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四哥隱藏至深,待你我稟告皇阿瑪處置他吧。”十阿哥焦慮。
“你今日的補湯喝多了吧。”九阿哥拍着十阿哥的頭。
“我今日還沒喝湯。”十阿哥委屈的摸着頭。
“八哥,四哥心思重,總是冷冰冰的,咱們還是小心爲妙。”九阿哥古靈精怪。
八阿哥微微點頭,“平日裡仍是咱們的四哥,但要多加留意,不能讓其再有可趁之機。”
“是,八哥。”九阿哥絕美的臉上閃過狠絕。
十阿哥似懂非懂的隨及點頭,眼中放着光芒。
八阿哥看着兩人,低沉不語,如今還不是時候,待到再過幾年,才能告知身世秘密。
額娘,兒臣定然不負衆望,完成百年大計,八阿哥眼中滿是執着。
紫禁城內沉寂幾日,又再起喧囂,又是一年元宵節,皇貴妃的忌日,大阿哥因在宮宴上出言狂妄,毫無悲傷謙恭之色,皇上責罰其不孝,好生痛斥。
鍾粹宮上下也受到牽連,略加懲戒。
只有長春宮的榮耀依舊不減,雖然換了主子,卻更添喜氣,宮中所有人都知曉,密貴人已經是皇上的新寵,幾乎夜夜侍寢伴駕。
偏殿的嵐音則是苦不堪言,皇上每夜留宿於長春宮,金尊玉貴皇威十足,長春宮內的所有人都要出門跪迎,每次見到皇上輕蔑的眼神有意的掃過卑微的自己,嵐音心如刀割,恨不起,放不下,難道要自己感恩戴德嗎?嵐音捫心自問。
而密貴人的尋釁欺凌,嵐音的日子更爲難過,嵐音無法面對與皇上之間的關係,傷心欲絕,不願與密貴人撕破臉,徹底失好。
“主子。”落霜羞愧的臉色,緩緩講道。“密貴人讓主子過去一趟。”
“她又有何事?”嵐音疑惑的問道,頭又痛了起來。
“好似密貴人丟了什麼物件兒。”落霜氣憤的回道。
“給她幾分顏色,她竟然要開起染坊。”嵐音緩緩飲着熱茶,“讓她等着吧,一會兒我再去會會這小人,看她能得意幾日。”
落霜欣喜,雖然主子失寵,但主子並未因此垂頭喪氣,而是風輕雲淡,暗自籌謀,氣韻內斂。
“你去告知定貴人,讓她在蘇麻嬤嬤那裡多住幾日,先且不要回來。”嵐音囑託。“待我戳一戳密貴人的銳氣,拔了她的羽毛,尾巴不再高高翹起時,再讓定貴人回來。”
“是,主子。”落霜微笑,“蘇麻嬤嬤還爲主子送來了親手煮的白玉奶茶,密貴人那邊眼睛都氣紅了。”蘇麻嬤嬤在宮中的地位,衆所周知,多少人想巴結都難以近身。
“她以爲有皇上的疼愛,便可高枕無憂,真是笑話。”嵐音盤算着,如何和密貴人攤牌,告知她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可不是嗎?背叛主子,花將軍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落霜想起花將軍的心狠手辣。
“新秀女就要入宮了,而密貴人依舊無孕,今後有她哭的那天。”嵐音淡淡的講道。
“講來也怪,一同進宮的幾人當中,趙答應根本沒見過幾回皇上,無孕也罷,但密貴人卻是日夜侍寢啊,怎麼也沒有動靜呢。”落霜心情喜悅。
“敏嬪剛剛生下小公主,平嬪臨盆在即,唯獨這密貴人不見動靜,自然是受人牽制。”嵐音微笑不語,德妃與皇貴妃爭鬥數年,手段自然技高一籌,她怎能輕易放過密貴人這顆棋子。
“德妃娘娘近來深得皇太后的喜愛,十四阿哥也要入上書房開蒙讀書了。”落霜挑着燭芯。
“告知八阿哥,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攏住十四阿哥的心。”嵐音微笑的吐出一語,年長的皇子都已經要入朝辦差,上書房內八阿哥依舊運籌帷幄。
“是,主子。皇上過清明之後便要去多倫諾與喀爾喀王爺會盟,近日各宮的嬪妃爲聯姻公主一事,打得不可開交。”落霜稟告着宮中的趣聞。
“喀爾喀幅員遼闊,皇上向來重視,這麼好的勢力倚仗,誰都不願放棄。”阿哥們奪權尚且如此,公主的聯姻自然也是大事。
“聽聞皇上有意派三公主去和親。”落霜挑着細眉,“皇上已經幾年都有踏入永壽宮一步了,元旦節後竟然連連去了兩次。”
“赫舍里氏果然厲害,選了自己得意之人。”嵐音默默的講道,榮妃一子一女,三阿哥忠心於太子,而三公主聯姻喀爾喀,顯然高過聯姻科爾沁。
“是啊,聽聞布貴人氣憤不已,這幾日把儲秀宮的門檻都要踏平了,不知道貴妃娘娘如何幫襯。”落霜往銅爐內加着黑炭,銅爐上方冒着幾縷黑煙。
“五阿哥向來淡薄權勢,九阿哥和十阿哥還小,儲秀宮能有什麼法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嵐音看得通透,阿哥們個個生龍活虎,初顯身手,無奈時只能羨慕旁觀。
“主子英明,八阿哥在上書房一切都好。”落霜壓低聲音。
嵐音長嘆,“如今難爲八阿哥了,他的日子也很艱難。”
“八阿哥已經查到,雞血石手串和那童子尿都是四阿哥從中動了手腳。”落霜擦拭着雙手。“四阿哥將壁虎尿混在童子尿裡,平嬪娘娘服用後,纔會渾身起了紅疹子。”
“四阿哥雖然認回德妃生母,但皇貴妃生前的宮女玉鐲在四阿哥身邊照料,她哪裡是安穩的主兒。”嵐音憂心忡忡。“告知八阿哥行事小心,莫要急躁,小心駛得萬年船。”
“放心吧,主子,八阿哥少年英才,只是奴婢最爲擔心花將軍,近日花將軍很少有信傳入宮中,想必是皇上已經動手了。”落霜痛心擔憂。
“明哲保身爲上策。”嵐音瞧着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皇上在京城設立九門提督,直屬步軍統領,都是爲了京城的安定,花將軍若是聰慧,此時定會蟄伏在暗處。”
落霜微微點頭。
“對了,聽聞惠姐姐病了,你準備些補品,送去鍾粹宮吧。”嵐音柔聲囑咐。
“元宵宮宴,皇上以皇貴妃之名,懲戒大阿哥,其實只是警示而已,大阿哥與吏部尚書勾結,皇上早就有所察覺,只是不語,沒想到大阿哥不引以爲戒,反而更甚,皇上已經下令將吏部尚書處以絞刑。”落霜在乾清宮奉茶多年,朝堂之事,皆在胸間。
“大阿哥的黨羽日益被剪去,惠姐姐終於熬不住了。”嵐音惋惜。
忽聽外面高高的喊聲,輕蔑侮辱之聲,極爲刺耳。
“主子。”落霜勸慰着嵐音。
“走吧,看來密貴人坐不住了。”嵐音站立起來,披上白狐裘,走了出去。
嵐音對正殿熟悉無比,裡面的擺設宛如昨日,只可惜物似人非。
密貴人穿着粉嫩的宮裝,倚在軟榻上,重咳不止。
“密妹妹生於江南,可是受不了北方的寒氣?”嵐音挑着高音兒,關切的問道。
“良姐姐這話講得,這裡用得都是上好的紅蘿炭,比嗆人的黑炭可是好多了。”密貴人譏笑道。
“紅蘿炭也好,黑炭也罷,只要暖和就成了,難不成屋內燃着紅蘿炭,便不用穿着棉衫了?”嵐音出言反擊。
“臣妾真是佩服良姐姐的心胸。”密貴人故意誇獎。
“不知密妹妹喚我來何事呀?”嵐音微微淺笑。
“皇上前幾日賜給臣妾一對耳墜子,可誰知卻不見了蹤影。”密貴人蠻橫的講道。“皇上講這對耳墜子最配臣妾的容貌了。”
嵐音不屑的看着密貴人惺惺作態的醜陋嘴臉,“密妹妹的意思是我拿了?”
“呦,良姐姐盛寵多年,皇上賞下的珍寶無數,怎能看中臣妾的物件兒。”密貴人奉承,“就是怕身邊的宮人,手腳不乾淨。”密貴人的眼神瞟向落霜。
落霜急忙跪地,“奴婢不知密貴人所言何意。”
“何意?”密貴人使着眼色,身邊的小宮女奉上香囊。
“這是不是你所有?”密貴人指着翠竹香囊。
落霜恭敬的回答,“香囊的確是奴婢的,但奴婢已經丟失多日了。”
“放肆,如今我纔是長春宮的主位,小小的宮女竟然頂撞我。”密貴人早就看落霜不順眼,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定然好生侮辱。“來人,掌嘴。”
“慢。”嵐音匆匆站立,擋在落霜的身前,“密妹妹還是多積些福氣,日後也好爲皇上早日生下皇子。”
“良姐姐是在笑話我嗎?”密貴人眯着雙眸。“我隨時都能孕育皇子,而良姐姐恐怕此生只有八阿哥一子。”
“明人不講暗話,你到底想怎麼樣?”嵐音冷冽的眼神掃過密貴人。
“良姐姐這是何意啊?宮人們手腳不乾淨,我自然有訓誡的道理。”密貴人當仁不讓。
“密貴人,不要以爲私下告密便萬事大吉,別忘了你自己是如何進宮的?”嵐音嗔目痛斥。
“皇上已經許下我一世平安榮華,良姐姐還是擔心自己和八阿哥吧。”密貴人毫不隱瞞,“皇上已經派人去圍剿花將軍,良姐姐就等着給花將軍燒些紙錢兒吧。”
啪的一聲清脆,嵐音重重的打在密貴人嬌嫩的臉上。
密貴人驚恐萬分。
康熙三十年,京城統一歸步軍統領,頒發“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三營統領”的印信。自此,始有“提督九門”之稱。京師的安危、一切事宜都歸屬步軍統領,官職非常重要,隆科多便擔任此值,成爲雍正登位的重要支持。喀爾喀爲外蒙古,康熙三十年會晤後,正式併入中國版圖。推薦:土豆絲的青春文《斥愛太溫柔》壁虎尿可以令人起紅疹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