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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那樣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沒了

164 那樣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沒了

珍珠搖搖頭,這眼眶就已經紅了,“昨晚上的事兒,奴婢都已經聽說了,若不是姑娘您在奴婢身上蓋了幾牀錦被,只怕奴婢這會子都已經死了。”

她雖是丫鬟,但這身上的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尋常丫鬟,那些歹徒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顧初雲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好了,說這些做什麼?我在這兒也就與你最熟了,若你出事兒了,以後誰陪我來講話?對了,府裡頭沒出什麼事兒罷?”

珍珠的眼眶一下子紅的更厲害了,“方纔管事說倒是沒損失什麼財產,倒是死傷了幾個人。”

“死了誰?死的人多嗎?”顧初雲心頭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

珍珠搖搖頭,道:“死了五個人,都是羨姐兒身邊的丫鬟婆子……其中還有聶奶孃!”

顧初雲忙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昨晚上有人去羨姐兒院子裡,打算將羨姐兒抱走,想必是那些歹人知道那屋子裡住的是小孩子,所以用的迷魂香分量比用在我們屋子裡少得多,等着那些人進去的時候,聶奶孃還是迷迷糊糊的,見有人要將羨姐兒抱走,哪裡會答應?”說着,珍珠的眼淚掉的愈發厲害了,原先她在四太夫人跟前伺候的時候,四太夫人極疼羨姐兒,所以她與聶奶孃打交道的時候也多,兩人也算是有幾分感情。

如此,她更是抽噎着說道:“那些歹人是殺人不眨眼的,聶奶孃不過是扯了其中一個人的衣裳,便被一刀砍了下去,說是聶奶孃的血流了一地,場面極慘,這響動太大,屋子裡有旁的丫鬟也被驚醒了,又死了四三個人。”

“想着那血流了一地的場面,奴婢都覺得心疼得很,原來日日都能見到的人,以後卻再也見不到了……管事今兒一早又給羨姐兒找了個幾個奶孃進來了,可羨姐兒只抱着自己的虎頭娃娃說要聶奶孃,一直哭一直哭,誰都勸不住,羨姐兒哭,她身邊的那些丫鬟婆子都哭成一團,誰都止不住。”

顧初雲想到那小小胖胖的羨姐兒,心也揪成了一團,“你派人將羨姐兒抱到我這邊來罷,若照她那樣哭下去,只怕哭到天黑眼淚都不止不住的。”

珍珠卻有些猶豫了,“羨姐兒如今正鬧騰着,您又一夜沒睡好……”

顧初雲卻朝着她揮揮手,“沒事兒的。”

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羨姐兒就被人抱了過來,手上雖在掙扎,可到底是個小孩子,哭了大半個時辰了,如今渾身上下哪裡還有點力氣?

如今只抽抽噎噎着說要奶孃,要奶孃,一張小臉早就哭紅了。

顧初雲如今身子骨太弱了,已經抱不動羨姐兒,只要人將羨姐兒放在牀上,用帕子擦去她臉上的眼淚,輕聲道:“咱們羨姐兒原來那樣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如今怎麼哭成了這般樣子?可就不漂亮了!”

愛美的羨姐兒還是哭個不停,抱着她的胳膊一個勁兒嚷嚷道:“我要奶孃,我要奶孃……”

打從她出生伺之後,聶奶孃就連逢年過節都不回去,只叫家裡人將自己那孩子帶進府瞧上幾眼,如今突然沒了聶奶孃,她哪裡習慣?

顧初雲摟着她道:“聶奶孃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若是羨姐兒乖乖的,以後聶奶孃就會回來看你了……”

“不,不要!”羨姐兒的哭聲愈發大了,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奶孃說我乖乖的……孃親以後會回來看我,可孃親一直沒有回來……”

小孩子看着不懂事,其實很多時候心裡頭比誰都明白。

顧初雲都不曉得如何接話了,“相信我,聶奶孃是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好人自然是會上天成爲神仙,像那些歹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羨姐兒不知道什麼好報不好報的,如今只鬧騰着要聶奶孃,懷中更是抱着聶奶孃當初親手給她做的虎頭娃娃,說什麼都不肯鬆手。

說實在的,顧初雲還真的是頭一次碰上這種情況,不管使出了什麼法子,對羨姐兒都是一點用都沒有,糕點也好,玩具也罷,羨姐兒該哭還是哭,該鬧還是鬧,誰都沒法子。

好在哭累了,鬧累了,羨姐兒抱着虎頭娃娃便也睡過去了。

顧初雲看着她那張掛着淚珠的小臉,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孩子倒是個有良心的。”

珍珠點點頭,道:“雖說聶奶孃是羨姐兒身邊的奶孃,可上至七爺,下至粗使丫鬟婆子,從未有一人小看過聶奶孃,聶奶孃對羨姐兒更是好的沒話說,若是七夫人在世,只怕也不過如此了……”

話說到這兒,她卻是愣住了,這宛姑娘和謝七爺是什麼關係?這種話也是她能隨便亂說?當真是腦子中了迷藥,被迷傻了罷!

顧初雲卻渾然不在意,只輕聲道:“我看以後羨姐兒不如就養在我身邊罷!”

這輕飄飄的話語,但言語中的分量卻是不言而喻,一個外室,要養謝七爺唯一的女兒?謝七爺會答應嗎?

在場的丫鬟婆子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

可等着謝七爺回來之後,顧初雲提出了這個要求,謝七爺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只是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羨姐兒這孩子從小沒了娘,被看的嬌慣得很,養在你身邊怕是有些鬧騰,你如今正在養身子,就算是真的要養着羨姐兒,也該等身子好些了再說罷!”

說着,他瞥了一眼窩在顧初雲懷裡的羨姐兒,聲音放輕了些,“仲景今日過來沒有?可給你把脈了?”

顧初雲搖搖頭,道:“仲大夫過來的時候我還沒起了,所以他就只給羨姐兒把了脈,說羨姐兒什麼事兒都沒有,我也覺得我沒什麼事兒,不過您也別擔心,等着仲大夫明兒過來了,我再叫他給我看看。”

謝七爺含笑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

顧初雲瞧他,一副明顯有心事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可是昨晚的事情還沒查出端倪來?”

謝七爺搖搖頭,道:“昨晚上的那些人都是死士,嘴裡都是含了毒藥的,一個個見着事情敗露了,都咬了毒藥自盡了,好在長平動作快,抓起來了一兩個,只是昨晚上長平問了一夜,卻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問出來。”

說着,他更是譏誚一笑,“倒是今兒一早,京城裡頭傳的沸沸揚揚的,說是外頭的匪徒闖進府裡頭來了,這話,倒是有些意思了!”

且不說郊外的匪徒有這麼大膽子,就說他們哪裡分得清謝家哪裡是哪裡?更能直接闖到羨姐兒的院子裡去?若說沒有內應,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這件事,他是不會輕易姑息的。

不僅是外院要查,就連內宅都要查。

好在能夠被謝七爺從謝家老宅帶出來的人都是值得相信的,簽了死契不說,更是忠心耿耿的。

查來查去,這件事好像和謝家都沒什麼關係。

那就是外頭出了紕漏了。

深夜裡謝七爺一人坐在書房,靜靜想着,這人,定是對謝宅極爲熟悉,且心向着外頭,甚至還將顧初雲住和羨姐兒住的院子指了出來,那就知道顧初雲和羨姐兒對他意味着什麼……

這人到底是誰,謝七爺腦海中已經猜到了幾分。

當晚長平就領了謝七爺之命,消失在夜色中。

至於顧初雲那邊則搬到了羨姐兒住的那院子裡,好在羨姐兒那院子還挺大的,就算是兩個人住也顯得極爲闊綽。

小孩子忘性大,有顧初雲相陪,沒過幾日,羨姐兒便不常想起聶奶孃了,就算是有的時候真的想起了聶奶孃,顧初雲只要珍珠陪着羨姐兒出去跳毽子跳百索,玩着玩着,羨姐兒也就不記得嘴裡唸叨的話了。

顧初雲漸漸也能下牀了,天氣好的時候還能坐在椅子上看羨姐兒玩的滿頭大汗,眉眼裡都是笑。

這畫面不知道多少次落到謝七爺眼裡,謝七爺站在一旁,看了好久都捨不得進來。

這纔是他最奢望的場面啊!

還是羨姐兒眼睛尖,發現了他,將他拽過來看自己玩跳百索。

謝七爺坐在顧初雲身邊,細細碎碎說着話,“……仲景說下個月你就能下牀自己走動了,到時候等着天氣好了,咱們一起去香山泡溫泉?”

“好,那我待會兒就與羨姐兒說,羨姐兒知道了定會高興壞了的!”顧初雲嘴角也泛起幾分笑容來,“躺在牀上躺的久了,只覺得身子骨都是軟的,恨不得現在就想下牀走一走,像羨姐兒一樣跳一跳了。”

謝七爺笑了笑,正欲說話的時候,外頭的長平卻匆匆忙忙走了進來,神色倦怠。

長平俯身覆在謝七爺耳畔說了什麼,謝七爺臉色微微有些變了,與顧初雲道:“我有些事怕要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的,到時候陪你和羨姐兒一起用晚飯。”

這朝堂上的事情,顧初雲一般不會多問,如今只含笑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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