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科室擴展經費申請上，程艾出了不少力，郭院長和樑主任簡直是對她感謝萬分！現在又聽說程艾與林啓航“閃婚”了，更是驚喜不已！
這次經費能夠很快被列入審查和批下來，大家心知肚明是因爲林啓航與總隊隊長一通電話的原因。
只是一個電話就讓郭院長和樑主任解決了最頭疼的事，他們對林啓航這尊大神可謂敬佩不已！
現在林大神、林大隊長的老婆竟然是武警醫院的醫生……真是喜訊啊！
別說郭院長和樑主任勢利，現在社會有時候拿着錢都找不到送錢的門朝哪兒開！有了程艾這尊小神在武警醫院裡坐鎮，郭院長和樑主任覺得醫院的發展前景一片光明！
程艾說要銷假上班，郭院長連連搖頭，“不！不！你先在家養胎，什麼時候胎相穩定了再回來上班也可以，休息期間醫院給你開半資！”
樑主任推推眼鏡輕撞了一下郭院長手肘，笑米米地對程艾道：“好啊，像小程這樣敬業、熱愛醫務工作的醫生，我們應該支持！我會叮囑肛腸科的趙醫生和朱醫生，儘量不要累到你，在醫院裡和同事們相處心情也會愉快一些，你說是不是？”
程艾點頭笑笑，“是啊，主任。在家裡休息太無聊，還是工作讓我更精神。”
又與郭院長和樑主任聊了一會兒，確定下上班的時間後，程艾就帶着糖去給各科室發糖了。
因爲寧曉夏說要和程艾一起在食堂吃飯，所以程艾就先換上白大褂，回肛腸科尋找舊日感覺。
也是奇怪，雖然她並沒有給病人看診，但時間依舊過得飛快，中午很快就到了。
拿着飯卡去食堂與寧曉夏匯合，程艾心情不錯。
由於懷孕了，程艾決定還是坐電梯去食堂，不走樓梯了。
電梯到達一樓時停下來，走進來兩名護士，看護士服的顏色和款式就知道是旁邊整形外科的護士。
程艾低下頭，不想被這些護士認出來，畢竟自己和吳志安之間的事鬧得挺大。
“那個秦素素真討厭！”一名整形外科的年輕小護士哼聲地道，“不就是有李醫生撐腰嗎，在我們面前指手劃腳什麼啊！”
秦素素？程艾想起了那個胸器護士，吳志安出事，秦素素沒有什麼反應嗎？
“你剛入職不到一個月當然不知道我們整形外科出名的淫花秦獸獸了！”另一個護士也不避諱這邊科室的醫生和護士，撇嘴損着秦素素，“先是和之前的主任醫師吳醫生一拍即合！吳醫生還沒和女朋友分手呢，秦素素就整天端茶送水，有一次我路過吳醫生辦公室看到他們……”
後面的話壓低了聲音，兩個護士咬耳朵，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電梯到了食堂的負一層停下，電梯裡的人魚貫而出，兩個護士依舊說着秦素素的閒話，但程艾並不想多聽。
一直以爲是自己負了吳志安，多少對當初的分手而有些愧疚，但聽那個護士說吳志安早就和秦素素有曖昧，程艾倒是一身輕了。
魏警官和小白警官又找她作過兩次筆錄，而她也聽從寧曉夏的建議找了位律師來處理吳志安的案子，她不想面對那個男人！
曾經，只是曾經有過那麼一兩次，程艾覺得嫁給吳志安這個斯文、安分的普通男人是件不錯的事，可現在應該感謝吳媽媽的出現讓她打消了那個念頭！
不然，婚後她恐怕不但會在婆媳關係中費盡心思，沒準兒還會被吳志安家暴！
＊＊
“羅參謀的事怎麼樣了？”寧曉夏坐下來就問起羅佑國的事。
程艾撥了撥餐盤上自己挑了半天才選出的兩樣菜，沒有什麼胃口。
“啓航說警方還在調查，因爲那個賣毒品的人一口咬定上家說了這個酒吧有軍區的人罩着，肯定沒事。”程艾放棄的放下筷子，她被林啓航的廚藝喂刁了。
“那警察就應該去找那個上家啊！這樣就能知道羅參謀是不是真的知情！”寧曉夏替羅佑國擔心和着急。
“關鍵是那個賣毒品的人並沒有見過所謂的‘上家’，只是雙方通過電話聯繫，讓他往一個帳號打錢，錢到了之後對方會把毒品放到指定的地點再打的電話通知他去取。很隱蔽和精明的作法。”程艾將從林啓航那得知的“羅佑國涉毒案”調查過程說出來，“不過你放心，軍區保衛部門一直在跟蹤案件調查，不管怎麼說大羅本身是參謀，他父親又是師長，絕對不會馬虎處理。而且我也相信大羅是清白的。”
寧曉夏嘆口氣，也沒胃口吃飯。
程艾看着寧曉夏落寞的樣子，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上羅佑國了。
吃過午飯，程艾纔想起來林啓航說晚上過來接她，可她明天才是正式上班，要在醫院坐到下班等林啓航嗎？還是回肛腸科繼續坐班看診？
“程艾，你的懷孕定期檢查在我們醫院做吧。”寧曉夏收拾着餐盤對程艾道，“這樣工作、產檢兩不誤。”
“也好。”程艾欣然同意，“要不乾脆也在我們醫院生孩子得了。”
“行，我給你主刀！”
“不，我要自己生，不剖腹。”
“那很疼，很多女人因爲疼痛而面部變形，丈夫看了之後嚇得不想再和妻子同房！”
“我生孩子不讓他進來不就得了，總比像西瓜一樣被切開肚皮好。”
兩個人邊走邊聊着生孩子的事，一時間煩惱似乎都飄遠了。
上了一樓，寧曉夏帶程艾去婦科找舊日同事。
自從上次急救安胎後，程艾還沒去醫院做產檢，所以借這個機會在武警醫院先檢查一下。
說說笑笑的做了準備，程艾躺在牀上，冰涼的晶狀液體在她的腹部被推開，然後儀器探頭壓在了腹部。
“現在能看出男孩兒、女孩兒嗎？”程艾有些期待地問。
“快三個月了吧？得四個多月的時候才行。”寧曉夏笑着道，雙眼看着超聲波的屏幕。
可隨着幾次按壓，寧曉夏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表情有些凝重。
程艾原本也看着屏幕，但她無意中看了一眼寧曉夏時覺得不對勁兒。
“曉夏，怎麼了？”寧曉夏的臉過於蒼白和緊張，似乎有什麼不可相信的事情發生！
寧曉夏抿緊嘴脣不說話，又在程艾腹部按壓了幾次後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
程艾擦乾淨身體坐起來，她的心莫名的狂跳起來。
“曉夏，你跟我說實話，孩子是不是有事兒？”
寧曉夏低着頭，雙手抵在診牀上，用力得指節泛白。
“程艾。”寧曉夏擡起頭舔了舔嘴脣，艱澀地道，“孩子……孩子沒有胎心。”
“沒有胎心？什麼意思？”程艾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程艾，你聽我說，你和林隊長還會有孩子的，但這個孩子恐怕是真的和你們無緣。”寧曉夏握住程艾的手哽咽地道。
程艾的鼻子一酸，眼淚迅速瀰漫了雙眼。
“不……不會的……”她捂住腹部低泣，“都是我不好，一開始不想要它，所以它……它才一再的要走。”
＊＊
寧曉夏打了好幾遍林啓航的電話，他卻始終不接！
電話打到武警支隊辦公室，接電話的副隊長只說林啓航有事下午就出去了。
本想安撫程艾，寧曉夏要向生殖研究中心請半天假，可就在自己回去向科室主任請假的時候，程艾不見了！寧曉夏簡直要急死了！
最近事情太多，程艾接連受到打擊，恐怕也是胎兒突然沒有胎心的原因之一！
但被迫要失去這個孩子恐怕纔是最令程艾難受的事，她去哪兒了？
程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武警醫院走出來的，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啊走，又不知道上了哪路公交車，也不清楚自己在哪一站下了車，她像一株浮萍般在人海中飄零！
什麼也不想，什麼也願想，程艾的大腦白茫茫一片，甚至自己是誰，她也不記得了！
轉眼就快要五一勞動節了，街上早早的有了節日的氣氛，天氣漸漸轉暖，人們也脫去了厚重的衣服，換上各色的薄外套，街道上出現了色彩！
手指落在軟軟的布料上，程艾摸啊摸，感覺那軟軟的布料摸起來好舒服！
“這位女士是想買嬰兒套裝嗎？”商場的營業員走過來，熱情地打招呼，“這個牌子的嬰兒裝很受歡迎，您是要送人，還是自己家寶寶用？”
營業員的視線打量着程艾，當看到她把手移到腹部時，營業員露出瞭然的表情。
“女士，現在買有優惠哦。”營業員更賣力的介紹起來，“雖然商場的打折優惠政策還沒下來，但我可以按照五一節的優惠活動給您打個折，現在買很划算！”
程艾又摸了摸模特娃娃身上那件小連體衣，轉身離開。
營業員看着程艾一言不發、飄忽的樣子，不禁嘀咕，“真是怪人，不會是精神有問題吧？”
拿起一雙小得一隻手掌就能托起來的小襪子，程艾的脣角勾起一抹笑。
再看看架子旁邊的小鞋子、奶瓶、玩具……
每一樣她都要摸一摸，卻無視跟在身後介紹的營業員。
沒多久，孕嬰用品區的營業員們就互相轉告，要注意一個穿着駝色大衣的女人！這個女人眼神有些不正常，貨架上的東西都要摸一遍，跟她說話卻不理人！
不是小偷就是精神病！
最後，程艾在一個嬰兒搖籃前站了很久，雙眼無法從那可愛、漂亮的搖籃上移開！
那是手工藤編的原色搖籃，白色純棉布做成的小墊子和花邊惹人憐愛的鋪在搖籃裡，幻想着寶寶若是躺在裡面將會是多麼可愛又美麗的畫面！
“就是她。”一個營業員拉着商場保安，遠遠的指着程艾的方向小聲地道，“在我們區轉了快一個小時了，不說話、也不理人，東摸西摸的。”
年輕的保安伸長脖子看着程艾，“不是沒丟東西嗎？”
“沒丟是沒丟，但她那副樣子挺嚇人的！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病啊！”營業員怕怕地拍着胸口，“要不就報警吧。”
年輕保安皺皺眉，“隨便報警哪行？這事得問隊長，再問經理，麻煩着呢！我去看看她。”
說完，保安朝程艾走去。
“這位女士，您喜歡這個搖籃嗎？”保安清了清嗓子，站在程艾身旁問。
程艾只是盯着搖籃看，一動不動。
保安回頭看看那個營業員，營業員朝他比劃兩下手，示意他打電話。
“嗯，您是不是迷路了？”保安轉回頭繼續問程艾，“要不要我給您的家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您？”
就當作是精神上有問題的人來對待吧！如果是正常人，肯定會給個反應！
可程艾還是不動，只看着那個搖籃。
突然，微弱的手機鈴聲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他看了一下四周後確認那個手機鈴聲是從程艾的衣兜裡發出來的，不禁精神一振。
“女士，您來電話了。”
“……”無反應。
“那對不起了，女士。”保安招手讓營業員過來，然後當着營業員的面把手伸進程艾的衣兜裡拿出手機。“喂？您好。”
“……”電話那端先是兩三秒的沉寂，“你是誰！？”男人危險冰冷的聲音在另一端響起。
“我是皇盛商場的保安。”不知道是不是被那道聲音震懾，年輕保安竟然站得筆直地講電話，“手機的主人就在我身邊。”
“讓她接電話！”男人冷聲的命令。
保安連忙把手機遞給程艾，可她理也不理。
“對不起，這位女士到我們商場的孕嬰區已經一個小時左右了，一句話也沒說過，我們問她話她也不答，現在她不肯接電話。”保安無奈的再把手機移到耳邊道。
“把她帶到你們商場的客戶中心好好照顧，我馬上過去接她！”男人在電話裡命令道。
“是！”保安立正、敬禮！
手機一掛斷，年輕保安就看到營業員正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
“不……不是，方纔電話裡那個人很有氣勢……”保安額頭冒汗，他絕對不是精神有毛病！
＊＊
一塊價值不菲、鑲着幾顆碎鑽的金錶被放到櫃檯的精緻白絨布盒上，戴着白手套的專櫃營業員將布盒往櫃檯邊推了推，聲音甜美地道：“李小姐，您訂的表昨天剛到，請看一下是否滿意。”
李朵朵拿起盒子對那塊金錶左看右看，塗着枚紅脣膏的豐滿雙脣微彎地道：“還不錯，只是鑽石似乎比我想像中的要小一些，當初不如多加一萬元，訂圖冊上另一款了。”
專櫃營業員的臉上笑容擴大，“如果李小姐覺得不滿意，我們也可以爲您調換。”
“先戴上試試看吧，如果不可心再換也不遲。”李朵朵不甚在意地道。
專櫃營業員伸手想去拿表替李朵朵戴上，卻被李朵朵阻止，“不用你幫忙。”
美眸一轉，李朵朵看向身邊英挺威武的英俊男人，“船長，你幫我戴上吧。”
林啓航又是一身便裝，全黑的裝束令他整個人散發出冷峻的氣息，特別是挺拔的身姿和俊美如男模的模樣格外引人注意！
其他營業員多看一眼林啓航都會覺得臉紅心跳。
“我？”林啓航的眉頭擰緊。
最近他太常皺眉了，眉心處都出了摺痕。
“當然，人家想讓你幫我戴上！”李朵朵撒嬌的挽住林啓航的手臂，“這塊表漂亮嗎？要不要我也給你訂一塊男款的？”
“不用！”林啓航厭惡地瞥了一眼那塊能閃瞎人眼、又是鑽石又是鍍金的表。
今天是李朵朵的生日，她給林啓航打了電話，想讓他陪着去取自己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林啓航一開始拒絕了她的要求，但李朵朵在電話裡撒嬌耍賴，還說這是自己回國後過的第一個生日，林啓航不可以讓她過得不開心。
最後，林啓航勉強答應出來陪她取禮物，只是不知道會是這麼貴重的東西！
把盒子推到林啓航面前，李朵朵執拗地道：“幫我戴上，然後對我說生日快樂！”
林啓航真想甩手就走！但專櫃營業員那別有意味的眼神令他壓下心中的厭煩。
“表這麼貴重，還是讓專業人員給你戴吧，我碰了之後會留下指印。”林啓航把盒子推回到專櫃營業員面前。
李朵朵的臉色有些難看，林啓航在營業員面前拒絕她，讓她很難堪！
“船長，你就真的這麼不情願……”
“先生，不要緊的，李小姐已經付了全款訂這隻表。而且如果李小姐不喜歡也是可以退貨的，所以請不必在意。”專櫃營業員體貼的把盒子再推到林啓航面前，臉上的微笑無懈可擊！
磨了磨牙，林啓航拿起那塊金錶……
李朵朵頓時轉泣爲喜的伸出左手，“要說生日快樂哦。”
林啓航把表戴在李朵朵的手腕上，指尖輕觸到她細膩的肌膚，惹得李朵朵臉頰飛起紅雲，嘴角揚了又揚。
“生日快樂。”林啓航這句話倒是說得真誠。
“謝謝你，船長。”李朵朵擡起手腕看着那隻表，眼裡有着溼潤，伸出手臂抱住林啓航，“我這個生日是至今爲止過得最快樂的一個，希望明年、後年、往後的每一年都這麼幸福。”
林啓航的身子先是微微一僵，但在看到專櫃營業員的微笑時輕嘆了一聲，擡起手輕撫李朵朵的發頂，“傻丫頭，會一年比一年幸福的。”
“嗯。”李朵朵點點頭，眼角滑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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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什麼都看不見，卻無法忽視他的身影。
也許她迷失了自己，卻尋找着值得依靠的肩膀。
從扶梯上緩緩而下時，她將男人爲女人戴上閃亮的手錶、女人還以一個深情的擁抱、男人寵愛的撫摸女人發頂的一系動作全部看在眼裡！
在這個世間總有那樣一個人，無論他變裝成什麼模樣，遠遠一眼就能將他認出來！即使改變的是他的臉，也會認出來！
程艾只覺得自己像坐在電影院裡看電影的人，大屏幕上跳動着從高中到現在的畫面！
父親與情人的嘻笑、母親的眼淚、高中老師和同學們同情的異樣目光、丘美珍的語重心長……李朵朵幸福的笑容。
有某種東西在身體裡徹底的碎了，卻也驚醒了渾噩的她！
“女士！女士！”年輕保安本來站在程艾的身旁，下了滾梯後她先是發愣，突然轉身就跑！
-----我如此努力，你們卻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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