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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46攀上楚家
宋凝久與楚辭注意力卻並沒有宋一瞬身上,她看着楚辭,彷彿也覺得有些不真實。
“沒事,別緊張。”楚辭只當她是擔心自己父親,猶安慰。
也許是對他信任讓她心裡有了踏實感覺,所以她點了點頭。
楚辭轉頭吩咐自己助手,幫忙去買幾瓶水來,然後扶宋凝久坐到一邊椅子上。此時此刻,也只有他還惦記着,她腳是受了傷。
大約一個小時過後,手術室門才被推開,穿着無菌服醫生與護士一出來,宋氏姐妹以及楚辭加兩個警員都圍上去,緊張地瞧着主刀醫生。
只見他摘下口罩,宣佈:“病人暫時脫離危險。”
宋一瞬與宋凝久幾乎同時鬆了口氣,尤其是宋凝久,身體放鬆下終於站不住,腳不自覺地軟了下。幸好被身後楚辭撐住,纔沒有倒下去。
“謝謝。”宋凝久低聲說。
“傻丫頭,咱們之間客氣什麼。”楚辭笑着說。
宋凝久聞言衝他笑了笑。
楚辭先是安排她坐到一邊,然後打電話幫宋成軒安排了病房,又與兩個警員溝通了下。總之不管是院方還是警方都挺賣他面子,所以一切都很順利。
宋成軒被轉入監護病房,宋一瞬換了無菌進去陪同,宋凝久便只有守外面。
隔着外面玻璃,可以看到躺病牀上宋成軒,這個印象中一向嚴肅,高大,又與自己有距離感父親,此時臉上不但沒有絲毫血色,而且短短几個月竟消瘦得如此厲害,可見打擊有多大。
肩被一隻手搭上,她轉頭,竟發現楚辭竟還沒有走。
“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除了重複這句話,楚辭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爲了解她,所以知道即便那個家不曾給她真正溫暖,善良如她,仍然是放不下自己家人。
宋凝久點頭,因爲不知道說什麼。
“楚少。”他助理再次回來,將手裡東西遞給他,然後還是不自覺地看了宋凝久一眼。
楚辭接過,他面上有些嚴肅,轉身就走到另一邊等待。
楚辭也習慣了他冷漠,有些人就是這樣,面冷可是仗義,尤其他做了自己副手多年。
“先喝點粥吧,照顧好自己纔有力氣照顧家人。”楚辭說着將粥盒打開,裡面泛着米香瞬間就瀰漫出來。
宋一瞬從病房裡出來,正看到這一幕。
宋凝久聽到開門聲擡頭,與姐姐目光半空中相接。
楚辭順着她目光看過去,自然也看到了宋一瞬,便將粥放一邊,站起身來說:“我還有點事,你趁熱吃。還有,你腳傷了,還沒好,不要走遠路。”他看了一眼宋一瞬,低頭對她又說一句:“我晚點再來看你。”
宋凝久一一點頭。
楚辭叮囑完,這纔出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那個姐姐不善。或者是看着那個宋一瞬與宋凝久頂着同一張臉,讓他有些不適應。
宋一瞬脫了無菌服,宋凝久將沒打開粥盒捧着迎上去,說:“姐姐,先吃點東西吧?”
宋一瞬卻冷着臉,說:“我吃不下。”然後便出去了。
宋凝久知道她猶爲白天事生氣,看着關上房門充滿歉意。
楚辭出了病房,他助手就站走廊處等他,隨他一起乘電梯下去。
封閉空間裡,只有沉默兩人。
“楚少。”助手突然開口。
楚辭轉頭看着他,仍然是那張沒什麼表情臉,不過看起來似乎有話要說,並且不吐不。
“她是宋成軒女兒。”助手說,語調雖然聽起來像沒有什麼波動平敘,還是可以令人聽出他提醒什麼。
楚辭衝他笑了笑,說:“我知道。”彷彿並不意。
電梯叮地一聲打開,他率先出去。
助手依舊沒有多言,只是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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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軒病情很嚴重,宋氏姐妹醫院守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早姐姐就被宋恬一通電話喊走了,直到又到了晚上也沒有回來,便只有宋凝久病房裡照顧。
彼時,城市另一端,靳名珩別墅並沒有開燈,與外面天色連成黑漆漆一片,只有院子裡亮着幾盞景觀燈,看起來極其清冷。
靳名珩坐吧檯前,手裡執着了杯酒。
很顯然,他等她。
但是當他面前吧檯上擺了三個空酒瓶,時針超過了零點,外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靳名珩從身上摸出自己手機,調出她手機號碼,拔出去裡面傳來提示關機機械女音,冷冰冰,就像面對他宋凝久。
揮手,一下子將面前酒瓶掃下去,玻璃碎裂聲響地板上此起彼伏。她沒有出現,他知道她就是還沒有絕望。
宋凝久,她是不是真想讓他將事情做絕?
他黑暗中站起身,管喝了這麼多酒,可是腳步還算穩健,沉穩。拿了車鑰匙出門,紅色蘭博基尼駛出家門,穿越繁花迷眼霓虹,一路駛向城南,終停一座舊樓前。
側目,看着黑漆漆樓道,視線昏暗中,那個樓道口像只怪獸張開血噴大口。
其實要逼宋凝久他手段有得是,對付女人而已,他靳名珩沒有那麼君子,對她也不想講究什麼君子。可是真要動手時候,想到她那張倔強,或帶淚痕脆弱臉龐,終究是沒有下去手。
可是如今看來,他不狠下心,這個女似乎永遠都學不會聽話。
他似乎真有些醉了,這會兒酒勁兒上來,眼前也有些恍惚起來。這時一輛出租車恰巧就停了樓道口,他看到一個熟悉身影從車上下來,彷彿是看了他一眼,竟就那樣往樓道里走。
不理他?
靳名珩當即他果斷推門下車,上前便拽住她手腕。
女人轉頭,目露詫異地看着他,問:“你幹什麼?”
她下車就看到他車了,紅色蘭博基尼,這樣車整個昕豐市絕不會有第二輛,她又如何認不出來?只不過不想自討沒趣,沒想到他會主動上前來糾纏。
靳名珩動手扳着她下巴,細瞧了兩眼,皺眉,問:“宋一瞬?”
宋一瞬看他那個樣子,便知道他是認錯了人,而且身上酒味頗濃,便嘲諷地問:“你以爲是誰?宋凝久嗎?”
靳名珩懶得跟她鬥嘴,放開她,退後一步,從兜裡掏出手帕來擦了擦自己手,問:“她呢?”
他要找是宋凝久,對她不感興趣。
宋一瞬注意到他動作,臉色自然是不好看。不過她隱忍着,嘲諷地說:“靳少本事那麼大,何不自己去找?”
靳名珩看着這個女人,那笑是毫不掩飾惡毒,他說:“說得對,本少自然會找得到。”說完,轉身回車上。
鬥嘴不是鬥不贏,只是懶得再跟她浪費口舌。
宋一瞬看着他眼神,生氣地跺了下腳。
靳名珩上車後,腳下踩了油門,車子便從樓前竄出去。說來也巧,他毀了婚時候,卓越近似乎也不是很順,不止被警方咬得緊,似乎做事太絕,也被別幫派給盯上了。
否則,宋一瞬哪還能過現這樣日子?
她只要不興風作浪,看宋凝久面子,他也懶得再搭理她。靳名珩打了個電話,很便知道宋凝久去向。車子轉了個彎,便朝着市醫院開過去。
相比起他心心念念,宋凝久早就將他拋腦後。別說發生了父親事,就是沒發生,她會不會妥協都還未可知。趁着護士換藥,她從監護室裡出來。
硬幣投進自動販賣機裡,拿了瓶水出來,給自己灌了口涼水。沁涼液體順着咽喉流入食道,然後進了胃裡,並不十分舒服,卻還勉強可以解渴。
擡手準備給自己灌第二口時候,手卻被人攥住,她微驚,側頭,看到靳名珩臉。
“喝這麼涼,不怕傷胃嗎?”她照顧病人,肯定是沒有吃好。如今天氣已經轉涼,晚上都穿上風衣了,她空腹還喝涼水?
宋凝久聽聞他嘴裡吐出這樣類似關心話,還真挺意外,不過並不領情,只用力拽回自己手。
靳名珩當然是沒有放開,兩人糾纏間,他被她壓走廊鉛筆上,被她喝了一口水掉到了地上,水灑了一地。
“靳名珩,你放開我。”宋凝久氣急敗壞地說。
靳名珩自然是不會聽她,只是將她手舉高過頭頂壓牆壁上。身子相貼,他身上溫度透過彼此衣服傳來,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傳來濃重酒味。
“你喝酒了?”她問。
靳名珩卻並沒有回答,因爲答案是鮮而易見。他手伸到她面前,骨節分明指節上掛着一串鑰匙,問:“爲什麼沒有來?”
宋凝久別過頭,說:“我爸病了。”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宋成軒沒病,她就真會去嗎?且不說自己對他沒有感情,她宋凝久也是個有血有肉人,怎麼就甘心沒名沒份跟着他?
雖然,他是以要挾爲名。
靳名珩卻不容她逃避,手捧着她臉頰讓她面對自己,手摩擦着她脣色,問:“那麼小久兒,你爸如果沒病,你是不是今晚就會回到我身邊來?”
他表情認真,神色溫柔,那平時淬笑眼眸此時如霧靄一般瞧着她。雖然沒有往日慵懶、迷惑人神色,卻彷彿加盅人。
宋凝久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頭彷彿是急跳了一下,被壓住手掙扎了下,說:“你喝醉了就回家去,別這裡耍酒瘋。”
她還要照顧病人很累,而且自己父親如今這樣是誰害?難道他還要指望她對他感激涕零。
靳名珩卻仍壓着她,他雖然身形消瘦頎長,可是力氣卻不少,塊頭也很重。他彷彿是真醉了,臉埋她頸間,吸取着她身體裡散發出來清香,喃喃道:“可是我等你,你一直都沒有來。”
那口吻就像個委屈孩子,絕對與昨天強迫她男人形成強烈反比。
宋凝久也不知自己心頭爲什麼亂,總之就是用力推開他。卻被他捧住頭,脣封住她脣。
這個吻並不若平時般狂狷,卻也不容拒絕。他從肆虐隨着她失去反抗,動作終於漸漸溫柔。就宋凝久以爲自己今天又要逃不過之時,他下巴卻壓她肩窩睡着了。
此時此刻如果宋凝久面前有面鏡子,她一定會看到自己無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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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
宋一瞬與靳名珩樓道口分手後回到家,便倒頭睡牀上,一晚上翻來覆去都是靳名珩捏着她下巴來回瞧着,後皺眉,問:“宋一瞬?”那眼神中帶着失望與嫌棄。
然後又是楚辭,他攙着妹妹,如呵護珍寶似護着她,溫柔體貼地幫她打開粥,那俊毅容顏冒着嫋嫋煙氣中含着笑模樣。
後乾脆坐起來,生氣地將身上被子擰着扭成幾個團,嘴裡啊啊叫着,不甘心,並充滿恨意。
清晨,陽光透過窗子充盈整個屋子,很晚才睡着宋一瞬,此刻被子矇頭還沉睡。手機嗡嗡震動牀頭櫃上打着轉,鈴聲吵人地響了許久,她才伸手接起。
“喂?”聲音裡仍然帶着睡意。
“一瞬啊,你不是說中午約了陳廳長,你怎麼還睡?趕緊起來準備一下啊。”那頭傳來宋恬催促聲音。
宋一瞬聞言睜開眼睛,看看錶,睡意也一下子就沒了,答着:“好,我馬上來。”一邊說着一邊從牀上爬起來,開始梳洗打扮。
“一瞬啊,要不要我陪你去啊。”宋恬口吻裡還是帶了些疑慮。
畢竟那個陳廳長,聽說是個挺好色老頭子。她侄女長得漂亮又年輕,她還是擔心她會吃虧。
“不用了姑姑,我有分寸,你不用擔心。”宋一瞬回答。
“那好,你自己小心點,如果他真太過份,你就直接脫身回來,我們再想別辦法。”宋恬叮囑。
“知道了,姑姑。”她應着掛了電話。
拉開小衣櫃,裡面滿滿當當地填着她從宋家搬來衣服。雖然嫁入靳家夢是破碎了,她又與宋凝久不同,打小就沒住過這樣地方。
不過她懂得,現她必須要適應這樣生活,只有調整好自己,纔有翻身機會。
從一堆衣服中挑了件酒紅色長裙,網狀絲襪,足登十幾公分高跟長靴。她本來就高挑,身材極好,這身打扮自然是很惹人注目。
她將長髮束起高高馬尾,露出整張精緻臉,以及弧度優美頸部。看着鏡中映出自己,手慢慢摸上自己姣好臉頰。
自婚禮那天,她豔照被曝光後,她還是第一次打扮得這樣豔麗。想想前些日子,自己都恨不得自己是透明,消失大衆視線內,那樣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她湊近鏡面,看着裡面自己。她覺得她宋一瞬就該是現這個樣子,受大衆矚目,驚豔,而不是猥瑣、鄙夷。
等着吧,宋凝久雖然認識很多人,但是她會讓父親知道,對宋氏有助益仍然是自己,而非她。
拎了包出門,腰桿故意挺得直直,下巴高擡,一路引來許多人側目,當然,都帶着微微訝異。她脣角掛着笑,彷彿仍然是那個宋家大小姐,並且不可一世。
街邊打了輛車,報了酒店地址,早早來到包廂,將外面大衣脫了,便坐座椅上等待。
時針從中午十二點一直慢慢向後移到三點位置,她臉上自信神采慢慢變得焦急,終拿出手機給那位陳廳長打電話。但是即便接通了,那頭也是故意不接,將她耐心磨光,臉上露出慍色。就連進來問是否上菜服務員,看到她臉色也嚇得趕緊退了回去。
宋一瞬握着機身,恨得起身要走,可是想到醫院裡躺着父親、母親。她拎起包動作又停頓了下,想想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便咬牙,又開始重拔打電話。
“喂?”許久,那頭終於是接了電話,不過聲音刻意壓低,並且帶着不耐煩,而且背景還很吵雜。
“陳廳長,我是宋一瞬,咱們今天中午約好吃飯,你還記得吧?”她強壓着火氣,很客氣很客氣地問。
“喲,真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許多事要忙,今天怕是不方便了。”那頭敷衍地說,一聽就沒什麼誠意。
“沒關糸,不知道陳廳長晚上有沒有空呢?或者明、後天?給我具體時間,我們再約?”宋一瞬又問。
“不好意思宋小姐,我還有別事要忙,就先這樣。”那頭說完,很果斷地掛了電話。
“哎,陳廳長,陳廳長。”宋一瞬只有這邊徒勞地喊着,後氣得差點摔了電話。
這時服務生又走過來,看到她臉色也是不敢說話,可是又不得說,只好硬着頭皮請示:“小姐,您看菜還上不上?”
宋一瞬瞪着添堵她,此時此刻真是吃了她心思都有,卻不得不壓制着,冷厲着噪音說:“結帳。”
服務員就頂着她那利箭似目光上前,接過她手裡銀行卡,趕緊就溜出去了。
宋一瞬此時哪裡還有來時模樣,包廂裡平復了很久心緒,才維持着一貫優雅出去。她宋一瞬即便是敗,也不能別人看出來。
高跟鞋踩着緩慢步子穿過走廊,地上鋪厚厚地毯吸噬掉了大部分腳步聲。她剛剛拐過角,便看到一羣人從某個包廂裡出來,其中被簇擁人便是她今天要宴請陳廳長。
大庭廣衆之下,他自然沒有私下表露猥瑣。身着一套灰色正統西裝,摻雜着白髮頭型也梳得一絲不苟,就如媒體前嚴肅公正公務員形象一樣。而他身邊其中一人,便是楚辭。
兩人一羣人簇擁下進了電梯,她方回過神來,趕緊跑到另一個電梯前,按了鍵追下去。
她追到酒店門口時候,那位陳廳長車子正從酒店門前劃出去,要堵也已經來不及。其它人向楚辭告辭,都門口分了手。
楚辭原本是要回去地下停車場,因爲聽聞到有急促腳步聲,擡眼,就瞧見一臉焦急宋一瞬朝這邊奔過來。
那張臉很是明豔,尤其是多年自己刻心上容顏,所以他不自覺地停了腳步,並將目光落她臉上。
宋一瞬自然也是瞧見了他,被那樣一雙似會說話,又隱含了諸多情感眸子注視,她想忽視都難。兩人目光半空中交匯了半秒,她目光移開,速往酒店門口掃了一圈,並沒有那個陳廳長影子。
“楚先生,陳廳長呢?”她走上前,問。
她一開口,楚辭就眉頭微皺了下,問:“您是凝久姐姐?”
他用那樣目光瞧着自己時候,宋一瞬便知道,他不是看自己。不過這個稱呼還是令她有些不舒服,因爲打小人家都指着宋凝久問,這就是你妹妹。或者別人介紹,都指着宋凝久說,她就是宋一瞬妹妹,而從來都沒有人說,她是凝久姐姐。
不過她還是將那點不舒服壓了下去,揚起脣笑着點頭,說:“對,凝久是我妹妹。”
這樣回答本也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卻令楚辭覺得怪怪。不過得到自己想要證實答案,楚辭也就沒有再這個問題上糾結。只問:“宋小姐找陳廳長,是因爲宋氏事?”
宋一瞬點頭。
因爲突然意識到,他也是檢查廳裡工作,又對宋凝久有所不同,或許可以利用。便說:“楚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談一談?”
楚辭看着她,因爲不明白她打什麼樣主意。
“我看得出來,你很關心舍妹。關於舍妹一些事,想跟楚先生談一談。”她說,笑得真誠。
楚辭猶豫了下,大概還是抵不住宋凝久三個字誘惑,所以點了頭。
兩人也沒有出酒店,就去了十七層咖啡廳,找了靠窗位置坐下。
兩人點了咖啡,待侍者走開,他看向坐對面女子,開門見山地說:“宋小姐有話,不妨就直說吧。”
宋一瞬聞言笑了笑,說:“楚先生果然很關心舍妹。”
楚辭也笑了笑,神色溫和,說:“不瞞宋小姐,我小時候就住你們家老房子樓下,與宋奶奶是鄰居,所以從小便將凝久當成妹妹。”
宋一瞬聞言笑了,看着楚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就只是妹妹嗎?”
楚辭聞言也笑,笑得模棱兩可。
他說:“宋小姐,我不瞞你。令尊及宋氏公司案子是我負責,凝久與我從小關糸不錯,有些方面你可以放心。”
只是這個放心,她還是聽得出來有底限。
宋一瞬故意嘆了口氣,她說:“楚先生,你誤會了。我知道你有你爲難,我也斷不會因爲你與凝久交情,就爲難你什麼。”
“我今天約你過來,主要是因爲凝久事。”
“凝久怎麼了?”楚辭果然被她調起胃口。
宋一瞬看着他,眼睛裡雖然含笑,卻掩不起算計光芒。她卻又故意露出愁容,問:“楚先生既然負責我們這們宋氏案子,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靳名珩?”
簡直是廢話,怕是來過昕豐市人,就沒有不知道這三個字。因爲他不止昕豐市出名,是大衆媒體前寵兒,怕是全國觀衆都認識,楚辭又豈會不知?
只是楚辭不懂,她明明說宋凝久事,又如何牽扯到靳名珩?
宋一瞬目光落向窗外,臉色帶出愁容,便將宋凝久代替自己與靳名珩訂婚,被迫與他糾纏種種都講述了一遍。當然,口吻裡她與宋家滿是無奈,宋凝久也是不甘願。
她很懂得拿捏說話技巧,越是半掩半露,欲言又止,越是引發諸多猜測。
而楚辭聽了整件事之後,且不論誰對誰錯,單就宋凝久經歷一切,都夠他滿臉震驚。
“楚先生,我說句句屬實,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我相信,當初應該有許多蛛絲螞跡可以追尋。”宋一瞬後說。
楚辭不是不信,這樣事,他相信宋一瞬應該不會說謊。如果說謊話,很容易就可以被揭穿。他只是震驚,震驚宋家居然也可以這樣對待宋凝久。
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心不自覺地微微發疼,爲了宋凝久。
“楚先生,靳名珩事到如今仍是不肯放過凝久,甚至不惜以我爸來威脅,讓凝久與他一起。”她頓了下,說:“我知道,凝久是不願意。你們既然從小認識,我不求你能救我爸,只求你救救凝久,幫她離靳名珩那個惡魔遠一點。”
她說了很多,離開時候楚辭一直都沒有說話。可是宋一瞬知道,楚辭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宋一瞬走後,楚辭一直就坐那裡,可能因爲一時無法消化宋凝久這一年來所經歷一切。他一直以爲她宋家不受重視,哪怕心裡壓力大,總還是平安,卻沒想到會受這樣苦。
靳名珩那個人,他不算認識,只是聚會時偶爾碰過面。昕豐市出了名花花公子,他風流坦坦蕩蕩,簡直可以說到了肆意而爲地步,根本不乎世人眼光。
而凝久,他凝久,怎麼能與那樣人聯糸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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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靳名珩是從醫院裡醒來,醒來時頭疼欲裂。不過多少還有些記憶,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醫院裡。看着自己躺病牀,說明宋凝久並沒有將他扔外面,他還是較爲滿意。
下牀,嫌棄地看着身上起褶襯衫、褲子,將外套搭手臂上,然後出門去找宋凝久。
她父親病房很好找,門口還站着兩個穿警服警員。兩人顯然也認識他,不敢阻攔。
他站監護室外,透過玻璃窗看了一下。宋凝久穿着無菌服守昏迷宋成軒身邊,像是困極了,正打瞌睡。看着她這麼辛苦地照顧着宋成軒模樣。
他皺眉,有時真不懂,她父親對她並不好,她卻仍可以這樣無怨無悔地回報。轉頭想想,如果她不是這麼善良,也許她就與別女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正想敲窗喊她出來,身上手機便響起來。
“靳少,今天與香港那邊有個重要視頻會議。”助理打電話提醒。
靳名珩聞言擡腕看了看錶,時間已經來不及。便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停頓了下,轉頭看了眼睡着似宋凝久,那一臉疲憊,想來早飯都沒有吃,便吩咐:“給我去買份早飯,送到醫院來。”
宋凝久照顧了宋成軒一夜,醒來時靳名珩已經走了,只有他助理送了份早餐過來,熱騰騰粥很是誘人食慾,她接了,卻只是擱一邊,始終沒動。
宋成軒是中午醒來,經過醫生一糸列檢查,被轉出監護病房,安排進了普通病房。這其間宋成軒像是醒過,不過一直還是不太清醒。
真正清醒過來時卻是接近下午五點時候。睜開眼睛那一刻,宋凝久是喜悅,喊着:“爸?”
宋成軒迷茫眼眸漸漸清晰,直到瞳孔裡映進宋凝久臉部輪廓,嘶啞着聲音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水。”
宋凝久趕緊去倒了水,伺候他喝下去。
乾澀嗓子經過溫水潤澤,終於舒服了些許。目光重落回宋凝久臉上,瞧了半晌才遲疑地問:“你是凝久?”
宋凝久點頭。
宋成軒擡起手,慢慢摸着她臉頰,問:“你怎麼回來了?”
宋凝久還是有些不適應他這樣煽情舉動,不過她猶沒有躲開,回答說:“對不起,爸,我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這麼多事。”
想到家裡那些事,宋成軒閉上眸子,說:“無妨。”
小女兒是跳舞,從來不關心公司事。而且當初是他執意要她從靳家出來,換一瞬回去,所以落到這樣結果,他不能怪她。
“凝久啊,回去吧,好好跳你舞,家裡事不必管。”他說,臉上因爲剛剛動過手術關糸,一點精神和血色都沒有。
“爸?”宋凝久喊他。
宋成軒能做到也只是這樣,他看來這樣做已算人至意,所以並沒有說別話。
這時病房門口,宋一瞬通過門板上安裝堅條玻璃,正看到父親摸着妹妹臉頰一幕,那裡站了一會兒。直到兩人都沉默下來,才舉手敲了敲玻璃。
宋凝久轉頭,看到姐姐站窗前,示意她出來。宋凝久便放下水杯,開門出去了。
“你回去休息吧,爸由我來照顧。”宋一瞬說。
也許是因爲下午剛剛與楚辭談話,讓她有了別打算,所以對妹妹態度也好了些。
宋凝久點頭,與姐姐交接過後,她拎了包出來。昨晚因爲照顧了宋成軒一晚上,也沒有休息好,這會兒頭暈暈。她這邊剛出了醫院,靳名珩便已經駕車過來。
兩人,算是擦肩而過。
宋凝久回到家,自己煮了點粥,簡單地吃了點,然後便躺牀上睡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外面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牀頭調成震動手機有幾通未接電話,都是是靳名珩,她並不想理。她直接關了機擱回牀上,起牀,將回來時煮粥熱了熱,自己勉強吃了一點。
拎了包出門,卻見楚辭不知何時站自己家門口,倚着牆,吸着煙,像是等了好久。他聽到開門聲轉頭,目光正好與她相對。
“什麼時候來?爲什麼不喊我?”宋凝久問。
楚辭卻並沒有回答,只是瞧着她,只是瞧着,用那樣略帶複雜目光,令宋凝久覺得莫名其妙。
“你怎麼了?別嚇我。”宋凝久問,直覺,他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一般。
楚辭看到她也跟着緊張目光,彷彿意識到自己好像嚇着了她,便收斂了自己情緒,故意揚起笑來說:“餓了吧?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宋凝久掀脣,本來想說自己吃過了,不過感覺他像有什麼事似,終究還是不放心地點了頭。
楚辭見她答應很是高興,便帶她下了樓,彷彿知道她急着去醫院照顧宋成軒,所以他特意選了離醫院較近飯店。拿過菜單,點也都是她喜歡吃食物。另外又叫了一些菜,讓她走時給醫院裡爸爸及姐姐帶着。
“楚辭,謝謝你。”宋凝久說。
她說得很真誠,因爲就此時此刻這樣境況下,還有人這樣掏心掏肺地對她,都會讓她覺得心裡暖暖。
“咱們可是過命交情,總是把這兩個字掛嘴邊,不閒見外嗎?”楚辭說。
他身上總是有一種很乾淨氣質,人又溫和,就算他也曾過那樣年少輕狂歲月,仍可以給她帶來安全感。
她脣角彎了彎,便沒有再說什麼。
楚辭看着她脣角笑,覺得這次見面後,她似乎是變了一些。如果不是宋一瞬與他說了她與靳名珩之間發生那些事,如果他不知道她曾遭受過什麼,他還真覺得她變得比從前開朗。
可是此時此刻她那脣邊笑落他眼裡,卻只會令他覺得心酸。
“楚辭,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宋凝久卻總覺得他今天看自己眼神有些不對勁,讓她不明所以,所以也感到加不安。
“沒什麼,吃飯吧。”楚辭對自己所知道都絕口不提,只暗自發誓以後要對她好。
他正忙着給她佈菜,這時餐廳門口又有三個人走進來。一位年紀稍長女人,打扮入時,雍容華貴。年紀較輕一對男女像是夫妻,男人也就三十多歲,一身休閒商務套裝。挽住他臂彎女子身材嬌小,打扮時尚,長相甜美。
一看,便是來這裡家庭聚會。
三人目光餐廳內掃過,似是正找預訂位置,年輕男人目光不經意間落到這一桌便停頓了下來。
“媽,你看那是不是二弟?”男人問,神情間還是有些詫異。
年紀稍長一些夫人順着他目光看過去,自然也是看到了兩人。
“我說家裡無論怎麼給他介紹對象也不同意呢,敢情是自己談了。”年輕妻子笑着看楚辭給宋凝久佈菜樣子,開口。
“別胡說,也許只是正常工作關糸。”丈夫彷彿比較謹慎。
印象中,這個弟弟對感情事比較悶騷,別人家剛有點小火苗出來,被自己妻子一攪就沒了。
“切,正常工作關糸會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吃飯嗎?”妻子不贊同地睨了丈夫一眼,然後擅自做了決定地說:“既然遇到了,我們就去打聲招呼吧。”她這個做嫂子倒是很熱心。
“你別嚇着人家姑娘。”楚辭母親開口,無奈大媳婦已經去了。
“我說二弟,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訴嫂子,還害我一頭熱到處找人張羅,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楚家嫂子站兩人餐桌前,看着楚辭一副問罪模樣。
楚辭擡頭,看到女人臉,然後目光後移,瞧見自家母親、以及哥哥都相繼走過來。眼神中同樣微詫,只不過又似乎與宋凝久相處不同,瞬間就顯得內斂起來。
“媽,大哥,大嫂。”他起身一一喊人。
宋凝久也沒料到會遇到他家人,也趕緊站起來。
“別拘束,我們也是來吃飯,沒想到會遇到你們。一起吃,不介意吧?”這位大嫂自說話話,已經很不見外地拉張椅子坐下來。
本來就是楚辭請客,宋凝久自然是不會說什麼。楚辭趕緊給自己母親拉了張椅子,請她坐下。而楚家大哥則挨着自己小妻子坐下。
服務生馬上過來,楚家大嫂拿着菜單就是是一通點,看得出來對家裡人口味都很瞭解,近還不失客氣地又問了楚辭與宋凝久一句:“你們夠嗎?還有沒有想吃,讓他們一併做了?”
宋凝久搖頭。
楚家小嫂子便將菜單合上,交給服務生說:“暫時就這些吧。”
服務生便應了聲出去了。
楚辭母親自始自終都沒有說什麼話,開始是怕這樣冒冒然過來,嚇着人家姑娘。畢竟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兒子與女孩子約會。
可是坐下之後,認真瞧了這女孩兩眼,開始覺得面善,皺眉一想,這張臉不正是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那個宋家女兒?
“您是宋氏公司宋小姐?”她彷彿猶不敢置信,所以小心地求證着,但是緊擰眉頭已經透露出不贊成。
“對,家父寧成軒。”宋凝久回答。
雖然她家現正是風口浪尖上,便是她是宋家女兒就是宋家女兒,這點不可辯駁,所以她坦然承認。
“媽,她是宋家小女兒,叫宋凝久。”楚辭卻速地補了一句。
大家雖然都沒有明說,但很顯然,都明白他句話要表達意思。只是楚母聞言,臉色並沒有變得很好。
彼時,靳名珩與一羣發小吃完飯,包廂外分手。站二樓護欄旁只是不經意往下瞧了一眼,便將這一幕收入眼底,腳步也便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跟後面秦朝差點就撞上他,正想抱怨,擡眼就瞧見他望着樓下出神,順着他目光看過去,就瞧見了楚辭一家及宋凝久,不由驚訝道:“這不是宋家小女兒?”
靳名珩聞言皺眉看他,因爲意外於他也能一眼分辨出宋家姐妹。
秦朝卻猶不自知,只脣角露出諷刺笑,說:“怪不得本少想養着她,憑她家現這個處境還不同意,原來是攀上了楚家。”<!--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