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一看到何苒,下意識扭頭去找蘇應衡的眼睛。 ..
只是男人手搭在方向盤上,喜怒難辨。一句解釋也沒有。
怒火將艾笙臉上燒得通紅,她扔下一句“我去找韓瀟”,就開門下車。
蘇應衡也沒有阻攔。
艾笙坐到嶽南山車上,韓瀟驚訝道:“你怎麼過來了?”
“他的車上有另外的人,怕打擾他們”,艾笙氣苦地看向門外。
韓瀟自然也看到剛纔上車的那個丰姿綽約的女人。
她臉色也變了:“這個旅行還有必要去嗎?”
“有必要”,嶽南山聲音低沉地接話,沒讓兩個年輕女人有下車的機會,按下中控,徑直開走了。
“你放我們下去!”,韓瀟怒不可遏,沒想到蘇應衡竟是花心大蘿蔔。
閨密和偶像比起來,她當然選擇前者。
艾笙木然地看着窗外,風景漸漸流動起來。
心想一起去也好,讓自己對蘇應衡徹底死心,之後他們就可以橋歸橋路歸路。
艾笙開口對韓瀟道:“既然已經說好了的,去看看也沒什麼”。
韓瀟替艾笙不值,“她是誰,憑什麼騎到你頭上去”。
嶽南山再次接口道:“蘇先生有他的安排”。
韓瀟火大地朝他喊:“我好像沒有跟你說話”。
嶽南山被她抄得耳朵疼,臉上冷冽:“要是再鬧,你現在就下車”。
韓瀟冷笑:“求之不得”。
嶽南山靠邊停車。
韓瀟扭頭對艾笙道:“咱們走!”,手已經打開車門。
艾笙遲鈍的目光收回來,輕笑一下,“把好時光留給何苒,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韓瀟思索幾秒,“也對,決不能讓那個女人好過”。
她重新把車門關上,衝嶽南山擡了擡下巴,“走吧”。
嶽南山皺眉,“你別作妖”。
韓瀟衝他假笑,“放心吧,包君滿意”。
艾笙在後座,心不在焉地捏着手指頭,心裡就被針扎似的發疼。
車開了足足兩個小時纔到,艾笙一次都沒有扭頭看過看過蘇應衡他們。
等下了車,清新的空氣充滿四周,艾笙胸腔裡纔沒那麼堵。
“有個朋友在道觀裡修行,不過車只能開到這兒,得徒步上去”,嶽南山沉着說道。
“要爬多久?”,韓瀟已經開始擔心自己的體力。
嶽南山瞄了一眼她的細胳膊細腿,“兩個小時”。
韓瀟瞪眼,“可以坐纜車嗎?”
“不可以”。
艾笙一聲不吭地聽他們對話,另一輛車上的人下來了。
何苒口紅有點花,她似有深意地朝艾笙笑了笑,靠在蘇應衡高大的suv旁對着化妝鏡補妝。
蘇應衡手指夾着煙下來的,他眼睛被白煙薰得眯起來,看到艾笙,眉頭的紋路更深。
艾笙面無表情地扭過臉。
蘇應衡朝她走了兩步,艾笙已經率先扭過身,擡腳往前走。
上山的路很窄,雖然已經是風景區改造後的成果。
所以兩旁的風景再好看,也得專注腳下。
嶽南山從一旁擺攤的老人那兒買了幾根竹竿,分發給衆人,要是沒力氣可以拄着走上去。
“太陽這麼大,大家抹防曬霜沒有?”,何苒把包裡的防曬霜拿出來,“你們要是不嫌棄,我這裡有”。
不管她做什麼,韓瀟都覺得噁心,當即冷笑道:“你的東西我可不敢用”。
何苒像受了莫大委屈,眼睛裡浮起受傷的情緒,又看向艾笙;“要用嗎?”
艾笙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於是淡淡擰眉。
蘇應衡掃了何苒一眼,“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
然後開了車鎖,把車上的鴨舌帽拿出來,扣在艾笙頭上。
艾笙被他壓在自己頭頂的力道激起一團逆反心理,當即推開他的手,繃着臉說:“不用了,兩邊都是植被,又有山擋着,曬不到”。
蘇應衡重新給她戴上,這次力道根本不容拒絕。
男人的目光沉如萬丈海底,他微微俯身,在艾笙耳邊說:“戴上保險一點,你要相信我”。
最後一句,說得輕聲但鄭重。
艾笙愣了一下,再擡眼,男人已經直起身,又是一副不溫不火地模樣。
一團迷霧驟然縈繞在艾笙心間。
五人不行上了路,山間有很多平時難以見到的小動物。
韓瀟看見一隻肥松鼠,拿出手機猛拍。
何苒見了,就跟蘇應衡笑道:“現在的年輕女孩子,見了什麼都新奇”。
連艾笙一起包括進去,無非是說她們少見多怪。
韓瀟瞪他一眼,笑了:“來這兒不就圖個新奇,還是何小姐別有所圖?”
何苒心理素質十分好,當即一笑,“我能圖什麼,當然是這兒的好山好水”。
韓瀟扭頭,淡淡哼了一聲。
中途幾人在一個涼亭裡休息過一次,蘇應衡習慣性地擰開水遞給艾笙。
艾笙瞧了他一眼,沒拒絕。
韓瀟就像防賊一樣緊盯着何苒的一舉一動,只是對方一直挺安分。
等走到道觀門口,已經過了中午。
地方挺冷清,不過地面倒是乾淨。
兩個穿着道袍的男人迎上來,和蘇應衡他們熱絡地說話,看來一早就聯繫好了的。
韓瀟挽着艾笙的手臂氣息奄奄,用紙巾擦着額頭上的汗珠,讓艾笙幫她看看臉上的妝有沒有花。
艾笙搖頭說:“還好”。
韓瀟舒了一口氣,衝艾笙朝何苒那邊擡了擡下巴。
原來是她的隱形眼鏡掉了,讓蘇應衡幫她找。
蘇應衡:“那麼個小東西,我怎麼看得見?”
何苒嬌嗔道:“剛剛在車上離得近,說不定掛在你衣服上了”。
艾笙在太陽底下打了個寒戰,這得離得有多近啊。
蘇應衡不搭理,徑直往裡走。
韓瀟嘟着嘴脣,爲艾笙抱不平,“這都什麼人啊”。
嶽南山橫了她一眼,“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韓瀟冷笑:“昨天不是還罵我笨麼,你能指望我腦子裡能記多少事情?”
嶽南山警告地看她一眼,也往裡面走去。
艾笙扶着韓瀟的肩膀說:“別生氣了,不是說餓了嗎,趕緊進去吧”。
吃飯的地方是個素食齋,牆上的窗戶是用竹篾編制而成,這時候支起來,清風徐徐往裡進,能聽見不遠處竹林拂動的沙沙聲。
的確是個清修的好地方。
菜色很清淡,無非青菜豆腐變着花樣做的。但勝在有一股新鮮的清香。
韓瀟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十分想吃肉,就問:“道教也茹素嗎?”
道觀的主持笑眯眯地解釋:“我們這一派隸屬全真教,從古到今都吃素。只有散居的道士才能吃葷”。
韓瀟受教地點頭。
同何苒坐在一起吃飯,味同嚼蠟。
艾笙朝窗外一瞟,忽地看見一個道士穿着長布衫在劈柴。
男人的身形很有力,一斧頭下去,柴火就成了兩半。
“山上只能燒柴嗎?”,艾笙問主持道。
主持點頭,“道觀這麼高,只能靠山吃山。其他燃料很難運上來。反而燒柴最方便”。
艾笙本來沒胃口,聽他這樣說,便努力把碗裡的飯往嘴裡扒。
這麼辛苦才做出來的飯菜,不能浪費。
蘇應衡見她吃得辛苦,就拖住她的碗,一聲不吭地把她碗裡的剩下的飯菜往自己碗裡撥。
然後往她的空碗裡盛了湯推過去:“喝吧,別噎着了”。
何苒的臉色立刻變得高深莫測。
韓瀟的目光則一直在艾笙和蘇應衡二人之間徘徊。
事情真夠複雜的,蘇應衡不像是不顧艾笙感受的人吶。
吃了飯,主持便帶着幾人到後院散佈消食。
道觀裡的佈置都很樸素,但又帶着幾分雅韻。
當衆人走到一口井前,韓瀟看着井上面用一塊石雕圓板給蓋住了。
主持介紹道:“這口井名叫萬魂井。相傳當初祖師爺在這裡修建道觀,就是因爲此處是萬魂之眼。要用法寶震住才行,否則就會有髒東西跑出來。所以這口井被遮得嚴嚴實實,從來不敢把石板挪開”。
他語氣一本正經,表情嚴肅,即使幾人中大多是無神論者,也覺得這地方帶着幾分神秘。
散佈之後,幾人就由道士領着去了客房。
幾間客房組成了一個小院子,蘇應衡和艾笙住了正房,兩側的廂房給了其餘三人。
韓瀟一聽說自己被分配和嶽南山一個房間,立刻就要拒絕。
可接受到男人警告的眼神,她終於記起來自己的身份——嶽南山的假扮女友。
所以立刻閉嘴,不情不願地沉默。
蘇應衡把他和艾笙的行李拿在手上,“如果天氣允許,睡了午覺我們就上山去扎帳篷”。
其他人都沒意見。幾人都累得不行,各自回了房間。
艾笙一進去,就把窗戶打開,盯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蘇應衡自己把日用品拿出來,然後將艾笙的睡裙放到牀上。
“這兒的蚊蟲多,噴一點花露水”,蘇應衡把她的小腿撈起來,放到自己膝蓋上。
涼絲絲的溼潤感撲到艾笙的皮膚上,又被一雙大手溫柔地抹開。
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也做得十分認真。
艾笙盯着男人的發頂,撐着側臉說:“我本以爲,我們結婚之後,會越來越熟悉,對彼此瞭如指掌。可現在才發現,是我太自大”。
蘇應衡抿脣,低聲道:“我覺得以前的自己很差勁,所以纔想讓你只喜歡現在的我”。
“可現在的你,會讓我遲疑,要不要用全力去喜歡”,艾笙眼睛含着眼淚,她知道,自己的行爲和說出來的話完全兩碼事。
蘇應衡擡起眼睛,眸光顫抖。行動力還是不夠快,還是讓她傷心。
即使艾笙遲疑,也是他該受的。
蘇應衡慢慢將她攬到懷裡,“沒關係,我全力喜歡你就夠了。我知道你很累,睡一覺好不好?”
天有不測風雲,上午還一派豔陽天,午睡過後,就開始下雨。
山上的氣溫比山腳低很多,一下雨就更冷了。
蘇應衡用被子裹住艾笙,讓她別起來,他穿着睡衣去關窗戶。
外面的風雨涌進來,把他淡色的睡衣袖口脹得鼓鼓地,很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艾笙擁着被子,坐在牀上對着他笑。
這麼半天,總算見她臉色鬆一點。
蘇應衡把窗戶關上,快步想再次跳上牀,又想到睡衣被雨打溼了一些,於是先把衣服脫掉,才脫了鞋上去。
男人精壯的體魄抵在艾笙背上,硬邦邦地,很有安全感。
蘇應衡:“看這樣子,今天不能去搭帳篷了”。
艾笙朝他下半身瞄了一眼,“誰說的?”
蘇應衡喉結上下滾了滾,抱着她啞聲道:“平時不是挺會裝傻嗎?”
“清修之地,你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男人深深看着她,“不要挑釁我”。
艾笙縮了縮脖子,“我想再睡一會兒”。
剛說完話,就聽見“砰砰”的敲門聲,很急促,毫無章法。
蘇應衡皺了皺眉,顯然不快,“誰在外面?”
何苒帶着哭腔,聲音發抖地說:“她來了!是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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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遲,可到底是可愛的二更,晚安,我的寶貝們(≧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