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芸正胡思亂想着，眼淚猛流，爲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緊咬下脣。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隔着朦朧的淚花，看着那一串號碼，莫名覺得熟悉。
她接了起來。
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她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顫抖着手將電話送到耳邊，沒有說話。
那邊一出聲，她整個人就僵住了。
“欣芸，想我嗎？”
這一串號碼爲什麼熟悉？
她倏然明白了。
是因爲吳牧一開始騷擾她用得最多的就是這個號碼。
她咬下脣更用力了，拼了命抑制自己的情緒，眼前通紅，讓人看着好不可憐。
吳牧輕笑了一聲，“看來這是又把我忘記了，需要我再提醒一下，那天我們可…”
“你閉嘴！”她怒吼一聲，打斷他的話，手抖動得更加厲害了，不止手抖，身子都抖動了起來，臉色灰白一片。
第一次見她情緒波動如此大，那邊人卻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繼續開口，“怎麼？這用過就算了？好歹我們也有過最親密的關係不是？”
咬重的親密兩個字，暗指意味明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夏欣芸放在側面的手緊緊拽住被單，穩了穩聲音，丟出一句。
或者說，她現在依舊不想去相信。
不可能的，這件事怎麼會發生呢？
她的顧逸不會騙她，不會騙她，她在心裡不斷說服自己。
“沒關係。”吳牧挑了挑眉，笑道，“我這邊又視頻，要不我們重溫一次？”
此話一次，夏欣芸僵化了，睜大了眼，怔怔出言，“你、你說什麼？”
“視頻啊。”他重複了一遍，解釋說，“當時情況有些緊急，所有錄下來，方便日後回味嘛。”
這話語，十分欠扁，可夏欣芸哪還有空去理會這些，他說有視頻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懵了，全懵了。
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了任何的思考，眼淚不斷往下滴落着。
他們真的發生關係了。
顧逸騙她。
騙她…
“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回味一下？”吳牧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你做夢！”夏欣芸含着淚花，咬牙切齒說出這麼一句話。
“那就沒辦法了。”他假裝嘆氣一聲，“我這人就喜歡找人分享，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只好找其他人了。”
說完，停頓了一會，“你說，我找顧逸怎麼樣？說不定他就喜歡看。”
話音未落，夏欣芸慌張的聲音倏然說道：“你想要什麼？”
這時候她還沒察覺到吳牧的意圖，那她就是傻了。
“不想要什麼。”吳牧語氣淡淡，嘴角勾了起來，手指屈着，帶着桌面，緩緩道，“不過，你既然這麼說，我想想，最近被顧逸逼得有些緊，突然想去國外生活了，一個人待着也沒意思，你，要不要考慮和我一起去？”
“不可能！”夏欣芸斷然拒絕，簡直是荒唐！
這話的意思，是和他一起去國外定居嗎？
把她當什麼了？
“那就沒辦法了，我看這樣吧，到時候我將視頻發給顧逸，讓他也欣賞一下。”他說完語意不明笑了笑，“我倒是覺得，你對我滿意比對他滿意更多，那個時候，我就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了。”
聞言，夏欣芸臉上臉色煞白，全然沒了血色，控制不住搖着頭
不是這樣的。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她沒有。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了，還是給顧逸發一份好了，幸好是高清的，我看過了，還不錯。”吳牧說着，語氣都能聽出十分滿意。
“不，不要。”夏欣芸搖着頭，話語間都帶上了懇求，“不要，不要讓他看到。”
她的顧逸那麼好，她不要讓他看到。
不想讓他看到這麼骯髒的自己。
無比骯髒的自己。
她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就算他不介意，她還是接受不了。
“那總要有人陪我欣賞不是？你陪我？”吳牧也放軟了聲音，帶着徐徐誘導。
夏欣芸又沉默了，眼淚不斷話落，帶着絕望。
她的眼神空洞極了，壓抑的哭聲不斷傳來，令吳牧都有些動容，可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退縮。
一點都不能。
不然，這個機會就會被他浪費掉。
這是得到她最好的機會！
想着，他的語氣強硬了起來，“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如果到時候沒有回覆，那沒辦法，我只好將視頻發給他了。”
“不要！”夏欣芸急急出聲，抹了一把眼淚，“我會好好考慮。”
吳牧的意思，就是說要陪他去國外是嗎？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威脅，可他抓住了她最致命的弱點，讓她無法逃脫。
“那也行，但到時候我要是見不到人，那就不好說了。”他說着，又繼續道，“當然，你要是想要考驗和顧逸的感情，我沒辦法，畢竟但是的情況也不是你能選擇的，只是這纏人的程度，我都險些接受不了。”
他說着，似乎都在回味，好似很滿意的樣子。
夏欣芸抓着手機的手用力到泛白，感覺自己渾身都髒極了，髒到令她感到嫌棄噁心。
不知道最後與吳牧是怎麼掛掉電話，只是她將手機握在手裡，就保持着這個姿勢，任眼淚肆意流淌着，溼了枕頭。
心像是被刀割般疼，一刀一刀割着。
怎麼辦？
她配不上她的顧逸了。
再也配不上了。
所有的努力像是全都失去了意義，她再怎麼努力都配不上了。
顧逸回來就見到這一幕。
她眼睛通紅着，死咬着下脣，那剛剛癒合不久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一直往外面冒着。
他一下子都懵了，連忙上前，掐住她的下巴，“寶貝乖，我們先鬆開。”
說着，就要將人抱在懷裡，夏欣芸掙扎了兩下，自己坐了起來，也鬆開了自己的下脣。
潔白的牙齒上染上了淺淺的鮮血。
本就十分心疼她的顧逸自然受不了，拭擦着她的眼淚，不斷放柔了聲音，誘哄着，“寶貝怎麼了？”
她的情緒有些不對，他都不敢太大聲，怕嚇到她。
夏欣芸無神的眼眸望向他，豆大的淚珠又不斷涌出來，一顆一顆往下砸着，止都止不住，抽噎着，斷斷續續道：“我做噩夢了，找不到你。”
這話一出口，顧逸才鬆了一口氣，擡起她的下巴，“乖，我睡前不是和寶貝說過嗎？一會我們要回家，所以我去辦出院手續了。”
說着，看向她的嘴脣，劍眉忍不住蹙了蹙，“又咬出血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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