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容容,你還好吧?”藍心在她跟前揮手,她盯着電腦屏幕魂都快飛出去了,“都怪我不好。韓澤越之前就跟我來過電話,問我那天怎麼好端端的約你喝酒,我看你那天情緒也不太對勁,以爲你們吵架了,你不接受他的道歉,才讓我帶你來酒店,哪裡知道會這樣。”
舒景容回過神來:“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藍心莫名其妙:“回去?回哪裡?你不找韓澤越問個清楚嗎?”
舒景容搖頭:“送我回家吧,有點晚了。”
“事情都到這份兒上了,你還打算忍着?你要是怕,我陪你一起去。”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舒景容知道她是爲了自己,但這的確就是兩人眼下面臨的問題。她找不到韓澤越,就算找到了,她也不一定會當面去質問他。畢竟,這代表着她對他的不信任。
韓澤越那晚來找她道歉,甚至不惜放低身段,告訴她他的確爲了薛元珩送她手鍊的事不開心,他那麼驕傲的人,願意爲了她做這樣的事,不過是因爲愛她。他也吃味兒,但他對她始終信任。
如果他知道她曾這樣猜忌他,因爲別人設計的一系列問題,就喪失了判斷,站到了他的對立面,他一定會很難過。
“他……他電話沒接。”藍心被她的話噎住,舒景容道:“很晚了,你也早點回去,免得張航出來找。”
“那,你和韓澤越……”藍心不放心。
舒景容道:“我能處理。”
“那,好吧。”這畢竟是舒景容自己的問題,她也不好干涉太多。“不過這麼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舒景容想了想,沒有拒絕。
藍心跟姜唯思合影,又給她簽了名,開車送了舒景容回去,路上,藍心一邊開車一邊問:“你剛剛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舒景容望着窗外,回過頭來:“啊?嗯。”
藍心對她的反應很不滿:“舒景容,你到底拿沒拿我當朋友當閨蜜?”
“當然。”
“是當然當我是朋友還是當然沒有?”蘭心追問到底,看上去對她很不滿。
舒景容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當然當你是朋友。”
“可我怎麼感覺不到呢?你遇到這麼大的事,竟然沒有和我說?啊?”藍心略顯激動:“你那天就看到了韓澤越和別的女人一起出入酒店的監控,你在我那裡喝了半天酒,一個字都沒說,你能瞞,就你這肚子能裝事兒,啊?”
舒景容抿了抿嘴,她當時的確想要訴說,但她更多的還是相信韓澤越,想着見到他或者聯繫上他,她的疑問就能消除,她不和藍心說,免得她一激動弄巧成拙。後來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她不知道從哪裡開口,更想當只鴕鳥,可只要和藍心一說,她連鴕鳥都當不成。
“貝貝,給我點時間。”舒景容語氣低沉,她需要時間去分析,去驗證她的猜測和設想。“這件事一開始沒有告訴你,是因爲我相信他,我覺得他不會是這樣的人。給我點時間,相信我,我能處理。”
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藍心自然不好再說什麼,送她到舒宅,在她下車前喊住她:“容容,我一直都在。”
舒景容朝她揮揮手,她的意思她懂,她要時間,藍心不會強逼她,但她一旦做出了任何決定或者需要任何幫助,她都會站在她身後。
舒宅一片靜謐。
舒景容回到房間,已經接近凌晨。
她沒有立即給韓澤越打電話,因爲她不確定這會兒能找到人,她最該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覺。因爲明天一早起來,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既然她是從佩佩那裡得知的韓澤越與安倩在一起的訊息,她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佩佩。
只是還沒等她去找佩佩,鋪天蓋地的新聞就席捲了整個祥城。
因着昨夜睡了個好覺,舒景容次日起來時神清氣爽。拿了手機解開鎖,想看看在關機時段裡有沒有未接未讀信息,纔剛劃開,就有微博熱點推送提醒,她下意識點開,瞬間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韓澤越上了微博熱點。上一次還是他向舒景容求婚,弄得整個別墅花園都是薔薇,被祥城甚至整個網絡都祝福着,而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再一次上了熱點,只是這次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不是舒景容。
微博配圖是一張照片,背景是機場入口,一男一女一孩子子,一家三口,很溫馨幸福的模樣。女人和小孩是背影,但即便是背影,舒景容也一眼認出來,那是安倩和瑞瑞。至於男人,則微微側着身子,露出來側臉。不是韓澤越又是誰?
安甜沒有說錯,韓澤越昨晚果然和安倩在一起。這一家三口出現在機場,很明顯就是要出去遊玩的節奏。甚至有點諷刺的是,韓澤越和安倩母子的穿着,竟然是一個系列的,一眼看去尤如親子裝。
舒景容險些握不住手機。
如果她昨天沒有多出來那樣一個設想,一定會被安倩牽着鼻子走。即便到了此刻,她也還不能完全站在韓澤越那邊,畢竟,她那不過是還未接證實的猜測罷了。
敲門聲傳來,舒景容微微一震,退出了微博界面,過去開門。
門外,舒夢一臉嚴肅。
舒景容心裡一咯噔,韓澤越和安倩一家三口出遊的消息,舒夢一定也知道了。或者這會兒門外還有記者候着。
她忐忑不安的喊了一聲:“媽。”
舒景容剛看到這條消息,臉色不太好,舒夢沒再責難,只淡淡的問了一句:“看到消息了?”
舒景容點頭,下意識要爲韓澤越狡辯兩句,韓澤越當初要討得舒夢的歡心有多不容易,萬一這一切都是安倩設計,舒夢對韓澤越印象大打折扣,即便她們之間的誤會解除了,只怕舒夢也不一定會同意她和韓澤越在一起。
“媽,事情也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舒景容的辯解多少有些無力。
舒夢掃了她兩眼,最後道:“早餐好了,下來吃。另外,跟公司打個電話,今天出不了門,就不去上班了。”
舒景容答應着送舒夢出去,跑到窗前掀開窗簾一角往外看,果然,外面圍了好些記者,長槍短炮的對準了舒宅出入口,甚至還有人專門留意着她這邊的窗口。
舒景容一顆心沉到了底,放下窗簾,她想再看一遍那張照片,如果是合成的,想必痕跡明顯。
手機解鎖,剛要點進去微博,就見有未讀的微信消息,點進去看,韓澤越一早來過消息。她有睡覺關機的習慣,他都清楚,給她發了微信。
“老婆,我明天一早要出差,前往佛羅倫薩,回來給你帶禮物。還有琳琳的病情別太擔心,張彥那邊說有點眉目了。有一位十歲男孩腦死亡,已經簽了器官捐獻協議,具體的匹配與否需要再一步確認。這次過去,大概需要一週到半月的時間,琳琳的術前準備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我一定會在她手術前回去。”
“老婆,我會想你的。”
“老婆,你要想我。”
“老婆,我要上飛機了。”
“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怎麼還不開機呢?”
“昨晚睡得不好嗎?”
“必須要登機了,景兒,等我回來。”
這些信息和那張微博照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舒景容猶疑。韓澤越爲什麼會和安倩在一起?他之前和安倩離婚,是因爲他察覺到了安倩對他的仰慕之情。他是一個冷靜理智的男人,懂得該如何和人劃清界線。
那現在又爲何會扯在一起?這是最困擾她的地方。
舒景容打給了孫遠,韓澤越出差佛羅倫薩,作爲他的助理,孫遠總該知道他出差的事由。
孫遠聲音壓得很低:“嫂子,我稍後回給你。”
像是在開會。
舒景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彷彿很多的事情都在一剎那間脫離了掌控。
她怔怔的出神,手機驀地震動起來,一串陌生的號碼,舒景容剛一接起,那邊就是專業的問話:“舒小姐,微博流傳出韓總和前妻安倩一起出現在機場,疑似一家三口外出度假的照片,不知道舒小姐是否知情?”
韓澤越的這條新聞上了熱點,而此刻身爲主人公的韓澤越和安倩都在飛往佛羅倫薩的飛機上,作爲韓澤越的“未婚妻”,身在國內的舒景容顯然成爲了衆多媒體關注的焦點。他們想要借韓澤越的事件吸引大衆的眼球,舒景容是最佳突破口。
舒景容電話已經接起,如果什麼都不說就掛了電話,回頭不知道媒體會怎麼報道。可硬要她說些什麼,她又能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會落媒體以口實。
舒景容沉默思索對策的同時,琳琳推開房門進來,舒景容做了個噓的手勢,之後將電話遞給她,用手勢讓她告訴對方,她不方便接聽。
母女兩人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卻練就了不錯的默契。琳琳脆聲聲的對着電話那頭道:“喂,你是誰?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之後掛了電話,琳琳仰着小腦袋看舒景容,一副我表現很棒吧的模樣。舒景容揉了揉她的發頂,誇她很棒。
小女孩笑着抱着舒景容雙腿:“我最喜歡媽媽了,爸爸跟一個小哥哥去玩,都不帶琳琳,琳琳不跟爸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