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舒不想去美國,在蘇應衡面前使出渾身解數。
可男人就是軟硬不吃,面色毫無波動。
周雲舒見咬緊牙關,最後說:“表哥,你變了”。
蘇應衡淡淡看她一眼:“那又如何?”
“自從有了艾笙,你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她一個人身上。我好歹是你表妹,你就不能對我仁慈一點嗎?”
說着周雲舒眼淚都快掉下來。
蘇應衡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就是因爲我突然過來攪局,你就把一切都怪罪在艾笙頭上?”
周雲舒的臉色猛然一滯,眼底閃過慌亂:“我……我沒有”。
蘇應衡眉眼像掛着一層霜:“以後沒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擾艾笙了,反正你也不信任她,不是嗎?”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留下週雲舒一個人,咬着嘴脣跺腳。
艾笙見蘇應衡上來,趕緊往旁邊躲躲。
今天的事情,她就是那條被殃及的池魚。
蘇應衡本來心裡壓着火,不過一掃到她乾淨清透的眼眸,火氣就被澆得七七八八。
“不是讓你不要管她的事情嗎?”,他嗓音微沉地開口,卻是無奈居多。
她也很無辜好不好。
“我不知道今天她相親”,艾笙被掉坑了,她也有些惱。
“她的眼睛被迷住了,就是個抹黑走路的人。你跟着她,能不栽跟頭麼”,看着她鼓起來的腮幫,蘇應衡又覺得好笑。
忽然間,掃見她發間有一朵朵白色的小東西。
他湊近了看,原來是滿天星。
“哪兒來的花?”,他問道。
艾笙摸了摸頭頂,懊惱升級,“這是周雲舒和餘修齊的信物,她非要戴我頭上”。
他中肯地評價,“還挺好看,襯你的氣質”。
艾笙好奇地問:“我什麼氣質?”
“用力點兒,才能把你看清楚”。
她“啊”了一聲:“我有那麼大衆臉?”
手指撫上臉頰。
蘇應衡笑着看她,只有自己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只有認真地去辨別,才能發現她美好的靈魂。
周雲舒被禁足,艾笙是在去周家探望老人的時候才知道的。
家裡人聚在一起,才把她放出來。
艾笙見她木木地扒飯夾菜,眼睛裡毫無神采,活像被人馴服的木偶人。
雖然周雲舒任性蠻橫,我行我素。
但真成了這副樣子,人心裡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見艾笙目光定在周雲舒身上好一會兒,蘇應衡不著痕跡地擋住她的視線。
艾笙回過神,對上男人清湛的眼眸。
她心裡一頓,垂頭吃飯。
飯後一家人還是老習慣,到花廳喝茶聊天。
艾笙偷偷問蘇應衡:“周雲舒她怎麼了?”
“被禁足了”,他聲線毫無波瀾。
“爲什麼?”
“她不想去美國讀書”。
“她比我還大幾歲,怎麼想着要留學?”
“老鷹爲了讓小鷹真正獨立,會把它們推到山崖底下去”。
艾笙心裡一動,難道周雲舒是爲了鄭翠山纔不想出國的?
手握住側臉,心裡微嘆,天不怕地不怕的周雲舒,成了苦情朱麗葉。
“雲舒,你怎麼哭了?”,就在艾笙出神的時候,樑嫣驚詫的聲音忽然響起。
艾笙循聲望去,可不是,周雲舒的眼淚猝不及防地滴在素着的臉上。
其他人的目光也在同一時刻匯聚在她身上。
周楷瑞只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照常喝茶。
“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是我不想去美國讀書”,周雲舒帶着哭腔說道。
樑嫣怔住,看向周楷瑞:“你要把雲舒送到美國去?”
周楷瑞眼皮都沒掀一下,“是的。家裡管不住她,讓她出去,自己管自己”。
如果說蘇應衡的氣勢在於他的睿智沉穩,那周楷瑞身上則是運籌帷幄,把控全局的魄力。
他每次不帶感情色彩地開口,都表示事情沒商量。
周雲舒剛站起身,又“咚”一聲跪了下去,“爸爸,您別生氣了,我一定會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