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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6 相親(上)

chapter 96 相親(上)

大學畢業之後的一切生活都回到了正軌,何鬱一遍讀研一遍進自家公司繼續實習,繼續公會的活動,終於脫離了宅的屬性,每天過的都還算充實。

何老爺子倒是沒有再苛責她的工作方面,他年紀漸大,在何鬱與和何伯的連環勸慰下放下了一部分主力業務交給專人打理,而何鬱就在這些人的下面實習,這也算是最直接的一種增強工作能力的方法,耳濡目染潤物無聲。

唯一不同的是,何老爺子開始忙碌了大半輩子,閒下來也不安於養生,開始熱衷於一項實在不符合他形象的事情——給何鬱明裡暗裡、明示暗示的相親。

沒錯,何鬱第一次見到面前放着的文件袋裡居然是一個西裝男子的資料相片時,簡直被雷的外焦裡嫩。

何老爺子似乎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而且何鬱還是自己的孫輩,他摸了摸鼻子,轉過頭繼續下了一半的棋局,裝作不刻意的道:“這是你李伯家的堂侄,也是s大畢業,比你早一屆,你們可以、見個面喝個茶、敘敘舊。”

何伯笑眯眯的拈起白子,輕輕落下,道:“聽說小夥子年紀輕輕就進了知名律所,成績斐然,咱們公司最近法務部不是招人嗎?小鬱你可以就這個事和人家專業人士交流一下。”

何鬱聞言苦笑,本來觀棋不語的她實在忍不住:“爺爺,何伯,這個人,我不認識啊。”

素昧平生之人敘的哪門子舊?還有是人家是律師,讓她去請教法務人事的問題,這是要堂而皇之的挖角嗎?這理由找的也未免太牽強了,醉翁之意完全沒有遮掩的誠意好嗎?

但是對方都是敬愛的長輩,她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吐槽,哭笑不得。

何老爺子見自己孫女明顯有牴觸情緒,他也不好再開口,畢竟這種事情不是自己的性格,於是暗暗給了身邊何伯一個眼神,何伯頓了一下,笑道:“這話說的,人和人誰都不是一開始就認識的,總要見一面纔有認識的機會嘛,小鬱我看你這段時間學業公司兩頭跑,壓力有點大吧,出去正好和人談談心,律師不都是幽默能辨,博學多才的,和人多面對面交流對你有好處。”

比起這些,讓她去相親纔是最大的壓力好嗎?何鬱雖然覺得自己對愛情和婚姻沒有什麼太大的憧憬,她也有想過以後可以找一個能包容自己,最好可以幫到何氏的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至於這段婚姻有沒有愛,其實沒那麼重要。

豪門裡,夫妻像朋友,像客人,甚至是陌生人相處了一輩子的也有的是,只要自己能分得清,也拎的清,做好自己的本分,婚姻大事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她千想萬想沒想到自己剛畢業居然就被家裡人以這種“隱晦”的方式催婚了,難道爺爺和何伯也知道剩女不好當?

何鬱知道自己如果不及時拒絕,去上一次,後面如果再有類似的,自己就沒有理由不去了。她笑着把文件袋合住:“爺爺,何伯,我和人家也不熟,貿然見面多有尷尬,而且我最近也挺忙的,好久沒有管理皮膚了,這樣出去見客太失禮了。”

“小鬱你長得這麼俊俏,有誰敢說不好看?”何伯寵溺的笑道,隨後一瞪眼,“我就怕這些小夥子沉不住氣,見了面把你嚇着了,誰敢說貶詞?”

何鬱:“......。”這要是讓對方聽到,絕對沒戲。何鬱見何伯一副“我家孩子最好看”的標準父母心表情,轉頭看了一眼自家爺爺嚴肅的臉,試着道,“現在我還小呢,等再過幾年,我肯定帶一個男朋友回來。”

“你現在也是空着,就去見一下,要是有半點不滿意的就不用再去了。”何老爺子瞥了何鬱一眼,淡淡道。

總之就是無論如何先去見見的意思了。何鬱一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反對了,她總不能變出個男朋友來,而且照她的性格,及時找個假男友,她的演技也太差,絕對會被拆穿。

她艱難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會去。”去了直接說清楚,相信對方也是成熟的業界精英,應該不至於多做糾纏,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們這個圈子裡優秀的人才太多了,簡直是數不勝數,自己真的是一個平庸的人,除了比別人知道努力,其他的都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

她知道,大多數的精英總會選擇精英,這樣的婚姻,不管是從物質還是精神,都稱的上是“強強聯合”,這不是什麼壞事,不是人人都需要只有愛情的婚姻,何鬱自身也很贊成這種方式,但是這種婚姻有一個前提,必須是“你情我願”、“合作愉快”的。

像柯予嚴的父親那樣的,利用柯夫人的愛情來成全自己的“大業”,卻又傷害過後“醒悟”自己原來是需要真愛的,那樣的婚姻,只會造成不幸,特別是有了孩子之後;又或者像自己前世那樣,爲了愛與被愛的執念,陷入瘋魔,給自己和他人帶來了毀滅性的結局;更有很多人,如自己母親一般,爲了愛不顧一切,結果卻讓自己一生受累,嚐盡苦楚。

婚姻裡面的必需品不是愛情與信任”,而是你知我知的“忠誠”,無論什麼身份,都必須遵守它所在環境的一定規則,才能長長久久。也許很多婚姻都幸福美滿,以愛情潤色,以物質打光,經營的有聲有色,但在何鬱可見的一方天地裡,那樣的婚姻並沒多見,她見到的是,殘酷的“大多數”。

她是個庸人,自然只相信大多數的真理。至於另一種可能性,說實話,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一般都輪不到自己,何鬱苦笑一聲,只能先應下。

等到約定日期,何伯早早的就催促她去化妝,並且給她準備的新裙子,何鬱這麼大的人了還被當個“小公主”一樣圍着打扮,實在是啼笑皆非。等到了餐廳的時候,把她一放下就匆匆離開了,只留下一個在門口候着的保鏢,當然已經不是小時候的她身邊的那個劉哥了。

“......。”何伯,您這麼着急的把我“推銷”出去,爺爺他老人家知道嗎?

索性接下來的會面還算流暢,何鬱見對方一看就是家世良好的世家子弟,幾句客套裡就可以看出來對方的修養不錯,她就輕鬆的玩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對方一聽,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也放下了客套,直接和她閒談起來。

“說起來,何小姐我好想有些面熟。”名爲“陳學鬆”的男人五官端方,棱角硬朗,架着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頗有種雅痞的風範,說話方式也很有這種氣質,既簡潔又不失幽默,不說空話,讓人心生親近之意,那股不自然的尷尬氣氛迅速散去,何鬱和對方談了半天關於近期引起爭議幾個金融案件的話題,對方突然話鋒一轉。

“這話,從何說起?我確定我是第一次見你。”何鬱一愣,不知道他要說什麼,笑道。

“是這樣,我只是說,我好想在哪裡看過你的照片或者是別的媒介上看過,不是見到的真人。”陳學鬆笑着扶了扶眼鏡,認真解釋道。

何鬱頓了幾秒,才慢慢道:“難道是在微博上?”

“微博?”陳學鬆愣了幾秒,才笑道,“我倒是經常刷微博,極有可能。但是我居然能在微博看到同城的人,這算是一種緣分吧。”

何鬱笑道:“也許是和我相象的人也說不準呢。”她暗暗吐氣,幸虧自己沒說自己的業餘愛好,不然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兩個人聊天用餐,何鬱順便讚歎一下對方挑選的餐廳的牛排不錯,對方推薦她和紅酒,何鬱搖頭婉拒,她基本上都是滴酒不沾的。

正當何鬱想着要不要找個藉口提前離開,她身邊突然覆蓋了一片陰影,沒等她擡頭,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笑着問道:“小鬱?果然是你。”

何鬱端着果汁的手一抖,她幾乎是有些慌張的站起身,身子歪了一下,被柯予嚴及時拉住,不動聲色的拉近自己身邊。

“予、予嚴哥,你怎麼會在這?”何鬱下意識的看向他身邊,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聲音,不知道爲什麼,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我和公司的人在附近談事,正好過來吃個飯。”隔壁的磨砂包間裡可以印出幾個人的身影,何鬱也沒看細看,就聽見他繼續道,“這位是?”

何鬱覺得她遇到了此生無法言說的三大尷尬場景之一,這比讓她當衆唱歌都讓她張不開嘴,“這、這位是,唔,那個我認識的一位學長,今天正好碰見了,一起吃頓飯。”她給陳學鬆一個“抱歉麻煩配合一下”的眼神。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在柯予嚴面前說出自己是在相親的事實,會引發什麼不可控制的後果。

“柯少,幸會。我是榮輝科技的陳學鬆,上次在世貿大樓的酒會上見過的,還記得嗎?”陳學鬆站了起來,伸手笑道。

“當然記得,我記得你還是我的學弟,不是嗎?這世界挺小,咱們三個居然是一個遞增的階梯輩分關係,這很難得。”柯予嚴伸手握了上去,端起了何鬱不常見的客氣臉。

“我也剛和何鬱說,這是很有緣分的事情。我還以爲學長不認識我了呢,畢竟剛剛那麼久沒有看向我這邊。”

“哪裡?小鬱她很少在外面就食,我驚訝之下比較擔憂她的安全,所以才先問了一下,陳少居然和小鬱認識,這是我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小鬱,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何鬱有苦難言,她要怎麼說自己也是剛認識這位學長,而且,她總覺得柯予嚴的語氣有點違和感,但是他一向對自己無微不至,保護周全,也許是習慣引發的慣例問詢吧。

陳學鬆是一個很知趣的人,何鬱本來就想離開,柯予嚴就表示自己可以送她回去,兩個人是很熟識的世交,順便的事,陳學鬆自己開車,聞言只是一笑,沒有勉強。

何鬱總覺得他這一笑裡包含的好多意義,讓她坐進車裡臉頰還燙的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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