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昨晚有一個驚人的發現!”
林佩佩故意吊人胃口,安倩嗯了一聲,林佩佩將手機推過去:“昨晚在意雋樓下拍到的。”
安倩凝着眉接過她的手機,因着晚上,畫面有些暗。林佩佩的手機像素不低,放大了看,畫面還算清晰。
安倩眼睛瞪大:“舒景容?”
“對!”林佩佩道:“我昨晚加班到深夜,離開意雋的時候,在樓下看到她。我也不相信她還活着,但我昨天見到的人的的確就是她!”
安倩眉頭越發皺緊,如果舒景容還活着,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已經識破了林子強的陰謀。但有一點奇怪的是,她既識破了林子強的陰謀,直接報警就可以了,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安倩臉色瞬間蒼白,舒景容只怕已經懷疑到她了!她之所以詐死,無非是想引她露出破綻,好有足夠的證據將她繩之以法。
那麼韓澤越那邊呢?舒景容已然將所有的事情和他對質過了麼?不,如果對質過了,依着韓澤越對舒景容的心思及手段,不可能只是跟她劃清界線這麼簡單。
安倩嘴角扯了一抹冷嘲,舒景容對韓澤越,只怕也並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如此一來,她還有機會!
安倩忽然鬆了手,佩佩如願拿到了那張填寫着好幾個零的支票,她一面道謝,一面起身預備離開。安倩捉住了她的手腕:“何必這麼急?聊一聊再走。”
安倩和林子強約的時間就快到了,林子強手裡握有她的把柄,這把柄,只能由佩佩去清除了。
佩佩聽得她的要求,默了片刻,安倩道:“你選擇把舒景容還活着的消息告訴我,而非林子強,想來,我比林子強更值得你信任。”安倩語重心長:“佩佩,我們女人啊,總是習慣性的找一個男人來做一生的依靠。可你知道,靠山山會倒,凡事只有靠自己。你只需要將他手裡握有的我的把柄都清除,後面少不了你的好。”
她目光落在那張支票上,言下之意,只要她辦成了這件事,後面的錢少不了。
佩佩略微沉吟,只是去刪除林子強手機裡的相關信息而已,並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即便查到了,她也無須負法律責任。
“我試試吧。”林佩佩起身離開,安倩露出一抹笑來。
她拿手機撥了個號碼:“劉護士長,聽說韓澤越的養女在你們醫院剛剛做完心臟移植手術?”
“是,恢復得還不錯。”
“那就好。”安倩道:“越今天一整天都有會,可能無法過去照顧了。”
“舒家的人時時都過來的,安小姐不必擔心。”
“嗯,那我就放心了。對了,上次聽我妹說,劉護士長的兒子今年讀高二了,你一直希望送他到國外去?”
“是,難得安二小姐還記得。這國內的高考太殘酷了,我希望他過得輕鬆一點。但託了好些關係都還沒辦成。”
“這樣吧,我今天正巧要去見一位教授,倒是可以幫你說上兩句。”
“那真是謝謝安小姐了。”
“不客氣。說起來,我最近也遇到了煩心事。越每天那麼辛苦照顧琳琳,我也希望能替他分憂,但,舒小姐剛剛去世,我若貿然出現在醫院,只怕會引來舒家人的憤慨。如若劉護士長能幫忙將琳琳帶來,讓我給她做些好吃的……”
劉護士長沉吟着:“如果出去的時間不太長的話……”
“不會太長,就給她做點好吃的。”安倩一再保證:“不過,越對琳琳十分看重,你帶她出來的時候可千萬小心,萬一被越發現,我們兩估計都吃不了兜着走。”
劉護士長讓她放心,說自己一定會格外小心。
這邊處理妥當了,安倩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着時間,距與林子強的約定沒差多久了。
舒宅炸開了鍋——琳琳的看護打來電話說,琳琳不見了。
舒景容緊擰着眉,下意識就要往樓下衝,被舒夢一把拉住:“彆着急,說不定是被韓澤越帶走了。”
舒景容只得聽從舒夢的話,暫時冷靜下來。
舒夢給韓澤越打電話,雖然她不肯讓韓澤越見舒景容的最後一面,但琳琳畢竟是韓澤越和舒景容一起領養的孩子,她們沒有權利阻止他對琳琳的照顧,如今琳琳失蹤了,她第一時間想要通知或者確認的人,就是韓澤越。
韓澤越的電話,是秘書穆樂蘭接的。穆樂蘭一聽說琳琳失蹤了,嚇了一跳。自從舒景容過世之後,韓澤越的狀態,他們這些關係親近的人都看在眼裡,也都知道琳琳對於韓澤越而言意味着什麼。
穆樂蘭不敢怠慢,立即通知正和孫遠等人開會商討討伐韓氏大計的韓澤越。
韓澤越聽到消息臉色猛的沉下來:“知道了。我沒有安排人去接琳琳,她現在的狀況,根本不適合出院。孫遠,樂蘭,你們兵分兩路,查一查韓氏那邊,看有沒有線索。”
孫遠穆樂蘭相繼離去,韓澤越雙眉緊擰着,喬勁主動請纓要去調查醫院的監控。
舒景容惶恐不安,韓澤越回過來的電話,說他沒有接走琳琳,現在已經安排了人去找。
舒景容緊緊掐住手心,事關琳琳的安危,她的思緒十分混亂,根本無法進行正常的分析和判斷。
便恰在此時,舒宅電話鈴響,周嫂接了電話,臉色大變,按着電話那頭的人的交代,開了免提。
那邊顯然是裝了變聲器,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十分奇怪,男女莫辯。
“要想琳琳活命,現在就到茗香苑來。”
舒景容剛想開口,被舒夢止住:“你是誰?想幹什麼?”
“記住,只准一人前來,否則……”
“你別亂來。你要多少錢,說個數目,我們一定準備!”
“三千萬!”對方語氣乾脆利落:“千萬別報警!”
“三千萬就三千萬,你別亂來。孩子剛剛做過心臟移植手術,她經不起折騰。再有,讓我聽聽她的聲音!”舒夢異常鎮定。
那邊果然傳來琳琳的哭聲,她喊的是媽媽,舒景容在一邊聽得心臟收緊。
剛要搶前去聽,電話已然掛斷。
舒夢立即準備贖金,舒景容覺得事情太過蹊蹺,如果對方真要綁架琳琳來勒索,何不直接給韓澤越打電話。比起舒家,從韓澤越身上,明顯能勒索到更多。
她讓周嫂給韓澤越打電話,說剛剛接到勒索電話的事。
韓澤越那邊回覆道:“我這邊也剛剛接到電話,已經讓人在查了。爲防萬一,我這邊派人過去,讓媽暫時先按兵不動。”
有了韓澤越的安排,舒景容心裡才安定了些。
約莫十分鐘後,勒索電話又打了過來。這次舒夢不在,舒景容自己接的。
綁匪更改了交貨地點!並且縮短了時間!
舒景容等不到舒夢籌錢回來,徑直開車衝出家門。
安倩摘下變聲器,對着坐在角落裡的小女孩輕笑了一聲:“彆着急,你媽媽很快就來陪你了。”
琳琳睜着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看着她,眼裡竟然沒有恐懼,那麼小的孩子,小口微張,對安倩道:“你這個壞女人!等我媽媽來了,一定會殺了你!”
安倩扯着嘴角笑:“哦,看是誰殺誰。”
門被敲響,安倩去開門。
林子強站在門口:“怎麼約了這麼個地方?”
安倩不以爲意:“你以爲我們做的是好事,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攤開來說?”
林子強被她的話噎了一下,沒有接話,徑直往裡走。“錢準備好了?”
“喏。”安倩下巴點了點靠牆的角落,那裡放着一個旅行袋,鼓鼓攘攘的。
林子強上前就要去拎袋子,安倩阻止他:“說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錢了。從此之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林子強摸着下巴,點頭道:“當然。”他現在答應了她拿到錢了再說,至於以後,看情況咯。
“你說過的話可要作數!”安倩端了個杯子過來,自己執了一杯,另一杯遞給林子強。
用這種方式來讓他履行承諾,可真幼稚。林子強接過她遞來的那杯,與她的杯子相碰,仰脖一飲而盡。
安倩端着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意。林子強看她那笑意十分詭異,未及多想,徑直走向牆角的旅行袋,剛要碰到袋子提手,便覺得身體略微發麻,他反應有些遲鈍,試圖彎腰去夠袋子的提手,怎奈全身都使不上力氣,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向方纔他喝過的杯子。
安倩嘴角的笑意弧度拉大,越發顯得詭異而陰狠。林子強心頭一跳,擡手指向安倩:“你……”他舌尖開始發麻。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安倩又啜了一口杯中的紅色液體。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罪行都召告天下?”費盡力氣才能說出這一句。
安倩雙手環胸,搖動杯中的液體:“怕,怕死了!不過也跟你沒什麼關係了。”
林子強很快就意會到她的意思,他不止舌尖發麻,雙腿雙手都漸漸喪失了力氣,心臟的跳動也漸漸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