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直接去了王藝家,按開她家門鈴的時候,她當時正愜意地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打開門之後看着一臉落魄的我,王藝也沒有多問什麼,像是對我這種慘狀早就有了預見性似的。就給我拿了吃的,放好洗澡水,讓我好好地去泡個澡睡一覺,一覺醒來之後才能鬥志昂揚充滿活力地跟樑以陌繼續鬥爭下去!
我虛弱地對着王藝笑了笑,心想這下我是真的鬥不動了,樑以陌那樣的男人一旦認定的事情,他自己沒有事先想通,或者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讓他真正意識到內心裡的想法的話,我一個人再怎麼蹦躂,再怎麼賣力地去演獨角戲也是沒有用的。
恣意地在王藝家的大浴缸裡泡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睡着了都不知道。後來,還是在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中驚醒過來的。我一睜開眼,就聽到了外面王藝透着急切和擔心的叫喊聲,“陳佳蕊......陳佳蕊......你不要嚇我!”
我覺得世間的事情總像是一個輪迴一樣,沒有多久以前,我也對躺在衛生間裡面的王藝喊過類似的話,現在也輪到我自己了。我從浴缸裡爬了出來,吼了句,“我沒死,也沒有想不開,我還沒有把樑以陌給拿下呢,暫且還不想死!”
王藝在外面愣了一下,纔想起來咒罵我,我打開衛生間的門的時候,正好聽到她在陽臺上打電話,“嗯,現在沒事了,你放心吧,她出來了,有事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跟誰打電話,也不覺得這時候樑以陌還會有心思去管我的死活。王藝從陽臺那邊走了過來,踢了踢我,“喂,往那邊滾點,晚上是是跟我同牀共枕還是獨自抱着枕頭yy它是樑以陌啊?”
我瞪了王藝一樣,丫那麼靈活的一律師,怎麼愣是不會看閨蜜的臉色呢?難道此時此刻我的臉上沒有清晰地刻着“樑以陌和狗不得入內”的字眼嗎?
王藝也瞥了一眼我,拿起筆記本就開始飛舞着手指,我在一旁無聊地按着遙控器的按鈕,突然想起來我好像還沒有跟王藝報告林軒他媽突發腦溢血的去世的消息。我“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湊到王藝的身旁,她工作的時候總是很專注,我眼睛一瞥居然好巧不巧地瞥到了穆池的名字,我驚訝地叫了起來。
王藝後知後覺地“啪”的一聲關了電腦,瞪着我,“陳佳蕊,你叫魂呢?你當我是你們家樑以陌,有好幾個膽子作備胎,任由你嚇唬呢?”
我也瞪回去,“叫什麼叫?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王藝竟然是從小被嚇大的,老實交代,你剛纔那裡那個穆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千萬別告訴我,這只是一個恰好同名同姓的人,這種好事不可能讓你這種人品的人碰上的!”
王藝把身邊的抱枕一咕嚕地全部都朝我這邊扔過來,直到一個也不剩下了,她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點了一支菸,緩緩地開口,“陳佳蕊,沒錯,剛纔你看到的那個穆池就是那個捲走我兩百萬的混蛋!那天,有個女人來找我打離婚的官司,她神秘兮兮的樣子,說是她找了很多律師了,沒有人敢接她的案子。我接過她的卷宗看了看,只看到穆池那兩個字的時候,我就動不了了。我說服自己這可能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罷了,可是,當我看到卷宗中散落出來的照片的時候,那份笑意中透着的涼薄和冷冽,我再熟悉不過了。所以,我接下了這個官司,我要告訴穆池,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我看着王藝的眼中迸發出來的冷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知道她做事情從來都不需要去徵求別人的意見。作爲她至親的閨蜜,我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叮囑道,“小心點,別再着了他的道就好!”
王藝回頭頭來對着我自信地笑了笑,“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過,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我相信我王藝沒有這麼蠢!”
我也笑着點點頭,其實,心中隱約有個聲音響起來,“但願如此!”
王藝剛轉過頭去準備繼續看筆記本上的資料的時候,好像突然想起來我剛纔有話要說,就問我,“對了,你剛纔準備說什麼的?”
我頓了一下,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指甲,低聲說了句,“那天童靈給我發信息,說是林軒他媽當晚發現林軒在抽粉,一個激動腦溢血了,送到醫院沒多久就走了,就是我們在超市裡遇到她的那天!”
王藝“哦”了一聲之後,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我正要反問的時候,她又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問我,“你剛纔是說林軒他媽掛了嗎?”
我點點頭,她跟着冷笑了一下,“還真是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啊!不過,陳佳蕊,看你剛纔那神色,你不會內心裡還有些責備自己,覺得他媽的死你也有一點責任吧?”
不得不說,我閨蜜不僅心思縝密,觀察入微,而且懂我知我,我嘴硬地跟童靈說這樣的結局雖然有些悲慘,但是也是林軒他和他媽自找的。內心裡,卻還是會因爲自己一時間的衝動直接告訴老太太詳情而引發了後面一系列我根本就沒有設想過的慘劇而感覺到有些內疚。
王藝看着我低着頭的樣子,一臉的不同意,“陳佳蕊,你腦子拎拎清楚好不好?那天不是你非要找他媽的茬的,而是她自己非要湊上來的,你只不過是被她激怒了罷了!”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可是,心裡總歸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也是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人,突然就這樣離開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王藝懶得再跟我辯解,直接埋首於她的文件中,間隙的時候,冷不丁地又問了句,“陳佳蕊,你不會還打算去參加林軒他媽的葬禮吧?”
我擡起頭看着王藝,“是啊,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我媽也說了,人死爲大,我還是去送她一程吧!順便跟林軒把上次挪用公款的證據的事情,還有這次超市裡的事情都說清楚,我自己已經一堆事情要煩了,不想再跟他糾纏不清了!”
王藝冷笑着問我,“你覺得你現在跟林軒說這些,還說的清楚嗎?陳佳蕊,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愚笨愚笨的,抱着你所謂的爲人處世的原則不放,其實,是給自己找麻煩。你就不怕林軒現在被他媽的事情刺激很了,對你懷恨在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