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我前幾天,的確是和季燃老死不想往來,原來這纔是讓他清醒過來的原因。
對於我來說的燈依然那麼顯眼,他一定又爬在電腦面前趕稿子吧,我走了上前,敲了敲門。
“房東,晚上好!”我第一次這樣平靜的面對他,而顧時璟沒有在看見我那張死人的臉,應該也不會煩我敲門了吧?
“安琪,好啊,請進。”他好像沒有想到我會來一般,盯着我楞了好一會纔開口,我也沒客氣,直接就走了進去,這種自在的感覺,是我和季燃關係平穩下來纔會有的,我把顧時璟放到了以前同學的位置上,所以纔會表現出這樣的感覺。
“我其實是來問問,我那屋子怎麼一下又沒有電了?”顧時璟在家裡穿的挺少的,看起來剛剛洗完澡,不過也是,家裡有暖氣,穿多少都無所謂。
“安琪,等會我去看看。”
“好,那我就回去了。”他沒問我怎麼又住進去了,這讓我感覺省了不少事,不過就算問了,我也能用一句話回過去。
“安琪,等等。”顧時璟連叫住了我即將走出去的腳步。
“恩?”我回頭,他從電腦位置旁邊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了放在我眼前,這隻戒指,和我小時候在地攤上買的一模一樣,這隻,應該是女的戴的那隻,他怎麼會……
其實這對戒指是我塞在他桌裡的,我自作主張說是我們的信物,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收下。
“安琪,我找到了你遺失的這隻戒指,是不是就證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找你,老天爺沒有虧待我,他讓我找到了你,正巧,你手上的戒指已經沒有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你也在等我?安琪,給我一次機會,爲你戴一次戒指好嗎?就一次。”顧時璟火熱的目光盯的我臉上又燙了起來,他拿出了那隻戒指,想過來拿起我的手。
我大腦停止了思考,避開了他。
“顧時璟,我結婚了!”我沒有找藉口,況且,我還沒有打算繼續離婚。
“我可以等你!”顧時璟步步逼近,這句話他好像說過一次了,原來這是真的,等了我幾年?
“別等我,我不值得,況且,我還沒有要離婚。”我的語氣漸漸冷了下來,沒有像之前那樣隨便,不管那時候是不是年紀小,但是內心就是覺得對不起他。
“可你之前明明要離婚的,安琪,你在對我開玩笑對不對?你小時候不是說要當我老婆嗎?”顧時璟哽咽着,翻着以往的事情出來說,的確啊,對不起他的是我。
“對不起,我那時候還小,你應該找個愛你的女孩,時間太晚了我先走了。”我一口氣吐完這些話,心裡沒有一絲猶豫和放不下,這刻我才明白,我對他其實就是小時候的崇拜而已。
我毅然轉過了身,顧時璟拉住了我,我整個人撞進了他的懷裡,來不及反應什麼,顧時璟就已經緊緊的抱住了我,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熾熱的吻。
我腦袋裡浮現了十萬個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手上推不開,我只能咬着他的嘴巴皮,這絕對是顧時璟第一次在我面前做這種事情,他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直到一股血的味道瀰漫在各自嘴裡的時候,他才放開我。
我心裡的憋屈氣想發也發不出來,畢竟以前是我對不起他,是不是我抱着這個想法太久,他纔會這樣?原來人都是會變的,顧時璟變成這種流氓樣,讓我非常討厭,非常厭惡這樣的他!
“顧時璟!我已經結婚了!以後,我們不要在見面了!”我使出了全部的力氣推開了他,連同那隻戒指盒也掉在了地上,我一個不小心就踩住了那隻戒指,本來就進不去擺弄的戒指被我這樣一踩,自然是會變形了。
“也許,我們之間的回憶就像腳下的戒指一樣,根本不堪一擊!”我背對着顧時璟,冷冷的說。
“安琪!你忘記了,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連忙關住了那扇門,不想在聽見顧時璟的聲音,路上,我急急忙忙趕了回去,擦了擦自己紅腫的嘴脣,試圖忘記剛剛的一切,我就不應該去找他的。
門口的辰悅連個影子都沒看見了,而那隻冒着熱氣的雞依然在哪裡,毛根本就沒拔。
門沒有,我自然是能一眼就看見屋裡的情況,辰悅正坐在季燃的牀邊,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緒,披着一張面具跨進了房間。
“房東他說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公,要不然我們搬家吧,這裡老是沒有電也不是個辦法,搬了家,到時候我可以出去找工作。”我本來還想等下問爲什麼雞沒拔了,可辰悅好像是故意讓我看見了她手指頭上的創可貼,怎麼我讓拔毛了手指就破了呢?爲了逃避我的使喚,辰悅也不遜色啊!
“好,不過我怎麼能讓你去上班,我明天就可以下牀了,到時候掙大錢給你花!”我表面上樂呵呵的,其實心裡卻冷的不行,以前季燃也沒這樣說過大話,毋容置疑,季燃這段時間就特別愛說。
“姐姐,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刀上了……”辰悅可憐巴巴,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真是不明白了,拔個毛你碰啥刀?或許她就是享福的命,我還能說什麼呢?
“老婆,要不我起來我做,我這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季燃對辰悅的話深信不疑,眼裡還透着關心二字,這讓我鬱悶,也憂愁,這季燃是不是真的放不下辰悅?
“你就躺着吧,反正一會的事,我去就行。”我沒有在說,走了出去,把那隻雞當成了辰悅在拔,這樣一來倒也快!
到了半夜,我們才吃上熱乎乎的一頓飯,而這時候,許如煙好像是聞到了香味,什麼都沒說就從牀上爬了起來。
我一個字也沒問,問多了,她在和人掐架總會覺得背後還有一個我替她收拾爛攤子。
“安琪,女婿,我這頭好暈啊,我這手也好痛啊,我這……我這……”許如煙盯着季燃碗裡的雞腿,把自己的傷口擺了上來,我就沒見過後媽這種人,那傷口根本就不深,別說暈過去奇怪了,就是睡這麼久也不正常,我估摸着許如煙就是在牀上睡了一個下午。
季燃不知道許如煙怎麼了,但是也只能把自己那隻雞腿給她吃。
“阿姨,您不是吃了一隻嗎?如果您還餓的話,那悅兒這隻也給你。”辰悅翻着白眼,從我這個角度看,就是白眼,您的口水雞腿,後媽不會要啊。
“不了,不了,我吃我女婿的,那敢吃一個狐狸精的東西啊!”許如煙這話倒也回到硬氣,弄的辰悅好人不是,倒成了壞女人了,儘管她也不是啥好人。
背後那一扇門始終還是倒的,比起屋裡的攝像頭,我倒覺得外面還好一些。
可下一秒,事實就給了我當頭一棒。
背後的人沒有敲門,而是咳嗽了幾聲,屋裡四雙眼睛一一往背後看去,每個人都表露出了不同的心態,而我,除了低頭還是低頭,甚至想立即消失在這個家裡。
“爸,你怎麼來了。”季燃站了起來,往季深那邊走去,我不知道爲什麼他會知道我們住在這裡,還是早就知道了?看着辰悅那張平靜的臉,我好像是知道了點什麼。
“你媽呢?”季深從嗓子裡擠出這個問題,季燃和他爸,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係又好了起來,以前季燃會怎麼禮貌的去主動叫季深?
不過也是,畢竟是父子,哪有什麼隔夜仇。
他們嘮叨了幾句之後,季深竟然坐到了季燃的位置,也就是我的旁邊,他身上那股子味道朝我撲過來,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洗澡了。
後媽跟個沒事人一樣自己抓着雞腿啃着,好像來人是個陌生人一般,我起身想出去透透氣,季深的聲音就落了下來。
“安琪,怎麼不吃了?”我知道他現在在盯着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理性告訴我季深是發病了纔會那樣,可這個說法卻怎麼都扭不過我腦袋裡那個真實的想法。
如果我還繼續相信季深,那倒黴只能是自己。
“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蹲在外面的我,耳朵時不時聽着裡面的談話,心裡一直在排斥着季深,腦袋裡還有這麼個想法,想上去殺了季深,可他連血管破了都沒死,我又該怎麼殺?
爲了季燃,我真得這樣委屈自己嗎?還是說,我能躲多久?
“老婆,外面不冷嗎?”季燃走了出去,和我蹲在一起,感受着冷風從臉上刮過的憂桑。
“沒事,透透氣。”我用着最平常的語氣回着,將剛剛看見季深的不爽都壓在了心裡。
如果要季燃在他老爸之間選一個,他會怎麼辦?這樣,我會不會太狠心了?可事實再次告訴我,安琪,你可能非得這樣不可了!
屋裡傳來季深和辰悅最普通的問候。
“爸,你多吃點,這麼晚了,你不會走了吧?”
“恩,爸不走了,這裡就是我的家,兒子去哪我當然去哪。”
這裡是他的家,那麼我的家又在哪?季深住在這裡,那我住哪?他這是在逼我嗎?
我收回了思緒,面對着一臉疑問的季燃,道:“如果你爸和我同時掉進河裡,你先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