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蘇沫難過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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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蘇沫難過

第六十六章:蘇沫難過

“放心,落兒也不會讓我出事!”提起那名性格清冷沉穩,舉止落落大方的紅衣女子,霍司宇冷眸閃過一抹溫柔,“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讓暗衛過來,不過不要驚動這裡的人,不到千鈞一髮的時候,更不要出現!”

如果暗衛和落兒的人碰頭,落兒必然會發現自己的身份而疏遠自己,那,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半年前,振威將軍到國色天香尋花問柳,點名要落兒姑娘,被她回絕的事兒,傳遍了聖都,而她清冷而淡漠的話,更是讓不少姑娘欽佩而羨慕。

她當時說,達官顯貴門樓太高,她落兒只是風塵女子,不敢伺候!

要知道,在第四街這樣的風月場所,膽敢拒絕振威將軍的人,還沒出生呢,她卻毫不畏懼他的權利和外面帶來的,全副武裝的兵士,一席話話明褒暗貶,擲地有聲!

贏得無數喝彩和掌聲!

當時,無數男子爲了一堵膽敢拒絕當朝將軍的落兒姑娘的風采,連續兩個月她表演的日子,國色天香門庭若市,舞臺四周人山人海,甚至出現踩踏傷人的現象。

萬般無奈之下,繡衣只好發出新規定,國色天香的大舞廳之中,每晚只同時接待六百名客人,今日無法進入的,請明日提前來。

後來的後來,落兒姑娘的表演,便有了提前預約的人,交定金,到看錶演的日子再付剩下的款,便可提前進入大廳,自由選擇視線極佳的座位。

這個方法被許多風月場所效仿,但最成功的,只有國色天香!

到現在爲止,國色天香每天預約的人都有兩百以上,到後來幾日的,只能排到下一次表演的日子,讓無數男子扼腕嘆息,卻不得不遵守這裡的規定,數着日子,翹首以盼!

按照落兒的孤傲的性格,說出那樣的話並無奇怪之處,奇怪的是振威將軍並沒有尋國色天香的麻煩,而是按照這裡的規矩,提前付錢預約後面的日子。

現在,振威將軍也是國色天香的座上賓,對落兒的關注,也是第四街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但落兒待他並無特別。

想到她在自己跟前也是那副清冷疏遠的樣子,霍司宇不禁有些氣餒,他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她怎麼還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

難道是,他表現得還不夠?

這樣的話,他是不是要考慮考慮,下猛藥呢?

“屬下明白!”景夜凌不敢打擾他的思考,低低迴了聲,便悄然退出屋外,看到在廊下滿臉愁容,不安走來走去的蘇沫,他眼底閃過茫然。

她這是,怎麼了?

“小錦,大夫來了嗎?”女子清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他忙循聲望去,只見水雲落站在假山旁,玉手拂過乾枯的樹枝,聲音清冷而疏遠。

“姐姐,我已經命人去請了,應該快到了!”沐錦一身草綠色勁裝站在她身旁,活力四射、神采飛揚。

兩姐妹站在一起,紅的冷豔,綠的熱烈,紅綠的搭配在這蕭瑟的深秋中,給這蕭條的花園,點綴了生命鮮活的色彩,讓人不捨得移開目光。

“嗯,你照顧了司公子一個晚上,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水雲落點了點頭,隨手摘下粉紅色的秋海棠,插在她的鬢角,眉眼間帶了舞臺上所沒有的暖意。

“姐姐你呢?”沐錦不動,看着她美豔逼人的臉,眼底閃過疑惑,“你昨晚也快五更天了才睡,睡得比我多不了多少……”

“我睡不着,你先去歇着吧,有事我再叫你!”水雲落輕嘆搖頭,擡眸望着秋高氣爽的天氣,美眸微彎,“晚上換你看着他,以免他傷口有問題發高燒,怎麼樣?”

對醫道她雖然不瞭解,卻處理過鳳衛的傷口,那大夫的話言猶在耳,晚上要小心病人發高燒,及時處理!

那次,是繡衣麻麻照顧了病人一個晚上,這次司公子是她救回來的,她要爲他的安危負責。

“那好吧,我先去睡了,晚上我來看着他,你去休息!”聽水雲落這麼說,沐錦雖然有些不願,但是在抵不住睏意,揉了揉眼睛便離開了。

水雲落修長手指拂過假山石,眼波如煙的低語着,“小錦,你爲我付出了那麼多,我怎麼能忍心讓你,爲我辛苦呢?”

景夜凌詫異的看着她身上瞬間籠罩了悲涼和哀慼之色,頭頂浮現三個大問號。

落兒姑娘這是,怎麼了?

爲何突然變得這麼的,多愁善感?

本來想要上前詢問的他,聽到熟悉的輕淺腳步聲,嘴角勾起類似於寵溺的笑,微微轉身,對上女子明媚的大眼,“蘇姑娘!”

大夫走後,霍司宇在蘇沫的照顧下將藥服下,不一會兒藥勁上來,他沉沉進入夢鄉。

黑夜取代了白天籠罩大地,霍司宇在一陣悠揚的琴聲中甦醒,他睜開眼睛望着黑漆漆的房間,陡然醒悟過來自己身在何方。

凝耳聽了一會兒琴聲,他深邃的眸染上詫異,低聲呢喃着:這琴聲滿腹心事,充滿憂傷,是誰在撫琴?難道是落兒?

她的憂傷,從何而來?

她的心事,是爲了誰?

“紫宮庭內繁花逐風凝香,誰人嗤笑興亡;

羽衣霓裳鸞鳳月錦流光,誰人淚軒窗;

年少懵懂弱骨消減朱樑,誰人憑欄復望;

一朝傾城夢隕梧桐阿房,誰人喚君王。

流螢撲火,竹響繞庭堂,煮酒獨觴對影成雙,煙花散盡,徒餘一室悲傷,怎耐衾枕涼。

秋水橫斷踏八荒,鐵馬錚錚碎輕狂,三生石願誰刻上;

連雨焚煙隔蒼茫,斷斷殘碣葬孤光,魂夢返故鄉;

華年已逝莫追往,紅顏轉瞬變滄桑,人生何事難思量;

羌笛幽咽又奏響,箜篌華姿復繞樑,金龍盤繞殿堂,華冠掩鳳皇!”

正想着,女子清冽如水的歌聲伴隨着琴聲傳來,他抿了抿脣,眸底閃過傷感。

這首詞名爲《胭脂淚》,是聖都流傳多年的曲子,據說是宮中失寵的妃嬪所創,後來不知怎麼傳出了宮,在民間廣爲流傳。

這首曲子敘述了女子在深宮多年的悲傷和淒涼,聞之令人潸然淚下,這歌聲是落兒的,她,爲何唱這首歌?還彈那麼憂傷的曲子?

“吱呀”房門打開的聲音將他的思緒從曲子上拉回,油燈亮起,他看着蘇沫嫋嫋婷婷進來的身影,微微頷首,“多謝蘇姑娘。”

“公子客氣了!”見他已經醒來,蘇沫這纔敢大喘氣,笑容燦爛的將晚飯和一碗黑乎乎的藥汁放在牀前的小桌上,“公子,請先喝藥吧!”

“不過是皮外傷而已,勞煩姑娘費心!”霍司宇爾雅道謝,將黑乎乎的藥汁一飲而盡後擦拭脣角,“夜凌來過嗎?”

“沒有!”蘇沫搖頭,眼底閃過落寞。

數日的思念,卻沒換來男子一個眼神,她自卑的覺得,是她不夠好,更因爲她的出身,纔會讓他那麼對她。

在男人心中,出身就那麼重要嗎?

帝王家選秀女入宮,也要家世清白、德才兼備的,究竟是爲什麼呢?

大戶人家說親,更是要求門當戶對,戲文中無數指腹爲婚的眷侶,因男方或者女方家道中落而不得不分開的,更是數不勝數!

她就想不明白了,門第,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爲什麼那麼多人有門第之見?

無數父母因爲對方的身份和自家女兒/兒子的身份不搭,而棒打鴛鴦,導致有情人不得不含淚分開!

難道在他們心中,兒女的幸福還不如他們的面子、對方的門第重要嗎?

門第之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全部撇開,讓相愛的人,能毫無顧忌的在一起?

“是嗎?”霍司宇凝眉,眼底閃過不解的輕聲呢喃,“不該啊,按照我的吩咐,他該辦完事到這裡來向我彙報的,爲何還沒出現呢?”

“興許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回過神來,蘇沫燦爛一笑,明媚臉上的落寞卻怎麼也遮掩不住,“公子是有什麼事情要做嗎?交代我就行!”

“這……”霍司宇躊躇,看着她小小的身板,面露爲難,“有些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的?”蘇沫不開心了,好看的眉打了個結,嘴巴撅得老高的嘟囔,“難道在司公子心中,也是在乎門第的?覺得我這樣出身的人,不配服侍您?”

“姑娘說的哪裡話?”霍司宇大驚,深邃雙眸盯着她染了落寞的臉蛋,心底劃過驚詫。

她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看上的不是夜凌?而是……

原以爲她是清純脫俗的百合花,同落兒姐妹情深,沒想到她也如那些宮中女子一般,也在惦記着關懷姐姐的人!

想到這裡,他的口氣不自覺的重了許多,連帶着看她的目光,都帶了厭惡。

他對落兒的心思是身邊人都知道的,唯獨那清冷的女子不知,現在只有捅破那層窗戶紙,才能探知她心意吧?

蘇姑娘是落兒的親生妹妹,平日裡對她疼愛有加,她有那樣的想法,真是不該!

“難道所有的男人都一樣,都在乎門第出身嗎?”蘇沫性格單純,沒聽出他聲音裡的譏誚,自顧自的傷心着,“景公子今日到這裡來,連看我一眼都沒有,他是不是覺得我是在風月場所長大的,所以就疏遠我,當我是那些女子一般……”

一般戲耍?

往日的沉穩和情分,都是騙她的?

聞言,霍司宇皺起的眉心卻舒展開來,一縷春風拂過心頭,他剛毅臉上的冷意劃開,望着她的目光,含了笑意。

原來是這樣,因爲昨日自己遇襲受傷,自己卻不在身邊的事情,夜凌正處在自責當中,便忽略了她少女的情懷,讓她多想了!

不過,她講的不無道理。

無數大家族都在乎門第之見,她有那樣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只是……

他和夜凌都不是那樣的人,她和落兒都,杞人憂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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