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應衡住院一週,可以下地,就鬧着要出院。
不僅他這邊,束州那邊的親朋也很擔心。他再不露面,估計大家都要往a省擠。
安排妥當之後,蘇應衡的私人飛機直到束州。
蘇應悅接的機,看見蘇應衡拉着艾笙下來,人瘦了一圈,當即眼睛就紅了。
“爺爺在家盼着你呢,今天起了個大早,戴叔說打太極都心不在焉”,蘇應悅沒急着問他的身體,反而提起相對輕鬆的話題。
蘇應衡點頭:“我身體沒什麼大礙,爺爺沒擔心吧?”
他老人家冠心病都快犯了,能不擔心?
蘇應悅沒說實話,“嗨”了一聲,“咱爺爺什麼大世面沒見過”。
蘇應衡點頭:“這就好”。
蘇應悅衝艾笙眨了眨眼睛,“這幾天辛苦你了”。
蘇應衡爲什麼生病,蘇應悅肯定知道。可蘇家人天生的高情商,沒有說破。
這聲道謝讓艾笙心裡泛起愧疚,抿脣說:“如果不是因爲我……”
蘇應衡捏了捏她的掌心,打斷她的話:“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得在醫院過年了”。
兄妹倆都樂意捧着她,艾笙也知趣,沒有繼續往下說。
三人上了車,蘇應悅開口道:“你把溫序幾個屏蔽了嗎?他們天天給我打電話,問你身體如何。明商都問我,是不是在網上買東西,給了店家差評”。
蘇應衡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輕輕“嘶”了一聲。
艾笙不禁扭頭看了他一眼,有點心虛。
今天早上幫他刮鬍子,他故意俯身親她,讓她臉上沾上泡沫。
結果艾笙刀沒拿穩,在他下巴上劃了一道小口子。
蘇應衡對上她的眼睛,翹了翹嘴脣。
艾笙臉上泛紅,瞪他一眼。
蘇應悅見他們眉來眼去,心裡鬆了口氣。
看來這兩個總算不鬧騰了。
到了老宅,蘇承源只打量了蘇應衡一眼,其餘的也沒多說。
“吃飯吧”,一頓團圓飯,盡在不言中。
飯後,戴瀾領着一個高瘦的老人進來。
蘇承源對老人家很客氣,“李老,特意叫你過來一趟,不容易啊”。
李老身上帶着一股中藥的清香,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有神,“首長,我是長居山林的人,給您添麻煩了纔對”。
蘇承源笑:“得了,都認識幾十年的人,甭客氣了”。
李老點頭應是。
蘇承源衝蘇應衡招手,“這是你李爺爺,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禍禍了他一田草藥,他老人家氣得直哭”。
李老臉紅:“您這是揭他的短,還是揭我的短呢?”
衆人笑。
“今天就是找你來,給這個壞小子瞧瞧身體。有你一句話,我更放心”,蘇承源說道。
看來這次老頭兒是真怕了,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蘇應衡心裡微酸,沒等李老開口,就伸出手,讓他把脈。
老人家拿了個穀物填充的小枕放到他手腕下,凝神把脈後,慢條斯理地開口:“氣虛血虧,得補”。
他說話一向簡要,蘇應衡點頭,等他開方。
李老不用鋼筆,開方用毛筆,跟其他醫生龍飛鳳舞的字體不一樣,他每個字都遒勁如鬆,乾淨清楚。
墨幹之後,戴瀾收好,轉身出去讓人拿藥。
在飛機上困頓幾個小時,艾笙正打着呵欠,淚眼中就看見小老頭笑眯眯地到了自己面前。
她半張着嘴,卡在那兒,像被人按下暫停鍵。
蘇應衡神色有些緊張,“我太太有哪裡不妥嗎?”
中醫望聞問切,李老的“望”就很厲害。
蘇應衡被艾笙病怕了,擔心她哪裡又出毛病。
李老:“可否讓我給少夫人把把脈?”
艾笙望向蘇應衡。
蘇應衡點頭:“她早前腦袋動過兩次手術,您給她診脈,更加保險”。
艾笙伸出兩隻嫩生生的胳膊。
李老探了脈,沉吟幾秒:“家裡要添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