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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我只想掐死她

第68章 我只想掐死她

蘇清悠被她拉入了一個窄小的房間裡。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才第一次看清楚那女人的臉。

她臉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

明顯……是被人打的!

可誰會這麼做,爲什麼她的丈夫許君廉不管她呢?

蘇清悠剛藏在門後面,就聽到門開了。

那女人聲音有些抖,“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在加班嗎?”

“回來拿點東西。”

是許君廉的聲音。

既然是許君廉,爲什麼讓她藏起來呢?

蘇清悠按捺住內心的疑惑,依然屏住了呼吸,不敢出聲。

許君廉走進蘇清悠躲藏房間的另一個屋子裡,過了會走了出來,突然厲聲對女人說:“我藏在家裡的那份文件呢,你放哪去了!”

他陡然拔高了聲音,連蘇清悠都嚇了一跳。

“我……我不知道是哪份,我幫你去找。”女人慌忙走了進去。

許君廉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翹起腿,惡狠狠地皺起了眉頭,“你給我快一點,我還要回去呢!”

蘇清悠看着小女孩敏敏躲進了廚房裡,心裡覺得這屋子越來越壓抑,整個人恨不得趕緊從這裡離開。

過了十幾分鍾,漫長到蘇清悠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她從門縫裡看到女人走過來,低了頭,對許君廉說:“君廉,沒找到。”

她看不到許君廉的表情,只覺得屋子裡頓時沉默下來。

突然,一種巨大的恐慌震懾住了她。

她聽到許君廉把椅子砸向地上,發出很響的聲音。

緊接着,她聽到噼裡啪啦的聲音,下一秒,許君廉的妻子已經從地上滾過來,正好出現在她能從門縫裡看到的範圍。

許君廉騎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地抽她,“你這個賤貨,怎麼讓你幫我找個東西都找不到!”

蘇清悠親眼看到這一暴行,想起蘇清文曾經對她做過的事,捂住嘴,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誰能想到,看似溫文爾雅的許君廉,居然是這種禽獸不如的家暴男!

他扇了一會,還打了她頭兩拳,獸性大發,上來就撕扯她的衣服。

“不要,君廉,敏敏還在家呢!”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邊哭邊哀求道。

敏敏從廚房裡跑出來,哭着拽住許君廉的胳膊,“爸爸,別打媽媽了,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你個賠錢貨,滾一邊去!”

許君廉面色猙獰,把小女孩狠狠一推,將她推到了牆邊,好像怒火更甚,又開始打女人,“我叫你生不出兒子,叫你生不出兒子……”

敏敏的頭磕了下牆,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還是忍着怕,再次跑過來,跪着對許君廉說:“爸爸,我是賠錢貨,我知道,你要打就打我吧,打死我好了,這樣就不賠錢了……“

許君廉伸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似乎是怒氣發泄的差不多了,他站起來,整整衣服,不再理她們,往外面走去。

“砰”地一聲,門緊緊關上了。

蘇清悠見他是真的走了,連忙跑出來,想把女人扶起來,她卻沒承她的情,自顧自地坐了起來,“小姑娘,大概我們這裡沒什麼你想要的東西,你還是快走吧。”

“他這樣對你有多久了?爲什麼不和這種人離婚?”蘇清悠看着她,痛心疾首。

“敏敏,送下這個姐姐吧。”

那女人抹了下臉上的血,走進了廚房,顯然不願意和蘇清悠再多說些什麼。

敏敏看着蘇清悠,輕輕地說:“姐姐,我送你吧。”

蘇清悠看了眼這個小女孩。

不知道這個女孩經歷過什麼,她的母親受到家暴肯定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可昨天她對着許君廉依然笑得甜甜的,真不知道她小小年紀,對着自己惡魔般的父親笑時,吞下多少淚水!

蘇清悠點點頭,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敏敏,你爸爸這樣……有多久了?”

走到門口,她問。

“我也不知道,但從我記事起,爸爸就沒少打過媽媽,幾乎天天都是這樣,媽媽臉上有很多傷,所以,她頭總是低着。”

敏敏摸着她的手,輕輕地說。

“敏敏,送好了就快回來!”她媽在裡面催促道。

就在這時,敏敏臉上的表情換了一副模樣,不再是天真浪漫的神情,而是用哀求的神色看着她,緊緊抓住她的手。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媽媽,救救她!我只想讓她把頭擡起來,我想讓她陪我出去玩,而不是一個人待在家,想讓她的傷好起來!”

她輕聲而急促地說着,碩大的淚珠在眼眶邊來回滑動。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的!”

蘇清悠眼睛紅了,握住她的手說。

門關上了。

蘇清悠剛下樓梯,就快速地給金睿丹打了個電話,“金警官你好,我剛剛去他們家,發現許君廉在對他的妻子和孩子家暴,你能不能幫幫她們!”

“我知道這件事情。”她在另一端說:“但是,想讓許君廉認罪,必須讓他的妻子陶小萱出來舉報,可陶小萱並不願意。而且,就算能把他舉報進監獄,也關不了多久。許君廉這個人罪惡滿盈,他必須要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才行,清悠,你之前告訴我,你是爲了許夢雪來找他的?”

“是的。”

“你是她曾經的同學是嗎,我希望你能幫幫她,如果你能幫助她,那你就能幫助現在的陶小萱和她的女兒。”

金睿丹的話讓蘇清悠愣住了。

幫許夢雪?

怎麼可能!

她是殺害她母親的兇手,她怎麼可能不去報復自己的仇人,反而去幫助她?

蘇清悠下意識地想拒絕,卻聽到金睿丹說:“可能你不知道一些事情,其實,許夢雪她曾經……”

聽到下面的話,蘇清悠整張臉蒼白了許多。

她掛了電話,回頭,看着那片逼仄擁擠的住宅區,陷入了空前的矛盾之中。

#

走進之白的車裡,她有氣無力地說:“開車,回家吧。”

之白已經等候她多時,聽了她的命令,立刻發動了車子。

“小姐,你來這裡時和你現在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他從後視鏡裡快速地觀察了下她糾結的表情,“發生了什麼事嗎?”

蘇清悠望着窗外,心裡也正好堵得厲害,索性問道:“之白,如果你想報復一個對你有血海深仇的人,卻發現他自己也是個可憐的受害者,有人希望你能幫他,你該怎麼辦?”

之白專注地看着前方,沉默地思索了一會,說:“小姐,那個人不一定和你有血海深仇。”

“爲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這麼武斷?”蘇清悠不滿地直起身子,質問他。

“依據小姐現在的智慧水平,很有可能做出誤判的決定。”他知道蘇清悠絕對不服,就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告訴我那個人爲什麼和你有血海深仇,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被他說自己蠢,蘇清悠儘管很不爽,但還是把蘇清文那天在她母親去世前一天詭異的舉動告訴了她。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之白平靜地說,“小姐,她的舉動雖然奇怪,可沒有證據,你不能這麼輕易地下決斷。”

“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恨我和我媽!就前兩天我差點被下藥的事情,也是她做的,她真的是恨不得我死!你不知道她的事情,又怎麼能輕易地覺得她不是兇手。”蘇清悠有些激動。

“小姐,我的確不瞭解她,但你足夠了解你的敵人嗎?”之白依舊冷靜地給她分析,“她是兇手的可能性,和她是受害人的可能性,哪個更大一點,小姐你告訴我。”

蘇清悠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着,她當然知道,看許君廉那個樣子,又有金睿丹告訴她的事情,蘇清文是個百分之百的受害人;雖然她認定她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卻並不能百分百的斷定。

“你的意思是,讓我以德報怨,幫她?抱歉,我沒那麼聖母,我就想掐死她,讓這個人永遠消失。”

蘇清悠雙手緊緊地抱起來,氣鼓鼓地說。

“我並沒有讓小姐你聖母,也從來沒讓你冷血,只不過是讓你好好了解自己的敵人,只有這樣,你纔不至於被情緒影響,作出錯誤的判斷。”

之白心知這樣的說教不能太多,便在說完這句後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蘇清悠激烈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仔細想想,覺得他說的話的確有些道理。

可知道是一回事,情緒上能否接受去幫蘇清文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想再想這樣糾結的事,把車窗打開,風就涌了進來。

天氣暖和了,風也變得溫柔了許多,讓她的心緒也柔和下來。

“停車。”

之白聽到她突然這麼說,疑惑地問:“小姐,這個路段不能停車,有什麼事嗎?”

見她沒有回答,他瞟了眼後視鏡,看她正怔怔地望着窗外,便放緩了速度。

在s市中心門口,有一對俊男靚女在那站着,好像在說什麼,女孩笑得極爲開心。

那好看的容貌,修長的身材,出衆的氣質,以及他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不是薄譽恆還是誰?

而他身邊的女孩,自然是尤雨初了。

聽薄言說他們要結婚,蘇清悠還不相信,可現在看到薄譽恆雙手提着兩個大大的袋子,像個居家好男人一樣,看上去就像個平常的男人爲了結婚置辦家備時,真由不得她不信。

蘇清悠見他們上車後絕塵而去,心底升起莫名的情緒,又酸又疼。

“去薄譽恆的家,我有事想問他。”

蘇清悠咬了咬脣,輕輕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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