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夕陽好像與夏日的夕陽不太一樣,看上去好像又一樣。
暖黃色的夕陽光暈霞光漸染的,夜色慢慢襲來。
景御騰一整天都在照顧簡蘇,簡蘇多次讓他離開,他都抿脣不語,一來二去,簡蘇也就隨他去了,反正等她出院後,就再也不見他了。
簡蘇如是想着,只是想着想着,她看向外面,然後兩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蘇蘇……”龐飛燕和樑如奕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入病房。
正好景御騰當時不在,樑如奕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你家景少呢?”
簡蘇瞪了她一眼,拒不回答,“飛燕姐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啊!”龐飛燕掩脣而笑,乘坐飛機遇上飛機失事,而且還跳傘失敗的,簡蘇算是第一人了,瘟神附體第一人。
簡蘇眼神哀怨,“飛燕姐,你也來埋汰我?”
“怎麼會?我是來探望你的……”
簡蘇怎麼聽都覺得這話不是什麼好話,來探望她的?是來幸災樂禍的吧?
簡蘇頓時覺得有些頭疼,誤交損友啊誤交損友!
景御騰回來的時候,樑如奕正好說了一個笑話,簡蘇和樑如奕哈哈大笑,病房裡充斥着一派和諧的氣氛。
他站在外面,一時間竟然捨不得打開門,進去打擾這份美好。
他苦笑,簡蘇真的是他的劫難。
簡蘇身體恢復得很好,短短几天的時間,身上的皮外傷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只是傷勢嚴重的右腿,行走還不太方便,但是已經不妨礙走路了。
樑如奕每天都來醫院看她,有時跟她說一些電視臺中發生的趣事,有時會說說蘇茵和蘇染。
每當提到蘇茵和蘇染時,簡蘇總會一笑置之。
景御騰還是寸步不離地照顧她,但是有些話說明之後,總會有幾許尷尬橫亙在哪裡,想要更親密一些,卻望而卻步。
景御騰這樣,簡蘇也這樣。
有時候,如果就這樣的結束的話,可誰都捨不得放手。
蘇黎晟期間也來看了簡蘇一次,只不過當時蘇染跟着來了,氣氛有些尷尬,所以他只來了一次,很多時候都是通過樑如奕和景御騰瞭解她的情況。
蘇黎晟搞不懂自己的想法,當初他對簡蘇上心就是因爲覺得她很親切,與蘇染有幾分相似,可當蘇染回來之後,他依然還是忍不住關心她。
可當在蘇染和簡蘇兩人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妹妹,可心裡卻對簡蘇充滿了愧疚,十分放心不下。
世事無常,總有那麼幾許心思不受控制。
簡雲回了老家,至今還未回來。但是她時不時發條短信,打個電話,簡蘇也很放心。然而,她並沒有告訴簡雲自己受傷了,簡雲也無從知道。
一個禮拜後,簡蘇出院。
本來說好的是樑如奕和龐飛燕來接她出院的,可沒想到,上帝總是喜歡與人開玩笑。
蘇茵和蘇染竟然來了。
“行了,差不多就好了。”樑如奕抱着手臂站在一邊,冷眼看着景御騰爲簡蘇收拾包,從青城回來後,樑如奕對景御騰沒有一點好臉色,吆五喝六冷嘲熱諷的。
景御騰自知理虧,耐着性子接受。見好就收就差不多了,可樑如奕這火爆的脾氣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見好就收,反而變本加厲。
每一次樑如奕說話的時候,簡蘇都爲她捏着一把冷汗。
景御騰可不是什麼善良之人,一次或許不敬或許他會容忍,可多次不敬,他會怎麼樣,沒有人會知道,樑如奕簡直就是在老虎嘴上拔牙。
樑如奕扶着簡蘇站在一邊,看着景御騰收拾,龐飛燕看着搖頭,唏噓不已。
“景哥哥!”不經意間,一個嗲嗲的聲音傳入耳膜,樑如奕不由得緊皺眉頭,她嗔怪地瞪了景御騰一眼。
而景御騰則是望向簡蘇,“蘇蘇,不知道她們爲什麼會來。”是真的不知道,簡蘇出院,除了蘇黎晟,他誰都沒說過,蘇茵和蘇染是怎麼知道的,他真的不清楚。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直是蘇茵的出場方式,這次依然不例外。
話音落下幾秒鐘,蘇茵和蘇染纔出現在四人的視野中。
自從回到蘇家,蘇染與蘇茵的關係直線上升,兩人好似連體嬰似的形影不離,就連蘇志雄也忍不住感嘆,沒想到蘇茵會如此輕易地接受蘇染,而且兩人好似親姐妹似的,相處十分愉快。
親姐妹麼?可不是,當然是親姐妹了,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蘇染跟在蘇茵身後,跟着她來到景御騰面前,羞澀一笑,“小景哥哥。”
簡蘇原本笑意盈盈的眸頓時失了溫度,她涼涼地瞥了景御騰一眼,然後對着蘇染一笑,在樑如奕和龐飛燕的攙扶下離開。
蘇茵對簡蘇的冷淡毫不在意,然而蘇染卻走到景御騰面前,委屈十足,“小景哥哥,蘇蘇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有,她的性格就是這樣,不要放在心上。”景御騰隨口應聲,然後追上走在前邊的簡蘇。
“我不是殘疾,你們兩個用不着這樣的。”簡蘇對把她當成殘廢的樑如奕和龐飛燕感到十分無力,不滿地申訴到。
“沒事,我攙着你免得你摔倒了,更慘!”樑如奕撇嘴嘲諷,簡蘇擡頭望天。
龐飛燕笑着說,“從來沒有見到景少吃癟,今天終於大開眼界了。”
簡蘇覺得也很過癮,同時又很窩火,看到蘇染和蘇茵那一副吃癟的模樣,天知道她有多爽。
景御騰原本打算送簡蘇回家的,可樑如奕和龐飛燕兩人是開車來的,而蘇茵和蘇染兩個人又寸步不離地跟着他,樑如奕賞了他無數的刀眼,最終他還是把蘇茵和蘇染兩人送回家,而簡蘇由樑如奕和龐飛燕送回家。
路上樑如奕問簡蘇,“蘇蘇,你跟景御騰怎麼了?”她早就看出兩人之間存在問題了,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詢問,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
“沒怎麼啊,就是暫時分手了唄!”簡蘇說的雲淡風輕,可到底是不是真的雲淡風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爲什麼分手?”這會兒說話的是龐飛燕。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讓他解決蘇染的問題而已。”簡蘇說着,在後座上伸了個懶腰望着車外。
“小景哥哥,我來看蘇蘇,你不高興嗎?”蘇染可愛的笑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水霧瀲灩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景御騰。
景御騰右手提着簡蘇的包,忍不住用左手捏捏眉心,感到十分頭疼。
“沒有。走吧,我送你們兩個回去!”景御騰拉開車門,讓蘇染和蘇茵上車。
相比起蘇茵的落落大方,而蘇染就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了,不過這也是正常現場,畢竟她現在還未真正融入蘇家,所以一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蘇黎晟和景御騰也沒有多想。
出院後,簡蘇在家休息了一個禮拜,打算下個禮拜一去上班,期間,簡雲打電話回來說,還有半個月就回來,簡蘇心裡十分高興。
這一個禮拜的時間,簡秦不知道去了哪裡沒有在家,所以簡蘇感覺十分自在,不知從何時起,簡蘇對簡秦這個哥哥就有種害怕的情緒,不敢跟他單獨在一起,總覺得簡秦的目光太過熾熱,根本不像是一個哥哥看妹妹的目光。
好在,樑如奕和龐飛燕兩人時不時過來看她,這一個禮拜過地也算不錯。
相比起她的自由和舒適,景御騰可就有些度日如年的難耐了。
蘇染和蘇茵時不時地跑到景氏國際找他,即使他心中十分不耐,每當對上蘇染那清澈的眼眸時,任何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
真的是,感覺很無力啊。
更讓他不耐的是,蘇黎晟出差去了,所以把蘇染拜託給他,本來他對蘇染就愧疚不已,這會兒更是無法推脫了,只能由着她。
每天晚上他都會給簡蘇打一個電話或者發一條短信,有時候他也會忍不住去看她,但是每當走到中央小區時,想起簡蘇那失望和委屈的話語,他總是望而卻步,因爲蘇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他沒有顏面去見她。
景御騰決定,等蘇黎晟回來,有些話必須要與蘇染說開了。
然而,有的時候,上天並不會等着人來說這些,就會讓世人措手不及。
禮拜一,簡蘇重新回到欒雀公司上班,好巧不巧,正好在電梯處遇到楊梅。
此時的楊梅,已經是一位半紫不紅的一線藝人了,身價甚至比一些混跡娛樂圈多年的藝人都高。
進入電梯,楊梅看到簡蘇忍不住嘲諷幾句,“簡蘇,蘇染回來了,你難到沒有感覺嗎?”
“有沒有感覺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煩楊小姐掛心了。”簡蘇甜甜一笑,只是那笑容中沒有一絲溫度,單純的公式化微笑而已。
“哼!伶牙俐齒!”楊梅高傲的瞥了簡蘇一眼,“等到景少甩了你之後,看你還得意什麼!”
“那就等他甩了我再說。”簡蘇眸種的笑意褪去,電梯“叮”的一聲到了相應的樓層,簡蘇頭也不回的走出電梯,對楊梅這樣的人,根本沒有什麼可說的。
兩個禮拜的請假,雖然是龐飛燕親自幫她請的,但是也得必須由她自己親自到人事部銷假,這是制度,不可更改。
從人事部出來,簡蘇便回到娛樂部,開始投入工作。
中午時分,她的手機響了。
“如奕,今天可能沒法陪你吃飯了,積攢了太多的工作了。”簡蘇沒有看來電顯示就開口說到,以往這個時候樑如奕都會給她打電話,理所當然地她便以爲這個電話依然是樑如奕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