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容呆立當場,對着一衆的衣裙手足無措。
最主要,她根本不知道韓澤越在搞什麼鬼?她仔細的想了想,生怕她遺漏了韓澤越的生日。可仔細想過這後,並非韓澤越的生日呀,難不成啓思的重大慶祝節日?
她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該穿哪一套衣裙纔是合乎場合的。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門被推開。她背對着來人皺着眉頭:“今天究竟是什麼宴會呀?你得讓我知道我纔好挑衣服呀。”
一雙手攏上她的肩,不同於韓澤越的寬厚有力,而顯得柔弱纖細。
舒景容一回頭,只見藍心一身禮服裙站在面前。
“你怎麼也來了?”如此看來,也並非啓思的公司宴會了。
藍心笑道:“我怎麼不能來?不只我來了,張航、彭一洋他們也來了。”
舒景容更加詫異,便聽藍心吩咐同她一起進來的兩位助理模樣的人道:“小梅、青青,可以動手了。”
舒景容被嚇得不輕:“什麼動手?你們要幹嗎?”
這兩個女人,一個上來就扒她的裙子,一個則是對着她的五官品頭論足。
“放輕鬆,她們一個是我的御用造型師,一個是我的御用化妝師,保證用最短的時間把你打扮得美美的。”藍心抱臂在一旁指揮,舒景容無法,只得像個傀儡一般由得她兩人擺弄。
舒景容還不忘問藍心今天究竟要幹嗎?藍心哪裡肯說,再加上青青的化妝工具在她臉上一通招呼,她也就收起了好奇,靜觀其變了。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舒景容妝扮停當。她穿一件淡色的拖地連衣裙,脖頸處的褸空設計顯得她的頸項優雅如天鵝。
藍心陪着她出來,甫一出現在樓梯口,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樓下傳來一陣陣的驚歎聲。
舒景容從人羣裡看見了許許多多的熟面孔。有藍心提到過的張航、彭一洋,也有她沒提到的意雋的員工江林他們,還有韓澤越的那幫兄弟:刑耀天、張亞東、喬勁、孫遠、張彥、甚至連刑耀雯也在列,除此之外,穆樂蘭穆樂瑛也立在一旁。
舒景容的心跳加速,她掐着藍心的手:“你再不告訴我等下會發生什麼,我萬一受不了刺激,當場發病,看你們怎麼辦。”
藍心被她這麼一說,嚇了一跳,呸了兩聲道:“烏鴉嘴。你看這排場也想到了,外面種了那麼多薔薇,屋內擺滿了玫瑰,你無非就是怕自己猜錯空歡喜一場,所以纔跟我要個明確答案。”
舒景容被藍心猜中了心思,臉熱了熱,邊走邊道:“明確答案是……”
藍心還來不及回答,便見沈逸引着舒夢、外公、舒雁容等人也進了來。
顯然,他們和她一樣,並不知道來此做什麼。
舒景容只覺得手心裡又冒出了汗,她追問藍心:“韓澤越策劃這些多久了?”
“也沒多久,聽說也就近兩個月吧。算算時間,應該是和到阿姨的允許之後,他就在默默的準備了。”
“這個傻瓜。”舒景容嘴角勾着,眼裡都是笑意。
藍心看着她,半是感慨半是羨慕:“他願意爲你變傻,願意爲你做這些,這個男人,是真的愛你。”
舒景容看了一眼樓下抱着孩子的張航,捏了捏藍心的手。
兩人還剩幾級臺階的時候,韓澤越從另一邊走了出來。他穿一身西服,整個人氣宇軒昂。正微仰了頭在樓梯口等她。
舒景容嘴角微翹,藍心的“明確答案”給不給都沒什麼重要了。
她看着韓澤越,緩緩下了樓梯。此時此刻,彷彿時間都靜止了,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直到這時候,舒雁容才挽着母親的手笑道:“原來是要求婚,這也太神秘了。”
舒夢不吭聲,看着那邊站着的一對壁人,嘴角也漸漸往上彎出了一抹弧度。
舒景容是真的緊張,手心裡都是汗。韓澤越也好不了多少,他表面十分鎮定,但牽住她手的剎那,也微顯出幾分汗意。
韓澤越將人牽着到了正中,玫瑰花臺擺在四周,他看着她的眼睛,單膝跪地,將天鵝絨面的盒子遞到她面前:“景兒,嫁給我。”
沒有過多的鋪墊,不,那些鋪墊已經夠多了。韓澤越再也等不了更久,徑直表達着自己的想法。
舒夢說她還未出嫁,不能隨他回家,他知道舒景容的顧慮,不敢將結婚證掏出來給舒夢,況且,當初的結婚動機不純,對於舒景容,他始終欠着她一段順理成章的婚姻過程。
儘管猜到了,可舒景容面對着這樣的韓澤越,面對着一衆的親人朋友,忽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
韓澤越比她緊張,額角竟冒了細密的汗珠,這才初夏,天氣並不熱。
他想起那次在日本,也是這樣的情形,他舉着戒指盒跪在她面前,之後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
孫遠看這情形,帶頭喊了一句:“嫁給他!”
之後那些親人朋友便紛紛起鬨:“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舒景容移目四顧,找到舒夢的身影。隔着不遠的距離,舒夢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她朝舒景容微點了頭,之後別開了目光。
她再怎麼不情願,她的小女兒也要嫁人了。
舒景容笑了笑,緩緩屈了雙腿。
是誰說的,求婚一定要單膝跪地?
他右腿着地,左腿靠着假肢的力量保持平衡,他一定很疼很累,臉上卻洋溢着笑意。
她跪坐在他面前,聲音有些哽咽:“幫我戴上。”
她沒有明確表示嫁或不嫁,可這樣的一句話,卻比十句我嫁你都管用。男人喜不自勝,雙手微微顫抖,將戒指拿出來,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很漂亮的一枚鑽戒,和他之前在日本的時候送她的那枚不同的系列,不同的風格,卻是讓她一眼就喜歡得不得了。
周圍響起掌聲,不知是誰喊了一句:“kiss”,衆人立即起鬨。
舒景容扶起韓澤越,有些羞澀,嘴角卻掛着堅定的笑意,她踮了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這不算,這不算,必須舌吻。”起鬨的又是孫遠,他最活躍,彭一洋也在一旁湊熱鬧,江林廖程等人也跟着鬧騰。
舒景容臉紅得像煮熟了的蝦子,韓澤越抿嘴笑着等她主動,但女人扭捏了許久也沒有做出反應,他等不及,伸手攬了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下頜,吻了上去。
他細細的描繪着她的脣,舌尖舔舐過她的每一寸柔美,既而在衆目睽睽之下,不負衆望的勾着她的小舌來回逗弄,直到她嬌喘吁吁身體發軟,才鬆開她將人摟進了懷裡,不讓人將她的嬌態看了去。
當晚舒景容還是被舒夢帶回了家。
宴席散後,已經是九點多了。
舒景容依着韓澤越不肯回去,舒夢道:“十點家裡大門就會上鎖,你自己看着辦。”
舒景容有些氣惱,連舒雁容都覺得舒夢這做法也未免太……正要去勸,被沈逸拉住了,沈逸帶着舒雁容向韓澤越告辭,送了幾人回去。
舒景容在明亮的水晶吊燈下端祥着那枚戒指,越想越覺得心花怒放。對於今晚這種日子還要回舒家頗有怨言。
韓澤越失笑,雙手攏上她的肩膀:“媽今年春天才嫁了一個女兒,這很快二女兒也要出嫁,她心裡割捨不下也很正常。”
舒景容擡眸看他,改口改得倒很快。男人抿了嘴:“在外人看來,我們還只是求過婚,訂婚婚禮都還沒辦……”
“你不想我留下來?”女人控訴。
韓澤越將她摟進懷裡:“我比誰都更想你留下來。”男人嘆了一聲道:“唉,只聽說媳婦要和婆婆鬥,從沒聽說女婿要和丈母孃鬥。”
舒景容被逗笑,韓澤越讓李成開車,在十點之前親自將她送回了舒家。
韓澤越向舒景容求婚的新聞,次日就被媒體報道。
兩家對於此事也沒想隱瞞,是以媒體報道的時候,也就沒有想過稍加阻撓。
當天,韓澤越在一個項目的啓動儀式上被採訪時被問及,當初啓思和華晟悔婚,是否因舒景容插足。
韓澤越聽聞,臉色立即就變了。
他當着所有媒體的面,鄭重其事:“我和舒景容相識於十一年前,當時她才十八歲。我們交往過三個月,因爲種種原因和誤會而分手。和她再次複合,是在兩個月前。當時已和華晟解除婚約。舒景容是我十幾年前就認定的女人,能和她攜手一生,是我的榮幸。”
他對她的愛,終於詔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