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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肚子痛,硫酸喝多了(萬更)

第377章 肚子痛,硫酸喝多了(萬更)

“叩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驚得蕭菁手裡的東西直接掉在了地上,她急忙抓起來放進自己兜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推門走出去。

“叩叩叩。”敲門聲再響。

蕭菁打開門,看着門外不請自來的大哥,她眉頭微微一蹙。

蕭譽走進屋內,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開口道,“我知道沈晟風出任務了。”

“他應該是去R國了。”

“今天這事肯定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蕭譽坐在椅子上,擡頭目光灼灼的面對着她。

蕭菁不明自家大哥爲什麼如此注視着自己,詫異的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你臉色很差,過來坐着說吧。”蕭譽倒上一杯溫水,“今天你的表現很好,可是鋒芒太露終歸有利有弊。”

“大哥的顧慮我懂。”蕭菁雙手捧着茶杯,抿脣一笑,“現在赤鷹隊處於上升階段,我們需要一個很好的成績來站穩自己的腳跟。”

“嗯,這個想法很好,大哥只是擔心你太過勉強自己。”蕭譽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走吧,我帶你出去吃點好吃的,這段日子的集訓應該很辛苦。”

蕭菁忙不迭的站起身,一想到滿桌子正在滴油的肉,她臉上的興奮便是難以掩飾,只是她剛剛站直身體,還沒有走出一步,眼前彷彿被蒙上了一層斑駁的星光,腦袋一暈,就這麼直挺挺的往前倒下去。

蕭譽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她下墜的身體,驚愕道,“小四怎麼了?”

蕭菁只暈了一小會兒,她晃了晃腦袋,眼前七彩斑斕的特別好看,自家大哥的腦門上還閃爍着一顆一顆璀璨的小星星,她咧開嘴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微笑。

蕭譽瞧着她傻里傻氣的笑容,忙攙着她坐回椅子上,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有輕微的發燙,“感冒了?”

蕭菁覺得頭很暈,有些想吐,她掩了掩嘴,不敢說話。

蕭譽拿起水杯遞到她面前,“要不要喝點水?”

蕭菁雙手有些顫抖的捧着杯子,單手壓着肚子,搖了搖頭,“大哥,我好像有點不對勁。”

蕭譽心裡一驚,直接打橫將她抱起來。

蕭菁手裡的杯子失去重力落在了地板上,嘭的一聲碎成一片一片。

夕陽餘暉將整個天空塗抹的異常美豔,一輛轎車行駛在寬闊的泊油路上。

沈晟風驅車一路東行,最後在一座小鎮前停了下來。

狹小的街區因爲夜市的來臨越發的擁擠起來,人羣竄動,整個街道從頭至尾都是一片喧囂。

沈晟風走在人羣中,望着周圍形形色色的當地居民,這裡似乎並不是消息報告裡說的那般蕭瑟。

街尾的巷子有一陣陣稀疏的走動聲,有人唱着曲兒的從巷子口走過。

沈晟風停靠在入口處,目光由東向西的左右巡視,風呼啦啦的吹拂過一家商鋪前的風鈴,叮鈴鈴的響聲連綿起伏。

“咚咚咚。”有一名中年男子踢過了地上的易拉罐,噼裡啪啦的響聲從巷口處被放大的傳來。

喧鬧的街區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午夜的街面夜風一過,空氣裡好像縈繞着一股淡淡的藥水味。

沈晟風從一棟沒有人居住的宅子裡跳了出來,看着從宅前走過的一羣人,不露痕跡的跟在衆人身後。

前面一行人穿着很普通的武士服,步伐一致的走在無人的街區裡。

“叩叩叩。”一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民舍前,四人停了下來。

宅子大門徐徐打開,裡面的人看了一眼是熟悉的人之後,敞開放行,“今晚貨源不足。”

武士男停了停腳步,面無表情的瞪着說話的男子,右手有目的的落在自己的那把武士刀上,“你應該知道我們需要多少人。”

“我會盡力的去搜尋。”

“上面部門一環一扣,如果在你這裡斷了,在我這裡也會出現紕漏,隨之影響我上面的所有部門,你覺得這個責任我們兩個能夠承擔得了?”

男子被逼至牆角,他點頭,“我會馬上派人出去找,一定會在下一次交貨前把人員湊齊。”

“你最好動作快一點,現在的實驗已經有了初步成效,一旦在你這裡斷了貨,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武士男走進宅子裡,看了看集裝箱內的貨物,點頭,“運走。”

沈晟風站在高牆上,俯瞰着從宅子裡推着幾隻箱子出來的一羣人,同樣是不動聲色的跟在其後。

四人推着箱子上了一輛貨車,貨車的貨牌顯示着來往地是別處。

“咚。”貨車行駛了大約十米左右突然震動了一下。

一名男子從車上下來,仔細的看了看車後的輪胎,破了一個洞。

“怎麼回事?”副駕駛位上的男子打開車門,蹙眉問道。

“可能是扎到了什麼,輪胎爆了,我馬上換。”男子打開尾箱,拿出備用輪胎。

“真是成事不足的傢伙。”

駕駛位上的男子本是低頭準備看一眼時間,突然間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他下意識的擡起頭,身前空空無物,他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夜色太暗,產生了錯覺。

車子重新上路,一路超車往出城駛去。

貨車一直行駛到天亮才停下。

“這次來的有點遲了。”一名男子查看着通行證件,再打開貨箱檢查了一下車內的貨物。

武士男點頭哈腰道,“是是是,路上出了一點意外。”

“小心爲好,進去吧。”

武士男坐回車內,關上車門,瞪了一眼守衛的士兵,冷冷哼道,“都是一羣狗仗人勢的傢伙。”

貨車停靠在下貨區域,四人一前一後的運着箱子進入實驗基地。

沈晟風順着高牆緩慢的移動着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走的很謹慎。

周圍有機器傳來的轟轟隆隆聲音,也有步伐一致的軍靴踩過地板的聲音,沈晟風可以肯定這裡是什麼實驗基地,空氣裡時不時會飄來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咚咚咚。”木頭箱子從地面上滾過,一陣陣雜亂的步伐從不遠處響起。

沈晟風爬上二樓的懸空位置,居高臨下的看着那隻被運走的箱子,箱子行駛過的地方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黑紅的血跡。

他轉過身,覆手搭在窗戶上,緊閉的窗戶被人從外推開,他翻身一躍跳了進去。

封閉的房間裡,四處漂浮着福爾馬林的嗆鼻味道,他小心翼翼的移動着自己的腳步,靠在大門處聽着門外來來回回的腳步聲。

應該就是這裡了。

沈晟風腐蝕了門鎖,謹慎的露出些許門縫。

周圍已經安靜下來。

“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啊。”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從大廳方向傳來。

“啊,啊,啊。”男子吼叫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隨之而來一股難以掩飾的刺鼻味道開始浮動着。

沈晟風站在監控死角,望着正在試驗的一羣人,男子被脫光了衣服,就這麼泡在一池透明的液體裡,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通紅,最後沉了下去。

“失敗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對着池子裡的男子說着。

隨後一人將男子從池子裡打撈了出來。

劇烈的腐蝕過後,男子早已是面目全非,身體上下不停的滲着血,一滴一滴,將整個地面染得紅霜霜一整片。

“清理乾淨。”工作人員下達着命令。

隨後又一名男子從籠子裡被抓了出來,這是一名墨菲人,他渾身痙攣着,好像很抵抗這樣的場面。

工作人員先是給男子注入了一些液體,然後再將他丟在實驗臺上觀察一會兒。

墨菲男子首先劇烈的顫抖了兩下,嘴裡有白沫吐出來,隨後渾身上下呈現羊癲瘋發作時那般不聽使喚的抖動着,手腕左右搖擺,最後身體痛苦的一挺就這麼暈了過去。

工作人員查看了一番男子的瞳孔,確信還活着之後,就將他丟進了池子裡。

透明的液體接觸到男子的瞬間,他便被痛的清醒了過來,爭先恐後的想要從池子裡爬出來,可是身體好像已經失去了作用,瞳孔漸漸渙散,最後又一次沉了下去。

“啪。”研究臺上的主管怒不可遏的丟下手裡的文件,“怎麼回事?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有什麼進展。”

工作人員解釋道,“這些人都是勞動工作人員,平日裡身體素質不可能跟咱們本國的軍人相提並論,所以經受不住實驗帶來的痛苦。”

“上次矢野的實驗就非常成功,爲什麼這一次又不行了?”男子質疑道。

“矢野上校的身體素質比這些普通人強勁不少,自然而然成功率會得到很大的提高,但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普通工作者,完全抵抗不了藥水帶來的傷害。”

“你這話的意思是讓我把咱們本國的軍人給你拉來當試驗品?”男子冷冷一哼,“我只要結果不要過程,無論損失多少普通人,我都要成功。”

工作人員沒有再說話,繼續整理着藥水的調配。

另一名男子從籠子裡被拉了出來,他不知道是怎麼掙扎着,竟然將繩子扯開了,在得到自由的瞬間,他踉蹌着就往大門處奔跑而去。

“嘭。”軍裝男拿出手槍直接弄死了企圖逃跑的男子。

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驚得所有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籠子裡的所有人一個個生無可戀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槍斃的男子被兩個人拖着丟出了實驗室,所有人好似已經見慣了生死,又繼續忙碌着手裡的工作。

“媽媽,我怕。”一名小女孩蜷縮在媽媽的懷裡,她懵懂的看着這個血腥的世界,眼睛一陣陣泛紅。

女人緊緊的摟着自己的孩子,雙手捂住她的眼,企圖讓她不再多看一眼這個可怕到殘忍的陌生世界。

“媽的,上面已經給了最後命令了,這一週之內再不實驗成功,咱們都得挨槍彈子。”軍裝男面無表情的丟下手裡的配槍,“無論如何給我加班加點的弄。”

“我們會盡力而爲。”

“我不要盡力,我要成果。”

所有人繼續忙碌着。

一名男子將籠子再次打開。

所有人驚慌失措的往後退縮着,不想被拉出去經受這樣的死法。

“媽媽,媽媽。”小女孩被人拽着拖了出去。

“不要,不要,她還是個孩子。”女人被推開,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弄了出去。

小女孩瘋狂的哭喊着,“媽媽,媽媽。”

女人的手拼命的搖着籠子,企圖用自己單薄的力量將這個小小的囚室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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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安靜點。”一名武裝男子目眥欲裂的瞪着恍若失心瘋狀態下的女人,“退回去。”

女人沒有動作,惡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她伸出手去抓住對方的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

武裝男沒有片刻遲疑,直接扣住扳機。

“嘭”的一聲響,好像整個樓板都震了震。

女人驚恐的瞪直雙眼,她以爲子彈穿過身體肯定會很痛,可是她卻是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傷害性的疼痛,她詫異的看着眼前趾高氣昂的武裝男子,下一刻,他就這麼仰面倒了下去,眉心處的大洞還在滴血。

“有人入侵。”所有人反應過來,一衆士兵從實驗室外一涌而進。

小女孩被丟在了旁邊,她蜷縮着身體,雙手捂住自己的嘴。

“在二樓處。”軍裝男指着剛剛發出槍響的地方。

事已至此,沈晟風也並不打算再隱藏什麼,直接從二樓處翻身一躍而下。

“射擊。”軍裝男下達着命令。

沈晟風的目的只有一個,弄死指揮着全局的那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

男子似乎也料到了沈晟風的目的,在重重士兵的掩護下,準備離開。

“嘭。”軍裝男不敢置信的看着明明被自己打中了子彈卻毫髮未損的沈晟風,驚愕的退後兩步,嘴裡似乎還在喃喃自語,“怎麼回事?怎麼沒受傷?”

沈晟風不再停留什麼,擡腳用力一踢,將桌子踢開四五米遠,阻止着前赴後繼的士兵涌上來。

“射擊,給我全力射擊。”軍裝男同樣準備離開。

沈晟風一腳踩過桌面,身體騰空而起,隨後一腳踢中擋在博士身前的那名軍官身上。

軍官深受重力一記,一口血直接噴射而出。

沈晟風一手掐住對方的脖子,隨後另一隻手執槍,子彈從男子的身體上穿透而過,彈在了不遠處的白淨牆壁上。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神色一凜,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周圍的士兵一個接着一個倒下,他更加迅速的邁着自己的雙腳,只是前腳剛剛踏出實驗室大門,一顆子彈從他的脖子上直接穿過,他身體一頓,還沒有來記得感受到陽光的炙熱,就覺得身體一寸一寸冰涼了下去。

“博士!”軍裝男被逼着節節敗退,他沒有料到這個人會不怕子彈的侵蝕,逼不得已下只得先行撤退。

沈晟風看着退出去的所有人,知曉他們準備炸燬這裡,安全起見,他如果貿貿然的衝出去,這些普通人肯定會即刻被殺死。

女人將自己的女兒抱在懷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她的身體,“寶寶,寶寶。”

“我先帶你們出去。”沈晟風往後退。

從籠子裡被解救出來的男子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就朝着大門處跑去。

“別從這裡出去。”沈晟風的話音未落,一顆顆子彈鋪天蓋地的砸下來,一羣人還沒有跑出一步就全部躺了下來。

沈晟風閉了閉眼,咬緊牙關往後撤退,看着僅剩的三四人,指着後牆,“跟我走。”

所有人不敢質疑直接緊隨其後。

沈晟風站在高牆前。

所有人面面相覷,無路可逃了。

“轟轟轟。”整個實驗室傳來轟隆隆的震動聲,很明顯,大型武器被推了上來。

女人絕望的抱着孩子蹲了下去,知曉已無生路了。

沈晟風雙手撐在牆上,掌心接觸到的地方牆灰劇烈的抖落,片刻之後,一個一人高的大洞直接落在衆人眼中。

女人驚慌失措的站起身,口齒不清的指着那個平白無故現出來的洞口。

“走。”沈晟風屈身從洞裡第一個走了出去。

後牆並沒有人堅守,似乎已經料準了他們插翅難逃。

“嘭。”巨大的爆炸聲從衆人身後傳來,滔天的火光吞噬了整棟大樓。

所有人踉蹌着跌倒在地上,回頭看着火焰燃燒起來,眼中只剩下生與死交接過後的茫然。

女孩瑟瑟發抖的抱着自己的母親,火焰的紅光將她臉上的蒼白遮掩了過去。

沈晟風指着不遠處的那一個小門,道,“你們從那裡出去,我去引開所有人。”

女人望着離開的背影,眼中折射中火焰的絢爛顏色,她很鄭重的點了點頭,最後抱起自己的孩子頭也不回的朝着那個沒有人堅守的小門跑去。

沈晟風聽着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知道對方還在進攻,也不急,從斷裂的牆壁上爬了上去。

“轟轟轟。”直升機由遠及近。

沈晟風眯了眯眼,躲在了監控死角,認認真真的觀察着緊隨而來的兩架直升機。

“咚咚咚。”地面的石子開始跳動起來,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齊聚在實驗室前。

軍裝男雙目猩紅的瞪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實驗室,繼續指揮着所有人開炮進攻。

爆炸聲好像並沒有停止,一聲高過一聲,勢必要將所有人給燒死炸死在這裡面,不能走漏任何風聲。

“長官,江川先生的電話。”一名軍官站直敬禮。

軍裝男深知出了這種事免不了受一頓責罰,他拿過手機,走至僻靜的角落。

“將軍請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所有人,確保所有實驗人員無人生還。”

“是是是,您放心,那個入侵者我定會留下一口氣讓您親自審問。”

“您放心,現在他們誰都逃不了了。”

軍裝男放下手機,最後怒不可遏將手機嘭的一聲砸碎在地上。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發覺自己的身前突然陰影下一片,他警覺的擡起頭。

沈晟風擡起一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將他抵靠在牆壁上。

軍裝男瞳孔圓睜,他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會跑出來,手腳開始掙扎着,企圖有自己的蠻力推開這個想要傷害自己的入侵者。

沈晟風眯了眯眼,“你們的目的我知道,很可惜,註定要失敗了。”、

軍裝男還沒有聽完他的一整句話,只覺得喉嚨處有血液在涌出,他眼睛一縮,眼中的世界霎時從彩色的變成了灰敗的黑白。

沈晟風將失去生命體徵的男子丟在了地上,拿起地上的武器從牆後翻到了另一面牆上。

北風蕭蕭,一陣陣硝煙的味道嗆鼻的縈繞在四周。

靜謐的房間裡,清冷的空氣暗暗迴盪。

穿着一身正裝的男子揭開了牀上的白布,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牀上躺着男子的傷口。

男子的傷口呈現着一個扭曲的狀態,好像是被人給腐蝕過後殘留下的痕跡,特別血腥。

“將軍這應該就是我們一直以來想要找的那個人。”另一側,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嘴角微揚,帶着些許滿意的語氣悠悠哉哉的說着。

“這個人應該已經回國了。”被喚作將軍的男子將白布重新放了回去,“真是太可惜了,所有監控設備都被這個不中用的傢伙給燒的乾乾淨淨,否則我想我們會留下一些可用性的視頻資料。”

“無妨,我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來做這一場豪賭。”老者嘴角噙着一抹笑,先行走出這太平間。

夜晚的寒風瑟瑟的吹拂而過,一片片落葉打着旋兒的飄落在大馬路上。

沈家大宅,沈一天正蹲在地上陪着兩個小傢伙翻身,瞧着他們一個個樂此不疲的玩着,他更是笑的連嘴都合不上。

炎珺站在一旁瞧着毫無形象又爬又翻的老爺,放下手裡的藥碗,忍不住揶揄道,“老爺您這把老骨頭還能翻多少個跟頭?”

沈一天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來,確實是有些中氣不足了。

兩個小傢伙高高的仰着頭,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正在喝着藥的爺爺。

哥哥小小的拳頭戳了戳妹妹肉嘟嘟的小臉蛋: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能不能注意一點,你好歹也是女娃娃。

妹妹還不會爬,就這麼連翻兩個身滾到了沈一天腳下,小小的手抱着他的腳,咧開嘴笑的一臉的天真可愛。

沈一天蹲下身子,將小丫頭抱起來坐好,“想喝?”

沈筱筱小朋友啃了啃自己的小拳頭。

沈一天拿起勺子咬了一口遞到她嘴邊。

小丫頭喝了兩口,眉頭微蹙,小舌頭就這麼從嘴裡吐了出來。

沈一天忍俊不禁道,“好喝嗎?”他再如法炮製的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沈筱筱倔強的扭着頭,顯然是不打算上當了。

沈一天一口氣喝完了整碗藥水,又蹲下身子準備和兩個小祖宗玩翻身遊戲。

炎珺出門前看着玩的不亦樂乎的祖孫三人,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沈一天滾在最前頭,他的後面是哥哥,哥哥後面跟着妹妹,三個人就這麼繞着屋子從東面滾到西面,又從西面滾回了東面。

沈老夫人坐在大廳裡,看着出門的炎珺,道,“還在裡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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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玩的真是興頭上。”炎珺將藥碗遞給傭人們。

沈老夫人搖了搖頭,“他這一把老骨頭也不怕把自己給扭傷了?”

“每天晚上都要抹藥油,真是辛苦他了。”炎珺翻了翻雜誌,“下個月就是母親您生日,是準備按照往年習慣低調簡辦,還是邀請衆多好友同喜同賀?”

“最近家裡添了新人,也是應該熱鬧熱鬧。”

“母親說的是,這事我會交代下去。”

“吃飯吧,讓那個老傢伙也出來了,再玩下去,怕是得跟寶寶們一樣躺着了。”沈老夫人放下手裡的報紙走向餐廳方向。

沈一天扶着腰緩慢的走來,他的身後兩個小傢伙玩的興高采烈。

沈老夫人抱過哥哥沈慕簫,瞧着這玩的紅撲撲的小臉蛋,笑了笑,“這兩個小傢伙真是越長越好看了,瞧瞧這小臉蛋,忍不住曾祖母就想捏一捏。”

沈慕簫捧着沈老夫人的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兩眼。

“好了好了,曾祖母手裡可是什麼都沒有。”沈老夫人將孩子放回保姆的懷裡,“吃飯吧。”

沈一天喝了兩口溫水,“之前不覺得我老了,一心以爲就憑我這身腱子肉,就算是扛槍上戰場都不在話下,這兩日陪着小傢伙們玩了兩天,哈哈哈,我果然到了該退休的年齡了。”

“得了吧,老爺您那是陪寶寶們玩?明明就是寶寶們陪你玩。”炎珺舀了一碗湯放在他面前,“多喝點,這是牛骨燉的。”

沈一天連喝兩大碗。

客廳處傳來陣陣走動聲。

沈晟風連夜趕回,脫下外套直接走進餐廳處,他看了看眼前的三人,自己想要見的人並不在其中。

沈一天放下碗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小菁沒有回來?”

兩人幾乎同時問。

炎珺站起來,“小菁不是一直都在營區嗎?”

沈晟風眉頭不可抑制的皺了皺,他是從鐵鷹隊趕回來的,本以爲自家小士兵是不是回家看孩子了,未曾想過她也不在家。

“可能是回蕭家了,最近聽說親家母身體不好。”炎珺又道。

沈晟風點了點頭,抱了抱孩子,確信兩個小傢伙都長了不少之後,又轉身準備離開。

哥哥看向妹妹,小嘴翹了翹:你親爹只要咱娘。

妹妹委屈的軲轆着兩顆眼珠子:你親爹剛剛抱我的時候眼神都沒有落在我身上。

哥哥眼眶泛紅:我們是不是要變成沒有爹媽的孩子了?

妹妹小嘴巴顫了顫:我們什麼時候像是有爹媽的孩子了?

兩人互相看了兩眼,然後就這麼扯着嗓子大吼大叫了起來。

沈晟風停了停步。

炎珺抱過孩子,哄了哄,“你也先別急,打個電話去蕭家問問再說,你這樣悶頭悶腦的跑過去,他們還以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沈晟風走向客廳處,拿起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人接通,“您好,蕭公館。”

“小菁在家嗎?”沈晟風開門見山問道。

電話一頭遲疑了片刻,回覆道,“四小姐最近沒有回家,有事需要轉告嗎?”

“不用了。”沈晟風掛斷電話,家裡沒有,營區沒有,這個不聽話的小士兵會跑去什麼地方?

“她一個大活人也不是小孩子了,可能是有什麼秘密任務。”炎珺將妹妹放在沙發上。

小傢伙就這麼連翻兩個身蹦躂到了自家親爹的面前。

沈晟風感受到小傢伙正在撓自己的手,俯下身將她抱了起來。

炎珺看了看時間,“還沒有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特戰隊的任務都是蕭譽委派的,我過去問問。”沈晟風又一次將孩子放在炎珺的手裡。

妹妹脫離了爸爸的懷抱,小嘴又一次忍不住的撇了撇。

沈晟風心裡堵得慌,潛意識裡總覺得這事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炎珺瞧着心急火燎離開的兒子,嘆口氣,“這孩子就是關心則亂。”

“小菁也是一個穩重的孩子,可能是有什麼秘密任務。”沈老夫人瞧着又一次哭喊一通的寶寶們,“是不是餓了?”

“應該是餓了。”炎珺將孩子放回保姆的懷裡,“抱去喝奶吧。”

沈晟風有些急了,坐進車內,一踩油門,車子瞬間揚長而去。

他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翻看着手機通訊錄,一頁一頁的搜尋着自己想要找的人。

“叮……”手機通訊聲從聽筒內傳出,沈晟風靠邊緩緩的停下車子。

電話響了不過三秒便被對方接通,“我是蕭譽,有什麼事?”

“小菁有任務?”沈晟風直言不諱道。

對方頓了頓,似乎在思考。

沈晟風握着方向盤的手倏然一緊,下意識的再問,“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蕭譽的聲音略顯有些疲憊的從聽筒內傳出來,“是的,我們是尚安醫院,你過來吧。”

言罷,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沈晟風哪裡還敢耽擱,一腳就將油門踩到最底,車子在月夜裡只留下一盞紅澄澄的尾燈。

尚安醫院,周圍一片寧靜。

蕭菁坐在牀邊,臉色微微發燙,“大哥不是說好了替我保密嗎?”

“家裡人我可以敷衍過去,可是你覺得我能敷衍過去沈晟風嗎?”蕭譽反問。

蕭菁急忙從牀上站起來,“隊長回來了?”

“嗯,我在一個小時前得到消息,他已經回國了。”蕭譽捏了捏鼻樑,“這事你覺得可能瞞的過去嗎?”

蕭菁紅了紅臉,“可以瞞過去的。”

“小四,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輩子,這事就算你現在不說,以後他一查也會弄的清清楚楚。”

“現在可以瞞着。”蕭菁坐在牀邊,手腳有些緊張的無處安放。

“你已經是爲人母了,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沒有必要遮遮掩掩。”蕭譽溫柔的搭了搭她的肩膀,“你讓我別告訴家裡,我只字未提,尊重你的決定,可是沈晟風不一樣,他是你的枕邊人,你們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能有嫌隙。”

蕭菁低頭不語,手指頭不停的上勾着下滑着。

蕭譽長嘆口氣,“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是擔心會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沒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大哥都在你身後,你好好的告訴他實情,不要隱瞞,這事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

“大哥——”

“小四,你難道還想等以後再說?你瞧瞧你現在的身體,以後能好好說嗎?”

“可以的。”蕭菁站起身,原地蹦了蹦。

蕭譽急忙按住她胡來的身體,蹙眉道,“剛剛纔恢復一點力氣,別蹦了。”

蕭菁重新坐回牀邊,“那這事能不能不和隊長說?”

“我尊重你。”蕭譽站起身,聽着走廊處斷斷續續想起來的腳步聲,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刻,緊閉的門從外被人推開。

沈晟風一路風馳電擎的趕來,氣喘吁吁的看着病牀邊臉色蒼白的小士兵,急忙走上前,“怎麼了?”

蕭譽拿起桌上的軍帽,“既然你回來了,她就交由你照顧了,我先回去了。”

蕭菁扯了扯自家大哥的衣角,顯然是不打算讓他走。

蕭譽笑了笑,“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蕭菁看着離開的背影,右手抓空,有些尷尬的縮了回來。

沈晟風蹲在病牀邊,見她欲言又止,焦急的再三問着,“小菁,究竟怎麼了?”

“沒、沒什麼。”蕭菁心虛的低下頭。

沈晟風從她避諱的眼神裡看出了隱瞞二字,捧住她的臉,任其四目相接,他再道,“小菁,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是不能和我說的?”

蕭菁垂眸不語,只是在寂靜中,她的臉由最初的蒼白變成了一片緋紅。

沈晟風心底越發六神無主,他抓緊她微涼的小手,“小菁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蕭菁輕咬紅脣,顯得有些左右爲難。

沈晟風站起身將她抱在懷裡,溫柔的輕撫這她的髮梢,“好好好,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我尊重我媳婦兒。”

蕭菁雙手緊緊的摳着他的衣角,“隊長,這話我不知道怎麼說。”

“不想說就不說,我們不勉強,知道嗎?”

“隊長——”

“要不要吃點東西?”沈晟風看了看空空無物的桌子,“蕭譽沒有給你買吃的?”

“禁食。”蕭菁指着牀尾處的掛牌。

沈晟風眉頭擰的更緊了,他無法想象什麼樣的病會出禁食,難道是很嚴重的疾病?他的身體微不可察的輕微顫抖起來。

蕭菁感受到他身體內散發出來的顫慄,忙道,“隊長,你怎麼了?”

沈晟風很努力的穩定自己,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吃東西就不吃,我陪着你。”

蕭菁雙手有些難以啓齒的扯着他的衣角,“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只是、只是——”

“不要勉強自己,你現在生病了,要好好的休息。”沈晟風將她抱回了牀上,“睡一會兒起來後再說。”

蕭菁躺在枕頭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沈晟風守在一旁,“怎麼了?”

“隊長,其實這話也不是不好說。”

“能讓你這麼爲難的,我能想到一定不是普通事,小菁,我是你丈夫,我的存在是替你分擔壓力,而不是給你製造壓力,所以當你覺得說出這句話對你而言是倍感壓力的話,不要說,我不想看你緊鎖眉頭。”

他的手溫柔的拂過她的面頰,企圖磨平她額頭上那不知不覺皺起來的痕跡。

蕭菁握上他的手,就這麼坐起來,“也不是壓力。”

“小菁——”

“醫生說我喝多了硫酸。”蕭菁破罐破摔的全部脫口而出。

“……”

蕭菁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毫無表情狀態下的隊長,小手指就這麼攥着牀單,“讓我下次別貪杯,少喝一點硫酸,不然肯定會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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