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錦壓下心中慌亂,上前含笑說道:“二皇子,我看這侍女平常得很嘛,遠遠不及紅袖招的玉娘呀!”
帝永堯邪笑道:“錦公子此言差矣,這侍女容貌雖然算不得上乘,不過這身材嘛……,哈哈,錦公子你不是此道中人,自然不能體會這其中的妙處,哈哈哈……”
帝永堯說着,便伸手將君紅杏扶了扶:“阿離姑娘,你可願意與本皇子一起遊湖?”
君紅杏再次屈膝行禮,規規矩矩答道:“阿離是永餘公子的人,一切都聽永餘公子的!”
帝永堯點了點頭,將目光看向永餘道:“永餘呀,你可捨得?”
永餘連忙上前,十分恭敬的躬身說道:“永餘這條命都是二皇兄的,更何況區區一個侍女?二皇兄若喜歡。永餘願意雙手奉上!”
帝永堯十分痛快的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面重重一拍:“永餘呀,我就喜歡你這份兒孝心!”
永餘也跟着哈哈哈的笑了兩聲,笑完後,便事不關己似的後退了兩步,站在了帝永堯的右側。
在他們談笑說話的時候,又有幾輛馬車相繼而來。
帝永堯見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便揚聲說道:“好了!咱們出發,上畫舫吧!”
說完,率先帶頭,往不遠處泊在水面上的一艘三層畫舫走去。
剛剛走了十來步,身後突然傳來南宮錦的聲音:“二皇子留步!”
帝永堯轉身看向他,語氣有些不耐的問道:“錦公子還有事兒?”
南宮錦上前,拱手含笑道:“剛纔看見永餘公子獻上了他的侍女,我纔想起我的身邊也有兩個侍女,還請二皇子莫要嫌棄她們姿容粗陋!”
帝永堯一聽,似乎有了些興趣:“你也有侍女要獻給本皇子?”
南宮錦道:“正是!”
帝永堯往他身後看了兩眼,有些餘悸的說道:“你該不會是想要用你身邊那四大丑女來噁心本皇子吧?”
南宮錦笑了起來:“不會不會!我知道二皇子不喜歡她們。今日前來赴約的時候便將她們都留在了家裡!”
帝永堯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那你的侍女呢?本皇子怎麼沒看見?”
南宮錦又笑了笑,目光看似無意的從君紅杏身上掃了一眼,這才轉身,對着馬車方向道:“若水,似雪,還不過來見過二皇子!”
隨着他的聲音,兩名肌膚勝雪,粉面桃腮的可人兒從馬車上面走了下來。
帝永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打趣道:“錦公子,本皇子還以爲你真是什麼正人君子呢,原來也在馬車裡面藏有小嬌娘呀哈哈,放心,看在你今日這般懂事的份兒上,本皇子不會把這事兒告訴華曦的!”
南宮錦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多謝二皇子!”
他轉身又對兩名侍女道:“若水,似雪,你們要好生服侍二皇子,知道嗎?”
“是!”兩名侍女答應着,又上前對帝永堯見禮道:“奴婢見過二皇子!”
帝永堯將兩位可人兒打量一番,點頭道:“嗯!身材雖然比不上我身邊的阿離,不過長相還不錯!走吧走吧,本皇子今日帶你們好好玩玩兒!”
“是!多謝二皇子!”
若水和似雪含笑答應着,站起身一左一右走到帝永堯身邊,攙扶着帝永堯就往甲板上面走,反而將君紅杏給擠在了後面。
君紅杏今兒一直都是低頭垂眸,十足十像是個怯怯弱弱的普通侍女。
跟着帝永堯的身後往甲板上面走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往南宮錦的方向看了一眼。
南宮錦這一次沒有看她,而是直接看向她身後的二皇子帝永堯。
他那總是溫潤清雅的眸光當中,居然有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殺氣隱隱浮動。
君紅杏還從來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到過這樣的神色,心中正是覺得驚詫,帝永堯在前面喚道:“阿離姑娘。你磨磨蹭蹭在後面幹什麼?”
她急忙收回視線,快步跟着帝永堯走進了奢華的畫舫之中。
畫舫中早就有丫鬟備好了案几席位,酒菜瓜果也陸陸續續相繼奉了上來。
帝永堯帶着三名侍女走到主位上入座,永餘和錦公子分別坐在他的左右手的首席上,其餘賓客也都依照身份高低一一入座。
不多時,數名穿着極薄紗裙的舞娘伴隨着樂聲進入場中。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爲是尋常歌舞,便都並未在意。
可是漸漸的,那些舞娘的動作越來越大膽,越來越露骨,沒過多久,她們竟是三三兩兩的擁在一起,廝磨糾纏,做出了各種男女歡愛的動作。
衆賓客中多數都是年輕的貴族公子,只看了一會兒,便個個面紅耳赤,有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有人則大膽的摟過了身邊侍女。
帝永堯也是左邊摟着若水,右邊摟着似雪,無形無狀的嘻哈玩鬧起來。
全場一片靡靡玩樂之氣。
君紅杏心中沉甸甸的似塞着鉛塊,怎麼都融入不了這樣的氣氛。
她自從剛纔在南宮錦的眼神當中看出了殺意之後,心裡便揣着了一些不安,此時跪坐在帝永堯的身側,便總是忍不住側眸去看南宮錦。
南宮錦一貫的平和清雅,神色當中不見絲毫異樣。
他頻頻舉杯向帝永堯敬酒,言談之間對帝永堯也是不留痕跡的奉承和吹捧,惹得帝永堯心情大悅,笑聲不斷。
他越是這樣,君紅杏的心裡反而越是不踏實。
因爲她知道,南宮錦若沒有目的,是絕對不屑與帝永堯如此這般周旋的。
永餘坐在席位上,見君紅杏不停拿眼光去看南宮錦,神色不知不覺就陰沉了三分。
他輕咳一聲,微帶責備的說道:“阿離,讓你服侍二皇子,你怎麼跟一塊木頭似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君紅杏的注意力這才從南宮錦的身上收回,連忙恭敬的應道:“是!”
說着,她伸手拎起面前的酒壺,俯身就要爲帝永堯斟酒。
帝永堯的目光看向她因爲俯身而顯得呼之欲出的玉峰,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脣:“永餘,你這阿離,還真是個妙人兒呀!”
君紅杏不用擡眼。也感覺得到帝永堯那淫邪的眼神。
她心中冷笑道,本小姐是不是妙人兒,帝永堯你喝下這杯酒便知道了!
今兒臨出門的時候,永餘在她的指甲中藏了些白色的粉末,叮囑她一定要想辦法將這些東西混進帝永堯的酒水當中。
她雖然不知道這些粉末是什麼,不過。永餘既然能以磷粉不留痕跡的取人性命,那麼這粉末,想必也是極其陰詭的!
這般想着,她便儘量忽略掉帝永堯看過來的噁心眼神,含笑說道:“二皇子,讓奴婢爲你斟酒吧!”
帝永堯哈哈笑道:“好好,好!”
說着,便將空了的酒盞往她面前推了推。
君紅杏拎着酒壺俯身靠前,藉着斟酒的功夫,將指甲中的粉末不動聲色的彈進了帝永堯的酒盞中。
帝永堯毫無察覺。
他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君紅杏的胸前風光,正是覺得口乾舌燥的時候,君紅杏已經將酒盞端了起來。含笑說道:“二皇子,請!”
帝永堯今日心情好得很。
他此時已經發現了身邊這三名侍女各不相同的妙處,想着等會兒就能與她們三人縱情玩樂,他的身體已經酥了大半。
他笑呵呵的接過君紅杏遞上的酒盞,正要一口飲盡,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不易察覺的沉了沉。
他笑了笑,對君紅杏道:“阿離姑娘,來,這一杯,咱們兩人共飲!”
君紅杏心神一亂:“什麼?”
帝永堯神色莫測的盯着她:“本皇子說,這一杯酒,你先喝一半,剩下的,本皇子再喝,如何?”
君紅杏嚇得連臉色都變了。
她只知道帝永堯荒淫昏庸,卻不知道他居然還如此多疑和警惕。
這杯酒裡面到底有什麼,她並不清楚。
她唯一清楚的一點。便是這酒她絕對不能喝。
她心頭慌亂,不由得將求救的目光看向永餘。
永餘與她對視了一眼後,面無表情的移開了視線,那神情彷彿是在說:你別看我,是你要殺帝永堯,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君紅杏失望的收回目光,遲疑着不知道這半杯酒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帝永堯的臉色愈發沉了下來,冷聲道:“怎麼?你不願意?”
“我……”她當然不願意。
可是,如果不喝的話,只怕帝永堯當場就會翻臉,說不定直接就將她給仗殺了。
她心下惶恐得很。情不自禁的又將目光看向南宮錦。
這一看,便正看見南宮錦在對她身旁的若水使眼色。
雖然是極其細微的一個眼神示意,可是還是沒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她正覺得奇怪,便聽見身邊的若水嬌嗔道:“二皇子,你好偏心呀!單單賜酒給阿離姑娘,奴婢和似雪姐姐都沒份兒嗎?”
說話間。她那柔若無骨的身子便已經依偎進了帝永堯的懷裡。
她眼巴巴的望着帝永堯手中的酒,綿聲又道:“二皇子,奴婢也想要嘛……”
似雪這時候也圍攏過來,爭搶道:“還有奴婢,奴婢也要……”
帝永堯這人雖然疑心重,不過。美人兒一纏一鬧,心神便也放鬆了下來:“哈哈,既然如此,那這杯酒本皇子就賜給你們兩個了!”
說着,將手中酒盞遞給了若水姑娘:“你們分吧!”
若水接過酒盞,聲音突然就有些啞了:“多謝二皇子!”
君紅杏緊張的看着若水,見她端着那杯酒就往脣邊送去,忍不住脫口道:“等一下!”
帝永堯疑惑的看向她:“阿離姑娘你怎麼了?”
君紅杏此時也看出來了,這若水和似雪是南宮錦送到帝永堯身邊保護她的。
她已經連累死了輕衣,今日若再害得若水和似雪丟了性命的話,那她便真是罪孽深重了。
可是,帝永堯多疑得很。只怕她再多說一個字,帝永堯就會察覺到這酒水有問題。
正是躊躇着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的時候,一名侍從突然從外面急步走了進來:“回稟二皇子,外面有一個自稱叫完顏稷的胡人求見!”
帝永堯神色一凜:“完顏稷?”
那侍從恭聲回道:“是!他帶着家眷在湖面泛舟,見到二皇子你的畫舫遊船,便想要上來求見!”
帝永堯想了想。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他看向左側的南宮錦,別有深意的笑道:“錦公子,昨日紅袖招,聽說這完顏稷糾纏了你很久?哈哈,今日只怕也是爲了你而來呀!”
南宮錦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二皇子說笑了!我與他只在三年前的宮宴上見過一面,並無交情!”
帝永堯想了想,笑道:“三年前的宮宴?三年前的宮宴父皇確實宴請了塞外胡族的幾位王子,不過,讓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桀驁不馴的完顏烈,本皇子還記得當時讓人生割了一塊肉賞賜給他,讓他當着咱們的面吃下去,沒想到他居然摔杯而去了哈哈……”
南宮錦笑得有些涼淡。沒有接話。
永餘卻在旁邊聽得新奇,說道:“聽說胡人都是生食血肉,二皇兄賜肉給他也是恩寵,那完顏烈有什麼可生氣的?二皇兄,不如你將那完顏稷也宣上來,再賞賜他一塊生肉看他吃還是不吃?”
這個提議讓帝永堯眼神一亮:“還是永餘最懂本皇子的心思!”
說完。對那待命的侍從道:“讓他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