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衆人本來因爲聽到病人已度過危險而輕鬆下來的心情,又被吊了起來。
“只是,因爲他昏迷的時間有點長,所以現在他還沒有清醒過來。估計再過一兩個小時就會醒,我們先把他送去重症監護室觀察兩天,如果傷口沒有感染,才轉到普通病房。”
醫生說完,又簡單地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
劉忠誠向前,同醫生握手致謝,楊思琦則在劉毅的攙扶下回到椅子上坐下休息。
“媽,您別再難過了,醫生都說哥沒什麼大問題,您跟爸和姐夫他們先回去,我留在醫院照顧大哥就行。再說家裡只有姐跟子俊,真叫人有點不放心。”
劉毅雖然今年纔剛大學畢業,但是爲人處世向來穩重,遇事也是不驕不躁。
楊思琦深知這一點,所以聽他這麼一說,也就點頭同意。與醫生道謝回來的劉忠誠也聽見了小兒子給老婆的建議,走過來拉着老婆的手,低聲說:“小毅說得不錯,我們倆在這耗着也沒什麼用,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小毅,好好在醫院待着,你哥要是醒了就給我們打個電話,我們好放心。”對着兒子交待完,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賀秋,徵求到:“賀秋,你就先把我們送回去,再給劉毅送點東西過來,成嗎?”
賀秋向岳父點點頭,上前扶住岳母的另一隻手。
劉毅放開了自己攙扶着母親的手,小聲說:“爸,媽,姐夫,你們快點回去吧,天太冷,回去幫我帶件厚外套過來。”
“劉毅,好好看着你哥,知道嗎?”楊思琦還是不放心,再次同劉毅叮囑到。
“知道了,媽,您就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哥的。”劉毅拍着胸脯像母親保證。
“我們走吧!”劉忠誠也走到妻子另一側,同賀秋一起扶着妻子。
“伯父,伯母,您們慢走!”半天沒說話的小天和練如霜也有過來同他們道別。
“姑娘,大侄子,今天麻煩你們了,你們也快點回去休息吧,醫院這邊就交給劉毅吧。”楊思琦看了他二人一眼輕聲說道。
“嗯,我們沒事,再待會,等劉雲醒了再走。”小天搓了搓手,呵了口冷氣。
“那就麻煩了!”劉忠誠同他二人點了下頭。說完扶着妻子,慢慢地向醫院門口走去。
回到家,已經是九點過了一些,他們三人一進屋,劉馨就抱着孩子迎了上來:“爸,媽,怎麼樣,我哥他情況還好嗎?”
劉忠誠邊扶着妻子坐到沙發上,邊對女兒說:“你哥他做完手術,剛度過危險期。醫生說要現在重症監護室觀察兩天,再轉普通病房。我們讓劉毅在醫院照顧你哥,待會兒讓賀秋給他送件厚點的衣服過去。”
“哥他怎麼會受傷?他平時挺小心的啊,身體各方面也不錯,怎麼會傷得那麼重?”劉馨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哥朋友說他是因爲救了個姑娘,不小心滾到山溝裡才受了傷。真不知道那個姑娘是怎麼搞的。”楊思琦想着剛纔那個年輕的姑娘,心裡還是有點埋怨。
“哎,誰知道呢,我看那姑娘自己也受了些傷,但她也一直在醫院等着,也算是有點良心。”劉忠誠也插了話,同妻子一起跟劉馨解釋着。
“媽,你說我哥他是不是對人家姑娘有點好感?要不你說他,平時連個女朋友都不處的人,怎麼會突然去捨命相救呢?”劉馨有些八卦的猜測到。
“哎,你不說我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那姑娘看着人長得還不錯,挺漂亮的,說話也有禮貌,我看啊,陪你哥倒是綽綽有餘了!”楊思琦恍然大悟的附和到。
“你們母女倆倒是越說越離譜了,別有的沒的說一堆。”劉忠誠見她們母女倆越扯越遠,開口制止了他們的談話。
“哎,老劉,先給我倒杯水去,現在一放鬆下來,倒是有些口渴了!”楊思琦喘了口氣,對丈夫吩咐到。
劉忠誠起身,到消毒櫃裡拿了個玻璃杯,給妻子倒了杯溫開水,遞給她。
走過去,從劉馨手中抱過孩子,對女兒說道:“劉馨,你去給劉毅找件厚實點的外衣,讓賀秋再跑一趟,把衣服給劉毅送過去。現在這種天氣,夜裡恐怕會很難熬。”
劉馨把孩子放進父親懷裡,快速向二樓劉毅的房間跑去,不到三分鐘,就又跑回到客廳。懷裡還抱着件深藍色羽絨服。
向敞開的大門出看了看,有些奇怪的問父親:“爸,怎麼不見賀秋?”
“哦,我讓他在車裡等着,你快出去把衣服給他!”劉忠誠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對女兒說道。
“爸,那我也去趟醫院,看看我哥的情況,子俊就先交給你們了啊!”說完就急匆匆的朝院子走去。
賀秋把車停靠在院子外面的小小巷裡,晚上人少,可以暫時停車。要是在白天,就停不了,人來人往的,很不方便。
他靠在駕駛座上,抽着煙,腦海裡卻想着昨夜與龔翠如過度的一夜,心裡又升起了一起對劉馨的愧疚。
“篤篤!”車玻璃被人敲響,他扭過頭一看,嚇了一跳,原來是劉馨。他頓時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硬是愣了兩秒才把車門鎖打開。
劉馨夾帶着一股冷氣鑽進了車,搓着手說道:“在想什麼呢?我都敲了好幾次車窗了,你纔開門,冷死我了!快走吧,天真是冷得要命,劉毅也不知道冷成什麼樣兒了!”
賀秋含糊不清地會應了一句,發動車子,又朝醫院趕去。
“哎,你說,今年我們家是不是跟醫院犯衝?我生孩子時也是急救,這眼看快要過年了,我哥又發生危險,送到醫院搶救。我看這年也不用過了。過起來也不開心!”劉馨看着賀秋,嘟囔着嘴說道。
賀秋一聽劉馨的話,就感覺有點刺耳,一股無名的怒火升上心頭:“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媽推你的那一下,才讓你早產的?”
賀秋說話的口氣有些生硬,問得劉馨一愣。自己同他結婚以來,還從未聽見他用這種口氣說話,頓時覺得委屈得要命。
鼻子一酸,眼淚就奪眶而出:“賀秋,你少陰陽怪氣的,這段時間我逗你了,還是惹你了。你平時經常晚回家也就算了,現在又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賀秋冷笑一聲,說了這樣一句,就繼續開着車,不再說話。
劉馨見他居然不理自己,更是火冒三丈,馬上扯着嗓子罵到:“賀秋,你現在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人了?你以前從來都不會對我冷嘲熱諷的。”
“你聲音小點,你看看你自己,越來越不可理喻了,我懶得跟你囉嗦。”賀秋皺了下眉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賀秋,你……”劉馨還沒說完,賀秋就把車裡的音樂開到最大,淹沒了劉馨接下來的話。
劉馨生氣地把身子向後一靠,閉上眼睛,也不再說話。
賀秋斜眼瞄了她一眼,見她閉上眼睛,才又把音樂聲調低。
低沉地小提琴聲,像是一首最好的催眠曲,聽得閉着眼睛的劉馨昏昏欲睡。
“到了,下車!”劉馨即將入睡時,賀秋突然出聲叫醒了她。
劉馨連忙揉了揉眼睛,把頭探出車窗外,市人民醫院幾個大字被紅色的燈光照得有些刺眼。
她從後排座上拿過劉馨的厚外套,打開車門下了車。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醫院,賀秋在前面帶路,劉馨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只好緊跟在他的身後,暫時把剛纔的不愉快放到了一邊。
賀秋帶着劉馨坐電梯來到七樓的重症監護室,看見劉毅,小天跟練如霜在門外守着。
“劉毅!”劉馨抱着厚外套,飛快的走到弟弟身邊,叫了他一聲,再把衣服給他披上。
“姐,你怎麼也來了,這麼晚了,子俊見不到你會哭的!”劉毅穿好姐姐披給自己的外衣,小聲地問着。
“哦,沒事,我過來看一眼就馬上趕回去。”劉馨拍拍弟弟寬厚的肩膀說道。
“哥情況怎麼樣?醒了沒有?”劉馨繼續問道。
“哥剛纔就醒了,不過重症監護室裡也不讓家屬進去,現在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劉毅有些遺憾的同姐姐說道。
“醒了就好!”劉馨鬆了口氣,拉着劉毅的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整個過程,看也不看賀秋一眼。
賀秋也沉默地站在一旁,低着頭,似乎在研究着自己腳尖。
“姐夫,你快帶我姐回家吧,不然小俊見不到你們,他會哭的。”劉毅朝正低着頭的賀秋說道。
“劉馨?”練如霜這才發現剛纔進來的女人的自己認識的,就開口叫到。
劉馨向她看過去,有些奇怪地說:“練如霜,你怎麼在這兒?”
“劉雲是你哥?”練如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到。
“是啊!”劉馨簡潔地回答了句,接着問:“難道我哥救的姑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