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生的圈子不算大,一個長相漂亮英俊的男生早在留學圈裡有了名氣。
她第一眼就對他心動,但是初步的心悸之後,再次看向他,陸柔就逐漸發現,他身上沒有一點名牌的衣服,穿着樸素。
他不像其他人一樣能言善辯,基本上整個聯誼會上都保持沉默。
之後,類似這樣的派對,她就再也沒見過他。
陸柔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他的消息,得知這個比她大了六七歲的男生叫薄譽恆,是個非常非常窮的留學生,只要一下課,不用問,他一定是在哪個地方打工呢。
陸柔交過不少男朋友,十六歲的時候男友就有了一沓,但是薄譽恆的氣質太過出衆,他的樣貌還有他的氣質深深吸引了他。
她也想過,不顧一切也沒有什麼關係,只要能夠讓他喜歡上她就行,結果很多學姐都失敗了。
那些學姐跟她說,薄譽恆,是gay。
這個消息讓她徹底失望,後來,因爲薄譽恆太過低調地讀完了碩士,不久之後就回國了,她就沒怎麼收到過他的消息。
哪隻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了他的消息,他出任文淵集團的董事,他把陷於水深火熱的文淵集團搞的風生水起……
各種媒體競相報道,他不接受視頻採訪,所以雜誌爭先恐後地去採訪他,雜誌上把他的容顏修的比一些電影明星還要好看,什麼s市冉冉升起的巨星,什麼亞洲新首富……
那時候,大家才知道看走眼了,原來這個人不是窮光蛋,比圈子裡的每一個人都要富上幾百倍甚至幾千倍。
她那時候特別懊悔,幸好,學姐們說了,他是個gay,這讓她難過的心情稍稍的平復了些。
五年後,她回到陸家,差不多這時候,她聽到了薄譽恆結婚的消息。
那時候,網上鋪天蓋地地都是他國民老公的稱號,她也看過薄譽恆和蘇清悠的結婚視頻,是,是挺浪漫的,可是……
可是薄譽恆是gay啊!所以蘇清悠就是同妻,多可憐!
每次看到他的新聞,她心裡不快的時候,就用這個來安慰自己,順便可憐一下蘇清悠,覺得這個女的真是命運悲慘,天天面對這麼好看的男人,卻不能和他有任何的夫妻之實,憋都要憋死了。
然後,有關他的,薄家的負面新聞紛至沓來,她越看越高興,覺得自己當初果然沒看走眼。
直到——
直到蘇清悠被爆出來是陸家的後代,直到現在,蘇清悠被接到陸家。
她這才發現蘇清悠懷孕了,知道這兩個人有了夫妻之實,直到看到薄譽恆對蘇清悠有多好,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她本來還能用窮光蛋的事情來安慰自己,可現在的情況分明在告訴她:薄譽恆不是窮光蛋,不是gay,是個愛着自己妻子的,比自己男朋友好百倍的有錢人!
想到這裡,陸柔倏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嚇了其他人一大跳。
陸柔咬着貝齒,和這些名媛連招呼都沒打,徑直往薄譽恆的方向走過去。
和那些人說了些話,蘇清悠在薄譽恆的懷裡打了個哈欠。
薄譽恆感受到她的倦意,沒有和他們多說,歉意地和他們說了幾句後,就帶着她離開。
“原來你在上海也有那麼多認識的人。”蘇清悠靠在他身上,輕聲說道。
“有能力的人,在哪裡沒有朋友。”
薄譽恆淡淡一笑,把她圈的更緊了些。
走出宴席,他乾脆把她打橫抱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給她蓋上了一層被子。
“不行,我得起來洗個澡。”
蘇清悠嚷嚷着要起身,被他俯身吻了一下。
雖然眼睛迷瞪着,但是蘇清悠感覺到薄譽恆看她的視線似乎愈發灼熱起來。
這個男人……
她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你不會吧?”
眼前的男人如夢似幻,但目光灼灼,還一直這樣看獵物一樣地看她,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你這個混蛋。”蘇清悠咬了咬下脣,“我們今天起的多晚你知道嗎?要是以往,怎麼被你折騰都行,可是現在,我懷孕了呢,要是讓寶寶聽到多不好。”
薄譽恆表示,如果現在就憋着,那她的肚子再大了點,他得做一年的和尚。
“小小薄現在才一個月,怎麼可能聽的見呢。”
他撫摸她的面頰,柔柔地笑着,然後頭慢慢低下,整個人的氣息都包圍住了她。
迷迷糊糊間,蘇清悠感覺到男人的舌尖撬開她的脣,在她口中溫柔遊蕩,品嚐屬於她的甜美。
他的吻一路下滑,蔓延至她的下巴,脖頸,鎖骨,還繼續往下……
手先是將她腰際的扣子解開,然後大掌滑入衣內,撫摸着細膩滑嫩的肌膚。
掌心的灼熱在蘇清悠的身上烙下一塊塊的印記,她的身體也疾速升溫。
這種溫度讓她覺得非常舒服。
然後——
她睡着了,閉着眼睛,發出砸吧砸吧的聲音。
薄譽恆聽到她的聲音愣了一下,然後擡起頭髮現她已經睡過去了,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他有些哭笑不得,脣角一勾,眸底傾瀉出笑意。
“我沒見過你這樣的,真沒有。”
撫了下有些凌亂的頭髮,薄譽恆小心地把之前的扣子扣好,再給她掖好了被子。
他走出房間,才把門關上,忽然覺得背後一股涼意。
轉過頭,他看到陸柔正瞪着他。
“有事?”薄譽恆溫柔的面容忽地變了,表情很冷淡。
又是這樣,這個男人,面對她的時候不會有多餘的表情。
“爲什麼你對那個醜八怪都這麼好,對我,反而這個樣子?”陸柔終於忍不住問他。
薄譽恆眉尾飛揚,“什麼醜八怪?”
“陸碧蓮!”
陸柔氣急敗壞地說。
薄譽恆面色變得嚴肅,“她是你的妹妹,你的至親血脈,你不該這麼說她。況且,她也不醜。”
他往右邊走去,陸柔立即攔住他,在他清冷的目光裡咽了口唾沫,“姐夫,我有話和你說,我們出去,找個地方說行嗎?”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宴會?”他淡淡擰眉。
“有什麼關係,反正風頭也不會是我的。”她冷冷地說,“我找你有話要說,薄譽恆,就算爲了心姐姐好,你也要和我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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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語覺得香檳特別好喝。
就像現在,她喝了好幾杯了。
她現在眼睛有點迷離,可不知怎麼的,眼睛卻越來越溼潤,直到最後,已經流下了眼淚。
——兩個星期了,半個月了,不光是宋許諾,連宋歌都沒給她發過一個短信。
“爲什麼,就算告訴我你們的母親怎麼樣了也好啊,爲什麼什麼都不說呢?”
她這段時間,因爲擔心宋許諾的母親,還有難過自己和宋許諾之間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睡上一次好覺,每天早上出來,擔心蘇清悠發現自己沒睡好,遮瑕都要在眼睛下面抹好幾層。
可是,他們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根本就沒再聯繫過自己。
落語喝得頭重腳輕,決定回去先睡一會,就離開了宴席,往二樓走的時候,發現薄譽恆和陸柔在一起說些什麼,陸柔離薄譽恆的身影有點近,她酒稍微醒了些。
“我就知道你耐不住,小婊砸,看我怎麼收拾你……”
話都沒說完,她就被一個人一下子拉到拐角處。
那人先是把她的嘴捂住,謹防她叫出聲,在她耳邊說:“我是良澄。”
落語依然掙扎個不停。
“我是那小婊砸的男朋友。”良澄只好這麼表達。
落語果然安靜下來。
他把手放開,落語瞪着他,“你幹嘛,你女朋友聊騷別人老公不去管管?”
良澄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不說他勾引我女朋友?”
“就你那女朋友?”落語嘖嘖嘖地說:“誰想勾引她啊!至少,薄譽恆不會!他看不上這樣的!”
“別說話。”
良澄噓了一聲,兩個人再次探頭,發現薄譽恆竟然隨着陸柔下了另一邊的樓梯,不知要往哪裡去。
落語一急,立即想跑出去,被良澄死死拉住,“幹嘛,想捉姦?捉姦也不是這個時候吧,急什麼?”
落語聽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拜託,你綠帽子已經在頭頂上懸浮了,你怎麼還挺高興的?”
“我早想和她分手了,要是能順利分手,這算個屁!我最怕和她提分手,她和我糾纏不清。”
“誰管你想什麼!”
落語怒氣衝衝地甩開他,想去找蘇清悠,良澄環起雙臂,冷冷地來了一句,“我說,你好朋友還懷着孕呢,不會是想讓她的胎位不穩吧。”
落語一下子剎了腳步。
“趁他們還沒走遠,我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
良澄往樓下走,看落語還在猶豫,提高了音調,“去不去?!”
落語猶豫了一下,最終咬牙,“去,我去!”
她快步地跟上了良澄。
半小時後,蘇清悠從牀上醒過來。
她起來之後,都不記得自己怎麼會躺在牀上,就走了出去,想去找薄譽恆。
結果,在宴會上找了一圈,不光薄譽恆找不到,連落語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