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翠山站在一邊,愣住了,陡然發現,原來把姐姐關在精神病院不放的人,就是蘇應衡。
他不敢置信地擡眼望着那道修長身影。蘇應衡那摧枯拉朽的眼神,可以毀滅一切。
長久以來,自己憤恨的那個奪去鄭菁菁自由的人就是他?
鄭翠山全身被人捆住了似的,僵得厲害。
“你的命運,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定型。所以,不要奢望太多”,蘇應衡的眼底黑得像暗涌,看向鄭菁菁的時候,裡面沒有一絲溫度。
這讓艾笙不禁打了個冷戰。
他就是這樣對待傷害過他母親的人嗎?
那同樣與蘇燁糾纏不清的她的母親,他又有怎樣的看法?
即使他說事情已經過去,但從他對鄭菁菁的態度來看,永不原諒。
艾笙一直出神到走出醫院。
她的身體忽然被一陣溫暖的氣息包圍。
蘇應衡不知什麼時候把衣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你知道剛纔有多少人在看你”,脫離了剛纔的氛圍,他語氣輕鬆不少。
艾笙後知後覺:“有嗎?”
蘇應衡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伸手在她腦門兒上彈了個爆慄。
艾笙吸了口氣,捂住腦袋,吃痛地看着他。
蘇應衡哼了一聲:“笨死了”。
竟然沒看出他在吃醋。
艾笙有點兒跟不上他的腦電波,“你……你這是在家暴”。
蘇應衡斜她一眼:“我胸口還有被你撓出來的血痕呢,要報警也是我報”。
想起昨晚的胡鬧,艾笙臉上發熱,把腦袋扭到一邊。
“今晚上被嚇着了?”,他輕聲問。
她的話罕見的少。
艾笙欲言又止地瞄他一眼:“那,你爲什麼要把鄭菁菁關在精神病院”。
蘇應衡臉上的表情隱去,“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
意思是,不想說。
艾笙垂下眼睛,心裡微嘆。關於他父母的事情,永遠是個禁忌。
他不說,艾笙就當不知道。
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把他們兩個隔開。
樑一瑩大鬧慈善晚宴的事情,還是一夜間傳開了。
京裡的上流圈子皆恍然大悟,怪道最近周圍那麼清淨呢。
原來周家的混世魔王被外放到那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對於周羽觸怒周家長輩的原因,衆說紛紜。
但從樑一瑩對蘇太太的敵意來看,跟蘇應衡脫不了關係。
有好事者某天在高爾夫球場見到蘇應衡,多嘴問了一句。
對方毫無掛礙地一笑,“這事兒家裡的老爺子最清楚,要不我回去幫你問問”。
誰敢跑到周震面前八卦,不要命了?
其他人再不敢在蘇應衡面前多嘴。
這天晚上週家的人都回四合院陪老爺子吃飯。
本來好好的團圓飯,卻成了對周楷琛的批鬥大會。
“雖然是自家人,但在外面行事,都是周家的臉面。你外面那個還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撒酒瘋,怎麼,就她威風?”,慈善晚宴是樑嫣親手主持操辦,妻子的心血被人攪和了,周楷理替她心疼。
樑嫣瞪了丈夫一眼,本來說好了要幫老三保密。
這下他率先發難,不是讓老三覺得自己失信於人麼。
長兄生氣,周楷琛只有生生受着的份兒。
不管怎麼樣,樑一瑩都是他的女人。
周震坐在上首,面目沉穩,沒罵人,就是淡淡說了一句:“父母行將踏錯一步,後果都會降臨在自己兒子身上。你們好自爲之”。
你要是還想周羽呆在那種險山惡水,就繼續作吧。
周楷琛當即汗如豆大。
連連說會好好管教樑一瑩。
艾笙現在沒什麼心思理會大家對於樑一瑩行事出格的批判。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旁邊的周雲舒身上。
後者時不時投來兩道仇恨的目光,不只對艾笙,對蘇應衡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