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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名珩一路都在玩着手機,遊戲的聲音不斷在婚車的空間回放。司機都忍不住通過後視鏡看向他,總以爲結婚是件喜悅的事,這時候兩人要麼矜持,但是眼神應該情意綿綿,要麼就偎在一起說些感動的情話。
可是這對新人似乎完全不一樣,女人不知望着窗外在想什麼,脣角都在飛揚。男人則蠻不經心,只顧玩着自己的遊戲,完全沒有上心的意思。
車子停在酒店外,立馬有人上來迎接,媒體長槍短炮的鏡頭都被攔在外面。經過篩選的媒體卻已經早就入場,今天甚至安排了電視臺的現場直播。
是的,這也是令昕豐市的媒體都興奮不已的事。要知道如今明星結婚,那都是隱密的,有哪個人能像靳名珩這樣大方,簡直就是給他們送收視率嘛。
儀式開始之前,新郎、新娘被簇擁着分別進了休息室。
靳名珩將一衆人趕了出去,背倚在酒店的牀頭上,終於將手機扔到一邊,然後開始換衣服。剛剛解開領口的兩顆釦子,門就被人推開。
靳遠走進來,臉色有點凝重,問:“你一定要鬧這麼大的動靜嗎?”
靳名珩看着他,問:“怎麼?心軟了?怕宋成軒那個老傢伙跳樓?”
靳遠看着自己兒子淬笑的眼眸,他一直都以爲自己的兒子*玩*鬧,也具備他所需要的才幹。可是就今天這麼大的派場看,他的心要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狠辣。
靳名珩纔不去管父親會怎麼看自己,他一向隨心所欲慣了,不被父親待見也習慣了。想繼續換衣服,卻見父親還站在那瞧着自己,說:“還有事?沒事我要換衣服了。”意思是請他出去。
兒子換衣服居然還避諱老子,可見兩人見外到什麼程度。
靳遠看着他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便出去了。反正這個兒子,他一向也管不了。
靳名珩見門關上,便將身上的禮服脫下扔在牀上,然後換了套暗色的運動服,黑色的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然後一頂鴨舌帽戴在頭上,趁着人不注意悄悄離開酒店。
再說禮堂,佈置得美侖美奐,紅毯鋪地,名貴的鮮花滿堂,是每個女人夢想中的婚禮。
與傳統的西方婚禮不同,他們並沒有聘請神父,一切都是婚慶公司全權負責。夢中的婚禮樂曲已經奏響,司儀也已經就位,就連安排的電臺攝像機都已經早早開機,不願意錯過每個細節。
可是等了半天的賓客與衆人,突然發現新郎居然還沒有來。宋成軒牽着宋一瞬的手本來就已經準備進行交付儀式了,突然聽到到賓客間傳來的譟動。
宋一瞬臉上揚起的笑容凝住,是因爲突然有了不好的預告。、
“宋先生,宋小姐,麻煩你們再等一下,靳少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婚慶公司的人過來說。
宋成軒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開始賓客也沒有多想,就連宋成軒都以爲他應該是被什麼事給耽擱了。不然弄這麼大的動靜,誰也不是吃飽了撐得不是。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靳名珩仍沒有出現,不止他們心裡焦急,就連賓客都不由猜測,這靳名珩是不是逃婚了?
他花名在外,這麼快就甘於被一個女人套牢本來就有些不可思議,如果臨時反悔,他們倒也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因爲了解靳名珩的人都知道,他一向不按牌理出牌,而且隨性慣了。
就在衆人再也按捺不住竊竊私語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叫一聲,張大了嘴巴指着臺上的大屏幕,只見原本放着兩人數碼合成的婚紗照的大屏上,突然就換了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火紅色的情趣內衣躺在臺上,除了三點被極少的紅色布料勉強包裹,其它地方都是網狀的絲襪,那副模樣極盡惑人的媚態
不是別人,正是宋一瞬。
宋氏父女聽到集體倒抽冷氣的聲音,自然也看過去,便瞧見了幻燈片上不斷翻動的照片,每一張都是宋一瞬的。
她手捂住嘴巴,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這…這……這一定不是真的。”宋媽媽噌地一聲站起來,抖着手指着屏幕,然後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宋恬趕緊扶住她,然後看到等候的媒體沒有等到世紀婚禮,卻等來了這樣勁爆的新聞,自然都忙着啪啪地按下快門。
“不準拍,不準拍。”宋恬上了臺,擋在屏幕前,企圖掩飾這樣的恥辱。
可是屏那麼大,她的身高又怎麼遮得住?
“宋小姐,請問這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你嗎?”
“宋小姐,聽說您是國外名校的學生,怎麼會拍這樣的照片呢?是被威脅的嗎?”
“宋小姐,靳少突然失蹤,是不是因爲看了這些東西呢?”
他們不及下一步怎樣反應,宋一瞬已經被一擁而上的記者圍在中間。宋成軒也覺得丟人,臉色變得極度難看,而對於宋一瞬來說,這些照片將她打了個摸手不及,已經失了平時的冷靜和圓滑。
靳家那邊,靳遠帶着唐媛及靳氏兄妹及早離場,不想在這樣恥辱的時刻被媒體阻截。
大概誰也沒想到,本來一場王子與公主的美滿婚姻寫照,會演變至此。
婚禮自然是取消了,靳家那邊的人對宋家不屑,而宋家這邊的親戚也是臉上無光。宋一瞬在躲在新娘休息室裡待了很久,外面那些謾罵與難聽的話她不是沒聽到,此時真是欲哭無淚。
與待在一起的,還有宋成軒,宋恬,以及暈過去的宋媽媽。儘管房間裡有這麼多人,卻沒有人說話,個個一臉頹敗。
宋恬原本是個急躁的性子,若擱平時也就問宋一瞬怎麼回事了。可是這會兒,看他們身上因爲與記者拉扯,衣服又髒又亂,頭髮毛毛鑿鑿,哪裡還有勇氣質問。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兩聲輕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門口望過去,卻又都不說話。
“對不起客人,你們的退房時間到了。”居然是服務生催促的聲音。
宋恬下意識地看了眼表,皺眉,這才下午,如果婚禮照常舉行,這午宴應該纔剛剛結束纔對。想到剛剛他們受的這些氣,如今連酒店也來欺負她們,宋恬胸口火氣蹭一下子就又起來了。
拉開門,滿臉怒氣地就想訓斥,卻聽那服務生又說:“對不起客人,靳先生已經提前結了帳,命我們清理現場,請你們離開。”
是靳家的意思?
宋成軒嘆了口氣,說:“算了,我們趕緊回家吧。”
女兒這樣的不雅照被流露出來,他想着大概也是讓靳家覺得沒面子,不出這口氣怎麼成?
宋一瞬臉上都是眼淚,妝也花了,她心裡卻十分清楚。這事是靳名珩乾的,她說他明明不喜歡自己,怎麼就這麼異常地與她結婚呢?原來是想這麼羞辱自己?
都怪她當時暈了頭,把開始他拿自己換宋凝久的恨也忘了,放鬆警惕,被弄得這麼慘。
“一瞬,我們走吧。”宋成軒抱起宋媽媽,宋恬牽着宋一瞬的手,就這樣出了酒店。
隨着靳家的離去,酒店外的名車也陸續開走,人漸漸散了,留下來的只有一些想挖出更多東西來的小記者,還有看熱鬧的人。
他們低調地從酒店出來,便想這樣乘着車離去。
“宋一瞬——”空間裡突然就傳來一聲咬牙切齒的聲音,接着一根爛白菜幫就這樣直直砸到她的臉上。
“宋一瞬,你這個賤人,你怎麼配得上靳少。”
“宋一瞬,你他媽真不要臉,就你這樣的,居然還想嫁給靳少。”
“你怎麼還有臉活着,怎麼不去死!”
一羣少女瘋了似的擁上來,扔白菜幫的扔白菜幫,丟雞蛋的丟雞蛋,推推搡搡,有的甚至動腳就踹。她們崇拜靳名珩,她們是靳名珩的粉絲,所以絕不允許這樣無恥的女人傷害他。
記得宋凝久第一次代替宋一瞬接受電視採訪出來的時候,也曾被他的粉絲圍攻。那是因爲偶像是大家的,所以對那個獨佔的人嫉妒。
可是靳名珩護着她時曾經說過,喜歡他就要*屋及屋,也喜歡他所喜歡的人。
因爲這句話,許多人都尊重靳名珩,尊重他的選擇和他的*情,同時也碎了許多少女的心。如今想到靳名珩當初的一往情深,居然是給了這麼個無恥**的女人,她們怎麼也接受不了。
她現在傷害了她們的偶像,所以她們就要打她,扁她,滅掉她來報仇。
場面已經失控,沒有人能管得了。
事件發生在酒店門口,按理說酒店的保安早該出來了,此時卻沒有半個人衝出來。
靳名璞駕着車子,副駕駛座上坐着靳名珠,後面是靳遠夫婦。經過酒店門前時看到這一幕,靳名珠身上的手機響起,那頭傳來明凱兒的聲音,問:“名珠,還滿意嗎?”
“幹得好。”靳名珩看着被打的宋一瞬,脣角揚起明媚的笑。
靳名璞卻看了她一眼,最終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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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靳家取消婚約後的宋家是慘淡的,網上不止瘋傳着她的各種不雅照片,她在美國的許多事也被陸續曝光出來。比如說她與卓越的交集,甚至還有人曝出她高中時代就因爲被人搶jian出國。
一時間,宋一瞬變了昕豐市,乃至全國都很出名的人物,不過卻是臭名昭著。與此同時,宋氏也陷入危機。
宋成本就出現了資金不足,週轉不靈導致的種種現象,本來還可以藉着靳家的勢頭,貸款以做彌補,這會兒許多債務到期,銀行更不可能貸款給他們,而宋成軒的錢又都壓在他一直在致力開發的項目上,所以前景堪憂。
婚禮取消後,靳名珩便消失了,所有媒體都找不到他的影跡,靳家對於宋家的事更不做出任何迴應。媒體不由猜測,靳名珩這次是受了情傷,不定躲在哪裡傷心。
總之,這場世紀婚禮的取消,媒體的將視線一致對準宋一瞬及宋家,靳名珩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沒有人笑話他差點娶了個淫dang的老婆,反而贏得一片爲之不平之聲。
宋家,完全陷在水深火熱裡,別說宋一瞬,就連宋恬出門都罩着圍巾蒙臉,深恐被人認出。
宋一瞬也不時接到不明的惡意電話,問她一晚上多少錢。那種粗鄙的語言,令人起寒的淫笑,都成爲了她永久的惡夢。
債主天天上門,法院的傳票也到了家門,宋成軒氣得摔了杯子,血壓升高,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爸,爸,你冷靜一點兒,冷靜一點。”宋一瞬勸。
宋成軒定定地看着她,看着這個自己一向寄於厚望的女兒,沒想到自己最後落敗和破產,都是因爲她。
宋一瞬接觸到宋成軒責怪,痛心,失望的眼神,受不了地跑出家門。
攔了輛計程車來到靳名珩的別墅,發了瘋地砸着他的門,可是他不在。這橦她曾經夢想會一起住下去的房子,如今只是一橦房子,門板緊閉,將她排除在外,不得而入。
她憤怒,只想找到那個人發泄,便又去了靳家。拼了命的砸門,喊:“靳名珩,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那模樣是恨的,恨不得找他拼命一般。
出來開門的卻是保姆,看到她時還有些意外,不過臉很快就冷下來,說:“宋小姐,你走錯門了吧?”然後哐地一聲就關上了房門。
她宋一瞬一向驕傲,如今連個平時奉承着她的保姆都給她臉色,她怎麼受得了。可是受不了又怎麼辦?這些日子她已經清楚地感覺到什麼叫世態炎涼,再也沒有人,沒有人會理她。
心裡一股悲傷涌上,轉身想走,就見一輛黑色的房車開過來,一直開進院子,停在別墅前,然後一身華貴的唐媛從車上下來。
兩人四目相望,她看着唐媛的珠光寶氣,再看看此時自己的狼狽,低着頭便想要逃走。
“宋小姐請留步。”唐媛卻叫住她。
宋一瞬腳步頓住,不解地看着她。
“宋小姐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坐坐。”唐媛招呼她。
宋一瞬看着她,猶豫。因爲她知道唐媛雖然她是靳名珩名義上的母親,但是她與靳名珩根本不合。
或許,她可以幫自己?
心思一動,便點頭跟她進去了。
“這……”保姆見她身後跟着的宋一瞬時,還是有些意外。
“給宋小姐換雙鞋,然後請她進來。”唐媛吩咐。
保姆的臉上的表情爲難,不過還是照做。
靳家沒有別的人在,兩人便坐到客廳裡。
唐媛幫她擦着臉上的淚痕,如個親切的長輩一般,問:“這些日子,宋小姐受苦了吧?”
宋一瞬搖頭。
唐媛輕啜了口保姆送上來的咖啡,又問:“宋小姐是來找名珩的嗎?”
宋一瞬低着頭,不說話。她當時也是氣暈了頭,才跑來的。這會兒冷靜下來,用腳趾想他也不可能待在靳宅。
“名珩呀,他不在這裡。”果然,唐媛這樣說。
“那靳太太是不是知道他在哪裡?”宋一瞬問。
唐媛聞言笑了笑,她說:“宋小姐,其實要解你們宋家之圍,你又何必親自去找?”
宋一瞬不懂,滿眼疑惑地看着她,等待她說下去。
“名珩啊,那孩子打小就是隨性慣了的,就連我們家老靳都管不了。可是他如果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上心,就一定會做得很好,不惜開始代價。”
宋一瞬還是不懂,不過又似乎又有些懂了,她問:“你是指宋凝久?”
唐媛不回答,只是笑,她說:“宋小姐這麼聰明,一定會明白怎麼做。”
宋一瞬不明白。
她不明白這事怎麼就又牽扯上了宋凝久,她不是已經消失了嗎?爲什麼在唐媛眼裡,宋凝久就一定能解宋家之困?
她最終離開靳家時,也沒弄明白。
其實就算明白了,她也不會找宋凝久回來,讓她回來幹什麼呢?看到此時有多狼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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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宋凝久所在的歌劇團在意大利的威尼斯,這座著名的水上城市很具特色,給來自宋凝久與沈小薏都帶來頗爲不一樣的感受。這裡充滿異域風情,對於這兩個都沒怎麼出過國的姑娘來說都新奇的。
歌劇本來就起源於意大利,這個歌劇團更是意大利國內,甚至享譽國際的歌劇團,排練的是個新劇目,啓動舞蹈出身的演員也是一次大膽的嘗試。
當然,這大部分原因在於這個劇中的人物背景是個舞蹈學院,所以也摻雜了各種舞蹈的元素,是根據某部的著名小說改編的,所以還未演出已在整個世界進行宣傳。
第一場就是要位於威尼斯演出,大部分演員都是專業的歌劇演員。也有幾個像宋凝久與沈小薏這種舞蹈出身的演員,因擅長的舞種不同,都是從各個國家選拔出來的。
她們的舞蹈到了歌劇裡就不能只是單純的芭蕾或踢踏,也要加入一些歌劇因素,因此,他們也在劇團的培訓下,忙着日夜忙練習。
威尼斯是著名的水上城市,平時沒有訓練任務的時候,她們幾個從世界各地招來的學生也會聚在一起出去玩。剛到的時候,宋凝久很是不適應,不止是因爲食物吃不習慣,就連坐船出行都會感覺到暈。
儘管辛苦,可是卻出奇的堅強。這樣忍了三四個月,竟也適應下來。加上演出的日子在即,她一心撲在訓練上,來到國外後便換了號碼,刻意不往家裡打電話,更不去關注國內的消息。
這段孤單的日子裡,有沈小薏與她在異國相偎相依,除去心頭某個角落裡那塊沉重,她覺得日子過得輕鬆,踏實的。就連沈小薏也看着她的精神漸漸好起來,整個人都像回到了從前的狀態。
歌劇團裡的人很多,自然是非也多。世界各國的人都有,自然也免不了勾心鬥角。宋凝久是幸運的,也許是看到她的刻苦,團長很喜歡她。
歷經三個月,歌劇團終於迎來了在威尼斯劇場開演的第一場,在這個世界歌劇最早的發源地,歌劇依舊受着民衆最最熱烈的歡迎,票早就磬售一空。
宋凝久與沈小薏也很幸運,今天都得到登場的機會。第一次登上這樣大的舞臺,而且是在國外,雖然只有十三分鐘的演出時間,但這樣的經驗已經足夠寶貴。
待到歌劇謝幕,時間已經湊晨,可是因爲完美落幕,並且可以預視到帶起一股風潮的效果下,所有人都是興奮的,興奮的不想睡覺。
團長與舉辦方自然是要慶祝,慶功宴就擺在離演出的劇場不遠的酒店內。全團上百號人,在宴會廳裡碰杯,瘋叫瘋鬧。沈小薏的性格是開放的,鬧得尤其兇。
宋凝久便一直坐在吧檯邊,執了杯酒輕啜。
來到國外後,他們經常聚在一起,她也學會了喝一點小酒。酒量雖不行,淺酌也沒問題。
“你的朋友很活潑。”身邊的位置被了個藍眼睛的外國人佔據,他高大的身子與她一樣倚在吧檯上,說。
宋凝久含笑看了他一眼,是劇團裡的演員,叫彼德,俄羅斯人,很年輕,長得也帥氣,是歌劇團裡的臺柱子,很有女人緣。
不過她沒什麼興趣,更不會以爲他是來搭訕的,只是看着瘋狂的沈小薏,看着她快樂的如同一隻鳥兒。有時候她是羨慕她的,沈小薏過得那樣灑脫,活力四射。
她只關注着沈小薏,卻沒注意到彼德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他一直覺得東方的女人很神秘,尤其是宋凝久,是他見過最美麗的中國女人。她每次沉靜的笑,都會不自覺地吸引住許多人的目光而不自知。
沈小薏那邊跳得正高興,手臂卻驟然被人捏住,她轉頭,看到傅景之的臉時還是怔了下。
傅景之懷裡抱着束玫瑰,衝着她展露一個迷人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沈小薏問。
那冷淡的口吻,絕對足可以澆熄他心頭的熱情。
本來沈小薏對他就挺不待見的,又因爲靳名珩娶宋一瞬的事,連帶讓她對作爲靳名珩朋友的傅景之更加沒有好印象。幾乎是把憤怒和仇恨都轉到他身上了。
“過來祝賀你啊。”傅景之彷彿不在意她冷淡的口吻,說。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有演出?”
傅景之說:“這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好嗎?”
歌劇的宣傳很到位,又加上他刻意注意,自然是瞭解的。
“沈小姐,看在本少爲了今天趕過來,連續加了四晚上夜班的份上,賞臉吃頓飯吧?”他問。
沈小薏看着他臉上的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喝了酒的關糸,或者是因爲今天太高興,總之心頭因爲這句話浮上一絲異樣。
“走吧,不會耽擱你太長的時間。”他繼續邀請。
周圍的人幾乎都被眼前這個東方帥哥吸引了注意力,又瞧見他手裡的玫瑰,自然也明白什麼意思。便起鬨地將她推給傅景之,將他們送了出去。
宋凝久坐在那裡,看到傅景之出現也很意外。正想起身追出去,手臂卻被人拽住,宋凝久轉頭看到彼德的臉。
“我知道你們很要好,但是人家是去與男朋友約會,你也要當電燈泡嗎?”彼德問。
宋凝久拂下他的手,說:“你不懂。”
傅景之並不適合沈小薏,沈小薏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與傅景之在一起。但是她瞭解那些公子哥兒,她不想沈小薏陷進去,或才吃虧。
彼德搖頭,他說:“你朋友的感情,你應該讓她自己處理。”
有沒有感情,兩個人合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不可一概而論。
宋凝久看着他,說:“謝謝。”但還是追了出去,不是非要破壞什麼,而是有些不放心。
只是目光在街上巡索了一圈,並不見兩人的蹤跡。那麼沈小薏是甘願與他走的嗎?若非不是,應該不會走得這樣快。
她一個站在寥無人寂的街頭,街燈投射下來的光線,映着她地上的影子。回首,聚會的酒店燈光通明,她卻彷彿已經抽離了那個世界。
這樣寂靜的夜晚,在短暫的喜悅過後,心除了沒來沒的沉靜,彷彿又有一股落寞襲上來。
不想去細想爲什麼,只是一個人在異國的路燈下漫步。不知不覺便走了很久,再擡眼時,發現不遠處竟不知何時站了個人影。
他穿了件紅色的風衣,挺拔的身影同樣站在路燈下,就那樣遠遠地瞧着她,不知瞧了多久,彷彿在等着她一步步靠近過去。只是她未曾到,便已察覺。
兩人隔着這微涼的夜色相望,不必將對方臉上線條看得仔細,也深知對方是誰。
他知她是宋凝久,而她知他是……靳名珩。
幾個月不曾相見,也不算是個很漫長的時間,卻彷彿隔了大半輩子似的。誰也理不清心頭那股升起的感覺是什麼,所以只是那樣看着,就如同兩座雕塑。
許久,他才喊:“宋凝久。”
那三個字從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裡出口,就同破解的魔咒的咒語,讓她醒過神來。
她看着他擡步走過來,第一個反應居然是轉身,然後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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