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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兩次擦身而過

122 兩次擦身而過

吳洋歆這天回樂市,天氣很好。曲靖帶着一雙兒女在機場送她,等兩個孩子都和她告了別,他送她到了安檢口,看着人要往裡面走,一種突然的失去感籠罩着她,下意識就喊了一聲:“洋歆!”

吳洋歆回過頭去,臉上還掛着對孩子的不捨,對他,同樣也有不捨,卻仍自笑笑:“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再說,也不是去太久。”

曲靖沒聽她說話,徑直走前幾步,將人用力的拉進懷裡,狠狠的摟住,用盡力氣!

“爸爸捨不得你。”說話的是吳曜宸,小名叫宸宸。作爲哥哥,他打小就有一種不讓媽媽操心的意識,有時顯得早熟和高冷。在吳洋歆要離開之前,他也表現出了不捨:“我也捨不得你。”

他抽抽鼻子,畢竟還是個孩子。吳洋歆略微嘆氣,自曲靖的懷裡掙脫出來,將孩子抱起:“媽媽很快就回來。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妹妹,知道嗎?”

宸宸點頭,吳洋歆又把珞珞叫來:“在家聽盧奶奶的話,不許調皮搗蛋,知道嗎?”

珞珞最粘媽媽,但又想假裝懂事,扁着嘴要哭不哭,看上去可憐兮兮。

等廣播再響起催促音時,吳洋歆不得不放開兩個孩子,朝曲靖笑笑,進了安檢。

高大的男人站在外面看着她,連最後關頭的擁抱,也沒能久一會兒。

機翼劃過碧藍的天空,到樂市是夜裡八點,安芬陪她一起回來,提前就聯繫了人來接機。

安芬給她定了酒店,吳洋歆住下倒時差。安芬約了星娛的人三天之後見面,是以吳洋歆有三天時間做休整。

她在酒店睡了個天昏地暗,直到次日傍晚纔起來,餓得不行,想着到一個地方,必定要欣賞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並未在酒店用餐,而是徑直出了酒店。

趁着有三天休整的功夫,吳洋歆放安芬休了假,此時,她一人在樂市瞎轉。關於樂市的記憶,她少之又少。曲靖告訴她,她生長在樂市的一個小鎮,小鎮有山有水,曲靖還告訴她,她在樂市上大學,曾經和他的發小交往過。

這些事情,曲靖都一一和她說過,但事情太過模糊,她也習慣了向前看,是以從未去計較過記憶這件事。如今再次站在這片土地上,不禁想起了這個問題,也許在下一個轉角,曾經有一家她喜歡吃的包子店;或者不遠處天橋下,有一個她還蠻喜歡的流浪歌手。

她帶着這種新奇,在酒店周遭轉了轉,順便就在附件隨意吃了些小吃當晚餐。

也許是她失去記憶之前對這一帶並不熟悉,所以她對這一帶轉完之後,腦海深處也沒有浮現任何的記憶。

華燈初上,燈火闌珊,不禁就想起了遠在他鄉的一雙兒女,立即就要給那邊撥電話,算了算時差,這會兒估計還沒起來,也就只能作罷。

往前方走,是一家蛋糕屋,有孩子正在diy蛋糕,玩得不亦樂乎。她怔怔的站在玻璃窗前,腦海裡隱隱有些影像在堆積,可惜她用盡全力,也無法看清。

買了塊小蛋糕往回走,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跟着,回頭去看,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正推着輪椅跟着她的方向,登時就失了戒心,沒再理會。

秦方白接到楊姨的電話,心都快跳出來了。一面讓徐玲安排找人,一面飛一般的衝下樓。楊姨說外婆一直嚷着要出去,她看天氣變暖了些,也就沒有拒絕,推着外婆出去散了步,外婆想吃黃金蛋糕,楊姨去排隊,等買回來蛋糕,外婆就不見了。

秦方白一面開車一面給石杭明打電話,石杭明又升了職,秦方白通常也不聯繫他,眼下情況緊急,也顧不得太多。

到了蛋糕店附近,秦方白停了車四處問人。外婆腿腳不太好,需要藉助輪椅代步,應該走不遠。

蛋糕店左前方有一段坡道,坡道兩旁種着萬年青,鬱鬱蔥蔥的,坡道最底下停了一輛輪椅,秦方白奔去過看,就是外婆的沒錯。

外婆腿腳不便,通常情況下不會棄輪椅,會是遇到了不測麼?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家,誰會想要傷害她呢?秦方白放棄了這個想法,靜下心來思考的時候,聽覺就變得異常靈敏:“恙……恙……恙恙……”

是外婆的聲音!秦方白快步走上坡道,就見不遠的拐彎處,外婆坐在地上,雙手捶着地面:“恙……恙……恙恙……”

男人眸色一深,上前扶了老人:“外婆,天黑了,我們回家。”

三天後的合作事宜,星娛那邊安排了人來洽談。沒有料到的是,連總裁的助理都一併出席,可見星娛對她這位導演的重視。

徐玲坐在長桌的這面,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比之熒幕上,又顯出不一樣的感覺來。她會坐在這裡,完全是出於好奇,然而仔細的打量過後,她什麼結論都沒有得出。

最後達成了初步的協議,由星娛出資出人,由吳洋歆負責導演。對於合作的細節,需要二次敲定。

吳洋歆並不急於一時,安芬也在跟她示意,今天達到了談判目的。

從星娛離開的時候,在電梯前遇到了蘇雅皖。她穿一件紫色的半袖春裝,長髮燙成了大波浪卷鋪在身後,派頭十足。經過吳洋歆時打量了兩眼,認出她是新近拿獎的那位,略微點了點頭,倒是對徐玲客氣有加:“徐總助怎麼有空到星娛?”

徐玲略微點頭,並不答話,轉向吳洋歆道:“吳導一起吃個飯?”

吳洋歆還在打量蘇雅皖,她要回國拍作品,尤其又選擇樂市,對樂市的資源自然也是經過一番分析的,比如說眼前的女人。據說近兩年來,她的勢頭正勢,對她的傳聞各種各樣,有說她自身努力的,也有說她用盡手段,攀上了星娛的當家,抱了凌安集團總裁的大腿,是他養在星娛的女人;

不過她看過蘇雅皖的一些作品,對她演技倒是頗爲認同。不過,略顯高冷。吳洋歆如是評論的時候,就聽到了徐玲的邀約。來自投資方的友善,她自然不會拒絕。

徐玲在樂市熟,算是地主,很快就找了一家餐廳,吃的是淮南菜。吳洋歆看起來是第一次吃,對淮南菜很感興趣,席間提到幾次關於淮南菜的製作方法,徐玲索性就叫了主廚過來,吳洋歆聽得用心,模模糊糊間,便又覺得腦海之中有些影像在浮現。

徐玲回到凌安,聽一衆小秘說秦總找,立即就敲開了秦方白的辦公室。

“你上午去了星娛?”

“是,之前和您報過,這次拿到最佳導演獎的那位華人女導演想跟星娛合作。”

“你去追星?”秦方白斜睨着她。

徐玲知道瞞不過去,只得道:“吳導和我的一箇舊友有幾分相似。”

秦方白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也就沒再追問,只把接下來的一些工作任務分配給她。

下午想起來要帶外婆去複檢,提前離開了公司。

外婆之前受了外傷,腿部修復得不是很好,一直藉助於輪椅,前兩天不知道什麼原因,棄了輪椅自己走路,以至於引發了舊疾,是以這幾天每天都要到醫院來。

外婆不喜歡楊姨陪她,她對秦方白有一定的依賴,也不喜歡成天被關在家裡,由葉醫生治療,秦方白也就順着她。

外婆繫着安全帶,起初老老實實的坐着,後來就把車窗搖了下來,風灌進來,她看着初春的街道,笑了起來。

秦方白表情也變得柔和了些,他有一種和外婆相依爲命的感覺,他和她都一樣,還記着那個人,即便她神智不太清楚,但好歹,也是他的戰友。

“恙……恙……”外婆忽然手扒着車窗,秦方白擔心她出危險,緩緩的要把車窗關上,外婆怎麼都不願意,扒拉着車窗,不住的往回看,等看不到人了,又回過頭來拍打秦方白:“停車!”

外婆很難得表達出這樣準確的意思,秦方白靠邊停了車,沒敢立即開車門鎖,他試圖安撫外婆,可外婆揮舞着雙手就是不聽,焦急而無奈的朝後在面看,不住的叫着恙恙。

秦方白被她弄得有些煩燥,卻還是耐着性子:“外婆,我們要去醫院。你的腿傷又復發了,之前說好了的。”

無論他說什麼,外婆都不理會,只拍打着車門,表示要下車。

秦方白無奈,只得開了鎖,外婆的速度非常快,嗖的一聲就推開車門衝出去了。

秦方白擔心出意外,立即就去追外婆。

大約跑了五十米左右,外婆在一家小廣場外停了腳步,東張西望像在找尋着什麼。

“恙恙,恙恙呢?”外婆緊皺着眉頭,“我明明看到她了,恙恙,我看到恙恙了。”

“外婆,我們要去醫院,約好了醫生……”

“恙恙!恙恙!”外婆突然拔高了聲音,雙手攏成了喇叭的形狀,大聲的呼喊。

秦方白沒再阻攔,他由着外婆前後左右焦急的尋找,自己倚着牆壁點燃了一支菸。

這五年來,煙成了他最好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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