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看來很難選擇。那麼我就不爲難你了,我沒有條件,只是現在對你的女人比較感興趣而已。”耳邊傳來卓越的聲音,每字每句都在刺激着他渾身的血液、細胞。
尤其是關乎宋凝久,他覺得他整個人都要炸了,可是爲了救她,他又必須讓自己冷靜,所以這一天他都在冷靜與崩潰中煎熬,如此反覆。
他努力努力地調整呼吸,這種感覺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感到無能爲力,卻還是強迫自己用最理智的情緒與他對話。只是卓越這次沒等他接口,便果斷掛斷了電話,彷彿要急着進行什麼迫不及待的事。
他的心因爲最後用宋凝久刺激自己的話而再次翻涌起來,這種擔心到焦痛的感覺,已經將他再次逼向頻臨崩潰的邊緣。
他着急地將電話重新撥回去時,那頭卻已經是關機狀態。也許是面色太過難看,守在他身邊的人,喊:“靳少。”
靳名珩終於將機身從自己耳邊移開,那攪亂人心的機械提示聲音漸漸遠離自己,轉頭問:“追蹤到沒有?”
旁邊的桌上放置着幾臺閃着紅燈的追蹤信號的儀器,帶着耳機的兩個人正在筆記本電腦上操作着,十指在鍵盤上疾速飛舞着敲擊。聽到問話後,其中一人將耳機摘下來看了眼屏幕,纔將視線重新調回靳名珩臉上。
他面色有點凝重,回答:“他手機裡又反追蹤裝置,我們只能將範圍鎖定在慶平山一帶。”餘下的話他不說,靳名珩也懂。
慶平山,昕豐市郊區的一座山脈。
不同於其它山隨着經濟的飛速發展,陸續被開發、建渡假村、建別墅、劃分富人區等等,那座山始終是整個昕豐市唯一從未開放過,還保持原始生態的山脈。
當然,這麼多年來也不是沒有人對它動過腦筋,尤其是商人,地產開發商,可是不管政府的領導如何更替,那山卻始終沒動。
靳名珩此時卻已經顧不得顧忌那些,只沉着聲音,說:“馬上安排人過去。”
“可是靳少……”那人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要勸。
靳家在昕豐市紮根多年,第一豪門的地位可以說暫時無人動搖。尤其是在這樣的時代,實在不應該去觸碰某些可能會威脅到自己家族的東西。
“你們只管行動,出了事我來負責。”靳名珩說,眸色沉沉,並無絲毫顧忌。
那人見他心意已決,只得去安排。
事實上,靳名珩發現宋凝久失蹤之後,宋一瞬在院子被他的人逼問時,他便已經連續打了幾個電話安排。自己這邊着手暗中找卓越,警方那邊也在向劉隊使壓,他把能安排的都已經安排了,進展也都在意料之中。
只是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還是太慢。宋凝久在卓越身邊每多一秒,他的心就像被人在翻覆地煎烤着,不能冷靜。
本來基地這邊的行動,他並不打算驚動警方的。因爲他們的程序總是太過繁瑣,顧慮又多,總不如自己的人效率快。事到如今,他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也無所謂,因爲那些總沒有他要儘快找到宋凝久的心情來的迫切。
很快,靳名珩率領的人便已經來到山下。除了他的座騎,一色的黑色的車輛幾乎繞了慶平山東面的半個山面。山腳有村莊,至於山內還沒有人進去過,所以誰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
甘泉不在,他的位置靳名珩自然找了人頂替,指揮那些人倒也井然有序。
“靳少?”
人已陸續全部回來,每一個人過來報告,都將靳名珩心裡的希望在一點點澆滅,直到最後一個人歸來。所有人聚在這裡,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靳名珩的挺拔的身影佇立在車邊,白色的車身被西方落日的餘暉暈染成黃色。他就站在山腳,擡眸看着巍峨的山形。隨着天色漸暗,視線已經並不那麼清晰,可是山勢險要,彷彿蘊藏着無盡的未知的危險。
“進山。”他說,聲音堅定。
衆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再次將視線落到他的側面。秋末冬初的風已經有些尖利。他臉上的線條彷彿被風化的凝重而鋒利,卻十分堅毅,透着不容置啄的味道。
跟在他身後的人一揮手,所有人便開始準備行動。靳名珩打了個電話,聲音低低的,語氣凝重,而又帶着難得的謙卑之態,彷彿在拜託對方什麼。
幾分鐘過後,掛了電話。他將手機收入褲袋,然後走到一輛suv車形旁,與其它人一樣伸手拎過一套爬山設備,便要準備進山。
“靳少。”跟着他的人一驚,下意識地抓住他手裡那套設備阻止。
他們在村莊裡找過那些村民,想找個熟悉地形的人帶路,但是聽到要求後均搖頭。說從上上輩開始有“祖訓”,所有子孫均不可入山,所以這山自小就令他們十分敬畏,個個聲稱沒有人進去過。
由此,他見靳名珩也要跟進去,所以更加擔心。
靳名珩腳步停頓,轉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猶豫,只說:“我已經聯糸直升飛機,支援的人應該不久後就會到。
話是這樣說的,可是那樣的深山老林,信號怕是不時會中斷,或完全接受不到的情況都會出現。除了這些,什麼毒蛇猛獸出沒都未可知,說不定還有瘴氣。可是那人看着靳名珩踩在地上,一步步沉穩堅定地離開的背影,只得將含在口裡的話都嚥了回去。
有時候男人之間真的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他可以感覺到靳名珩想要救妻子的心情,被他的模樣所折服。靳名珩自然也知道那人擔心自己出意外,他又何嘗不知道山裡危險?可是自己的妻子有危險,他如何能安逸地等在山下?
他,不是第一次進山找尋宋凝久,只不過上一次在宋凝久的外婆家裡還有個方向。如今,這座山雖然屬於昕豐市,可是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可是儘管這樣,也動搖不了他找人的決心。
靳名珩帶人出發後,他留在山下的人努力搜尋了關於這座山的所有資料,靳名珩也動用了關糸,讓有可能掌握這方面的人將資料傳輸給他,由他們分析,然後指引他這座山裡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隨着時間越來越久,他們也越來越深入山內,信號時好時壞,更何況現在的時間是夜裡,簡直寸步難行。時間已經很晚,所有人都在以他爲中心點進行搜索着,因爲靳名珩的支撐,所以沒有怨言。
直升飛機也已經在他們的出發後不久啓用,正在滿山搜巡,只是夜裡視野受阻。調用軍方的設備也需要時間,所以同樣的困難重重。
他也知道,此時自己的舉動也許已經驚動市內很多人,可是他都已經無暇顧及,只想儘快找到宋凝久而已。
“靳少,靳少……”通訊設備那邊的聲音又斷斷續續傳來,只是說不上兩句,就會不時中斷。
其實這樣的指揮,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應該是與留在山下的人對調。可是他此時此刻總要做些什麼,不讓自己的腦子去過多的思考,不然他真的就會瘋掉。
山風如刀,颳着他坐在大石上握着通訊器的身影,如雕塑一般,面朝被茫茫夜色包裹的山林。
小久兒,你一定要等我!
一定!
——分隔線——
落日西沉,天色漸黑,連餘暉都沒有留下,視線內只餘下黑漆漆的一片。不同與城市污染的空氣質量,呼吸沁涼,沁人心脾,只是這樣的季節山裡也是寒氣逼人。
依山而建的別墅外表雖不特別,卻是從半山腰處攔腰斬出一塊平地處建起,周圍古參大樹依舊巍峨挺立,將別墅層層疊疊包住,讓外面看不真切。
一條狹窄,僅供一輛車子通行的柏油路,由別墅前延伸出去,路道兩旁也是並不統一的樹種,縱使白天有飛機在高空俯瞰,那路也像是被大樹掩蓋,若非臨近怕是也不會注意到。
彼時,卓越掛斷電話後俯下身子,將手機關機後放在宋凝久身側的地板上。伸手,動作輕柔地撩開粘在她臉上混合着血跡的髮絲。
宋凝久雖然說不了話,也動不了,可是她腦子是清醒的。儘管滿身狼狽,可是瞪着卓越的眼睛裡卻充滿仇恨。
他的食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說:“別這麼看着我,你可知你這個模樣看着一個男人,很容易讓人衝動。”他脣角噙着笑輕語。
宋凝久別過頭,不再看他噁心、下流的模樣。然而他卻沒有放過自己,伸出兩指捏了捏她的下巴,然後食指指尖慢慢滑到脖頸、乳溝、平坦的小腹,然後在她的底褲邊緣流連。
那樣的部位,宋凝久儘管表現得毫不在乎,身子還是不自覺地縮了一下,然後他得逞的低低笑聲傳過來。
宋凝久的心沉下去,閉上眼睛,牙深深嵌進嘴裡的布條裡。可是他的手只在她的底褲邊摩擦着,只流連而不深入,像是稱心折磨她一般。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繃着的身子開始四肢僵直,渾身冰冷。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輕緩有度的腳步聲,然後停頓在門口,外面傳來小鐘的聲音,喊:“卓少。”
卓越流連在她肌膚上的手終於停頓,轉頭問:“什麼事?”
外面沉默。
小鐘跟了他很久了,一行一動他也能猜到幾分。可是他卻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看着宋凝久。
隨着外面的夜幕降臨,室內的光線愈暗下來,所以兩人的神情都不是很分明。可是猶能夠讓宋凝久感覺到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所以並沒有鬆懈,一直都繃着神經。
彷彿是折磨她夠了,他指尖順着她的腰肢又爬上來,一直摸上她的鎖骨,然後纔開口:“靳少奶奶,我有點後悔了。你說我玩你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當着靳少的面比較刺激?嗯?”
宋凝久咬着脣,努力讓自己的反應麻木。
卓越許久都沒有聽到她的迴應,終於收回手,在她身邊的坐下來,坐在同樣冰涼的地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只聽彭地一聲,打火機的火苗驟然竄起,一下子映亮了這方天地。
他將叼在嘴裡的菸捲點燃,藉着火光看了她兩秒,宋凝久似乎並沒有預料中的憤怒,或露出害怕的瑟瑟發抖的模樣。脣角勾起,帶着那麼點惡劣的味道,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手一鬆,視線再次陷入黑暗。
他不紊不慢地擡手,吸了口煙後,慢慢將灰白的煙霧吐出。讓她聞到空間內的菸草味道,這才便起身,打算往外走,只邁了一步又轉過身來,說:“宋凝久,你比你姐姐有趣的多。”語調裡除了玩味,彷彿還透出那麼絲讚賞的味道。
出了房門,小鐘還站在門外。
他往樓下走,小鐘便跟過來,小鐘報告:“靳少,人已經聯糸好了,我們隨時都可以走。”
一樓的客廳裡還聚集着幾個人,都是跟着卓越在警方的追捕中逃出來的。聽到腳步聲都擡頭,看到兩人一前一後地順着樓梯走下來。
卓越點頭,人已經走到沙發邊,所有人都站起來,只待他走到沙發邊坐下。
“找個女人上去給她鬆綁,然後找套衣服換上。”卓越吩咐。
“還找什麼衣服,靳名珩害的我們這麼慘,她的女人就該被我們活活玩死,然後扔到外面去,讓他看看得罪我們的下場——”最沉不住氣的子良大噪門地咒罵。
卓越一記眼刀飛過去,他立馬就噤了聲。
怎麼說他也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可是卓越這人陰沉的厲害,尤其是他們被靳名珩逼到這步之後,身上總帶着一股肅殺的氣息,就連身邊的人都不敢隨便亂說話。
以前嶽子在的時候就經常警告他,這個人太直腸子,本沒有什麼惡意。可是這樣,往往會無意間挑戰老大的威儀。
“是。”小鐘始終是最沉穩,也最聽話的那個。
他擡步出去,不久便帶了人進來。是個女人,穿着很普通的短款棉服,天藍色牛仔褲,個子很高挑,即便身子被厚厚的冬裝包裹住,都可以看出身材有料。
臉上也沒有化妝,乾乾淨淨,十分年輕,那氣質倒像個大學生似的。她這樣的人一出現在客廳裡,便亮瞎了這一干男人的眼。
“卓少。”她走過來,在小鐘的示意下恭恭敬敬地喊了聲,聲音脆脆的,可是又帶起一絲不經意間的媚惑。
卓越眯着眼睛瞧了半晌,才認出他是自己夜總會裡新提拔上來的領班,叫做向寧。從前總是濃妝豔抹的,又穿着暴露的衣服,有時手裡還夾着根菸與男人調笑,總透着股風塵味。
沒想到卸了妝,倒也是個“清純佳人。”
卓越微微頷首,說:“上去吧。”
“是。”向寧點頭,然後上了樓。
她婀娜的身姿帶着男人們投注在身上的視線,一直消失在二樓的拐角,脣角揚起抹得意的笑。
樓下的男人終於收回目光,接下來說起正事。
樓上的臥室,宋凝久那邊自卓越離開後,她早已迫不及待地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嘴被布條勒着,手也被綁在身後,好在腿腳還是靈活的。更因爲剛剛的掙扎出了汗,藥效隨着汗水揮發掉了些,身體恢復了些力氣。
站起來後,她無暇顧忌自己此時的赤身**,先用嘴巴按開了大燈的開關,目光急切地在室內搜索,摔了只放在櫃子上的咖啡杯,然後蹲下身子費力地撿了塊玻璃片,試着去割綁在腕子上的布條。
摔碎的玻璃片邊緣呈不規則狀,尖利的凸出部位嵌入掌心,痛,她甚至可以感到有粘稠的液體流出來。可是求生的意念支撐着她,手下的動作未停,哪怕因爲看不見失去準頭,腕子上早已血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