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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2 變故(下)

chapter 82 變故(下)

柯慧麗似乎嚇到了似的,猛地站起身,向後退了兩步,隨即近乎惱怒道:“是你現在被綁了,憑什麼威脅我,你個小丫頭片子難道就不怕身敗名裂,不怕死嗎,你到底怕什麼?”

何鬱的視線冷冷地從他們身上掃過,突然笑了一下,輕聲道:“沒錯!都到這地步了,我也就不顧什麼名聲家世了,所以我告訴你們別招惹我,不然我死了也不放過你們?”

柯慧麗也許沒想到一個女孩子遭遇這種事情,居然不是害怕哭泣,而是如此烈性陰狠,似乎更慌了,忍不住看向自己丈夫,對方眼裡也有了一絲慌亂。

何鬱冷笑,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一把年紀都沒有一點大人樣,居然還真的聽人唆使做出這種事情,簡直是令人貽笑大方。他們應該是給自己拍幾張暴露的照片或者是裸照,弄出一個大丑聞,或者是直接用來威脅或報復柯予嚴。

殺人,哼,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吧,畢竟這種小人可是惜命的很。

兩個人顯然是沒了主意,如果不能打不能殺,雖說那個人要求拍那種照片,但是自己畢竟是“專業人士”,被這麼一威脅,還真是做不出來。

突然丈夫開口道:“嘴這麼硬,我們拍幾張照,就把她丟在這裡別管了!”

“可是——我的錢?”柯慧麗猶疑,她的主要目的是要回自己的錢,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那錢早就被自己捐獻到龍泉村孩子們上學的縣城了,何鬱突然放聲大笑,好似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嗓子深處發出笑聲有些詭異,“你們來殺我啊,殺了我我就給你錢。”

柯慧麗被何鬱突然的笑聲又驚得後退了一步,慌忙的轉頭看着身邊的丈夫,“我們就這麼走?”不知道是不甘心還是害怕何鬱真死在這裡。

“先把那個人吩咐的事情辦了,要不然我們回去只會更糟,我們可以過的窮點,可莉怎麼辦,那孩子可受不了這罪,也改不了養尊處優的那些習慣。”

“但是這畢竟是何家的掌上明珠,而且這孩子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那我們就這麼走了,何家就不會報復了?不行,我必須是把工作完成,不然家裡都沒進賬了。”柯慧麗的丈夫在何鬱心裡一直是個懦弱平凡的中年男人,所以他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鐵青着臉走過來,“刺啦”一聲,何鬱的上身的t恤被扯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胸衣的肩帶。

何鬱倒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唯唯諾諾的男人居然有這種膽量,她擡起頭看見這個男人眼裡閃爍着興奮的獸性光芒,頓時明白了什麼,幾欲作嘔。

她忍着心裡的惡感,怒聲斥道:“你要幹什麼!如果你在這裡敢動我一下,我會讓你不止無家可歸,還會死無全屍。”

“死人,你幹什麼突然?還是再打電話問問再說吧,那個人萬一以後不認賬怎麼辦,我們不就真的成了罪犯了,你先等等。”

“還等什麼?現在我們也已經算是犯罪了,早就沒有回頭路了,還不如趁早下手,二話不說先把這小丫頭的把柄握到手,起碼還有點退路。”

他的動作還是放肆起來,粗壯的手指甚至掛到了何鬱的脖頸肌膚,那種噁心感一下子涌了上來,她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屈辱,內心開始涌上了一絲絕望,這比死都難受。

“住手——”她無力的想呼喊,但是此時也已經無濟於事。這時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同時響起來的還有房門突然倒塌的巨響,柯予嚴滿臉是汗的衝了進來,一聲怒斥,他身後還跟着幾個警察。

“你們、你們怎麼進來的?都出去,出去。”柯慧麗被這個狀況嚇到了,連連後退,驚慌的大喊。

柯予嚴沒有停頓的衝了進來,看到房內的場景頓時瞳孔一縮,毫不猶豫的一拳朝着柯慧麗的丈夫身上揮了上去。

一拳接一拳,每一拳都似乎帶着千金之力。很快男人的嘴角就見了血,眼睛也開始腫了起來,柯予嚴還是沒有停下,反而把他推到了牆上,繼續揮拳。

“別打了,予嚴啊,別打了,這可是你姑父啊,你會把他打死的。”柯慧麗見柯予嚴一上來就如此不留情面,有些害怕了的哭叫道。

“這種禽獸,枉爲人。打死都不爲過。”柯予嚴語氣裡似乎帶着嗜血的狠厲,完全沒有停下的趨勢。

“我們錯了,我們只是想找這個小丫頭要回自己的錢的,真的。予嚴,看在咱們還是親戚的份上,放我們一馬吧。”

“柯先生,請住手。有什麼恩怨可以用法律手段來解決,不要把自己陷入不利位置。”

後面的這幾個警察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阻攔住他。

何鬱從來沒見過如此暴戾的柯予嚴,她也頓時呆住了,這時忍不住低低叫道:“予嚴哥,你放過他,讓警察來解決吧。”

柯予嚴聞言身體僵了一下,滿是負面情緒的內心頓時消散了一些,然後猛地回頭走到何鬱面前,幫她解開繩子,一把抱了起來。

“予、予嚴哥,我自己能走的。”何鬱被嚇了一跳。

“別動,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他沒對你怎麼樣吧?”柯予嚴邊問邊冷酷的瞥了那邊一直倒在地上呻吟的男人和哭號着的柯慧麗。

“沒有,只是撕破了我的衣服,我沒有受什麼大傷。”何鬱感受到了他溫熱而熟悉的體溫,忍不住靠近了些,伸手抓住了他的前襟。

“抱歉,都是我的疏忽,讓你又一次——”

“是我當初的計劃不周,光想着報復了,沒想到後患。”

正當衆人要往出走時,落在後面的柯慧麗突然彎腰拾起地上的短刀,朝着最前方衝了過去。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居然敢這麼欺負老孃,五百萬就這麼被你騙走了,我和你們拼了!@”

“予嚴哥,小心!”何鬱回頭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恨意,頓時着急想起身,柯予嚴一把抱住她,也不回頭。

“這位女同志,你幹什麼——”與這聲喝止同時響起的,還有刀身進去肉體的聲音,何鬱被壓住,完全看不到後面的場景,只覺得這個聲音距離自己很近。

很快,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因爲柯予嚴的身體猛地一僵,然後就開始顫抖,抱着何鬱的胳膊開始有些支撐不住。

何鬱這次輕易的掙脫開了他,當她看到柯予嚴背後被漸漸染紅的鮮血時,眼裡頓時也跟着一片血紅。她內心有一股難言的戾氣,發狂般的大喊大叫:“你們這些警察是幹什麼的,這麼多人都沒有攔住一個女人。予嚴哥,柯予嚴,你怎麼樣?快叫救護車,快點——”

後面的事情她幾乎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等到白浛氣喘吁吁的趕到她面前時,她從走廊長椅上擡頭衝他一笑,就意識全無了。

何鬱久違的夢到了自己小時候,她打小性格就不太合羣,自尊心又強,聽不得人說她是個沒爸的孩子,但小孩子一旦發生口角卻是什麼都能說,後來母親不在了,她就更不合羣了,晚上別的孩子三五成羣的玩在一起,何鬱就一個人坐在門口發呆。

母親還健康的時候曾經抱回來一隻黃色的小土狗,看着倒是可愛,但是太粘人了,還舔人,這讓有些輕微潔癖的自己有些不喜歡,也不怎麼搭理它。

那時候,在她多次的呵斥下,黃狗知道自己不喜歡它粘着她,就蹲在自己身邊和她一起呆着,黃狗陪伴何鬱走了很長的一段童年時光,所以她對童年的記憶,有很大一部分是她自己獨自坐在家門口,身邊蹲着一隻土黃色的大狗,有些發傻的看着天邊長長的夕陽和晚霞。

後來縣城規劃,低矮的平房慢慢的變成高樓,母親也去世了,何鬱被接走的時候,黃狗也曾經追了上來,但是很快就跑到別的地方了。何鬱那個時候還冷笑,說看來狗對飼主的感情也不過與此。

這是黃狗算是年紀大了,據以前的鄰居後來說,這是黃狗在她走後不就在自己家門前死去了。何鬱才知道,不是它不想追,而是已經沒有精力去追了,何鬱聽到的時候難過了幾天,但更多的時候她還在難過自己初入新家的冷遇。

真正不不過如此的是自己,那是黃狗,守護了不喜自己的主人一輩子,大概也只希望,死的時候,它最愛的人們有爲此傷感了一下——僅此而已……

有些事兒早已註定好,它沒辦法再奢求太多。

何鬱夢到這裡,突然很難過,說不上爲誰,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幫她擦眼淚,原來是她哭了嗎?那實在是太遜了,何鬱想抓着這個人手,向他傾訴,愛我的和我愛的癱軟她都沒有把握住,結果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對方似乎說了些什麼,可何鬱聽不清,最後又昏睡過去。

等何鬱醒來的時候,白浛正坐在她牀邊削梨子,對上她的目光,白浛愣了一下,隨即明顯欣喜的道:“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痛?”

何鬱搖了搖頭,想開口說話,卻感覺喉嚨有些痛,發出的聲音嘶啞的厲害。

白浛把手中的水果放到果盤裡,忙說道:“你剛醒,喉嚨不舒服,不要說太多話,”

何鬱有些虛弱的對她笑了一下,用嘶啞的嗓音說道:“予嚴哥呢,怎麼樣了?”

白浛見她剛醒來就問這個,手指的動作頓了一下,才說道:“醫生說沒有傷到要害,刀傷也比較淺,但是位置比較容易感染,所以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她聞言癱軟下來,嘆氣道:“太好了,太好了。”

這時,屋內突然響起了兩聲敲門聲,隨即門被推開。何鬱側頭看過去,見樑輝學長提着個果籃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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