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心裡氣得恨不得打斷他的手,眼看着就要被帶走,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確定認識這個姑娘嗎?”
聽到這個聲音,炎夏大喜,那不是許三嗎?於是拼命轉過身,想要引起許三的注意。
男人咒罵了一聲,使勁把炎夏的身子扳着不讓她動,頭也沒回的說道:“不認識我扶她幹什麼?”
許三“哦”了一聲,似乎贊同他的話:“原來如此,那輕便吧。”
許三,你這個大笨蛋!
炎夏在心裡大罵,氣得臉都白了。
男人鬆了一口氣,害怕夜長夢多,抓着她就加快了腳步。
剛沒走出幾步,眼前一花,一個人已經躍了過來,接着就是一腳,把身邊的男人踢得往後踉蹌了好幾步,不得不放開了炎夏。
“哼,當爺爺我是傻子呢,今兒個就不抓你見官了,給我趕快滾!”許三厲聲說道,炎夏默默在心裡點了個贊:許三這樣子帥呆了!
那男人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被許三這麼一陣吼,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逃跑了。
“姑娘,你沒事吧?”許三帥氣的一揮袖子,低着頭看着炎夏,臉色立馬變了,吃驚的說道:“老大,怎麼是你啊!”
炎夏在聽到“老大”這個稱呼後,眼淚一下子就滾出來了,把許三弄得手足無措:“老……老大,你別哭啊,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炎夏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把許三的手拉過去,在手掌上寫道:“我被浣紗害了,現在武功盡失,且說不出來話。”
許三看了後,破口大罵:“我就知道那個浣紗不是個簡單的主,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沒良心,把你害到如此地步。還好我今兒個押鏢路過這裡,不然,你指不定被那男人弄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他罵完,還覺得不痛快,瞪着炎夏又講開了:“還有你,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還記得你那時是什麼態度嗎?你差點要殺了我!現在知道誰是真心對你的了吧?”
炎夏低着頭,仍憑他發泄自己的不滿,心裡也是後悔萬分。
許三說了好一陣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在教訓幫主,一時又有些緊張。
看到炎夏低頭不語可憐兮兮的樣子,他趕緊補救:“老大,你放心,就算盡整個大刀幫之力,我們也要爲幫主報仇!”
然後,他堆出一個諂媚的微笑:“老大是不是累了,快到馬車上休息吧!”
於是兩個人都上了馬車,跟鏢的幾個兄弟是新加入的,還沒有見過炎夏。當聽到許三給他們得意萬分的介紹了之後,這羣稚氣未脫的小子臉上滿是欽佩之意,一路上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只差沒親自幫炎夏吃飯了。
炎夏在這麼猛烈的熱情之下,有些吃不消。好不容易打發了他們,炎夏寫道:“你到底是怎麼跟他們講我的事的?”
許三哈哈一笑,邀功一般的說道:“我當然是毫不留情的把您狠誇了一頓啊,我說,您當初一個人隻身上山,連兵器都沒有帶一個的,揚言和任何人過招,不超過十招,絕對打敗對方。後來,您果然是打敗山中無敵手,只用一根小樹枝,就把鐵大哥的大刀給震碎了,關鍵是,那根小樹枝連一塊皮都沒有掉……”
炎夏哭笑不得,一根小樹枝,什麼鬼?這個許三啊,不知不覺把鐵龍得罪了都不知道。
於是她問道:“你編的這事,可有傳到鐵龍的耳朵裡?”
許三是個聰明人,聽到她這麼一問,“啪”的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一副幻滅的樣子。
炎夏看到他這副樣子,笑了起來。跟這羣人在一起就是開心,什麼事都不用想。
“老大,您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呢?還是先去寨子裡吧,你現在這樣,可不比以前,去哪我們都不會放心的。您現在回去了,兄弟們一定會很開心的,特別是鐵大哥,前段時間還跟我抱怨你是不是把大刀幫給忘了,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鐵大哥那個樣子,就跟個怨婦似的……”
許三一邊給炎夏剝桔子,一邊說道。
炎夏心裡很感動,要是沒有發生這麼多事,她一定會立馬答應下來的,但是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於是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寫道:“我暫時還不能回去,我要去找一個人,你把鏢送完了,就讓人送我去京城吧。”
許三不放心的又勸阻了一陣,但是炎夏態度堅決,也只好照着她的話答應下來。生意已經做得熟門熟路了,沒出幾天就順利交了貨,許三堅持要親自送她,炎夏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絕,於是點頭答應了。
一路上,有許三在旁邊絮絮叨叨的,倒也不覺得煩悶。
這天,一行人留在一家客棧裡打尖,炎夏默默的垂首吃着,突然聽到旁邊的桌子上的人正談着話。
“哎,你聽說沒有,皇上又要納妃了!”
說話的人似乎有意要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說話的聲音非常大,整個客棧的人都聽到了。
這件事可以說十分新鮮,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好奇。
炎夏的手一頓,放下了筷子,再也沒有了胃口。
“嗨,納妃就納妃,這有什麼稀奇的?我聽說啊,聖上自從登基後,就一直勤於朝政,不僅對一些地方貪官毫不留情,還減少了徵稅,我們的生活比以前可輕鬆多了!這麼一位爲百姓着想的好皇帝,可惜後宮就一位妃子,我還巴不得他多納幾個,多生幾個像他這樣的好皇子呢!”
另外一個人說道,言語間全是對新皇的讚美之情,炎夏聽着,又欣慰又心酸。
“如果只是納妃,那自然是不新奇的,但是,你們知道他即將迎娶的妃子是什麼身份嗎?”那個人噓聲說道,神秘兮兮的。
炎夏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不自覺的心慌起來。
許三看到她如此在意的樣子,幫着她問道:“是誰啊,莫非大頭來頭?”
那人一見有個不認識的人感興趣,興致異常高昂,說得繪聲繪色的:“不僅不是大有來頭,以前的身份啊,還十分低微。我有個兄弟在宮裡當差,聽他說啊,那個即將飛上枝頭的女子,以前是某個大家小姐的丫鬟……”
“哎喲,那還真是祖上積了八輩子的德了……”
“可不是,哎你說皇上和她是怎麼碰到的,我讓我閨女也去試試……”
“哈哈,你就算了吧,那女子能被皇上看上,那容貌一定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不然,你以爲誰都有那個運氣啊!”
“你這話說的,我閨女也不差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客棧裡的人都被這個重大消息轟動了,議論紛紛。
許三一笑:“看來啊,那女子果真是走了運了,也不知道以前被她服侍的小姐得知這個消息後,會是何等滋味……”
他一邊說着一邊看向炎夏,突然發現她一動不動的垂首坐在那裡,既沒有笑也沒有任何感慨,就好像在聽一個十分尋常的消息一樣。
但是,她的身上好像散發出了一種巨大的傷悲,這種感覺擴散開來,讓許三的笑容也漸漸隱退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爲何會突然難過,正要開口說話時,卻見炎夏遞給來了一張紙。
wωw_ T Tκan_ CΟ“我們回去寨子裡吧,不去京城了。”
一路上,炎夏都看着窗外,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雖說許三覺得這次見面後,炎夏的性子比以前沉默了不少,但至少還會跟自己說說話。但是現在,她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一般,沒有自己的靈魂,沒有自己的感情。
這到底是怎麼了……
許三心裡疑惑,但無論他怎麼誘炎夏說話,都只換來一個敷衍的微笑,他只得閉上了嘴,更加小心的照顧着。
車子吱吱呀呀的行駛着,許三拉開車簾,高興地說道:“瞧,我們馬上就要進山了!”
炎夏這纔打起精神往外面看了看,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山腳下的鎮子裡。
那天,也是在這裡,那個老爺爺提醒自己山上有山賊。
如果自己不任性非要進山,那麼是不是就不會遇到浣紗。如果沒有遇到浣紗,那麼小霜就不會死。都是自己的錯,小霜是被自己害死的,都是自己的錯!
炎夏的淚水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心痛的無以復加。
越鵬濤,你知不知道浣紗對自己做了什麼?還是說,你對我的感情只是一句玩笑?你終究還是利用我,如今我的利用價值完了,你就把目光對準了浣紗嗎?
許三一回頭,就看到炎夏滿臉淚痕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大,您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啊?”
他頓了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臉突然一紅:“還是說,您,您那個來了,很疼?”
炎夏原本難過的心情被他這麼一問,居然也愣了一下,什麼來了?
在看到他紅紅的臉之後,突然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原來這小子問的是大姨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