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夏欣芸走了出來,也看了一眼,聲線詫異,“簪子?”
裡面放着一個玉簪子,樣式很古樸,花紋卻很漂亮,一層層環繞着,別出心裁,乍眼一看,很能吸引人的眼球。
“恩。”顧逸輕合了上來,沒有讓她過多研究。
“幹嘛送這個?”夏欣芸疑惑,“又沒有人戴。”
說來也奇怪,她現在更是不可能回去帶這個東西,吳墨卻送她這個,很讓人疑惑。
“給你收藏着吧,值錢。”顧逸笑了笑,沒有與她明說。
其實這是上好罕見的和田玉,很有價值,市價絕對不低,但最重要不是這個,這是古物,是古董,年代還比較久遠。
顧老爺子喜歡收集這些古物,他便也瞭解一些,不過夏欣芸對這些沒有興趣,她是看不出的。
爲什麼會把古董送給過來?
讓她收藏?
顧逸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吳墨,他了解得並不多,是吳塵外面的情人所生,十歲之後被接回吳家,從此在高媛母子眼皮子底下生活,可想而知會多艱難。
這幾件倒是可是得吳塵看重,開始逐漸取代高媛母子的位置。
取代成功倒是可喜可賀,就怕反被滅。
高媛母子可不是好惹,互咬就是。
而某人則沒有想那麼多,夏欣芸小試了一口,點點頭,像只小倉鼠一樣品味着,伸手將剩下的糕點送到顧逸嘴邊,“吃一下,味道還不錯。”
顧逸垂眸看了看,順勢張嘴,吃了下去。
她的動作打亂他的思緒,不過,見到她那麼笑靨如花的模樣,心中更加起了警鐘。
無論存有什麼樣的目的,他都不會容許對她不利的事情發生!
也不會容許任何人對她垂涎!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你多吃一點。”夏欣芸說着又給他餵了一塊,說道,“一會能不能不喝酒?你胃不好,萬一要是胃病又犯了怎麼辦?”
她語氣懊惱,自己又不能替他喝,就她自己這副樣子,只會添亂。
“沒事,已經被寶貝調理好多了。”顧逸不以爲然輕笑。
“真的嗎?那要繼續吃,明天,明天開始我給你繼續熬。”他這麼一說,夏欣芸眼眸一亮,聲音歡喜着。
顧逸則是嘴角一抽,遲遲不肯回聲。
他都喝了半個月的淮山排骨了,能不能不喝?
雖說有了效果,但是他看到真的有點想反胃。
“這是什麼表情?”夏欣芸癟癟嘴,撒嬌般出口,“我陪你一起,要是好就得多喝,我不管,你就要喝。”
對他有利的東西,她自然是要逼的。
顧逸只會用盡心思管她,對自己的身體卻不太在意,這讓她很不滿!
非常不滿!
“好。”顧逸無奈應下,又看了看她,“寶貝多吃幾塊,一會該出去了。”
訂婚宴還沒有結束,他們還要出去見賓客,時間還比較久,怕她餓,更怕她會累着。
“恩,那你也多吃點,酒能不喝就不要喝。”她叮囑着,“也不能空腹喝,很難受的。”
他應下,看着她爲自己着想的樣子,心裡頭別提多麼甜了。
——
宴會結束,夜色已深。
兩人坐上了車後座,往比亞小區開去。
夏欣芸一陣無奈,顧逸靠在她肩上,面容微紅,也不說話,明顯有些醉了。
剛剛他將她攬在懷裡,全程笑着擋了所有酒,替她那份也喝了,動作還說不出的好看,讓她癡迷,不過,現在這個樣子,真就讓她頭疼了。
醉酒的他,她真的沒有見過。
“顧逸?”她摸了摸他的臉,“你還好嗎?”
“恩。”他低低聲音響起,頭又動了動,似乎有些難受。
“那…”
她即將出口的話被一陣鈴聲打斷,接了起來,是顧老太太的電話。
“奶奶。”
“小芸啊,小逸還好嗎?我剛剛看的臉色有點不對,要不叫司機開會顧宅吧?”顧老太太說着,臉色充滿擔憂。
“對,哪能讓她照顧。”顧老爺子也在一旁附和着。
夏欣芸有些猶豫,若是顧逸真的醉了,她怕一個人照顧不好。
“不用。”靠在她肩上的顧逸睜開眼,“奶奶,我沒事。”
聽到他清晰的話語,顧家兩老心才放了下來,顧老太太又接着囑咐,“那好,有什麼事情要打電話啊。”
“好的,爺爺奶奶您們早點休息。”夏欣芸見他說話,懸着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好,你們也要早點休息。”
顧老太太笑呵呵說了兩句,這才掛點電話。
將手機放在一邊,夏欣芸將靠在她肩上的顧逸扶起來,看向他,“你是不是有點醉了?”
顧老太太或許聽不着出來,但是她聽出來了,他聲音不對,全程也是閉着眼,一點都不想平日裡的樣子。
此時,夏欣芸才注意到,顧逸脖子通紅一片,他看着她,眼眸裡泛着溫柔的波光,聲線低啞醇厚,“寶貝,我有點暈,一會你別管我,睡起來就好了。”
說完,閉着眼,又狠狠地搖了兩下頭,伸手撫上太陽穴,用力揉着。
他也察覺自己已經開始醉。
應是不想勞煩顧家人,畢竟蘇可菲還在顧宅養胎,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歲數已高,禁不起折騰,即使不折騰,也擔憂着。
夏欣芸一看,柳眉微蹙,拿下他的手,柔聲說:“我來,你躺着就好。”
許是真的難受了起來,顧逸順着她,靠在她懷裡,她微涼的指尖附上他的額間兩側,揉按了起來。
車窗外橘黃的燈光照射進來,他閉着眼,抿着脣,一張俊臉清雋如畫,眉毛烏黑而細長,鼻樑高而挺直,安靜得像個孩子。
鮮少有這樣看他的時候,他熟睡時,是在她入睡之後,清早,起來之時,如果他沒有先起,稍有動作,也會將他吵醒。
“顧逸?”她低低喚了一聲。
他沒回答,眉間緊緊皺了皺,她噘噘嘴,又叫了一聲,還是沒反應,過了半響,她放在他身上的手被拿了起來,被他無比憐愛放在嘴邊輕啄了啄。
沒睜眼,她卻能感受到他眼底的柔意。
小心翼翼瞥了瞥前面的司機,夏欣芸像做壞事一般心情忐忑,微微低頭,往他薄脣上親了親,霸道道:“不能睡!要到家了,寶貝一個人抱不動你的。”
說完,語氣又有點嬌,“今天好累,寶貝腳好疼好酸,走不動了。”
她還未說完,顧逸睜眼,眼眸通紅,手已經有了動作,要往她腳上摸去,夏欣芸被嚇了一跳,連忙抓住他的手,握在手裡,輕聲說,“不要你按。”
待他沒有動作之後,重新給他按摩起來。
車到達比亞小區,司機是顧家的司機,還說要幫她把顧逸攙扶上去,夏欣芸一開始也擔心,可顧逸卻搖搖頭,強撐着身子,雖有些站不穩,但夏欣芸扶着,完全沒有問題。
如此,便拒絕了。
一路上了電梯回到家中,夏欣芸將他放在沙發上,深深呼了一口氣,他雖然已經有些不清醒和犯迷糊,但好歹走得還算穩。
“寶貝給你衝蜂蜜水。”
聽說喝這個能解酒,因爲顧逸有讓她喝蜂蜜的習慣,所以家裡有。
衝好一杯溫蜂蜜水,坐在沙發上,將顧逸扶起來,“喝點。”
說着將杯子遞到他嘴邊,可他就是沒有下一步動作,她又輕喚了一聲,“喝點,不然一會更難受怎麼辦?”
聽到她的聲音,顧逸又稍稍睜開了眼,這次明顯更迷糊了,呢喃叫了一聲,“寶貝。”
“在呢。”夏欣芸應下,一直叫他都不肯喝,看了看杯子,又看看他,往自己嘴裡含了一些,往他嘴上覆去,清甜的水漬在兩人舌尖上蔓延。
顧逸的嘴角微微勾起,泛起溫柔。
反反覆覆餵了幾次,終於喝進去大半杯,夏欣芸累得直喘氣,顧逸又閉了眼,靠在沙發上。
她緩了一會,輕推了他幾下,“別在這裡睡,會着涼的,我們回臥室。”
將他慢慢扶了起來,往臥室走去,將他放在牀上,顧逸好似又清醒了一些,半眯着眼一直看着她,嘴邊微微上翹着。
夏欣芸取來乾淨的毛巾,替他清洗一下,又拿來睡衣,幫他換上,替他蓋好被子,自己也去清洗卸妝了一番。
其間,接到了夏母的一個電話,報了平安,也才上了牀。
一躺下,顧逸轉頭,看向她,手往下伸,碰到她的腳,輕輕捏了起來。
夏欣芸一怔,還以爲他睡了,顧逸也是看着她,不過他眼神有些呆呆的,就知道看着她。
讓她覺得有些好笑,乾脆側過身子,手墊在自己的腦袋看,看着他,柔聲問,“你不難受嗎?不睡嗎?”
怎麼還記得她說腳痠呢。
“寶貝。”顧逸沒有回答,聲線溫涼叫了她一聲。
“恩。”她回答着,便往他懷裡靠。
本身他身體的溫度就有些偏高,此時肌膚都有些泛紅,更是燙人,不過,在這寒冷的嚴冬,她身子又有些發寒,抱着覺得舒服極了。
“寶貝,乖。”顧逸動作慢了一拍,還是環抱住她,沙啞說了一句。
夏欣芸覺得他很搞笑,起了玩心,伸出指尖,學他的動作,也颳了刮他的鼻子,板着臉道:“我不是你的寶貝。”
尾音未消,顧逸神情一下收斂起來,盯着她看了好一會,緊繃的身子又突然鬆下來,語氣十分肯定,“是寶貝。”
她咯咯咯直笑,親了親他的下巴,笑得止不住,“顧逸你好可愛。”
素日裡裝得老成的他,嚴肅正經的他,深情款款的他,與現在都有天壤之別。
她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與他玩鬧着。
“寶貝可愛。”他學着她的話,也笑起來。
就是這笑看起來傻里傻氣的。
夏欣芸忍不住了,拿起桌上的手機,開了視頻,兩人睡着,開了前攝像頭,屏幕裡都是兩人的臉。
“顧逸,你是不是醉了?”夏欣芸看着鏡頭,眼底閃着狡黠。
聽到她的話,顧逸愣愣看着鏡頭,沒有動作,也沒回答。
“顧逸!”夏欣芸見他的樣子,噘噘嘴,又湊過去親親他的下巴,起了一絲壞心,反正他現在醉着,不知道她在幹嘛。
如此想着,放下手機,往顧逸的下巴輕咬了咬。
哪知,纔剛離開,顧逸立刻就板着臉,一本正經教訓,“寶貝要乖,不能咬人!”
偏生說這話的時候,神色不似平時裡那麼嚴厲,有些迷糊。
夏欣芸哼了一聲,還怕喝醉的他不成?
反正明天起來就忘了。
還敢罵她?
氣不過,湊上去,又啃了一口,還比較用力,留下了一個牙齒印。
“寶貝不乖!”顧逸抱着她,“啪”一聲,打上了她的屁股。
醉酒的他哪還控制得住力度,這麼一打下去,夏欣芸痛呼了一聲,眼淚差點流出來,直接爬到他身上,控訴道:“你打我,顧逸你打我,我疼死了。”
“寶貝不乖,你要聽話。”顧逸看着她,非但沒有安慰,還說出這麼一番話。
“你打我,你打我,你剛剛很用打我了!”夏欣芸不斷在強調這個問題。
就沒這麼用力打過她,說着,手指還戳着他的胸膛。
她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大,顧逸通紅的眼眸越發深沉。
倏地,他一個轉身,將她壓倒身子底下,堵住她的脣,邊吻着,手便開始不規矩起來。
清醒的他尚且還有半分理智,現在的他,任憑夏欣芸怎麼胡鬧,都只會用力氣控制住。
最後,挺屍般的夏欣芸才真正體會到,顧逸平日裡說已經對她很剋制是什麼意思。
對,很剋制,而且還溫柔了。
現在的她只想哭。
偏生結束之後,那人還十分輕柔將她抱在懷裡,哄着,迷迷糊糊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若不是知道他醉酒了,她都以爲不是他了。
——
次日,太陽高升。
暖和的光線撒落地面,透過窗戶,照射在屋內。
顧逸醒來,還未睜眼,頭有些疼,臂彎裡還抱着軟軟柔柔的一團,憑着意識和感覺,他知道是她。
揉了兩下太陽穴,這才睜眼。
夏欣芸正乖巧躺在他懷裡,兩人渾身一絲不掛,而且,她的脖間皆是青青紫紫的吻痕,他瞳孔一縮,掀開被子往下看了看。
眉宇間倏地狠狠皺起,懊惱無比。
微微起身,夏欣芸許是累極了,動了動,便繼續睡了。
掀起被子,他替她檢查一番,又紅又腫。
顧逸的臉不是一般黑沉,簡直是佈滿陰雲。
他是記得昨晚他是醉了,哪還有意識,更別說控制好力度,緩慢起身穿好衣服,又替她擦了藥,看着她,嘆氣一聲。
頭還是有些昏沉,他起身去浴室衝了個澡。
出來之後,夏欣芸正靠在牀頭看着他,一臉怒氣,還帶着委屈和控訴。
顧逸有些心虛,走了過去,準便勸哄認錯,“寶貝,我昨晚…”
“你昨晚欺負我!”
想到昨晚遭的罪,她一個枕頭砸了過去,憤憤說着。
完全是暴力,蠻力!
她現在不是全身發軟,是雙腿都在發抖,更別說身上這些青青紫紫的痕跡了。
哪裡被顧逸這樣對待過?
之前再怎麼猴急也不會要得這麼狠。
她很氣,一定要好好算一算昨晚的那筆賬!
顧逸接過枕頭,還是走了過去,溫聲道:“要不要再睡一會?我去做好早餐,然後端回房爲寶貝吃好不好?”
本就十分心疼她,現在這個樣子又是自己造成的,心底自然愧疚,能多順着他就多順着了。
“我不吃!”夏欣芸咬牙切齒出言。
看着坐在牀沿的他,若是之前,還有力氣爬上前,坐在他腿上鬧騰,今天她連腿都張不開了,怎麼不氣?
她看着顧逸,狠狠揉着被子,彷彿把被子當成了他。
顧逸看着又心疼又無奈,還是湊近,“對不起,昨晚已經沒有意識了,寶貝別生氣。”
若是有意識,斷然不會這樣對她。
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腦海裡浮現着,他愧疚不已。
夏欣芸拍掉他伸過來的手,埋怨道:“我今天還約了室友,而且凝煙過來很不容易的,你這個樣子,我今天根本就出不去!”
別說出去,她下牀都難。
顧逸昨晚太不溫柔,她很氣,很氣!
今天起來就更氣了,所以她很不開心,他又順着她,脾氣自然不受控制一直髮泄着。
“明天行嗎?我給她們安排住宿。”顧逸只能盡力補救。
“你給她們安排她們就要在?人家要回家呢?”她噘着嘴說,後看着他略帶苦惱的臉,擺擺手,“算了,我和她們解釋一下好了。”
聽她這麼一說,顧逸也沒有辦法,握住她的手,囑咐道:“下次我如果醉了,寶貝你別理我就可以了,讓我自己睡沙發就好,你把門鎖好。”
他醉酒的次數屈指可數,大多數應酬也只是形式,沒有人會給他敬那麼多的酒。
昨晚的確是人有點多,聽到各方的祝福,他心底其實很高興,又不讓她喝,自己就醉了。
夏欣芸也沒把手抽回來,傾過身子,拿起桌上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然後才重新看向他。
嘟着腮子,就是沒有再說話。
把他關在門外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且不說她會心疼,就算不心疼,在房裡哪待得住?
顧逸滿臉愧疚,她看着都於心不忍,就是這樣,無論多麼生氣,只要他特別溫柔看着她,多大的火都會被平息。
他已經幫她穿好衣服,想了想,還是朝他伸伸手。
顧逸抱過來,也只能在他腿上側坐着,還難受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窩在他懷裡,“算了,你以後還是少喝點,現在身子有沒有不舒服,胃疼嗎?”
喝了那麼多酒,她最擔心的就是他的胃受不了,會疼,距離上次他胃炎犯的時間還沒過去多久,更怕他會復發。
他聽着,心裡頭的滋味不知道如何形容,到這個時候,還關心着他。
“我沒事。”
許是多虧了這段時間的調養,他之前碰酒回來必定會犯胃疼,都要吃胃藥,這次喝了這麼多,他除了有點犯頭暈,身子有些乏累,其餘的話,都沒有問題。
聽他這麼一說,夏欣芸狠狠鬆了一口氣。
“我去收拾一下,然後吃早餐回家。”她又昂起頭與他說,“媽說中午要回去吃飯,你要去嗎?”
“恩。”他答應下來,話落抱着她便起身。
訂婚後幾天他推到了工作,這幾天就都用來陪她,什麼都不做,夏家必然他是要回的。
“我自己可以。”夏欣芸有些反抗,掙扎了起來,“你去做早餐嘛,我想吃你煎的雞蛋,唔…今天我喝純牛奶就好。”
她雖說着,顧逸還是將她抱到洗手間內,替她安排好。
“快去啦。”她笑着催促。
“恩。”顧逸說着,輕啄一口,這才向外走,“寶貝一會好了叫我。”
“知道啦,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