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市的中心。
顧氏的總裁辦公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唸叨被罵起了作用,夏欣芸連連打了兩個噴嚏。
“是不是着涼了?”顧逸走上前,摸了摸她的手,又將她手拿了起來,放在臉上試試溫度。
她的手偏冷。
兩人去吃飯的時候只是陰天,出來之後外邊下起了毛毛雨,加之微風吹着,便有些涼,他還脫下外套給她披着,就是怕她着涼,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沒有吧。”夏欣芸也沒有收回手,任由他握着。
本來是決定吃好飯後回學校,但是也還早,她就和他一起來公司了,在他公司睡午覺也是一樣的,還能抱着他一起睡。
所以她答應了和他一起上來。
“去牀上。”他衝她說道,“先躺着,我去給寶貝倒一杯熱水。”
“我不渴,你陪我一起。”她拉着他說。
“不渴也得喝,暖暖身子,着涼怎麼辦?”他皺着眉,不容商量般說,“乖,先去躺着,我一會就來。”
“好吧。”她癟癟嘴,只能同意,向臥室走去,“那你快點進來。”
“恩。”顧逸說着,拿起來自己的杯子,因爲夏欣芸在這邊沒有杯子,所以只能用他的。
本想給她買,不過買着也麻煩,兩個人用一個挺好,反正不會嫌棄對方。
夏欣芸進去屋內,脫下鞋,剛躺下去沒多久,顧逸端着杯子也走了進去,坐在牀沿,對她道:“溫的,不燙。”
他特意試了一下,溫度剛剛好。
夏欣芸喝了半杯,也就沒繼續喝了,將着半杯水遞給顧逸,硬是要他喝完。
看着她一臉倔強,一定要他喝下去的模樣,顧逸搖搖頭,無奈嘆了一口氣,便把它解決掉了。
“下次你每天至少要喝三杯水。”夏欣芸看着他,指了指他手裡的手杯,“就這個水杯。”
顧逸就是不愛喝水,之前還特別喜歡喝咖啡來提神,這對身體非常不好,每天的水量都不能保證,這怎麼行?
聽她這麼一說,他微微皺起眉頭,儘管只是一瞬間,慧眼如她,一下便捕抓到了,向他方向就撲去。
某人第一時間就摟住她,“慢點。”
“快點答應我,快點。”她抱着他,霸道要求。
兩人離得特別近,她睜大了眼眸,直勾勾盯着他漆黑透亮的瞳仁,櫻脣撅着,一點都不退讓。
見此,顧逸嘴角翹起弧度,看着她美如白瓷的肌膚,眸光輕柔,“好,我答應你。”
“早答應不就完了嗎?”她笑眯眯的,剛要起身,摟着她的人手一用力,整個人往前一跌,撞到了他的胸膛,別緊緊圈住了。
顧逸低頭,臉頰靠近她的頭頂,磨蹭了兩下,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誰說還是他改變了她?
在糾正她不好習慣的同時,自己也在被人糾正着,兩個人應該是相互促進,相互牽制的。
夏欣芸躺在他懷裡,動了動,找了一個更舒坦的姿勢,抱着他,就沒動了。
——
顧振瑞下班回家。
剛要進家門,心底就涌上一股不耐煩。
這些日子,因爲顧香蘭的關係,整日沒完沒了,自小在顧家學習的教養在他看來就是餵了狗。
動不動就大呼小叫,好似別人欠了她的一樣。
讓他厭煩至極,若是之前,大可直接轟出去,可現在不行,楊玲婷再過不久就要生了,要是讓顧老爺子知道,還不知道惹來什麼麻煩。
要知道,顧老爺子最看不上什麼私生子,可以說是厭煩至極,對楊玲婷更是瞧不上。
“今天回來挺早,我飯做好了。”楊玲婷迎了上來,穿着寬鬆的孕婦裝,走得十分緩慢。
“恩,我自己來吧。”顧振瑞拒絕了她上來拿包的動作。
“香蘭呢?”他隨口問了一句。
以往回來的時候,不是聽到她大嗓門的聲音就是在客廳看電視,今天怎麼沒見到人?
“她…”楊玲婷說着,停了下來,是很爲難,糾結該不該說。
“說!”顧振瑞見她這個樣子,語氣不悅起來,一看顧香蘭又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
“她說我買的水果不好吃,讓我給她錢自己去買。”楊玲婷柔聲說完,“可能是我真的買得不好,她說不吃這些便宜水果。”
先說了顧香蘭的話,然後又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顧振瑞黑了臉,氣不打一處來,“她算個什麼東西?吃東西還給我挑!下次給我直接滾出去!”
且不說他現在會不會這麼做,在楊玲婷當然要維護他自己的面子。
對顧香蘭,他也是受夠了。
顧老爺子要是知道她在他這裡,還不知道怎麼想,本來顧老爺子對他已經看不慣,與顧香蘭在一起可能會加深他的不滿,若是氣火起來,沒準與他也斷絕關係,到時候他可是有冤屈沒處討公道。
“你先別生氣,對身子不好。”楊玲婷寬慰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語氣失落,“阿瑞,可能真的是我做得不夠,可是寶寶最近鬧騰太厲害,她說我住的菜不好吃,菜色太少,我真是沒有力氣了。”
“醫生說我年齡大了,懷得會辛苦一些。”
表面上是安撫,實際上就是在火上澆油,顧振瑞這火怎麼可能消得下來?
以前顧振瑞在總部上班的時候,她都是請保姆伺候的,他被調了下來,她爲了表現自己賢惠的一面,主動辭退了保姆,一個人做起了家務。
實際上,也是請不起了。
現在就是她陪他共患難的時候,還懷孕了,過了這段時間,她的好日子就來了。
哪曾想顧香蘭來這裡了,還要她天天伺候着,險些沒把她累死
不僅她在意這個孩子,顧振瑞也是相當重視,他之前就顧逸一個孩子,和韓雪鬧得死去活來,顧逸長大之後又與他鬥,一點爲人父親的感覺都沒有。
楊玲婷懷的這個孩子才讓他有了一點當父親的感覺,他現在也就指望這個孩子能讓他翻身,一點閃失都不能有。
她這一席話,讓他怒火中燒,火冒三丈。
“這麼大的人了,還找你要錢!”顧振瑞又大罵起來,“還當成理所當然了是不是?”
再怎麼生氣,他也不會把顧香蘭趕出去,一旦趕了出去,依照顧香蘭的性子,還不知道惹出什麼事端。
“要錢是小事,我也沒有多少,她把我的現金全部拿走了。”楊玲婷與他坐在沙發上,語氣擔憂,“也不知道去哪了,現在還沒回來,今天的飯菜我也做好了,不知道合不合她的胃口,不然又要罵我了。”
語氣很溫順,略帶着小心翼翼,好似在家就被顧香蘭指手畫腳着。
“什麼?把你的現金全拿走了?”顧振瑞從鼻腔裡冷哼了一聲,“我看她不是去賣水果!等什麼等?我們先吃飯!”
說完,他站起身,邁開腿就往餐桌走去。
“真的不要等她嗎?”楊玲婷柔弱說着,話語間皆是對顧香蘭的擔心,“要不要給她打給電話?”
“打什麼打?自己沒長腿回來?”
她越是這麼說,顧振瑞就越生氣,怒斥了一聲。
“那好吧。”她走了過去,勉強答應下來,“阿瑞,我給你盛飯。”
“恩。”顧振瑞坐着,臉色依舊黑如鍋貼,看着她站着的身影,想了想,開口,“我不在家你別那麼順着她,錢什麼的收好,下次這種給錢的事,你直接叫她來找我!”
“飯菜,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愛吃不吃,不吃給我滾!”
話語間,盡是對她的維護。
“恩,我會盡量的。”楊玲婷淺笑着,答應下來。
這話是真是假,唯有她自己知道,聽聽就行,沒什麼好當真的。
顧香蘭嘲諷她的時候,罵她的時候,顧振瑞還不是站在一邊不啃聲,要麼就叫她們別吵,從來沒有站在她這邊。
至於飯菜,他不是也時常嫌棄她做得不好,經常還在外吃嗎?
她現在對這些看得很薄,她的目的不過是讓顧振瑞對顧香蘭的偏見更深一些,其他的都不重要。
顧振瑞正氣着,看着給他盛飯的楊玲婷。
大肚便便,肌膚雖白,卻有了一些鬆弛,尤其現在不化妝,略帶憔悴,眼角還泛起絲絲皺紋,心底更是一陣煩躁。
不斷說服自己,反正他也不年輕了,楊玲婷跟了他這麼久,脾氣又還可以。
但年輕姑娘具有彈性的肌膚,身上的青春活力,那撒嬌發嗲的聲音…
“吃飯吧。”楊玲婷輕柔一笑,坐了下來,將一塊肉夾在他碗裡,“嚐嚐這個,我專門給你做的。”
“恩。”顧振瑞收起情緒,夾了起來,語氣又淡了些許,“懷着孩子,還是不要這麼辛苦,該休息還是要休息,我吃得差一點沒關係。”
“你在外面挺辛苦,我在學會照顧你,以後也要照顧孩子,遲早要做的事情,辛苦一些也沒什麼。”楊玲婷十分體諒說着。
其實口心是不一的。
顧振瑞嘴上說有什麼用?
有本事節省一下自己,給她請個保姆,再不濟,請個鐘點工也行。
但裝都裝了幾十年了,不差這一兩次。
這話聽得顧振瑞十分滿意,火氣可算消了一些。
這纔是一個家的樣子,那個韓雪,就知道給她板着臉,要他這麼對她客氣?
還有顧逸,見他就面無表情,就跟仇人一樣。
要是學學楊玲婷,能鬧成這個樣子嗎?
這時,門鈴響起。
顧振瑞看了一眼,不悅皺起眉頭,放下了碗筷,剛剛升起的一點胃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時候回來的能有誰?
還不是顧香蘭。
“可能是香蘭回來了,我去開門。”楊玲婷望了他兩眼,出聲說。
心底卻冷笑。
她只需要站在一邊看戲就好,就是因爲太清楚顧振瑞的脾氣,所以知道顧香蘭這一關肯定不好過。
她可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人,受的氣也不是擺受的。
開了門。
顧香蘭站在門外,瞥了她一眼,語氣嫌棄,“真慢。”
說着,拿着個包,擡腳便走了進去。
“水果呢?”顧振瑞看着她,“你不是說去買水果了嗎?水果呢?”
“忘記拿了。”顧香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說得理直氣壯,“都結賬了,找錢的時候我忘記拿了,最近着腦子不好使。”
顧振瑞冷冷嗤笑一聲,“好啊,那你把剩下的錢給我,買了多少,總有發票吧?”
這架勢,對這件事是不準備放過了。
“哥,你什麼意思?”顧香蘭重重放下杯子,語氣不爽了,“要什麼發票?那種東西我肯定隨手就扔了。”
“我看你不是去買水果,拿着那點錢又去賭了吧?”顧振瑞毫不客氣說着。
“我去幹嘛爲什麼要和你報告?”顧香蘭還叉腰起來,一字一頓說道,“我知道借住在這裡,不是讓你管着我!”
“你還好意思?舔着臉皮要錢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顧振瑞也是受不了了,氣紅了脖子,怒瞪着顧香蘭。
他們最近日子就過得緊巴巴的。
若是讓她再怎麼下去,他們都過不下去了。
顧香蘭的性子,沒有人比顧家人更清楚。
禍害一個。
去哪就禍害到哪!
“我那是借,誰要了?誰稀罕要?”顧香蘭可不是省油的燈,直接就和顧振瑞頂嘴起來。
眼看火就要點燃了,楊玲婷輕聲開口,“都是一家人,別吵了,先吃飯吧?”
“我和他是一家人,你算誰?”顧香蘭直接懟了回去,看向楊玲婷,毫不客氣,“你纔是那個沒有資格說話的外人!”
一聽,楊玲婷止了聲,臉色煞白。
這些話,就像一個個耳光扇在她臉上,令她無比難堪。
“夠了!”顧振瑞怒吼一聲。
他動怒其實挺可怕,顧香蘭稍稍收斂了一些,擡腿往餐桌走去,“錢我拿去幹嘛你們管不着,而且,我也說過,這些錢不是我要的,是我借的,到時候會還,加倍還!”
離婚了她就有很多錢了,這點小錢她還不放在眼裡!
顧振瑞滿腔火氣,看着顧香蘭這樣子,只能生生忍下,瞥了一旁的楊玲婷,挺着大肚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他哪有心情去哄。
“我飽了。”氣沖沖丟下一句,便回了房間。
楊玲婷更是傻眼了,她太低估顧香蘭,本就不關她的事,還扯到她身上。
知道她不過腦子,但聽到還是讓人很難受。
這些話還不是明裡暗裡說她是一個情婦。
她最聽不得就是這些話!
“怎麼又是這些東西?”顧香蘭站在餐桌前,看着這些飯菜,話語十分嫌棄,“你今天不是買了魚嗎?不拿出來做留着幹嘛?”
楊玲婷收斂起神情,走了過去,“是這樣,我今天有些不舒服,魚的味道你也知道,有些大,我還懷着孕,聞不了那些味道。”
“搞得別人都沒有懷過孕一樣,就你嬌氣。”顧香蘭當她的面白了她一眼,語氣不屑。
楊玲婷:“…”
顧香蘭有時候說的話真能把人氣死,她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可發也不能發。
“算了,我隨便吃一點。”她拿着碗筷坐了下來,像是施捨般的語氣。
楊玲婷身後的手緊握了握,還要強扯起一抹笑,“那你先吃,我還不餓,就不陪你吃了。”
顧香蘭沒回。
她尷尬笑了笑,“我先走了。”
轉身瞬間,臉就冷了下來。
她一離開,顧香蘭夾菜的動作突然就停了下來,看向兩人臥室的方向,冷哼一聲。
怎麼?
楊玲婷這麼大歲數了,依她看,都能當婆婆的人了,居然在顧振瑞面前裝白蓮花?
當她腦子不好使還是這麼說?
她今天去打了很小的麻將,手氣還不錯,不然就楊玲婷的那點錢,能撐多久?
雖然最後還是輸完了,但是也打了一個下午,所以她心情很是不錯。
想着吃飯又香了一些。
至於其他兩人爲什麼不吃?
關她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