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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笑面狐狸,腹黑男

012笑面狐狸,腹黑男

冷柏航高大的身影僵硬了一下。他明明能從她眼神裡讀到一些過往的訊息,可她就那樣硬生生地將它掐熄了。他沒想到她的心會變得如此堅硬,沒想到她會如此抗拒回憶。。。這條路似乎比他想象得難走的多。

“沒事就好。”冷柏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也若無其事的,“吃飯。”

林筱曉拿起筷子,吃得很快。不知道她是餓了,還是想盡快結束這頓不愉快的午餐。

冷柏航倒是吃得很慢。因爲他關注的不是桌上的食物,而是坐在他對面的林筱曉。

終於可以這樣安安靜靜地與她對坐,可以隨心所欲地看着她,可以享受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光。雖然還不是他期待的甜蜜模樣,但足以令他滿足地勾起脣角。

當初,那份被她簽下名字的離婚協議書,他沒有簽字。他不是預想到這一天,也不是想要束縛她奔向新生活,而是,“妻子”,這個特殊的、獨一無二的身份,他只想留給她。而是,他不能讓她的名字從戶籍本上去掉,孤單單地剩下他一人。。。。

他知道自己在逃避,逃避他們已經分開的事實。也會一直逃避到她找到另一片天空的一天。

他多麼慶幸自己還握有這張可以留住她的王牌。而她,終於又回到了這裡,回到了他的身邊。

離婚?怎麼可能!除非他死!

在這個充滿他們回憶的房間裡,在只有他和她的空間裡,他會一點點,一點點讓她想起被掏空的記憶,想起被拿走的愛。也會讓她明白,她就是他的全部,他悔不當初、也會傾盡所有的全部!

“吃完了!”林筱曉把碗重重地放下,提醒他該談的事情。

說實話,他做的飯菜味道很好。即使心情壞透了,可食物一到嘴裡,就覺得自己好餓好餓,忍不住狼吞虎嚥。本來還能再吃點的,可他那如聚光燈一般炙熱的眼眸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烤得她渾身冒汗,哪裡還吃得下去!還是趕緊吃飯,談完離婚的事,就從他眼皮下消失的好!

林筱曉一邊快速地扒着米飯,一邊在心裡嘟囔。哪有吃飯時這樣看着別人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心想噎死她!

“彆着急,我還沒吃完。”冷柏航終於低下頭,不再看她,慢條斯理地吃着飯,又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下。她瞪圓眼睛氣呼呼的表情,真是可愛,他恨不得伸出手在她腮幫上捏一把!

本來就不是吃得很飽,現在看他吃飯,又要聞着滿桌的菜香,林筱曉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口水。

從被他弄暈到現在都一天了,她才吃了一碗飯,不餓纔怪。可是,她纔剛說吃完,難道又要拿起碗筷吃嗎?纔不,太丟人了,更何況是在冷柏航面前!

“一個大男人,吃飯能不能快點!”林筱曉站了起來,不想再傻傻地坐在這裡,被食物折磨,“我去客廳等你。”

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開始思索一會該怎麼跟冷柏航談。如果說以前的冷柏航是一隻桀驁的鷹,那現在的他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她手上一張底牌都沒有,怎麼跟狐狸談判,難道只能訴訟嗎?。。。

看她起身離開,低垂吃飯的臉龐上閃過那麼濃的酸澀,瞬間遮蓋了他剛剛纔浮現的快樂。

沒關係,慢慢來。。。。她等了他那麼久,他也可以。。。。

過了一會,林筱曉聽見身後有碗盤的聲音,回過頭,冷柏航正在收拾餐桌。

“吃完了?”她欣喜地睜着眼睛,終於能開始進入正題了。

“彆着急,我先刷碗。”他依然散漫的樣子,一點都不着急,拿着收拾好的碗筷走進廚房。

彆着急,彆着急!你當然不着急了!你壓根就不想跟我談!

林筱曉對着他的背影氣惱地吐舌頭。

那就繼續等吧,還能怎樣!

她扭過身,橫抱着胸,皺着眉繼續等他。

很快,安靜的房間傳來流水的聲音,還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聽着聽着,她皺着的眉頭漸漸舒緩了。這個聲音與記憶深處某些溫暖的柔美的畫面糾纏在一起,而畫面中的那個女孩會在這時走過去,走到一個男人身後,看着他忙碌的側面或是背影,眷戀又幸福。。。。。

被畫面牽動着,召喚着,林筱曉情不自禁站了起來,朝廚房走去。心底有個聲音在不斷告訴她,走過那道門,她會看見一樣的畫面,讓她覺得幸福的畫面。。。

不行,不能被蠱惑!

她的腳步在廚房門口嘎然止住。

“想要幫忙嗎?”冷柏航正擦着手,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林筱曉,不覺溫柔一笑。

“。。。。纔不是!”她覺得自己走過來的行爲簡直太愚蠢了,像在示好一般,聲音不由高亢了幾分,“我是來看你洗好了沒。冷柏航,快點談吧!這樣逃避沒有任何意義!”

“誰說我要逃避了。”冷柏航聳聳肩,往客廳走去,“一頓飯的時間而已,不會影響我們談話的結果。”

林筱曉快步跟上,急急地說,“我說過我會淨身出戶,你如果還有條件就說吧,無論什麼我都會答應!”

冷柏航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兩條筆直的大長腿隨意地靠着。修長的手指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香菸,火光一躍,頃刻煙霧繚繞。

“筱曉,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錢嗎?”

此刻的冷柏航收斂了剛纔散漫輕浮的神情,隔着飄渺的煙霧,他的臉看上去那麼憂鬱。。。

林筱曉摒住呼吸,不想去感受那些慢慢飄散過來的氣息,分不清是香菸,還是他的氣息。

“我知道你不會在乎。我只是想表明我的立場。”

不容她逃避他的氣息,冷柏航探過身子,靠近她,將鼻息和煙霧更濃重地噴吐出來,黑眸幽深。

“你是想表明只要能跟我離婚,什麼都不在乎的立場嗎?”

他離得太近了,而她又不得不呼吸。當菸草的味道夾雜着他的氣息撲進她的嗅覺時,林筱曉感覺自己的每個細胞都緊繃了起來,像要捍衛領土的死士。因爲知道,在劫難逃。

不想再被他侵蝕,她短促地吸了口氣,蹙眉,準備更長時間地摒住呼吸,故意露出的厭煩神情像是被他嗆到一樣。

“好,我知道你的立場了。”他坐了回去,狠吸一口,將剩下的半支菸捻熄,眼神閃爍,“不過,我不答應離婚,什麼條件都不會答應。”

他的氣息漸淡,她趕緊暢快地呼吸了幾口,又氣憤地看着他,“不是你說可以談嗎?這樣一點餘地都不留,是談嗎!”

他低頭輕笑,彷彿她是一個任性撒潑的小孩,而他只想chong愛她。

“筱曉,我不過是想和你多說說話,如此而已。”他擡頭看她,漆黑的眼專注又溫柔。

和她談離婚,是爲了和她多說幾句話?。。。。

這是他冷氏的情話嗎?聽上去怪怪的。。。。可是爲什麼又讓人覺得悲傷又多情。。。

“冷柏航,你一定要這樣耍無賴嗎?”她瞥過臉,不去看他會煽情的眼眸,咬咬牙說,“如果你堅持這樣,我們只好上法庭了!”

“老婆,”冷柏航重新交疊起修長的腿,手指抵在眉間,看她的眼神夾雜着幾許誘哄,就像看孩童一樣,“法官判決離婚的前提條件是確認夫妻雙方的感情完全破裂。你覺得我們的婚姻夠得上這個條件嗎?”

“我。。。。”

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揚着嘴角繼續說,“我愛你,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而你,不過是因爲暫時失憶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作爲丈夫,我會體貼細心地照顧你,會幫你恢復失去的記憶,讓我們重新回到幸福的婚姻生活。你覺得,在這樣的事實面前,法官會判決我們離婚嗎?”

“你。。。。”

冷柏航說完後,靜靜地看着林筱曉,給她說話的機會。可這次,她張着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狐狸!狐狸!老殲巨猾的狐狸!他早就想好了,也早就鐵了心不離婚,卻還要把她逗得團團轉!

林筱曉氣得臉都紅了,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飛快地跑上二樓,回到之前的房間,重重地甩上門。

談判是沒有任何希望了,她必須想別的辦法!

在聽到二樓房間門重重關上的那一瞬間,他強撐的嘴角也終於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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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柏航,追妻路漫漫啊。。。”他自嘲地抿抿脣,繼續叼上一支菸,望着窗外被陽光照得發亮的樹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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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當壁鐘的時針走過十二點時,一個纖細的身影躡手躡腳地從二樓走下來,又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藉着密碼鎖按鍵上微弱的燈光,按下數字。

林筱曉記得自己來w市的日子,甚至還記得自己曾經和方俏一起合租過。雖然後來的事情很多都模糊了,也像是被跳過了章節一般有點亂糟糟的,但她想,自己住進這裡的日子肯定在她和冷柏航結婚日期之前或者之後一段時間。只要在已經確定的時間區間裡選擇,總有一個日期會是正確的密碼,她打算一個一個試下去!

想了一下午,又想了半個晚上,林筱曉依然沒有想出可以應對這隻“笑面狐狸”的辦法。唯一想到的,就是得趕緊離開這裡!

這個房子總是能輕易牽動她的思緒,每一處每一景,都在召喚她不願想起的回憶。越是待得時間長,越是覺得被它吸附住了一般,林筱曉害怕它,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更何況,冷柏航總是用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凝視着她,讓她一陣陣地冒汗,又一陣陣地竄起疙瘩。她只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逃離他的視線。

一吃完晚飯,她便又跑去二樓的房間,而且這次,她反鎖上了房門。她絕不會與他同chuang共枕!

林筱曉把耳朵貼在門上,一直聆聽着門外的動靜。他倒是沒有再來騷擾她,而是去了一樓的臥室,關上了房門。所以外面一直靜悄悄的。

她鬆了口氣,然後靜靜地等待午夜的到來。準備等冷柏航熟睡的時候,去試試她所能想到的密碼,逃出去!

“嘀嘀!”

密碼鎖傳來輕輕的提示錯誤的聲音。

不對?!。。。怎麼會不對呢!

林筱曉愣了一下,也沒有多做停頓,又繼續按其他的日期。

她怕冷柏航會忽然醒來,她的時間不多!

又不對!怎麼回事!。。。到底是哪一天啊!

能想到的日期她幾乎都試過了,怎麼一個都不對!莫非他騙了她!

林筱曉急得直撓頭,對着固若金湯的密碼鎖束手無策。

還有三個日期,如果連這三個都是錯誤的,她只能打道回府了!

“嘀嘀!”

還是同樣的提示音。

而這次,跟隨提示音響起的,還有在黑夜裡忽然傳來,慵懶惺忪的聲音。

“別試了,老婆,你吵得我睡不着覺。”

“啊——”他說的輕巧,但林筱曉聽來卻像黑暗裡的鬼魅,被嚇得不輕,尖利的聲音劃破了黑夜的寂靜。

“別怕,是我!”話音未落,客廳裡的已經亮起了燈,燈火輝煌,冷柏航也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把她攬進溫暖的懷裡,又是笑又是哄,“老婆,小點聲。大半夜,你這麼大嗓門,會把整棟樓的人都叫醒的。”

看清是他,跳到喉間的心終於穩穩地落了回去。腰間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情緒也踏實下來。

可不到三秒,她又反應過來,怒瞪着雙眼,說道,“還說我!你大半夜幹嘛跑出來嚇人!”

冷柏航無辜地聳聳肩,擰着眉說,“我可沒有跑出來嚇人。我一直都在這的,只是被你弄出來的嘀嘀聲吵醒了。”

說到這,他想起什麼,探頭看看林筱曉的身後,笑得更濃了。

“老婆,這麼晚了,你想去哪啊?”

林筱曉白了他一眼,推着他摟住她的雙臂。她想去哪,他不知道嗎?明知故問!

還有,他說什麼,他就在這?。。。。

林筱曉也探頭,看着燈亮的客廳的方向。那邊的沙發有明顯的褶皺,還搭着一條薄毯。

他剛纔在那嗎?還是他一整晚其實就是睡在那?。。。。肯定是的!這隻狐狸肯定怕她跑掉,所以乾脆睡在了客廳,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虧他剛纔還擺出那麼無辜的表情,好像真的被她吵醒了一樣。說不定,從她下樓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她,暗暗觀察她,嘲笑她,享受她無措彷徨的樣子!

“老婆,怎麼不說話?”他噙着笑,繼續裝無知,“還是你想起密碼了,所以想來試試?”

這一刻,林曉霞真想爆粗口!可是這麼多年的修養,她唯一能吐出口的,就是——

“無恥!騙子!”她猛推了他一把,暫時擺脫他的“魔爪”,“你是騙我的吧!密碼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一天!我已經把所有差不多的日期都試過了,沒有一個是正確的!冷柏航,你這樣耍我是不是很開心!”

“老婆,別激動。”他不怒反笑,橫抱着胸,看着密碼鎖,還是一臉無辜,“我最近有點強迫症,總怕有人會來擄走你,所以每過一天,到了晚上十二點我就把密碼改了。所以現在,它已經不是我說的那個了。”

“冷柏航!”林筱曉恨得牙根都在打顫,差點想一口咬在他可惡的笑臉上!

認識他這麼多年,她怎麼就沒發現他有這麼腹黑陰險的一面呢!

“給我開門,我要出去!”她指着密碼鎖,一字一句地喊着。他每天都換密碼,她哪裡能猜得出來!反正都被他看見了,索性也不偷偷摸摸的了。她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幹嘛不能正大光明地從這裡走出去!

“好的,老婆。”他居然爽快地答應,很乾脆地按下了密碼。

123456。

天哪,密碼居然就是這麼簡單的123456!

看到他毫不遮掩按下的密碼,林筱曉覺得自己的頭髮都要炸開了!她真是被他耍得團團轉!

忍住,忍住!反正只要門一打開,她就飛快地衝出去,衝到天涯海角,離開這隻壞狐狸!

“咔噠。”

門鎖開了。

林筱曉卯足勁,準備往外衝。。。“冷總,有什麼吩咐嗎?”

門剛打開一點縫,從黑暗的樓道里忽然閃出一道黑影,恭敬地立在門口,差點把林筱曉又嚇了一跳。

高大魁梧的男人,制式的西裝那麼眼熟,和白天阻擋祖林的人穿的衣服一樣,況且他還稱冷柏航爲“冷總”,顯然他們是一夥人。

難怪冷狐狸那麼爽快地開了門,有這樣的“大將”守在這,她哪裡跑得掉!

“你什麼意思?”林筱曉止住要往外跑的腳步,斜睨着,極爲不滿。

“少夫人想出去散散步,你們陪着吧,確保安全。”冷柏航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大方地把門打開得更大,讓林筱曉看到在門外,還站着一個男人。

“好的,冷總。”兩個男人應聲,又各自站在一邊,給林筱曉讓出路。

冷柏航回頭,笑嘻嘻地看着林筱曉,說,“知道你沒適應時差,待了一天也悶了,想出去走走。不過現在太晚了,還是有人陪着比較安全。”

哈哈,他倒成好人了!

林筱曉冷冷地看着他,又看看站在門口,大半夜還精神抖擻的兩個男人,從喉間哼出一句,“我要睡覺!”

說完,她轉過身,噔噔地跑上二樓,又重重地甩上門。

跑不了了!她不會傻得以爲自己能拼得過那兩個保鏢的腳力或是體力。只能再想別的辦法。或者,只能再慢慢等待機會了。

“冷總。。。。。”兩個保鏢看着冷柏航,不確定這位少夫人是否還要出去“散步”,他們是否還需要站在這裡等待。

“沒事了,你們休息吧。”冷柏航擺擺手,關上了房門。

看着發出幽幽藍光的密碼鎖,他呆愣了一小會。先前的密碼確實是林筱曉搬進這裡住的第一天,他想試探她。那麼想離開的她如果沒有失憶,如果是假裝的,她自然會記得是哪天,也會偷偷地打開鎖溜出去。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去記憶。

入夜後,他從房間來到客廳,仰躺在沙發上,等待着。他知道她一定會出現,一定會嘗試離開這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越來越深。

在黑暗中靜靜等待的冷柏航,忽然站起身走到門口。

他改變了主意,也改掉了原來的密碼。

他不想再試探了。比起她假裝失憶,他寧可相信她是真的忘記了。失憶了,還能再想起。可如果她明明記得,卻執意選擇逃避,那麼,他可能一輩子都再也找不回她。。。

關了燈,冷柏航繼續坐在黑暗裡,點燃的香菸閃着一明一暗的紅光,像一盞孤寂又堅強的燈。

最近他的煙癮又大了些。不是想抽,而是想回味。

她曾經在菸草味道里追逐着他的氣息,而現在,他又在這個味道里回味着她對自己的愛,一遍又一遍,一/夜又一/夜。。。。

天微明。

冷柏航輕輕地走上二樓,走到林筱曉的房間門口。

他靠在門上,房間裡沒有一點聲響,想必她還是經不起疲倦睡着了吧。

擰了一下門把。

他不自覺地低笑了。

她果然還是把門反鎖得死死的。可她忘了,她怎麼可能鎖得住這個房子的主人。

拿出鑰匙,輕輕地打開門,又輕輕地推門進去。

多久以來只能出現在夢中的人兒,現在終於安靜地睡在他眼前。

就像曾經做的那樣,他在她chuang邊半跪下,不敢驚動她,只能用眼神代替手,撫摸她面頰上每一寸肌膚,撫摸她每一縷秀髮。。。。

當視線停留在她被剃掉頭髮的光禿頭皮上時,胸口的鈍痛襲來,排山倒海般!

若不是他,她不會遠走。不遠走,又哪裡會遭遇如此劫難。這是他帶來的傷口,心上,和身上,累累的傷口。。。。

【筱曉,欠你的情債,我要用全部深情來還。

我可以容忍你不愛我,卻不能容忍你明明愛我卻要去往別人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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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鐘果然需要好好倒倒,適應一下。先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而後又是昏天暗地的瞌睡,等到林筱曉醒來時,居然已經是豔陽高照的中午了。

又開始一天,又要和那隻狐狸開始鬥心鬥智了。昨天的挫敗,讓林筱曉灰心得連chuang都不想起,懨懨地只能等着什麼時候從天上掉下一塊大石頭,把房間砸個大窟窿,也好把她拯救。

懶懶地坐在chuang頭,正在煩惱自己的束手無策,她忽然瞥見chuang頭櫃上多出的一樣東西。

一隻黑色的筆。

她記得,昨天這裡並沒有擺放這個東西。難道他半夜進來過?。。。。

林筱曉掀開被子,火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直到確定衣物都還老老實實、一件不差地穿在身上時,才鬆了口氣。

門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的。下次她得放些東西堵在門口,至少不能這樣毫無知覺地任他來去自如。對,她還得藏個能防身的東西放在枕頭下,誰知道這隻狐狸會不會半夜色心大起撲上來!

越想越不放心,她乾脆起chuang,把自己穿戴得嚴嚴實實。

不過,他半夜上來放一隻筆在她chuang頭是什麼意思?

林筱曉坐在chuang沿,拿起那隻筆。

很快,她便發現這不是一隻普通的筆,而是錄音筆。而且那麼眼熟,就好像她曾經用過一樣。

他是想讓她聽嗎?。。。這裡面會有什麼呢?。。。。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按下了開關。

“嗨,我是林筱曉。冷柏航,我學了你的方法,用錄音筆來記錄生活。這是我的秘密日記,只寫你,卻不會告訴你的的秘密日記。”

這是她的聲音!。。。。。

林筱曉煞白了臉,拿着錄音筆的手抖個不停。

她聽着從錄音筆裡傳來的自己的聲音,聽着自己低低的滿足的笑聲,聽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呢喃,聽着自己泣不成聲的哭喊。。。。

那麼傷心,那麼絕望,那麼悲慟!

那個卑微的她,那份無望的愛。。。。她聽不下去了!

雖然不是完整的,但她終於瞭解那段婚姻,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不堪又落魄的婚姻!卑微又低/賤的愛情!

她把錄音筆高高舉起,準備狠狠地摔倒角落裡去,要讓它停住,要讓它粉碎!。。。。。

這就是他拼命想讓自己想起的過去嗎!想起她那樣卑微地愛過他!想起他那樣徹底地傷過她!他覺得她曾經那樣卑微,所以現在還會卑微下去嗎!覺得只要她回想起,就會不顧一切地匍匐在他腳下嗎!

還是他覺得,因爲她曾說過把祖林當成治療愛他的藥劑,所以她在想起一切以後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他!

錯了,錯了!那個視他爲天的林筱曉在這次事故里已經死了,現在的林筱曉只屬於祖林,也只會愛祖林!她絕不會再去拾起死人的愛戀,把自己拖進無望的墳墓!

“筱曉,如果當時我把唐嫿的病情告訴你,又如果我能再多幾分信念,事情大概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我自以爲是地認爲自己做了最好的選擇,結果卻是那樣糟糕。。。。我自以爲是地認爲逼你離開,會成全你餘生的美好,卻不知過程的疼痛,一生都難以彌補。。。。筱曉,從你離開的那一天起,我也把自己放逐了。。。。筱曉,對不起,我知道自己沒資格求你原諒,我只想說我和唐嫿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只想說,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好愛你,可以嗎?”

冷柏航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錄音筆裡傳來,她高高揚起的手忽然頓住了。。。。

“啪!”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錄音筆還是被重重地甩到了牆角,四分五裂了。

冷柏航,就算我還愛你,就算我還記得,難道憑几句抱歉的話、幾句深情的呼喚就能治癒一切,挽回一切嗎?難道你說愛我,我就非要愛你嗎?傷透纔來說愛,離開纔去尋找,你的愛就那麼偉大,值得我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嗎!那千瘡百孔的心,你以爲包紮幾下就能活蹦亂跳了嗎?怎麼可能!

更何況我都忘了,上天的眷顧,讓我幸運地忘記了那段時光,忘記了那份該死的愛!不管你如何灌輸,如何強加,我都已經忘了,也不會再讓自己想起!

林筱曉劇烈地喘息着,心頭壓着千百種澎湃的情緒,激動得連眼眶都紅了。

冷柏航,爲什麼要逼我去回想痛苦的事,爲什麼不肯放手!冷柏航,你會後悔讓我知道這一切!

“咚咚。”

傳來敲門聲。敲門的人當然只有冷柏航。

明明就用鑰匙偷偷進來過,現在又來裝善良!

林筱曉咬咬牙,走過去開門。

比起對他不理不睬這種老掉牙又不起作用的方法,她現在找到了別的出路。

他不是不想離嗎,那她就折磨他,折磨到他無法忍受她當他妻子的那一天!

“老婆,睡得好嗎?”他身長玉立地站在門口,溫柔地噙着笑,看着她的眼神好似看到了最美的一抹朝陽。

當看到她微微發紅的眼眶時,冷柏航不禁心顫了一下,激動的,期許的。她聽過錄音了嗎?想起什麼了嗎?會回心轉意嗎?。。。。

可是,餘光很快就掃到牆角破裂的殘渣。眼裡騰地燃起的火光也暗了。這種情形在他意料之中,他不該奢望地去期許什麼。。。。。

在他決定把錄音筆放在她chuang頭,想要讓她瞭解一切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想讓她想起她的愛,想要她回憶,可回憶必定逃不過那份悲痛和傷害。他不會逃避,不會去遮掩自己犯下的錯。回憶是一體的,愛也要是完整的,是愛是恨,是喜是痛,她有權利知道一切真相。而他,也要虔誠地用心地去縫補每一個傷口!

“睡得不好。”林筱曉淡淡地掃過他,看盡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希望和濃濃的失落,有一絲報復的塊感,“我不喜歡這個房間!”

她討厭這個房間,更討厭那個陽臺!討厭那個曾經傻傻仰望的自己!

“反正你都能隨意進出我的房間,索性我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吧。還有,以後別拿那種酸不拉嘰噁心巴巴的東西給我聽。”林筱曉一臉嫌棄,“無法想象當時站在樓下的我是怎麼想的,你有什麼好,值得我那樣愛你。真慶幸自己都忘了,要不然現在的我該有多噁心自己!”

她重重地咬出了“噁心”兩個字,也滿意地看到眼前高大的身軀那麼明顯地顫了一下。

噁心。。。。她說愛他很噁心。。。。

預想過她聽完錄音後會有的強烈反應,可是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詞語,他還是抑制不住心痛,震顫了。

“我餓了,可以吃飯了嗎?”林筱曉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揚起下巴,冷冷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一下樓,便聞到從廚房飄來的食物香氣。

故作冰冷的面容有了一絲動容。他這樣一個大男人,願意爲女人繫上圍裙,下廚做飯,感覺別樣性/感和溫馨。。。。

不過,她不稀罕!祖林也會,他給她的愛是沒有一絲傷痛的,是最完整最溫暖的。那纔是她想要的!

“等會,馬上就好。”跟着她下樓的冷柏航,此時已是溫柔輕鬆的樣子,掩去了之前的傷痛,走進廚房。

“太鹹了!”

“太淡了!”

“怎麼是這個味道!”

。。。。。

“真難吃!”林筱曉第五次把碗裡的菜扔到了桌上,嫌惡地看着滿桌的飯菜。從拿起筷子到現在,她嘗一口扔一口,沒有一道菜是她滿意的。

“哪裡不好了?你告訴我,我下次改進。”他始終微微揚起嘴角,絲毫不覺得她挑剔任性,就好像她只是個挑食的孩童,而他就願意這樣慣着她。

“就是不好吃!”明明就是好吃得不得了,明明就是她在故意刁難,她哪裡說得出是哪裡不好,她只能繼續蠻橫,“祖林比你做得好吃多了!”

冷柏航伸出的正要給她夾別的菜的手,僵了一下。

她是在提醒他,她和祖林已經多麼親密了嗎。。。。

“沒關係,如果不想吃我做的,我可以請別人來做。”心痛着,可他還是若無其事地笑。

林筱曉冷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低頭胡亂扒着碗裡的米飯。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居然還能油鹽不進地面不改色心不跳,是他心腸太硬,還是她說話不夠狠呢?還要再狠一點嗎?。。。。

“別抽菸了,味道真難聞!祖林就不抽菸,清清爽爽的,真好聞。”

當冷柏航抽菸時,她皺起眉走開。

。。。

“別那樣笑,好嗎?看得我起雞皮疙瘩。這種笑容適合祖林,讓人特別舒服。”

當冷柏航溫柔淺笑時,她撇過了頭。

。。。

“你的髮型真難看,*的樣子,像祖林那樣微微卷曲的多好,看着都柔軟。”

當冷柏航擦着乾洗好的頭髮從浴室裡走出來時,她又盯着他的頭髮拼命搖頭。

祖林,祖林,祖林!

她非要這樣一遍遍提醒那個男人的存在嗎!非要這樣告訴他,他們的生活早已融合在一起了嗎!

“筱曉!”冷柏航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氣惱和嫉妒,一把拉過她,牢牢地抵在牆上,喘着粗氣,在她鼻息間低吼,“能不能別再提那個男人的名字!你是我妻子,是我的女人!”

“在心裡,我早就不是你的女人了,更不是你的妻子了,冷柏航!”她也吼,瞪圓了眼睛,“現在的我,就是一個出了軌,有了外/遇,紅杏出牆的女人!從我嘴裡說出來的,當然只會是別人的名字!”

“林筱曉!”知道她是在故意氣他,可他還是忍不住氣血直飆上頭,眼睛都猩紅了,用力地搖晃着她,“林筱曉,你醒一醒!你想想我,想想我們的過去!我承認自己做錯了,承認傷害你太深,我想彌補,我想愛你,和你好好相愛!你對那個男人的感情根本就不是愛,你愛的人只有我!你爲什麼要如此抗拒!爲什麼就是不肯給我機會!”

林筱曉被他晃得頭暈腦脹,又被他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她一跺腳,狠狠踩在他腳上,趁他疼痛難忍的時候,迅速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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