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語眼眶含着濃重水霧,擡起眼睛和霍展澤對視,愛恨交織之間,驀地轉身,衝出了會議室。
霍展澤往前一步連忙想要去追,剛剛她的眼神,把他的心撕裂一般疼痛。
“站住。”霍逸怒喝,終於緩緩踱步到他面前,長嘆一口氣:“你也不小了,無論在外面玩多少個女人,我們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可是,陸漫玉肚子裡的孩子,你總該負責任吧?”
霍展澤無奈的:“爸,我根本就沒有碰她,哪裡來的孩子。”
“那你親口承認自己在她臥室裡過了一夜,你當時喝醉了,碰沒碰她,你會記得嗎?”霍逸威嚴的:“總之,我今天親自來公司就是想要告訴你,這段時間不要再玩了,安下心來好好照顧漫玉,然後儘快把婚給結了。至於剛剛跑出去那個小姑娘,開張支票把她打法了,我不想看到你跟她再有往來。”
看着老爺子有種越說越激動的趨勢,霍展澤不敢跟他過多爭辯,怕他老人家一時給氣出什麼不妥來,而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千語剛剛那眼神裡包含的意思,他們兩要想在一起,又豈止是一個認可那麼簡單。
……
等老爺子發泄完走後,霍展澤推開會議窒門正要出去。
“表哥,你冷靜一點。”霍天成恰到好處的攔住了他:“外面那麼多員工看着,你剋制一點。”
霍展澤退回辦公室:“千語呢。”
“走了,我想你還是讓她先靜一靜,畢竟這麼多年了,她第一次面對叔叔,心裡多少是會有些抗拒的。”
“是我太心急了。”頹然的坐到椅子上,霍展澤有生之年,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竟然會有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霍天成安慰他:“也談不上什麼心急,如果你真的喜歡凌千語,那這些,都是你們遲早要面對的事。”
這時候趙秘進來:“霍總,陸達明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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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展澤劍眉冷凝:“掛了。”
“好的。”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霍展澤一連給千語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處於關機狀態。
他心煩氣燥的站在落地窗前,若大的城市,茫茫人海之中,此時的千語會在哪裡出現?
還是沒忍住,打內線叫進趙秘:“你先去千語家看一看,她有沒有回家。”
“好的。”趙秘連忙去人事部調出千語的檔案資料,找到她的家庭住址後,匆匆趕去。
……
可千語並沒有回家,她恍然想起妙玉的小公寓。
回到妙玉家,她不在,大概上班去了。
千語打開電話看到無數個未接電話,雖然心裡難受得不能自己,可是,她也不想其他人在自己身後彼勞奔波,便發了條信息霍展澤:我在朋友家,讓我們彼此都靜一靜,不用找我。
褪掉衣服站到花灑下的時候,看着身上點點吻痕,千語的內心深處挖起昨晚那場情愛的印像,他的深情款款,他的及至疼愛,一幕幕在眼前掠過,心好痛……
正映了那句:不到盡時,不知愛有多傷人。
……
“千語……。”妙玉回家看到沙發上睡着的人兒,略微吃驚一下,即而又被她身上穿着的衣服逗得發笑,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竟然去翻了自己最寬的一條睡裙穿在身上,現在可好,整個人像小孩穿大人衣服似的……咦,等一下……妙玉突然看到寬大的睡裙落處,千語瓷白的肩上有一枚吻痕。
誰吻的?變態老總霍展澤?
妙玉好奇的觀察了一會兒,也沒吵醒她,而是去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
等千語聞到飯香醒來後,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來,昨天晚上被折磨了一夜,今天早上又沒吃成早點,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
“妙玉……。”
她剛張嘴就被妙玉打斷:“好了,不用解釋,我說過這裡也是你的家,你隨時想來都歡迎,不過,你得跟我解釋清楚一件事。”
“什麼?”
千語這才留意到妙玉看着自己肩膀的眼神彼有意味,她低頭一看,在鎖骨和肩膀的接恰處,有一個深紅色的吻痕,很明顯。
臉頰一紅,連忙拉起睡裙遮擋。
“不用擋了,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了,你別跟我說這吻痕是你自己弄的,於我一個醫生的角度來看呢,你的嘴,並不可以達到那個地方。快老實交待,昨天晚上,是不是被霍展澤給吃了?”
“別鬧。”千語連忙從沙發上下來:“我肚子很餓,可以開飯了嗎?”
妙玉:“不行,除非你跟我交待清楚。”
千語看了看窗臺上自己洗好涼在那兒的衣服,嘆了口氣:“那好,我看我還是回家吧。”
“哎……好了好了,我不問你了還不行嗎?吃飯吃飯。”妙玉又怕她走,連忙攔住。
從此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個話題,只到晚上莫言非來。
千語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莫言非看到她,還是彼有些意外,因爲時間不早了,平時的千語,早就在這個時間段乖乖回家了。
他手裡提着屑夜,打趣說千語大年三十洗了腳,有口福。
妙玉進廚房拿碗筷的時候,莫言非突然很認真的看着千語:“你過得好嗎?”
千語一愣,有些不自在起來,點點頭。
她真心不希望莫言非再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尤其是私底下這樣。
兩人沉默下來,只到妙玉出來,氣氛才恢復如初。
感情這東西很奇怪,當你絕心要放手的時候,他卻又總是在心裡揮之不去,也許當你經過一條街,聽到一首歌,吃了一道菜,莫名的……心裡便涌上無數傷感。
莫言非是感性的人,想要讓他忘記千語,轉眼就愛上陸妙玉,談何容易。這些日子,他只不過是在做着努力去適應一段新感情的樣子,可是心——卻總是飄忽不定。
莫言非說想要喝酒,妙玉連忙下樓去買。
千語站起來:“我跟你去。”
“不用,我一會兒就回來。”
妙玉走後,莫言非說了一段很長很傷感的話,從高中到大學,再從大學畢業到爲了她又跑回到j市上班,再後來,他還推掉了去上海的升職機會,這一切,都只是因爲想要跟她生活在一個城市裡,希望終有一天,能夠感化她的心。
千語給莫言非倒了一杯茶:“言非,如果你能把目光投向別處,你終會發現,妙玉比我好上一千倍一萬倍,你知道嗎,不是每一個男人都配得到她的愛。而你,莫言非,你是幸運的那一個,你應該好好珍惜她,這是你們之間最寶貴的緣分,別涼了妙玉的心,否則,你追悔莫及。”
此時,從商店返回的妙玉就提着幾瓶啤酒站在門外,屋子太小,他們的對話,她全聽進了耳朵裡。
她靜靜的等待着莫言非會對千語的質問說些什麼,可最終,他只是搖了搖頭,輕嘆一聲,也許這一聲嘆,包括着太多東西,他不明白自己的心,他不瞭解自己的感情,又或者,他還不確定。
妙玉眼睛一酸,淚水不自覺的流出來,可她依然倔強的站在原地,擡起袖子把眼淚擦掉走進去,笑容滿面:“酒來羅。”剛剛莫言非的沉默,她只當沒有看到,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誰讓她——愛他呢。
……
三個人喝得很開心。
只是今夜,每個人心裡都有事,笑容背後各自己心酸,沒多久,就都喝得東倒西歪了。
千語閉着眼睛靠在單人沙發上,妙玉卻佔據了長沙發,莫言非靠在她身邊,坐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妙玉感覺到莫言非輕輕的站了起來,小聲叫她:“妙玉……妙玉。”
妙玉閉着眼睛裝做睡着了,不應他,之後感覺到莫言非的腳步向千語走去,她這才微微張開眼睛,緊張的看着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千語醉得不輕,她原本就不會喝酒,今天晚上兩個好朋友在,加之心情複雜,所以喝了幾杯,沒想到不一會兒就倒了。
此時,正酣然入睡,並不知道莫言非靠近自己。
只見莫言非走到千語面前,蹲下身子,細細的看着她的面頰許久,這才轉身拉過旁邊放着的薄毯蓋在她身上:“千語,別不開心,你要好好的愛自己。”
說完這句,突然向自己轉過身來,妙玉連忙閉緊眼睛,莫言非走到她面前,也是許久未動,她想像着他用怎樣的目光凝視着自己,突然眉頭上輕輕一暖,莫言非的鼻息掃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她眉間一下:“晚安!”
只到聽到身後的房門響起卡嚓一聲關門聲,妙玉的淚水才落到臉頰上,她開心的閉着眼睛咧嘴笑起來,他心裡還是有她的,他們的愛情,還是有希望的。
第二天早上千語看到妙玉哼着歌在廚房裡做早餐的時候,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這個世界上,只要是被愛情滋潤的女人,那喜悅纔會情不自禁的寫在臉上,想藏都藏不住。
千語依靠在廚房門框上,享受着妙玉帶來的歡快氣場。
打開電話看了一眼,有十幾個鄭好的未接電話。
清亮的陽光照在溫馨的小屋裡,突然間,一場連綿的小雨飄然而至……
這個夏天,快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