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飛鏢散發着濃烈的殺氣,淬了毒的飛鏢在穿破空氣時,發出一陣犀利的呼嘯聲。
雖然很順利的避開直逼他面門的飛鏢,不過還是有幾個飛鏢劃破了他的衣服,並且傷到了他的肌膚。
很快,傷口處開始泛黑,痛開始蔓延全身,看着依舊面無表情的溫孤煊寒。衆魔兵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他們見過很多被飛鏢刺傷後,痛的滿地打滾的。
他居然還能面不改色,果然比魔帝說的還要更加恐怖。手臂的痛意讓溫孤煊寒的瞳孔呈現幽暗的光芒,他必須速戰速決,要不然他是支撐不到暗衛過來的。
藥性開始發作,全身已經開始麻痹僵硬,看着漸漸逼近的衆魔兵,溫孤煊寒眼底浮上一層淺綠。他已經邁不出步子了,渾身的僵硬讓他很不舒服,現在他唯一能動的就是手指。
手上的痛意在提醒他,如果不快點解決,他這一次必定會死。突然,殷紅的嘴角開始上揚,嗜血的光芒在他眼底閃過,剛接近他的一個魔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擰斷了脖子。
衆魔再次看向他眼睛的時候,同時後退了一步,好恐怖的眼神。而且他脣邊此刻的笑意,看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玉面修羅,那抹笑宣告他來索命的事實。
“既然來了,就別回去!”紅脣裡吐露出的魔音讓衆魔同時顫抖,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眼神。那種感覺彷彿被掐着脖頸一般,窒息的感覺讓他們放下手中的刀,捂着喉嚨處開始拼命的喘氣。
“你們就自己解決吧,朕懶得動手。”溫孤煊寒的話音剛落,那些魔兵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個個拿起扔在地上的刀,向自己脖頸上移動。
月光下,男子的容貌模糊不清,清晰的是他嘴角那抹恐怖的淡笑,和那幽綠如寶石的眸子。眼底的詭異讓後趕來的花翎愣住了,這不是寒,他沒有這麼恐怖,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只知道殺戮的魔鬼。
隨着魔兵被迫自殺的落幕,溫孤煊寒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單腿跪在了雪地裡。雙手撐着地面,墨色的髮絲在月光下如上好的絲綢,從背後滑落,傾瀉在雪地裡,黑與白,很清晰。
花翎剛想上前扶起他,可是突然刮過的一股戾風讓她止住了腳步。風雪中,四個身影突然出現在月光下,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冷冽,說明了他們的來意。
玄武?另外三個就不用說了,當然是朱雀、青龍、白虎,他們三個。四個修長的身影靜靜的站在距離溫孤煊寒不遠的地方,任由風吹亂他們的青絲、長袍。
“第二批?”微微仰起頭,溫孤煊寒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這就是魔帝的手段?真是笑話,看來所向披靡的魔君也不過如此,只會用這種陰招。
“喂,溫孤煊寒你那什麼表情,你都這樣了,還敢不屑我們!”最先暴躁的是朱雀,他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紅毛雞,在原地抓狂。
青龍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他們是來殺人的,爲什麼要和這個腦子有病的傢伙一起,說起來他只會礙事。
“叫他滾一邊去。”不耐煩的對白虎開口,一身鳶色長袍的青龍厭惡的看了朱雀一眼,大步向溫孤煊寒走去,很快被對方身上散發的煞氣給擊退。
“不愧是天華帝,夠強,不過你現在好像動不了吧。”被擊退的青龍眼底閃過不甘,這男人很強,強的他很不爽。
看到他的狼狽樣,朱雀在一旁笑的很奸詐,龍眸一閃,他擡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頓時,某雀很可憐的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穩住身子後,他捂着頭一陣憤恨的磨牙。
也不敢發作,只能躲到白虎的身後,心裡對青龍一陣咒罵,他又打不過人家,只能用此來發泄心中的痛苦,眼底散發着委屈的光芒。
他身邊的白虎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腦袋,好死不死,正好拍在他剛纔被打的地方。一陣哀嚎之後,朱雀立馬退避三舍,看來躲在這傢伙身邊也是沒用的。
“原來,魔帝的四大使者是伶人出身。”看着那邊的鬧劇,溫孤煊寒很毒舌的開口。
“伶人?”朱雀忘了頭上的痛,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就連青龍的臉色都變了,剛纔只有他和朱雀兩個在說話,溫孤煊寒說的人可不就是他們麼。
“你找死!”伸出手,青龍身上殺氣四溢,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冰冷。高貴的他居然被溫孤煊寒比喻成低賤的優伶,開什麼玩笑!?
“他是我的。”一隻手伸出,潔白的手指修長優美,月光下透着一股冷色的白。青龍猶豫了一下,最後有些不甘的退了回去,這筆賬他不會就這麼算了,他本身就小氣。
銀色的錦緞上繡着詭異的獸像,獸眸透着陰暗的光芒,男子本身給人的感覺是溫文儒雅,可是加上他身上的衣服,再看,感覺就不一樣了。
墨色的髮絲間穿插着一根銀色的緞帶,整齊光滑的墨發垂直而下,就像是九天的瀑布一般,沒有絲毫波瀾。傾斜的留海下是淡漠的眸子,挺翹的鼻樑完美的拱起,瑰色的脣形完美。
走到溫孤煊寒面前,看着男子揚起的頭,玄武眯起了眼睛。明明是他在俯視他,可是他卻有一種被他俯視的感覺,這就是真正的王者麼,怪不得妝兒對他如此癡迷。
“玄武,你想殺我,恐怕不僅僅是因爲魔帝的緣故吧。”知道支撐不住,溫孤煊寒乾脆坐在雪地裡,白色袍子和雪融爲一體,過長的青絲散落在四周。
青絲像一朵陰暗、妖嬈的黑玫瑰在雪地裡綻放,雪地裡的他看起來很悠閒,並沒有一絲畏懼。好像站在他身邊的不是什麼魔君使者,而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沒錯,你奪去了我的最愛,我早就想殺你了。”手指攥緊,玄武眼底閃過恨意,他好恨!他那麼愛她,可是她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如果沒有溫孤煊寒,或許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就算你殺了我,你們也是不可能的。”手指在雪地劃過,輕輕的動作帶着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從他勾起的脣瓣可以看得出來,他對自己說的話很有信心。
“是嗎?我就是要試一下,當年的事情她還不知道真相,不過越誤會越好。”伸出手,玄武眼底閃過濃郁的殺氣,這一刻他只要他死。
“什麼真相,玄武說來聽聽。”花翎沒有出手阻止,只是邁開步子走了出來。三千青絲沒有任何束縛披散下來,殷紅的脣瓣微微揚起溫和的弧度,眼角微微上揚,溫和中透着肅殺。
“妝兒?”玄武放下手,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她是不是都看到了?垂下眸子,他猛地後退了一步,隨後他大步向花翎走去。
“妝兒,你聽我解釋。”眼底的着急不言而喻,他想抓住花翎的手,不過被避開了。
“告訴我,什麼真相。”擡起頭,花翎看着玄武的眼睛,眼底閃爍着危險的光芒,那不容抗拒的逼視讓玄武眼眸漂浮。
寒風吹過,女子的頭髮在空中捲起,她那冰冷的眸子讓在場的四個心中一寒。這個眼神他們見過,這是玄羽宮宮主的冰眸,僅一眼就能讓說謊的人無所遁形。
玄武不敢說話,他不想讓她知道真相,可是她的眼神太過壓抑讓他喘不上氣。紅脣微啓,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冰冷的眼神讓他心寒。
“你說!”一個閃身,花翎出現在朱雀面前,猛地拎起他的衣領,某隻可憐的小雞被她提溜在手中,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那隻纖手的束縛。
“我……我不知道。”朱雀嚇得一抖一抖,求教的眸子投向玄武,後者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他瞬間死了心。
“你別激動,我說。”白虎拉開了花翎的手,把朱雀從她的魔爪裡救了出來,朱雀投以一個感謝的眼神。以最快的速度閃到一邊去,以免再次被那個魔女逮到,那速度趕得上火箭了。
“其實,四年前,讓你喝下墮胎藥的不是溫孤煊寒。”
“白虎!”玄武氣炸了,他怎麼都說了,這樣她豈不是立刻會原諒他,到時候他更加沒有機會了。
“那是誰?”看了一眼氣瘋了的玄武,花翎皺起眉頭,不會是他吧。她那懷疑的眼神,傷了玄武的心,真麼想到在最愛的女人眼裡,他是這麼一個人。
“據魔帝調查,是玄羽的人……”畢竟玄武是他朋友,白虎也不希望他傷心,可是他覺得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畢竟那個女人的心思不在他身上。
這個答案是花翎怎麼也想不到的,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爲什麼是他,是誰她都能接受,唯獨他,她不能接受。
這麼多年了,玄羽跟她的親人一樣,在她身邊守護她。然而,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纔是毀了她幸福的始作俑者,你讓她情何以堪。
遠處的玄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手中玫瑰上的刺,刺破了他的手指,血一滴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