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如此,段冽凌越是來了興趣,轉身朝她的浴缸走去,“反正你一個人也不方便,我借你一雙手。”
“我不需要!”她還是那句話,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靠近,往浴缸裡退。
可惜浴缸一共就那麼大,還能躲哪兒去?
段冽凌已經蹲在了浴缸邊上,盯着她,“身材不錯!”
她已然緊咬貝齒,想着到底怎麼樣才能把他攆出去。
可她還沒任何動作,段冽凌真的開始幫她洗澡,只是洗澡,從頭到尾居然都沒有多看她一眼,深邃的眼裡沒有一絲雜念。
連段冽凌自己都覺得怪了,他明明喜歡她的身體,竟然這麼有紳士風格?
一般,只有在乎她的男人,纔會顧及她的不便。
說的是,所以,在蘇璃洗完澡,方便的時候,某人的慾望開始蠢蠢欲動,可他刻意壓制了。
蘇璃被放在了洗手檯上,段冽凌遞來一塊毛巾和浴巾,“你自己擦,還是我幫你?”
她不說話,只是一把搶過毛巾,胡亂擦了兩下,匆匆裹上浴巾。
在她即將跳下去的時候,段冽凌立在她面前,忽然說:“你兒子爲什麼會怕琉璃?”
這話讓蘇璃愣了一下,裹着浴巾的手停在自己胸前,看了他,“孽兒什麼時候說的?”
她並不知道,從來沒有聽孽兒說過。
段冽凌搖頭,目光在她身上肆意徘徊,“不是他說,是他表現出來的。”
這回,蘇璃才扯了一下嘴角,“琉璃害死爺爺,孽兒那是提防!”
這話裡,的確是帶了幾分故意的報復,她就是不喜歡琉璃,甚至,她認定了爺爺的就是因爲琉璃,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段冽凌略微眯起眼,低眉盯着她的臉,“這話,不能瞎說。”
她冷笑,“怎麼心疼你的女人?那你別問啊。”
氣氛又不太好了,蘇璃想自己從洗手檯跳下來,不想再跟他說。
可段冽凌沒讓。
她大概不知道,與他對話時,她的手不經意的在胸前徘徊,徒手擦着沒有完全乾燥的水滴。
可那樣的自我動作,對男人簡直是難以抵擋的誘惑。
段冽凌的忽然靠近,她越發擰眉,身體往後仰。
“你真是我妻子?”男人忽然問。
蘇璃抿脣不語,冷然直視。
“我是信的。”段冽凌又開口,卻有些氣人,他說:“因爲你這身材,符合我的品味!”
品味?把她當什麼了?
“讓開。”她忍着脾氣。
不讓,段冽凌反而離得近了,一開口,溫熱的呼吸都能灑到她臉上,“你是不是餓了?”
是,蘇璃不否認,她晚餐沒吃好,這會兒真的餓了。
段冽凌低低的一句:“我去給你做夜宵?”
她不說話。
那就是默認,段冽凌想,繼而,擡手捋了她溼漉漉的髮絲,“知道你對我有意思,正好,我這麼爲你,總得有點犒賞?”
蘇璃扯起嘴角冷然笑了一下,側身推了他,一手扶着身上的浴巾,免得滑落。
這樣的推拒,對於男人,更是一種無聲的引誘。
立在跟前的段冽凌幾不可聞的眯起眼,牙關微緊,反而貼緊了她,“不必矜持,所謂感情,都是需要日久而生,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把握?”
這話裡,帶着說不出的痞性,蘇璃咬了牙,“我再說一遍,本小姐現在對你沒興趣!”
她終於從洗手檯跳下來,快着步子往外走,可禍不單行,剛到門邊,因爲赤着腳,差點滑倒。
段冽凌眼角一緊,身形已經閃了過去,一把接住女人,勉強靠在門邊才穩住。
大概是慣性太猛,身子撞在牆上,腦袋也撞了一下。
有那麼一秒,他低眉緊緊盯着她。
蘇璃想推,卻忽然聽男人低聲問:“你我,曾經是不是有過這樣的場景?”
她一時沒了動作。
在想,他們之間,還有過這樣的場景麼?
可她還沒想明白,段冽凌的吻已經壓了過來,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舌尖一路孟闖。
身體被他一託,放在自己腳面上,轉而緊緊抵在門邊。
可除了攻城略地的吻,他沒有再進一步,甚至發熱的掌心都極其安分。
至於段冽凌,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爲何忽然就是想這樣純粹的吻,可他就是這麼做了,也懶得想理由。
蘇璃回過神時,仔仔細細的盯着這個男人的面容看,有那麼一秒,覺得他眉間的深情那麼熟悉。
他給過她的。
現在呢?他這樣的深情,是給誰的?
段冽凌猛地被推開,愣愣的盯着懷裡的女人。
可蘇璃只低了低眉,忽然轉身離開,也不吃所謂的夜宵了,直接抱了枕頭要去客廳睡。
沐寒聲回過神,擡手摩挲了一下脣畔,疾步到了她面前,攔着她,有那麼些好笑,“這是你家,你去客廳睡?”
蘇璃大概是糊塗了,他一提醒纔想起來,躲過他的目光,轉身往回走,卻聽段冽凌低低的一句:“牀也夠大,就一起睡吧!”
她瞪着他,可惜段冽凌視若無睹,還說:“身體不舒服就早些睡,需要什麼跟我說,我去拿。”
如果她餓,他也不介意臨時做夜宵。
“我需要你從這兒出去。”蘇璃冷冷的說了一句。
段冽凌料到了,卻只是英眉一挑,反而合衣躺下,還淡笑一下,看了她,“你不困?”
她不說話。
男人乾脆長臂一伸,將她按在牀上,壓低聲音:“要麼安分的睡覺,要麼……做點別的?”
她明智的選擇前者。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她的確餓了,看了一眼,段冽凌已經起牀了。
本想直接吃早餐去,可她剛洗臉出來,就看到了孽兒的來電。
“媽咪!”蘇孽脆生生的聲音,可是大早上的,她聽出幾分不高興。
“誰欺負孽兒了?”她皺了眉,太清楚孽兒的性子,一般事情不會放在心上。
蘇孽沉默了會兒,認真的問了一句:“媽咪,別人都說爹地不要我們了,是嗎?”
蘇璃皺着的眉又緊了,“誰說的?”
孩子的心靈很單純,哪怕是孽兒這樣聰明的小孩,對這種事情,也必定很敏感。
“就是別人說的。”蘇孽也不肯說是誰,只略微抱怨,“上次回老宅,琉璃阿姨還在,爹地要她不要我們是不是?”
蘇璃有那麼點心酸,咬了咬牙,“孽兒乖,爹地不要你了,那就不是你爹地了,可他就是你爹地呀,怎麼會不要你?”
蘇孽不說話,只是撅着小嘴。
段冽凌就站在她身後,聽到她說的話了,顯然,她在騙人。
他想起了不愛說話的孽兒。
蘇璃掛了電話,一轉身,見了門口的段冽凌,倉促的低頭吸了吸鼻子,對着他,自然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原本,她真的不想再委屈了,可兒子這忽然的反應,讓她心底泛酸,她不能不顧孽兒的心理。
走出臥室,在門口又忽然停了一下,她轉頭看着段冽凌,看了好久,最終一沒說什麼,繼續往前。
兩個人的早餐,吃得很安靜。
直到早餐結束了,她才仰頭認真的看着段冽凌,“你覺得孽兒怎麼樣?”
段冽凌略微低眉,“我兒子,自然是最好的!”
“可他現在不算是你兒子。”蘇璃很嚴肅。
段冽凌不以爲然,勾脣,“怎麼不算?你我還未離婚……”
“可你沒有承認我是你妻子!”她是氣的。
段冽凌也頓了一下,然後勾着笑,“所以,我這不是說了,再給你個機會,收服我?”
說得她有些委屈,讓一個女人追男人?
“我聽管家說過。”段冽凌忽然低低的一句:“從前,你我雖然是夫妻,可中間依舊有問題,大多還是我主動,你可沒給好臉色呢!是不是可以反過來一下?”
這麼說,其實她也贊同。
從前,他們的婚姻,太少溫馨,哪怕他對她極好,時常讓着、哄着,她也沒給過多少溫柔。
說來,他這樣的失憶,或許是對她的懲罰吧。
可她沒有點頭,只忽然一句:“你有事先去忙吧,我習慣一個人呆着。”
段冽凌盯着她看了良久,他是有事要忙的,但又不太放心這個病中的人,最後把宋清給叫過來了。
離開蘇璃的住處,段冽凌給葉冷欽打的電話,“證據出來沒有?”
葉冷欽低低的嗓音:“沒那麼快。”
段冽凌這才幾不可聞的扯了扯嘴角,“看來你的人也沒快到哪兒去!還是靠我自己來吧!”
“璃兒如何了?”葉冷欽問。
段冽凌挑了挑眉,“葉總?蘇璃可是我妻子,你這麼問,是不是不太好?”
“不必跟我貧。”葉冷欽習慣了說話沒有起伏,又因爲比段冽凌大上幾歲,說話自然有幾分味道。
倒是段冽凌笑了笑,“她很好,病情好轉,宋清也過去照顧了,你甭惦記。”
這回,葉冷欽才點了點頭,總算掛了。
段冽凌卻若有所思的敲着手指,琉璃和爺爺的死,缺少證據,怎麼辦?
蘇璃的住處。
宋清過去時,氣色不太好。
蘇璃看出來了,皺了皺眉,盯着她看了會兒,“是不是顧逸東又欺負你了?”
宋清情緒低落,搖了搖頭,幾不可聞的一句:“沒有,我最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上次吵架之後,忘了多久了。”
蘇璃能聽出她聲音裡的低落,自己都跟着心疼,又好笑,“你說我倆,怎麼都這麼苦?是不是你跟我成了朋友,所以染了黴氣?”
宋清終於笑了一下,“看你說的。”
蘇璃是真這麼想,“反正我的愛情,從來沒順利過。”
宋清坐在沙發上,搖着手裡的水,“你不是說段總給你機會挽回他麼?爲了孽兒,你就委屈一下唄。”
意外的是,蘇璃笑了笑,“其實,還真不算委屈,我反省了一下,從結婚以來,我對段冽凌的關心很少,體貼更少,哪怕有愛,都是藏着的,還經常給他找事,若是別的男人,或許早就忍不了我了。”
宋清略微意外的看她,“你倒是挺會反省,哪有這麼替男人着想的?男人本就該多寵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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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蘇璃知道自己談錯話了,宋清今天本來就心情不好。
想到這裡,她也就不說了,只是笑了笑,“你和顧逸東,其實挺好,他成熟、穩重,哪怕偶爾有些行爲你沒法理解,但他一定有那麼做的理由,畢竟是長久在娛樂圈混的人,處事難免與別人不同,是不是?”
宋清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