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疼!撕裂般的!
眼前是忽明忽暗的俊顏,一雙似有情似無情的眸子像深淵,將她無端端吸進去。
她的身體急速下墜,她試圖抓住一些什麼來阻止,“嘩啦”一聲,牀頭櫃上的東西被抓到地上,發出一連串的聲響,舒景容終於從夢中驚醒。
她渾身都是汗,早春的天氣,氣溫還寒涼。
她坐在牀上怔怔的出神,剛剛竟然做了個帶顏色的夢?!主角還是九年不見的韓澤越!
“轟隆”一聲巨響,暴雨裹挾着春雷傾盆而至,與此同時,院門發出沉悶的聲響。
“咚——咚——咚——”並不急切,卻十分執着。
舒景容終究起身,顧不得一身的汗,只邊扎馬尾邊從閣樓下來,隨手按下開關。
一盞柔媚的燈光在深夜亮起,舒景容遲疑的站在玻璃門處,再往外走就是院子,院門處的聲響還在持續。
她的這家咖啡店隱藏在不甚喧囂的街道上,平時的業績也馬馬虎虎,暴雨的深夜,她無法猜測會遇到什麼,尤其剛剛纔做過一個她並不願意做的夢。
沒等她遲疑太久,院門連續的撞擊之後,自外向裡破開,有人跌了進來。
舒景容下意識驚叫,擡手去關室內的燈,慌亂之中按錯,院子的燈被點亮。她清楚的對上那人漆黑晶亮的眸子,以及他一身的血。
韓澤越!
她做那個夢,原來是有預兆的。九年後,這樣的雨夜,他一身是血的倒在她的門口。
數秒過後,她總算冷靜,淡然關了院裡的燈,摸黑往樓上去。
舒景容躺下去,玻璃門開始響。比之方纔的院門,響聲更清晰。仍是不疾不徐,許是傷重體力不支。
她閉着眼,蒙着頭。
響聲不絕。
玻璃門最終停止了敲擊,閃電劃過,把黑夜照成了白晝。她站在窗前往下看,玻璃門前的男人斜靠着門,奄奄一息。大雨把血跡沖刷乾淨,一晃而過的閃電將他的臉照得愈發蒼白。
舒景容很多年後想起這一幕,時常後悔當時不該往樓下看,不該臣服於他蒼白的面容。
舒景容在開咖啡店前,曾是一名外科醫生,醫術精湛。只略略打量了一眼,她就判斷出他所傷的位置,以及失血程度。
幾乎是出於曾是醫生的本能,她再次下樓,柔媚的燈光再次亮起,她手腳麻利的打開玻璃門去攙他。
韓澤越並未完全失去意識,他甚至擡眸望了她一眼。
舒景容眉頭緊皺,她有一年多不手術了,她現在該做的是立即撥打120。
手機還在閣樓,她只能拿起店裡的電話,剛要撥號碼,一隻滿是鮮血的大掌按住了她的手背,將聽筒啪的一聲按了回去。
舒景容對血不陌生,以前哪一次手術不是滿手鮮血?早春的天氣,溫度很低,他的手掌也是冰的,她不適的皺了眉,對他的溫度。
“你想死嗎?”舒景容聲音很淡,彷彿眼前的人,只是個瀕死的陌生患者者。
“你來!”聲音比她還淡。
“我不是醫生!”舒景容聲音冷了兩分。她下樓開門,不是爲了替他開刀,而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你是!”擲地有聲。
“後面有人……”男人說完這句,頭一歪趴在了吧檯上,斜倚着,漸漸有滑下去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