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所有人的目光盯上了凌洛菲的小肚子。
凌洛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很想把自己的小拳頭砸到陳青那笑容滿面的笑臉上:臭小子,不過是拉個壯丁吧?不用這樣壞了姐姐的名節吧!不過轉念一想,說不定這樣更能打消家裡老爸老媽的念想也不一定。
於是乎,女孩把陳青摟得更緊了,“親愛的,別說了嘛,人家不好意思了啦!”
強勢無比的凌洛菲凌女王何曾這樣嬌滴滴過?陳青就差點沒有嚇趴下,“呵呵,好說,好說……”
只可惜,陳青這略帶求饒的眼神在李銘眼裡,就成了含情脈脈的表情,當下便是破口大怒道:“陳青?我記得你!……你既然和凌洛菲攪到了一起,很好,很好……我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
凌洛菲臉色一變,李銘明目張膽地趕人,這不按常理出牌一點也不顧及她凌洛菲的面子。正準備開口回敬,卻被陳青一把拉住:“洛菲,這就是你說的李銘李公子,世家公子的肚量就這樣?太讓人失望了!”
李銘不顧顏面地趕走客人,陳青卻是兩句犀利的言語反擊,這上下一對比,就如同一個素質低下的小混混和家教嚴格的老貴族在做對比。一個蠻橫無理,一個風度翩翩,高下立判。
這會兒,李銘被陳青當面罵沒有肚量,偏偏還反駁不得,實在憋屈得很。誰叫他身爲世家子弟,從小就受了貴族教育呢?反觀陳青,被人驅逐,也不惱怒,淡淡三言兩語就化解了李銘的攻勢,舉止恰當得體,讓人生出如沐春風之感,這種風度,一般的世家子弟也未見得有。
凌洛菲心裡也是爽快無比,見李銘臉色鐵青,當下就補了一刀,“不,親愛的,李公子乃是李家大少,怎麼會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呢?你說是不是,李銘李大少?”
這叫他如何回答?回答“是”,就是沒有教養,丟了世家的顏面;回答“不是”,就是默許陳青留下,丟了男人的顏面。
李銘的臉色不好看了。一直以來,他都把凌洛菲當做了自己的禁臠,根本就不允許別人褻瀆,實際上兩家的老人都有撮合他們兩個的意思,所以從小,李銘就把凌洛菲當做了自己未來的老婆。這會兒凌洛菲幫着陳青說話,完全就是一副夫唱婦隨的模樣,結合陳青“孩子他爹”的身份,李銘哪裡還不知道凌洛菲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一陣喧譁,打破了李銘的尷尬,也撕碎了陳青假裝的貴族風度。
“酒,給我酒……”
少女的聲音醉醺醺的,有些熟悉,陳青擡頭看去,只見角落裡的一張紅木桌邊,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醉眼迷離地縮在沙發上,不是花落是誰?
這裡是自助餐似的酒會,客人選了食物和酒水,就會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說笑,所以角落裡這樣幾張沙發拼成的小包間很是常見。此時此刻,幾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正毫不客氣地把裝滿紅酒的玻璃杯往花落手上遞,一個個面露邪笑,眼冒淫光。
陳青不知道花落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知道,自己此刻若不出手,晚上她就會被剝成小綿羊,躺倒這幾個小青年牀上。別看小魔女大大咧咧,陳青也知道她是個剛烈的性子,若是這事兒就這麼發生了,花落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洛菲,我們走!”低沉的聲音落下,陳青臉色鐵青,邁着步子一步步朝花落走去。
凌洛菲知道,陳青生氣了。這個小男生平日嬉皮笑臉的,看起來什麼也不在意,可是一遇到違反他的原則的事,他就算拼了命也會去做。不知道爲什麼,她很喜歡陳青的這種男人氣概,總覺得有一種小男孩長大了的錯覺。
這一次,她也和以前一樣,靜靜地跟在陳青的身後,無比地乖巧。
“嘿,哥們,你這樣做不地道吧?這可是哥幾個的獵物,別壞了規矩?”沙發上的小青年一件陳青板着臉過來,就咋咋呼呼地站了起來開口了。
所謂“規矩”,不如說是“潛規則”,這些豪門大家舉行的酒會,既是世家大閥攀交情的場所,也是這些豪門大少獵豔的狩獵場。原因只有一個,能夠出現在這裡的女子,不是那些一心向上爬的交際花,就是豪門大閥未出閣的女兒,無論哪一種女人,都是用身體來交換利益的存在。
事實也恰恰是如此,這裡的女人,大多是可以用老人頭換取一夜風流的交際花。說得不客氣一些,那些穿梭於客人之間的女傭侍女,只要你看上眼了,就可以用銀子把她砸到牀上去,只要你情我願就好。
但,這些交際花,哪裡有花落這樣有吸引力?十大校花之二,這排名可不是吹的,傾國傾城的模樣可以說是國色無雙,加上大學生特有的清純,青春少女特有的活潑可愛,這花落一出現在酒會上,就成了衆多紈絝子弟的獵物。
先到先得,這就是酒會上的規矩,正是這幾個小青年最先圍攏在花落身邊,所以她就成了他們幾個的獵物。只是,別人爲了世家顏面,可以顧忌勞什子規矩,陳青也顧忌不得,他可不願意看着怎麼一個千嬌百媚的玲瓏少女香消玉損。
“規矩?這世家的規矩可真不錯,洛菲,告訴我,他們幾個是誰?”
陳青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感情,凌洛菲不直覺地打了個哆嗦,看了那幾個一頭霧水的小青年一眼,凌洛菲開口了,“陳青,這是花都樑家的人,他們是表兄弟三人!”
“花都樑家,很好!洛菲,我要你動用一切資源,立刻給我打壓這個樑家,三天之內,我要樑家在花都消失,你有沒有意見?”陳青冷冷一笑,開口笑道。
意見,能有什麼意見?看見陳青似笑非笑的眼眸,凌洛菲沉默了。她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陳青會立刻找陸凝月,找方菲菲和韓青竹幫忙,這樑家一樣會玩完。那個時候,陳青和她凌洛菲和關係,怕是不會有現在這樣親密了。
左右不過是個三流家族而已,打壓了就打壓了,想到這裡,凌洛菲點點頭,“好的,我明天就會叫爺爺收購樑家公司的股份,三天之內,他們就會滾出花都!”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小家族,凌洛菲說滅了就滅了,一點情面也不留,果然是夫唱婦隨啊。要知道,樑家三個小青年出現在這個酒會,無外乎是想逢迎李銘,抱上李家這個大腿,而李家也不是凌家的對手,這也是李銘這些年一直不敢對凌洛菲用強的原因。
比李家還要強大的凌家想要滅一個小小樑家,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幾個小青年臉色蒼白,哪裡知道一場豔遇會變成殺身之禍?
他們更氣惱陳青不按常理出牌,連一點辯解的餘地都不留,直接趕盡殺絕了。可惜,陳青能夠讓凌洛菲如此傾心,他們幾個也有些眼力,當然不會和陳青狡辯,只是一個個頗爲委屈地看着李銘。
來者是客,這會兒來參加酒會的,一個個都是李銘的嫡系,換句話說,就是跟着李銘混飯吃的小弟。
要是小弟被人打死他還一句話不說,這個帶頭大哥也未免太窩囊了一點,人心散了,隊伍也就不好帶了。李銘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當下便皺着眉頭開口了,“陳青,這樣不好嗎?壞了規矩,可不好向老一輩人交代!”
他倒是聰明,也知道禍水東引,直接把陳青放在了整個花都世家的對立面。陳青卻是不屑,莫說他本來就不是什麼世家風流公子,就說他老爸老媽還活着,是什麼豪門大家,他也不屑這偷香竊玉的勾當。
“哈哈哈,李公子說話真風趣!灌酒醉人,竊玉偷香,也是前輩們留下的規矩?你也不怕老先生們剝了你的皮!……再說了,要說規矩,我陳青也會是按照規矩做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也是花都世家的規矩,不是嗎?”
陳青這一行話,說得李銘臉色鐵青,卻也只能生生忍受了。沒有辦法,樑家那幾個傢伙乾的,卻是不是人事兒,雖說是按照規矩做的,那也只是潛規則。
什麼叫潛規則,那就是不能暴露在陽光下的規矩,他李銘敢因爲這個去讓花都的老人爲自己做主嗎?那是找死!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確是自然界的不二法則,花都的貴族間也是一樣,也不知道多少世家消失在歷史的塵埃裡。陳青故意把他讓凌家打壓樑家說成了大魚吃小魚,分明是混淆是非,顛倒黑白,可是李銘也沒有任何話可以說,因爲凌家比他李家厲害,在花都,只有一個規矩,那就是:誰的拳頭厲害,誰就是老大。
李銘沉默了,被人當面罵,他也開不了口保下樑家三兄弟,儘管他已經氣得差點吐血。
陳青也有些無力,不知道爲什麼,見識了這世家間的酒會,他早已沒有了剛來時的激動和嚮往。不過短短几分鐘,他就見識了世態炎涼,人間醜惡,看着這一屋子的富貴堂皇,紅男綠女,他只有一股淡淡的失落和深深的厭惡。
“洛菲,我們回去吧,今天我有些累了!”
“好!”凌洛菲挽着陳青的手,心疼極了,一直嘻嘻哈哈的小弟弟如此頹然,她知道,陳青心累了。
“站住!”
李銘開口了,要是讓陳青就這樣呆着花落和凌洛菲離開,他就不用在花都混了,“難道你們就想這樣離開?”
“難道,你還想送我們一程不成!”陳青開口了,眼裡已經有了些許殺氣。
“陳青,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話,我要你和我打一場。贏了,你帶着洛菲和這個女人走,輸了,立刻就給我一個人滾!”李銘捏着自己的拳頭,冷冷地開口了。
“好!”
陳青的眼裡有了殺氣,站在那裡,如同出鞘利劍,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