都是新款,剛剛到的,我試試看,也許有比之前那件更漂亮的呢?”沈明月看着鏡中的自己,怎麼看怎麼覺得漂亮非凡。
孟婉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誰不知道新款最貴啊,我看就之前那件,挺好的。”她側身,看向顏文淇,“女兒啊,你快去看看新到的禮服,有沒有比之前訂的那件更漂亮的。”
顏育良可跟自己說了,慕容熙也要參加婚禮的,正好趁這個機會把女兒介紹給他。
沈明月聽見這話,暗暗的撇了撇嘴,果然是兒媳不如女兒,女兒試新款就行,兒媳試新款就要被數落。
可她不敢說什麼,只好湊到孟婉貞跟前,討好道:“媽,我想穿的漂亮一點也不是爲了自己啊,還不是爲了給咱們顏家長臉,你看賀家辦婚禮的時候,婚紗是當季的新款,奢華無比,咱們也不能太差不是?”
這話倒是真的……賀天翊是陸梓琳那個小賤人的兒子,就是她,當年害得自己差點被休掉,那自己的兒媳也不能比她的兒媳差。
“行,你去試,一定要找一件最漂亮的,把賀家新娘比下去。”孟婉貞邊說邊坐在了沙發上,這下耐心也十足了。
店長和副店長不由得互換了個眼神,顏家如何跟賀家比啊?賀少之前給賀太太定的可是一件鑲鑽的特製新款,是由頂級設計師設計的,全世界只有一款,價值幾千萬。
現在店裡這些新款,不過是些普通貨,幾百萬而已,這款式、質地、穿出來的效果如何跟賀太太比呢?
這些首飾也是啊,雖然價值不菲,但也比不上賀少專門爲賀太太定製的奢華款。
可沈明月不懂這些,她還以爲只要選一件最新款,就能把洛然比下去呢。她囑咐姑姑讓賀天翊和林洛然一定要來,也是爲了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婚禮一點都不比他們的差。
顏文淇雖然聽話的去試新款,但她心裡一直惦記着lynn,想着如何才能打動他的心,所以只試了一件,看着樣子差不多,就定了下來,換上自己的衣服,重新回到了大廳。
沈明月依舊興致勃勃的一件一件試着,顏文淇覺得無趣極了,對孟婉貞說道,“媽,我試好了,先回去了。”
“哎~選了哪件啊?也不說穿來給媽看看。”孟婉貞有些不高興,要知道明天的見面可是相當重要,關係到女兒能不能嫁去慕容家。
“媽,你放心,我選了最漂亮的一件。”她無奈的撇撇嘴,明天是哥和這個沈明月的婚禮,關自己什麼事呢?只要穿的不丟人就是了。
沈明月看着鏡中的自己,餘光瞥了顏文淇一眼,自己纔不希望她穿的很漂亮,要知道,明天是自己的主場,可不能被任何人比下去。
顏文淇走後,足足過了2小時,沈明月才選定了婚紗和首飾,結賬當然是由孟婉貞付款。
店長笑容可掬的將賬單雙手遞給了她,“沈小姐之前定的婚紗價值300萬,這件價值500萬,需要補差價200萬,之前的那套首飾220萬,這套370萬,需要補差價150萬,顏小姐的禮服需要補差價30萬,您一共需要補差價380萬。”
剛纔,孟婉貞還信誓旦旦的要沈明月打敗林洛然,現在看見賬單卻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沈明月看出她面露難,連忙過來挽上她的胳膊,“媽,我穿漂亮點,人家纔會覺得文澤娶了個漂亮老婆嘛,您說是不是啊?”
她這句話可是說到了點子上,要知道孟婉貞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果然,她一咬牙,拿出卡就速度的刷了。
沈明月得意的揚了脣,明天可要讓那個臭丫頭看看,自己這個堂堂沈家千金,可不是她這個窮酸丫頭比得過的。
第二天,剛剛6點,門鈴就響了起來。
賀天翊去開門,洛然揉着惺忪睡眼,走出來一看,只見客廳裡擺着一排禮裙,還有與其相配的格式鞋子。客廳裡站着幾個打扮時髦的人,正是之前在婚禮上給自己做造型的設計師。
“今天不是沈明月的婚禮嗎?”洛然迷茫的看着他。
“無論是誰的婚禮,我老婆都要是最漂亮的。”男人的黑眸閃着異樣的光芒,一揚手,設計師將洛然拉了過去,開始化妝做造型。
3個小時後,賀天翊的黑眸裡染上驚喜,女人太美了,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美得不可方物。
十點整,兩人準時抵達婚禮現場,會場內已經聚集了許多豪門圈的人。賀天翊和洛然一走進大門,立刻成了人羣中的焦點。
“你們快看,賀少、賀太太。哇,賀太太身上那件禮裙是不是著名設計師danny前天剛剛發佈的天價新款?”
“沒錯,就是!看!她身上那套首飾,不是昨天被拍賣的海之魂嗎?聽說是以八千萬的價格成交的。”
“我去,她這一身行頭就得一個多億啊?”
衆人露出羨慕的神,這賀少得多疼賀太太啊,才能捨得花這麼多錢給她買衣服買首飾。
慕容熙在一旁站的正無趣,朝着兩人走了過去,互相打過招呼,他的目光定在洛然身上,淡淡的笑了,“我剛剛可是聽她們討論,洛然這身行頭要一個多億。”
洛然頓時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賀天翊。
男人則是風淡雲輕的點了點頭,“禮裙三千萬,首飾八千萬,鞋子一千萬,雖然價值不菲,不過比婚禮的時候便宜多了。”
洛然聽了這話,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男人寵溺的颳了下她的鼻子,“別緊張,你就當這是幾十塊的地攤貨。”
慕容熙露出羨慕的神,看自己的好兄弟結婚後這麼幸福,自己突然也想幹脆結個婚算了。腦子裡卻浮現出劉芝芝的面龐,他輕咳了一聲,試圖驅散腦中的畫面,不料卻越來越清晰了。
音樂響了起來,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三人互相對視了一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司儀走上臺,一切按照流程,按部就班的進行着。沈明月挽着爸爸出現在紅毯盡頭,她微微揚頭,面上保持着微笑,一步一步走得趾高氣昂。
洛然身後的幾位女士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你看她,得意什麼啊?顏氏現在可是大不如前了。”
“就是,看她那婚紗和首飾,加起來都到不了一千萬,連賀太太的一雙鞋都比不上。”
“哎~你們知道嗎?她可是懷了孩子,顏家才吐口許她進門的。”
“嘖嘖,未婚先孕啊。”
嘲諷聲、譏笑聲混在了一起,如果沈明月聽到她們的談話,只怕會氣死過去。
洛然聽到這些話,頗爲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就這一眼,正好兩人來了個對視,沈明月看到她眼中的憐憫和同情,不由得火氣直往上冒,該死的,這什麼意思?笑話自己的婚禮比不上她的?呵,等下非給她點顏瞧瞧。
所謂婚禮,不過是臺上在耍猴,臺下在看戲,有幾個人是真的帶着祝福來的?豪門圈的婚禮更是如此,大家不過是藉着婚禮來應酬一下,聯絡感情,爲的都是自家的生意。
所以,雖然這是顏家的婚禮,可有賀家和慕容家、陸家的人在這,大家還是把重心放在他們身上的。
婚禮舉行完畢,沈明月就要挽着顏文澤去找洛然,可他怕了賀天翊,直接躲了起來,只留下沈明月一個人在會場應酬周旋。
看着大家齊齊圍住賀天翊和林洛然,她氣的小臉都白了,這可是自己的婚禮,大家不應該來祝福自己嗎?怎麼全都圍着那個臭丫頭。
她冷哼了一聲,朝着二人就走了過去,衆人看見她過來,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賀天翊手裡端着一杯香檳,朝她舉了一下杯子,“恭喜。”
“謝謝。”她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轉眸看向洛然,“賀太太今天穿的很漂亮啊。”
洛然聽出她語氣不善,也不想跟她計較,畢竟是她大喜的日子,於是平靜的回了她一句,“謝謝,你也很漂亮。”
沈明月撥弄了一下手上的鑽戒,目光停在洛然手上那枚心戀上,那鑽戒不過50分,如何跟自己這枚8克拉的鴿子蛋比呢?
她淺笑出聲,“賀太太,你手上那枚小小的鑽戒,是你的婚戒嗎?還挺小巧的,有50分?”
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這沈明月作死是不是啊,難道她不知道賀太太手上那枚心戀價值不菲嗎?
可沈明月還真不知道,她這些天都在醫院陪着顏文澤,根本沒注意到心戀的發佈新聞。
富豪圈就沒人喜歡這個沈明月,十足的花瓶,沒有任何內涵,特別的愛炫耀,所以沒有一個人出聲提醒她,大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話呢。
“是,剛好五十分。”洛然回答的不卑不亢。
沈明月揚起自己手上的鑽戒,滿臉的炫富,“怎麼,現在咱們富豪圈結婚,還有不買鴿子蛋的嗎?”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立刻出聲問道:“呦,顏太太,你這枚鴿子蛋多少錢啊?”
沈明月得意洋洋的扶了一下頭紗,“不多,也就三四百萬,文澤本來想買個更大的,我嫌傻,這枚比較精緻,不過,賀太太,你那枚婚戒也太過精緻了點。”
衆人齊刷刷把目光落在賀太太身上,大家都知道她這身行頭價值不菲,可不知道她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沈明月當衆羞辱之後,要如何反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