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語從趙秘書那裡知道他出國去了,而自己是他的貼身秘書,他不在,她只好閒得發黴。
不過有一點好,下午的時候,她可以偷偷回醫院上班。
“妙玉,上完這兩天,我恐怕得辭職了。”休息的間歇,陸妙玉來找她閒聊,千語跟她說了實話。
“爲什麼?”
“因爲我差了別人一大筆錢,所以我必須到他的公司裡去上班,否則這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得清楚。”
“什麼公司?”
“霍氏集團。”
陸妙玉驚着一下,能進霍氏的可不是一般人。
兩個人的對話無意之中被護士長聽進了耳朵裡,她是聰明人,那天楊醫長安排她不露痕跡的把表格透露給莫言非的時候,就知道凌千語來頭不簡單,這會兒偷聽到她要走,自然是連忙去打小報告。
……
“什麼,凌千語要走?”楊院長也驚着了,她可是黨長讓自己安排在這裡的,要走,纔來了幾天就走,難道是班上得不舒心,那自己可沒落着好了,還是不動聲色的把護士長誇了一翻,等她走後,立刻打電話給黨長。
……
這天下班以後,醫院裡通知,全體下班的工作人員都不能走,院裡組織聚餐活動。
千語不想去參加,她不喜歡這樣的活動,但是組長說必須去,而且陸妙玉也說如果她不去的話,她沒有伴。
下午六點半到達聚餐地點,大領導都在,大家都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大領導一桌桌來敬酒,敬到千語她們那一桌,喝完酒後,指着千語微微一笑,什麼也不說,轉身走了。
千語還莫明其妙的,這位省裡來的大領導她不認識啊?同事們都好奇的看着她,但大家都不敢多說什麼,有些事情,心裡有數,千語長得太漂亮了,就算粗布淡衣,也擋不住她的天資秀麗,美人嘛,大領導多看幾眼也是正常的。
千語卻有點坐立難安的,妙玉悄悄在她耳邊說:“好好吃飯,別理。”
……
飯後所有人都走了,楊院長唯獨留下她:“小凌啊,你知不知道黨長爲啥指了指你嗎?”
千語:“不知道。”
楊院長慈祥的:“我跟你說啊,你這個工作,其實是黨長安排的。”
千語:“……”十歲之後,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還會和這些高官顯貴有什麼瓜葛。
楊院長神色突然變得悲傷:“其實,他和你父親凌肖正以前是故交好友,只不過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官員,但平時跟你父親私交甚好,而且,只到後來調到外省任職,這些年纔回來,那天在醫院裡看到你坐在走廊休息椅上,一眼就看出來是你。”
千語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但是關於工作這事,她心裡一直懷有疑問,現在到總算是解開了這困惑。
想到那位黨長是父親生前好友,心情複雜:“院長,可是,這麼些年了,他怎麼會一眼就認出我來了呢?”
楊院長:“這個我也問過黨長,他說呀,你長得特別像你的媽媽,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千語苦澀一笑:“這到是。”自小就有人說她長得更像媽媽些,只是又溶合了幾分爸爸從容淡冷的性格。
楊院長的心情更復雜,他沒想到黨長安排在自己醫院裡的,竟然是十年前的凌家千金,而且他和凌千語的父親之間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情誼,當然,他並不知道關於認識千語爸爸這段故事是黨長瞎編的。
楊院長給了千語一個電話號碼:“你記住了,黨長他身居要職,不方便說話,但是他讓我把這個號碼交給你,這是他的私人電話,他姓李,你叫他李伯伯就行了。”
她被帶到餐廳外面的一輛黑色轎車前,黨長很神秘放下一半車窗跟她聊了一會兒,多數說他和她父親當年的感情有多好之類的,說得黨長自己熱淚盈眶的,楊院長也在一邊跟着抹淚。
而千語,心裡茫然的難受。
就在這時候,陸達明和陸漫玉的車子經過,他們兩人起初只是留意到千語,可是當車子擦身而過之時,陸達明神色一變,驀地坐直身子仔細的看了眼車窗裡的人。
“黨長,他怎麼會在這兒,還跟凌千語說話?”
陸漫玉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回頭看了眼車牌號,的確是黨長的。
“爸,怎麼會這樣,黨長他怎麼認識凌千語?”
陸達明沉呤片刻:“我怎麼覺得這凌千語越來越深不可測了呢?”
陸漫玉亂了方寸:“爸,那我和展澤的事情現在怎麼辦,他現在更加恨我了。”
陸達明陰笑了一下:“這有什麼難,你跟他睡了一晚上,他遲早要認你做霍太太的。”
……
妙玉一直在不遠處等着千語,只到她和領導們說完話告別後,她才走過去:“千語,我們去逛逛吧,明天你就不在醫院上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呢。”
千語揚脣:“這有什麼難的,我們就在一個城市,再說了,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來找你找誰去。”
陸妙玉:“說話可得算數,我也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話峰一轉:“對了,你的新老闆怎麼樣?”
“不怎麼樣,有點變態。”
“啊?”
“真的,你知道嗎,他前幾天晚上在女朋友家過夜,做爲一個男人家,既然和人家上了牀佔了便宜,可卻又自己在那裡生悶氣,他氣什麼,氣自己的貞AAAA操沒了,被女朋友搶了?”
妙玉撲哧一聲笑起來,這些話,若是霍展澤聽到,不氣死也得吐小半盆血。
兩個人逛了一個小時的街,妙玉請千語吃了冰激凌,然後才各自回家。
……
千語站在門口就聽到鄭姨在屋裡罵鄭好:“這婚,就算是死,你也得給我結了。”
鄭好:“我他媽就是不結,我有那個本事讓凌千語先愛上我,再和我結婚。”
鄭姨:“你放屁,千語她多清高啊,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喜歡上你,你必須得聽我的,必須結。”
鄭好的聲音吼得更大:“我就不……。”
千語推開門走進去,打斷了他們的爭吵,淡淡的:“別吵了,隔壁鄰居都聽見了,這以後進出還怎麼做人。”
母子兩這才停止爭吵,兩個人氣哼哼的各自一邊坐到沙發上。
千語嘆了口氣,放好包後走進廚房裡開始做飯。
離她的生日,還有二十八天。
……
“姨,我把醫院的工作給辭了,因爲在霍氏上班是全天制的,而且工資高,所以我只能放棄一邊。”
千語夾了一塊鹹肉放到鄭姨碗裡,剛剛跟鄭好吵了一架以後,她好像心事重重的吃不下去。鄭好到是沒有什麼影響,沒心沒肺的在那裡吃得挺歡。
鄭姨嘆了口氣:“沒事,辭就辭了吧,你這樣打兩份工也太累。”
千語:“鄭好,這幾天怎麼沒在霍氏看到你?”
鄭好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你覺得經過那天的事情,霍展澤還會容我在霍氏上班嗎?”
鄭姨不知道那天鄭好到超市門口打千語的事,問道:“什麼事啊?”
“沒事兒。”千語和鄭好同時說,兩個人四目相視一眼,埋頭吃飯。
幸好鄭姨也沒再追問,而是皺着眉頭,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飯後千語收拾好碗筷,敲開了鄭姨的臥室門:“姨,你今天晚上怎麼吃這麼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鄭姨躲躲藏藏的收拾着小桌上的東西:“沒事兒沒事兒。”
千語奇怪她在藏什麼,啪的一下,一個小藥瓶滾到了她的鞋尖前,她困惑的彎腰撿起來,纔看了一眼,就被鄭姨伸手來搶:“千語,你別看。”
“姨,這是什麼藥,你告訴我,你這是怎麼了?”千語擡高手不讓鄭姨搶到,她仔細的看了上面的藥名,全身瞬間變得冰涼。
而這時候坐在外面客廳裡看電視的鄭好聽到動靜,也連忙跑進來看。
“鄭好,你看姨在吃什麼藥。”
鄭好沒好氣的一把奪過去一看,也像千語一樣的呆在原地,驚訝的:“媽,這是怎麼回事兒?”
鄭姨無力的坐回牀上:“好了,既然你們都看見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你們了,我這病是晚期,沒救了,醫生說還有兩個月的命,所以,你們必須在一個月以後結婚,讓我能夠好好的當一會做婆婆的滋味兒,這樣,就算走了,我也放心了。”
“不……姨,你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生這樣的病,不可能……。”千語淚水早就落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肝癌用藥這樣的字眼,她這一生,再也償不起親人離世的痛苦。
鄭好呆若木雞的站在一邊,平時里老是像個孩子似的長不得,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他整個人都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鄭姨摟着千語,摸着眼淚:“我也不願意,我也想健健康康的跟你們多在幾年,可是……這一切發生了,我有什麼辦法。千語,鄭好,現在,你們知道我爲什麼硬要急着叫你們結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