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
蔚藍的海上屹立一座巨型大橋,站在橋上向外遠眺,海天相接處,日光逐漸斂去,晚霞似粉帶懸掛於空中,在霧氣的渲染下,粉透了半邊天際。
這是s市著名的一處觀影景點。
蘇清悠就站在大橋上,望着遠處風景,久久不語。
“小姐,你該回去了。”薄之白在她身後,微微蹙眉,站得筆挺如鬆。
她輕輕搖頭,淡淡一笑,“我之前一直以爲你是陸家的傭人,因此就隨你這麼叫我,現在,你還這樣,我覺得渾身不自在。”
聽夠了耳邊的鳴笛聲,她轉過身看他,探詢的眼睛凝視他,“你到底是誰?你和……你和薄譽恆算是什麼關係?”
他少年氣的臉上,浮現一絲苦味,“你想了解我,是因爲真的對我感興趣,還是僅僅因爲我姓薄,和他有關?”
面對他如小鹿般的眼睛傾瀉出淡淡憂傷,她別過眼,一時間張口結舌,不知如何答他。
“……以後,你叫我名字就行了,沒必要叫那些沒用的,不然,我總以爲自己還活在古代。”她又重新將視線投向橋外。
大海被茫茫霧氣籠罩,她靜靜望着,一度覺得自己的心就如海一般迷惘。
“舅舅都已經胃癌晚期了,爲什麼不去醫院治療?”
她問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薄之白瞳仁黯淡,“先生說了,與其最後躺在醫院裡終其一生,不如揮灑自己最後那點對人生的熱情,及時行樂。”
看到她肩頭微微顫抖,他心裡似掀起陣陣漣漪,手已經搭在她身上。
“我可以保護你,小……清悠。薄譽恆能爲你做的事,我都可以爲你做;而他不能爲你做的,我也可以!至少,他不會放棄薄家,但我可以,光這一點上,他已經輸了。”
她把他的手從肩上拂開,輕嘆:“你不明白。”
“我怎麼不明白?”他怒氣淡淡升騰,“你想說你愛他是嗎?可愛又是什麼呢?在我看來,他不過是對你很好,所以你才愛上他了,而我可以對你更好,你爲什麼不能愛我呢?”
蘇清悠終於回過頭來看他,目光復雜,“如果事情能像你想的那麼單純就好了。”
“事情本來就可以變得很簡單……”見她已經往車走,他忙跟在她身後,“要回家嗎?”
“不,去薄家。”
她把車門打開,坐了進去,“我有些事想和他好好談談。”
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好談的?
儘管心中不忿,薄之白依然依她所說,驅車前往薄家。
“我們是夫妻,只要好好溝通,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蘇清悠想起薄譽恆說的話,想起他那雙明澈的,深邃的眼睛深深地凝視自己,把這句話告訴她時的情景。
眼眶發熱,她在想,現在的事,大概怎麼溝通都解決不了了吧?
他希望她可以把任何事情分享給他,而不知不覺,她又隱瞞了他許多事情。
薄譽恆,洗錢,爲了洗白薄氏企業無所不用其極?
她不信!
她想去問個清楚。
“到了。”
薄之白在前面淡淡提醒。
蘇清悠深吸一口氣,打開車門。
“我知道怎麼和你說,因爲你大概還沒遇到那個人。”
她下了車,對他說。
“如果只要一個人對你好,你就能愛上他,那應該不叫愛。”
她再次看了他一眼,“薄譽恆是那種,對於我來說,別人替代不了的人。”
落下這句話,她往別墅裡走去。
薄之白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泛白。
心中某種莫名的情感逐漸蔓延,讓他心裡十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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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終於回來了!”
在客廳裡忙活的趙德恩看到蘇清悠,高興地兩眼放光,“少爺等你都沒吃飯呢!”
她下意識看了下壁鐘,已經晚上七點多了,這纔想起昨晚對他的承諾,心下生愧,轉身往廚房走,“我去給他做!”
“不用了夫人。”趙德恩慌忙攔住她,眼睛往二樓瞅,“尤小姐現在應該正和少爺在一起。”
尤小姐?
看來應該還是那個尤雨初。
她都已經和薄譽恆舉行婚禮了,料想那女孩應該死心纔對,怎麼……
居然敢捲土重來?
“那我先上去看看他們。”
她說着,快步走上樓梯。
“好的夫人!”
趙德恩一張老臉分外激動,恨不能像拉拉隊少女般舉起綵球爲她納威助喊。
一定要把少爺身邊那些不安好心的女人們都趕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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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
心底的燥熱如快要噴薄的火山,讓薄譽恆神智漸漸迷離,急切地想要找個突破口發泄。
他把尤雨初遞過來的杯子再度拿起來,一口喝完,想緩解身體的不適。
可把水喝得一滴不剩,渾身卻像火一樣燒了起來。
右手狠狠地揉了揉眉心,他覺得自己的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
“恆哥哥,你難受嗎,讓我幫幫你吧……”
那聲音又輕又軟,像一隻極細微的羽毛在心尖上來回撥弄。
他覺得好癢。
他努力睜開眼,就見一具漂亮的**出現在面前。
尤雨初此刻已經把襯衫前的扣子都解開,正把手背到身後,緩緩解開後面的扣子。
薄譽恆的眉頭緊緊擰起來,“你幹什麼,不是已經讓你滾了嗎?”
釦子解開,尤雨初把自己的外衣脫掉,又把上半身最後一處遮蔽物隨手一甩,頓時,美好的風光出現在他眼前。
她含笑,繞過辦公室,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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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悠此時正在敲薄譽恆的房間,沒有聲響,她打開門,發現他不在裡面。
看來是在書房。
她走到書房門口,正打算敲門,突然聽到裡面傳出來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極其不正常。
她想也沒想,一下子把門打開。
眼前的一幕讓她腎上腺素極速飆到極點。
地上的大衣,襯衣,胸罩散落在地上。
在她這個方向看過去,尤雨初正赤果果地站在薄譽恆旁,笑着,用手輕撫他的臉。
而薄譽恆雙手把額頭捂住,他低着頭,蘇清悠看不到他的表情。
聽到門口的響聲,尤雨初一驚,見是她,竟只是挑了挑眉,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她諒她只會一聲不吭地關上門,然後掩面而去!
果然,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尤雨初臉上的笑意擴大。
不過,她的笑容沒超過十秒,門再次打開,蘇清悠氣勢洶洶地衝進來。
“你給我滾出去!”
她怒氣沖天,手指向門外,對尤雨初怒道。
是的,她第一反應就是把門關上,想逃之夭夭。
可她關上門後,仔細想想,要是薄譽恆真對尤雨初有什麼想法,還能等到現在?
她比尤雨初漂亮多了,要吃,薄譽恆也得先吃她吧?
雖然從剛剛的那一眼可以看出來,她的罩杯的確比自己大一些……
十秒鐘內她的思緒差點飄到西太平洋,連忙回神,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門,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滾蛋!
薄譽恆恍惚中聽到她的聲音,擡頭,看到果然是她,“清悠……”
“我不走。”尤雨初雙手捂住自己的敏感位置,“我和恆哥哥兩情相悅,情到濃時,你來打擾我們幹什麼?”
蘇清悠把地上的襯衫,大衣撿起來,像是撿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立即拋給她,直接拋到了尤雨初的頭上。
“把衣服給我穿上,不然我拍照片讓你一夜成名!”
蘇清悠聽到她居然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兩情相悅,情到濃時,滾你丫的!
薄譽恆的臉紅的不正常,一看就是被下了藥的節奏啊!
“我告訴你尤雨初,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現在就是個小三,公然勾引別人的丈夫!你有沒有看過微博,不知道正室是怎麼當街把小三打得體無完膚的?如果你還有點羞恥心,就給我穿好衣服滾蛋,不然,我會讓你很慘!”
尤雨初沒想到她突然變得這麼蠻橫,嚇得哆哆嗦嗦把衣服穿好,還爲自己爭辯,“我,我是專門從z市來看恆哥哥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清悠忍着氣,把手機拿出來。
尤雨初以爲她要拍照,忙尖叫道:“你別拍,我不是已經穿好了嗎?!”
“你放心,我只是查一下s市和z市的距離,”蘇清悠看着屏幕,念出來,“嗯,相差兩百多公里,也就是兩萬多米,尤雨初,千里送×已經不適合形容你了,你這是萬里送×!現在,可以滾出去了嗎!”
“你這麼對我,你會後悔的,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
尤雨初聽到那麼粗俗的話從她嘴裡蹦出來,氣得眼圈含淚,可看蘇清悠一副快炸毛的樣子,她只得把衣服理好,從書房裡走了出去。
“等等!”
蘇清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尤雨初回頭,她的胸罩正好從背後扔過來,肩帶直接套住了她的頭。
“拿好你的文胸,另外,勸你別老穿比自己小一號的,小心咪咪變形啊你!”
書房的門關上了。
她顫抖着手把文胸從頭上取下來,看到在一樓忙活的傭人們都擡頭看着她。
“看什麼看!”
她發了狠一般把文胸塞進自己的口袋裡,氣得接近崩潰狀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了薄家。
蘇清悠把那個女人解決,又氣鼓鼓地看向薄譽恆。
此刻的書房,安靜的可怕。
薄譽恆極不舒服,頭已經貼在了冰涼的桌子上,試圖降下自己異常的體溫。
“薄譽恆。”
她瞪他,走過來,雙手掐腰,“你平常不是挺厲害嗎,怎麼這麼輕易就着了一個女人的道道?”
聽到她的聲音再次穿過來,薄譽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因爲憤怒,她臉上也染了抹粉色,他的視線直接從她臉上轉移到她身上,慢慢站起來。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蘇清悠還沒說完,薄譽恆的胳膊一伸,一下子捲起她的腰,把她壓在了書桌上。
他一揮手,桌上所有東西盡數被掃在了地上。
他的頭離她越來越近,一口含住她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