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牧晨雖然出入江家,但並沒有從瑞信跳槽到津華實業。
即使江盛潮也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讓他進入家族產業。
可現在姬牧晨到底算蘇應衡的人,也算跟對方多了一絲牽絆。
艾笙出入江世存的醫院,偶然聽說要給姬牧晨挑女朋友。
他年紀比蘇應衡小不了多少,婚事的確應該被提上日程。
有江星橙一個大齡未婚女青年就夠了。
艾笙對姬牧晨頗有幾分同情,當初她剛進江家的時候,也是那她的婚姻大事開刀。
姬牧晨卻無所謂,臉上常掛着漫不經心的笑容。放佛大家忙活的對象並不是他。
“這張拼圖你拼了有三天了吧”,姬牧晨剛進病房外間,聽管家說江世存還沒醒,於是到艾笙旁邊看她忙活。
艾笙抿脣糾正他:“兩天半而已,不到三天”。
她對時間的長短有些敏感,畢竟一模一樣的拼圖,蘇應衡兩個小時之內就能完成。
在她動工之前,蘇應衡就輕蔑道,要是一週之內艾笙能完成,他就睡半個月的書房。
這個誘惑太大了,天知道蘇應衡每天晚上在她身上使了多大的力氣。
艾笙爲了保腎,只能留下軍令狀。
可現在,快要三天了,她連三分之一都沒有完成。
她幾乎不用想,腦海裡就會浮現蘇應衡挑眉邪笑的模樣。
艾笙喪氣地把拼圖往旁邊一撂,生無可戀地攤在沙發上。
“其實都是有訣竅的,先把三邊平整的拼好,四面的框就差不多出來了。然後把顏色相似的歸在一起,就會簡化很多”,姬牧晨說着拿起顏色相同的幾塊,拼好了一個小小的局部。
艾笙目光從他寬大的手掌上劃過。
這是一雙缺乏養尊處優的手,骨節略大,皮膚粗糙,和他讓人眼前一亮的五官有些格格不入。
姬牧晨就像長了第三隻眼,沒把目光往她身上投,就輕笑了一下說:“我讀大學的時候打過很多份工,連遛狗照顧這種活兒也幹過。一到冬天就會長凍瘡,留下了後遺症,顯得不好看”。
他的情形和艾笙類似,總讓她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艾笙忍不住問道:“你很小的時候就一個人生活了嗎?”
姬牧晨想了想,搖頭,“還有一個老婆婆,她是東北人,能做很多種不同餡兒的餃子”。
艾笙以前覺得姬牧晨金尊玉貴,就是個和溫序差不離的花花公子。
沒想到他還真挺接地氣。
晚上江家的孫子輩幾乎都到齊了。等江世存醒來之後,大家都進去跟他說話。
江世存一輩子爲了津華操勞,說得最多的就是公事。
問江嘉譽項目上的事情最多,末了,還會問姬牧晨的意見。
姬牧晨站在一羣嬌嫩的世家男女中間,顯得成熟穩重,出類拔萃。
他不卑不亢地分析了項目中的優缺點,意見給得十分中肯。
江世存眼中不禁多了幾分光彩。
相反的,江嘉譽就要沉默許多。
論資歷,姬牧晨當然生活江嘉譽許多。否則他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掌管瑞信旗下的子公司。
說了幾句話,江世存就累了,病房裡的人沒呆多一會兒,就出去了。
到了走廊,管家上前來多,在旁邊一家酒店餐廳訂了位置。讓幾位少爺小姐移步。
各房的孩子受家長的影響,難免對彼此會有隔閡。
但江世存老了反而天真,試圖用這種撮合的方式彌補裂痕。
到底是老人家發了貨,衆人一聲不吭地往酒店方向走。
江星曼亦步亦趨地跟在姬牧晨的身後,時不時瞄他幾眼。
這個便宜兄長在她心裡的位置很微妙,也感到很陌生。
到了餐廳,幾人分別點餐。
江星橙不再像以往那樣滿身是刺,一心一意地把目光看向落地窗外。
江嘉譽的目光則定在不遠處的小提琴手身上,那是一位氣質卓然的美人。
艾笙有些無聊,把手機拿出來給蘇應衡發短信。
他說他已經吃了晚飯,正在回家的路上。
艾笙有點歸心似箭。
江星曼忽然偏頭看了一眼姬牧晨,小聲問道:“哥哥,你認識林慎嗎?”
“嗯?”,姬牧晨亮澄澄的目光看過去,“他不是津華實業大股東的兒子嗎?”
艾笙聽到“瑞信”兩個字,不自覺地擡頭。
江星曼眼睛裡帶着好奇,臉上帶着羞澀,問道:“那他爲人如何?”
姬牧晨還沒開口,江星曼就輕諷一笑,“看上人家了?”
她語氣有點不客氣,江星曼臉色一滯,搖頭不再說話。
吃了飯,沒想到餐廳還送了一份禮物。
聽說是他們家成立的一百週年。
如果一桌上有女客,就會送一座細鑽公主冠。
侍應生一把盒子打開,就吸引住其他人的目光了。
說是贈品,但上面的鑽石數量也不少了,再加上造型精美,看起來煜煜生輝。
兩位男士倒不怎麼感興趣,掃一眼就撇開目光。
可在場有三個女孩子,這座公主冠到底應該給誰?
艾笙不缺珠寶,蘇應衡給她的東西保險櫃都快裝不下了。
她抿脣笑道:“這公主冠的確好看,可只適合小公主。我可是個女漢子”。
姬牧晨掃了淡笑着的女孩子一眼,她勾着粉嫩的嘴脣,眼睛彎彎,皮膚跟暖玉一樣帶着淡淡的光澤。
她可跟女漢子差了十萬八千里。
江星橙對一切好看的東西都有興趣,但眼下這個又不好以大欺小,跟江星曼爭。
心裡悶得慌,總得找個地方出氣。
她一生氣就容易失去理智,此時把母親楊舒的警告拋之腦後,對艾笙輕哂:“是啊,這東西只適合小孩子。像我這種老阿姨就沒資格碰了”。
艾笙臉色平靜,“再過兩三年您纔算得上老阿姨呢”。
換言之,也離老阿姨不遠了。
江星橙氣得直瞪眼。
見堂姐找茬兒,向來會察言觀色的江星曼頗覺那個公主冠是個燙手山芋。
江家這樣的豪族,家裡老老小小把玩的東西哪件不上檔次?
可怕就怕在江星橙一向喜歡爭那口氣。
爲了一個皇冠遲遲不走,江嘉譽不耐煩地擰眉,不斷看手錶,暗示其他人他趕時間。
正在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身穿豹紋大衣的男人上前來了。
待他走近,艾笙才發現總覺得這人身上反光的東西是什麼了。
是幾枚分量不輕的戒指。
艾笙都快被他的裝束閃瞎眼了。這等品味,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不過目光往上一瞧,他的五官長得倒挺驚豔,就是有一股陰柔之氣。
看見男人的面容,江星曼瞬間紅了臉。
可男人的注意力卻在姬牧晨身上,微朱的嘴脣上揚,神情邪魅,伸出手去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這家餐廳的總經理林慎。姬先生,久仰大名”。
“你好”,姬牧晨伸手過去,輕輕握了一下。
抽手的時候費了點兒力氣。
林慎帶着興味的目光一直在姬牧晨臉上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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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眉頭淡淡一擰,“我們正準備離開,多謝貴餐廳送的禮物”。
林慎舌尖舔了舔嘴角,笑起來十分妖孽,“衆位還真是幸運,得到的是整個連鎖餐廳的最高獎項。這個公主冠可是奢侈品牌的獨家定製,提前一年預訂”。
江星橙聽了之後有些後悔剛纔的故作大度。
江星曼想起母親說,這位林大公子家裡實力雄厚,本人也相貌出衆。
現下一看,他的容貌比照片上更俊美。江星曼想着江林兩家的撮合,頓時心裡小鹿亂撞。
“聽說今天星曼小姐也在,我母親跟我說,是位漂亮的小妹妹,囑咐我一定好好照顧”,林慎的目光在三個女人身上打轉。
話裡不難聽出,是因爲他特別關照,公主冠纔會到了這桌。
林慎的目光最後定在了艾笙身上,最漂亮的那個總是受人青睞。
“公主冠配佳人,才賞心悅目。也不枉我費了那麼大心思折騰”,說完他伸手從盒子裡取出公主冠,就要往艾笙頭上戴。
艾笙一驚,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後面是臺階,她身體往後仰,要不是姬牧晨一把拉住她,肯定已經摔倒。
一旁的江星曼臉上青白交加。
艾笙站直身體,迎上林慎不快的目光,“我想你搞錯了,這位纔是江星曼小姐”。
蔥白似的指尖對準了江星曼。
“是嗎?”,林慎冷笑着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可現在我只想把公主冠戴在你頭上,成嗎?”
這話簡直像一巴掌扇在江星曼臉上。
艾笙剛吃進肚子的晚飯,被他陰森貪婪的目光弄得翻江倒海。
“我已經結婚了”,艾笙直直和他對視,眼睛裡的一點亮光沉入谷底。
林慎“哦”了一聲,“那你離婚成嗎?”
他從小几乎在國外長大,口無遮攔慣了。
艾笙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你去見閻王爺成嗎?”,她學着對方的句式,而後慢悠悠地繼續道,“如果不成,就跟我不會離婚的性質是一樣的”。
說完她將那個公主冠劈手奪過,扔進垃圾桶,“少自以爲是”。
她凝着臉色,大步往餐廳門口走去。
到了外面,艾笙才輕呼了一口氣,對江星曼說:“那個公主冠本來是送給你的。我自作主張扔了,改天賠你一個,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江星曼抿脣搖頭,“是林慎太目中無人”。
說完她眼裡浮出淚光來,覺得自己命苦,一顆春心因爲那樣一個人萌動搖曳。
衆人各自上車,姬牧晨站在艾笙的車旁,對她低聲道:“其實林慎並不會對你怎麼樣”。
艾笙不解地擡頭,“嗯?”
“他喜歡男人”。
艾笙驚訝,“你怎麼知道?”
姬牧晨輕“呵”了一聲,從兜裡拿出煙來,叼在脣邊,深吸了一口。沒答她的話,只說:“時間不早,你先回去吧”。
艾笙回到家,蘇應衡正穿着一件針織衫,在電子壁爐旁邊看平板。
帶着暖意的虛擬火焰映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柔軟不少。
他擡眼看了看艾笙,給她倒了杯茶。
等人一靠近,就把她的小手捂在掌心。
“你怎麼冬天裡手腳就被暖過?”,虧他每天一個勁念着讓她多穿衣服。
結果她都圓滾滾了,手腳還是涼的。
蘇應衡把她拉近一點兒,索性將她兩隻手放到自己小腹上。
艾笙明顯感覺到,透涼的溫度將他壁壘分明的肌理激得一縮。
她“哎哎”兩聲,“還是算了吧”,說着就要抽手。
蘇應衡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抽繩運動褲裡帶了帶。
艾笙摸到他內褲邊緣微緊的布料,掙扎得更厲害。
蘇應衡看着平板就是不撒手,一心二用:“不喜歡上面,那就放在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