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冬日的天空,白得耀眼,大朵大朵潔白的雪花從天上飄落下來。
牀上的人猛地睜開眼睛,伸手就向身旁抹去,一片冰涼讓他皺起眉頭。一轉念,他纔想起昨晚把她給踢下去了,淡淡收回手,他更加肯定她不是她,翎兒纔不會這麼乖乖聽話。
起身穿好衣服,他一轉頭便看見衣櫃邊的那抹身影,慢慢走過去,他給了她一腳。“別裝死,給我起來!”他本來就是內力高深的人,一腳下去可想而知花翎會是什麼下場。
看着她毫無動靜的樣子,溫孤煊寒眼底閃過鄙視,真會裝,以爲這樣就能博得他的同情?不屑的看着冰涼的她,他轉身離開,薄涼的背影沒有絲毫感情。
等他離開,服侍的宮女進來之後,看到櫃子邊緣的女子,伸手一摸,她嚇了一跳。“快來人,她昏死過去了。”手忙腳亂的把花翎擡進了她們的住處,費了好大得勁才讓她醒過來。
此時已經是中午了,花翎嗓子已經難受的說不話來了,感覺再次回到了不能說話的那段日子。她感激的對那幾個宮女點了點頭,那幾個宮女對她搖了搖頭。
“我們是因爲看你長得像前任皇后才救你的。”她們都很喜歡那個前任皇后,因爲她們大部分都是清水的人,自然從她那裡得知以前花翎的習性。
和現在的皇后比起來,她們當然希望花翎當皇后了,如果她當初沒死的話,估計她們現在也不會這麼慘,只要長得好看一點的宮女都會被顏如玉一頓折磨。
她們的許多姐妹都是死在了顏如玉的手裡,所以她們更加懷念那個死去的皇后,現在來了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她們自然會照顧她。
沒想到自己以前在宮裡人緣這麼好,就連這些沒講過她的宮女都能記得她,真可惜她們以前不是她宮裡的人。
薔薇園只是個名字罷了,其實還是一座行宮,只是不算太大罷了。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更何況那是一隻大鳥,別說五臟了,十髒都有啊。
溫孤煊寒的寢宮內,某人的臉色很難看,本來他一大早就去上朝的。不知道爲什麼,上朝的時候總想着櫃子邊那個小小的身影,心裡一直擔心她會不會真的出事。
下了朝他就立刻回來了,可是根本沒有看到她的人影,就知道她是裝的,他走了就裝不下去了是吧。估計是鬧脾氣跑出去了,於是乾脆坐在那裡等,等她回來一定好好教訓她。
眼看都中午了都沒看到她的人影,溫孤煊寒的眼底開始散發寒氣,這女人不會真的膽子大起來,跑了吧。猛地站起身,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殺氣,看來上次的教訓她是點也沒怕。
“來人!”溫孤煊寒一吼,一個太監連滾帶爬進來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瘦小的身子在微微顫抖,皇上生氣的時候真是太可怕了,嚇得他都快尿出來了。
“說,這宮裡的人呢?”冷冽的氣息夾雜着殺氣,深深的眼眶使他的眼睛看上去分外明亮深邃,琥珀色的瞳孔宛如最名貴的蜜色貓眼石,眼波流轉間寒光四溢。
“奴才不知道啊。”太監的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溫孤煊寒的眸子冷了下來。
“既然不知道,那留着你還有什麼用!?”擡起腳他一腳把那個膽小的太監踢飛了出去,血濺了一地。
那個太監幾乎當場斷氣,要不是另一隻手幫他接上了斷骨,他估計已經死了。身體剛剛恢復一點的花翎就回來了,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
溫孤煊寒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就殺人,看來四年的時間已經讓他改變的太多了,她都快不認識他了。
“你還知道回來?”溫孤煊寒上前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瞬間把一切的憤怒都轉移到她的身上,下手也不知道輕重,本來就沒恢復完全的花翎差點被他掐死。
“放開。”沙啞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還有一些艱難,握着他手腕的雙手也顯得有些吃力,失血的脣瓣和蒼白的嬌顏看起來有些淒涼。
“朕最討厭的就是耍我的人,還有不聽話的人,你兩項都做到了,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鬆開手,狠狠把她丟在地上,看着她狼狽的樣子,溫孤煊寒不爲所動。
“你想怎麼樣?”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花翎咬着牙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冷酷男子,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今天這樣,如此的冷酷無情,甚至還夾雜着一絲殘忍。
以前的他就再無情也和殘忍扯不上關係,現在的他陰狠中透着一股明顯的殘忍嗜殺,難道又被向陽沫雨控制了嗎?不對啊,向陽沫雨沒有必要這麼做吧,這麼做對她也沒什麼好處。
“怎麼樣?朕好像說過吧,這一次你絕對不會有上一次舒坦。”一把拎起她,就像拎起一隻小雞一般輕鬆。
“其他人都給朕滾出去!”戾眸一掃,所有人嚇了一跳,連忙把那個半死不活的太監擡了出去,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掉地上的血跡。
很快,偌大的寢宮內就剩下他們兩個人,溫孤煊寒拖着花翎走進了內殿,一進裡殿他便一擡手把手中的人丟了出去。
雖然,身下是厚厚的地毯,可是對花翎這種瘦弱的身板來說和石頭沒什麼區別,當身子落在地毯上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了自己骨骼裂開的聲音。
緊咬下脣,她用手指固定住脫臼的手腕,小臉痛的發白,她就是不求饒!這一點,溫孤煊寒很滿意,擡腿走到她面前,冰冷的手指擡起她的下顎,櫻色的薄脣看起來很冰涼。
“既然要扮演她的角色,那就好好演,別演砸了,我很期待你的目的,還有你背後的人。”隨後快速的收回手指,她冰冷的肌膚讓他很不喜歡。
聽完溫孤煊寒的話,花翎愣了一分鐘。回過神後,她淡櫻色的嘴角開始上揚,最後發出低低的笑聲,臉上盡是嘲諷,嘴角的弧度看起來有些不屑。
“你笑什麼!?”溫孤煊寒很生氣,再次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態度讓他很不滿意,這個女人膽子真是太大了,別以爲長得一樣他就捨不得殺她。
“笑你蠢!”一扭頭,花翎避開了下巴上那隻手,狹長的桃花眼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夾雜着一絲嘲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溫孤煊寒。”
她的話讓溫孤煊寒一愣,隨後他眼底閃過戾氣,對着她的臉龐就是一巴掌甩下去。“別用這種口氣和朕說話,你真以爲你是翎兒?!”這一巴掌打的花翎口吐鮮血。
擦掉嘴角的鮮血,花翎並不懼怕,倔強的擡起頭,水眸裡的晶瑩隱忍着,四年前她不會哭,四年後她一樣不會哭。
“嘖嘖嘖,訓練的不錯,模仿的惟妙惟肖。”溫孤煊寒看着花翎隱忍的樣子一愣,回過神來之後他有些惱怒,差點被她的樣子給騙了。
花翎覺得有點好笑,他現在未免太敏感了吧,他爲什麼就是不能肯定她就是她呢。難道他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嗎,還是說他知道卻不想承認。
“看在你這麼狼狽的份上,朕這一次就先放過你,再有下一次……”修長的手指觸上她嬌嫩的臉頰,冰涼柔軟的觸感讓他皺起了眉頭。
“再有下一次,朕可不懂憐香惜玉。”猛地站起身,溫孤煊寒俯視着地上狼狽的花翎。
女子毫無瑕疵的臉寵俊美絕倫,眉間一彎緋色的月牙印記,襯得整張面容顯出幾分高貴與張揚傲然之氣。
沉靜幽邃的眼眸裡看不出一絲波動,象兩泓萬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揚起的嘴角卻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跡。這個微笑帶着明顯的冰冷,和眼底的冰湖一樣,冷入骨髓。
溫孤煊寒看着這樣她疑惑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長相、氣質,甚至就連習性都一模一樣的人嗎?還是說她是翎兒的雙胞胎妹妹,本來翎兒也不是花梓晨親生的,也有這種可能。
“你有沒有家人?”溫孤煊寒依舊是冷冷的出聲,可是態度明顯柔和多了,如果她是翎兒的姐妹他自然會好好待她,如果不是那就另當別論了。
知道這個蠢貨想到哪裡去了,花翎有些氣結,就是因爲這傢伙腦子轉不過彎來,所以她的小兒子纔會這麼笨,這傢伙的基因真是太差了。
“有。”如果說沒有,他一定回去調查,浪費一大堆時間,最後還是什麼都查不出來。所以她乾脆打斷他那個蠢念頭,反正結果都一樣,她懶得和他繞彎子。
花翎的話讓溫孤煊寒陷入沉默,看來她的確和她沒什麼關係,可是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薔薇園的那個她,他感覺不到他們之間該有的愛意,爲什麼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總能牽動他的心。
難道自己移情別戀了?想到這裡,溫孤煊寒的臉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