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龔翠如抓住賀秋的手,向自己摸去的時候,賀秋心中早已千迴百轉,理智在同本能做鬥爭。
理智上,他不想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家庭;本能上,他真的十分想念與龔翠如一道的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他的理智還佔上風,手握成拳,不敢觸碰到她的身體。
而雙眼迷離,臉頰酡紅的龔翠如卻硬是不放手,硬生生的把他拽倒在地。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她,他的心裡一陣盪漾。曾經的種種涌上心頭,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頭吻住了她。
久別之後的熱情,似乎比當初更濃。一把火在兩人心中燃燒,直至凌晨。
兩人都體力不支,雙雙睡去。直到賀秋被自己的生物鐘叫醒。
看着滿室的凌亂,熟睡在懷裡的龔翠如,他的心“突,突,突”地直打鼓。
他這樣,不僅背叛了自己對婚姻的忠誠。也背叛了劉馨對自己的信任。
“賀秋,怎麼啦?是我讓你爲難了!”懷裡的龔翠如醒過來,看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紅着臉,小聲地問道。
昨夜的一切,自己歷歷在目。雖然喝醉,但自己拉住賀秋的手不放,卻是有意識的。
因爲,與王富康結婚這幾年,夫妻之間並不和諧。初初結婚時他還耐着性子哄自己開心,把自己捧在手心裡。兩口子也是過了一段神仙眷侶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幾個月后王富康又露出了好色的本來面目。三天兩頭不着家,在家也是草草完事,就呼呼大睡。
時間一長,自己對他也越來越提不起興趣。也想過離婚,可又捨不得自己辛苦爲公司打下的事業。
一顆心,就像已經入定的老尼,興不起任何波瀾。
直到再一次與賀秋重逢,她的心漸漸又活了過來。除了養傷,工作,她想得最多的便是找各種理由聯繫賀秋,想要與他多一些相處的時間。
明明知道他有妻兒,可自己一想到心上人被其他女人擁有,她內心的嫉妒就一發不可收拾的冒了出來。
今晚的一切,可以說是她精心設計的結果。賀秋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賀秋放開自己摟着她的手,有些難爲情道:“翠如,昨晚的事……”
龔翠如把中指和食指併攏,輕輕地放在他的嘴脣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賀秋,我們都是成年人,這種事你情我願,沒有誰對不起誰。”
“更何況……”她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說“更何況我們都有各自的家庭,我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影響到你的生活。”
說完便低垂着頭,幾滴清淚掉落在賀秋的手背上。
賀秋喉頭一緊,想要說點兒什麼,語言在腦海裡重組了無數次,還是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龔翠如透過披散的長髮瞄了賀秋一眼,見他沒有要勸慰自己的意思。咬牙,掀開溫暖的被子,就這樣身無寸縷地站在寒冷的空氣中。
“阿嚏……”一個響亮的噴嚏從龔翠如嘴裡打出來,她慌忙從地上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褲,快速穿上。
賀秋見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倔強樣,心裡頓時有些難受。表情顯得愈發冷峻。
龔翠如穿好衣褲,見他還是沉默。她便拿起手機和小包,朝賀秋一揚頭:“我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打開門走了。
她什麼要求也沒有,賀秋心裡反倒過意不去,總覺得自己欠她太多,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
他慢悠悠地從酒店回到家,劉馨母子也不在,便換了套衣服,去岳父家接她們。
心情本來就因爲龔翠如的事,而有些沉重,現在又看到這一幕,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看着劉馨對着敬軒時而發怒,時而嬌羞,這是與自己相處時沒有的。
劉馨與自己結婚一年多,最多的表情就是隱忍的微笑。偶爾也會同自己撒嬌,但也從沒像今天這般的表情豐富。
賀秋帶着隱隱的怒氣向劉馨走去,劉馨粗線條的沒有絲毫察覺,見賀秋向自己走來,微笑着向他揮手:“你來啦,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忘記我們母子了,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快來抱抱子俊,他都想你嘍!”
說完,把孩子抱起來就往賀秋懷裡送。賀秋的冷峻一見着那張酷似自己的小臉,馬上就像夏季的冰雪,消失無蹤。雖然心底的焦躁依然存在,但是比起方纔,還是降低了不少。
賀秋抱着孩子,冷着臉,朝岳父家走去。劉馨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對,也來了氣:“我又沒惹你,給我擺什麼臉色。一整天不見人影,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先耍起脾氣來了。”
她用力的推着嬰兒車,默默地跟在他們父子身後。敬軒從街角拐彎出走出來,看着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哦喲,外婆的寶貝回來啦!”才一按門鈴,劉馨母親就開了門,嘴裡高興地說着。
一開門,看見是賀秋抱着孩子,笑容依舊掛在臉上:“賀秋,你來啦!公司的事情都忙完了?”
“差不多了!”
“那就好,這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工作還這麼忙。還好我已經退休,不然我們子俊可怎麼辦哦!”
楊思琦邊感嘆,邊從女婿手中抱過外孫,越過賀秋的肩,看見女兒一臉鬱悶的站在那兒。
她抱着外孫,把身一側,讓賀秋先進了屋。劉馨把嬰兒車放到院子裡,自己也坐到葡萄架下的石凳上。
楊思琦抱着外孫走到女兒身邊,低頭問:“怎麼啦?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誰惹到你了!”
“媽……”劉馨看着母親,欲言又止。“我……”
“想說就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母親輕聲呵斥到。
“就是賀秋啊,我覺得他有點變了,已經不像以前一樣對我好。今天我也沒惹到他,臉色還那麼差。”
“反正他這段時間就是有點兒反常。”劉馨氣嘟嘟地說道。
楊思琦對女兒也是無語了,怎麼生了孩子之後就患得患失的,全失了從前開朗、豁達的心性。在這樣下去,就算賀秋沒什麼問題,也被她弄出問題來了。
“一個人坐在這兒瞎想,還不如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談談,把事情說清楚,總比你一個人生悶氣的強。”
“行了,進去吃飯,吃完飯,媽幫你看着孩子,你去跟他好好聊聊,兩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說完,抱着外孫回了屋。
劉馨用力的搖了搖頭,快速站起來,向屋內走去。
“媽,我哥他能趕回來過年嗎?”劉毅吃了兩口,想到好久未見大哥,就擔心的問道。
“是呀,媽,大哥他怎麼還不回來?”劉馨也有些擔心,差不多有個把月沒見着大哥了。
楊思琦收回了正要夾菜的手,低頭沉思片刻,纔開口:“應該能回來吧,前兩天才打電話回來說,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
“哎,對了。賀秋,今年你們準備去哪兒過年?”去年是在賀秋父母那兒過的年,今年她心裡有點想讓女兒在孃家過。只是不好硬強求。
賀秋看了劉馨一眼,見她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知道她肯定是想在孃家過年。本來他也想父母那邊與岳父岳母這兒,輪流起來,一邊一年。
可腦海裡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方纔敬軒那挑釁的眼神,他嘴一張,便說道:“今年我們還是回我爸媽那兒過吧,我媽她前段時間發生了那事,我想回去陪陪她,也好寬慰寬慰她。”
劉馨一聽要回婆家去過年,臉色頓時一變,憤恨地看了賀秋一眼。
賀秋見劉馨有些生氣,只是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就繼續吃着碗裡的飯。
楊思琦看了丈夫和兒子一眼,有些失望地低下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劉忠誠也不說話,賀秋說得在理,劉馨一個嫁出去的女兒,自己也不好要求她日日往家裡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賀秋是上門女婿呢。
飯桌上的氣氛突然冷清了下來,只聽見“沙沙”的咀嚼聲和碗筷碰撞的聲音。
“鈴……”電視機旁座機的響聲打破了沉悶的氛圍,劉毅跑過去接電話“喂,哪位?”
“喂,是劉雲家嗎?我是他的朋友,他在回來的路上受了傷,現在正在市人民醫院搶救,你們能快點趕過來嗎?醫生要求家屬簽字。”電話那頭一個年輕的女聲急促地說道。
“好,我們馬上趕來,麻煩你幫忙照應着。”劉毅一說完,就馬上掛斷電話。
劉忠誠一聽劉毅的話有些不對勁,他站起來問道:“劉毅,誰來的電話?說什麼了?”
劉毅快速走到餐桌旁,滿臉焦急地說道:“爸媽,她說哥受了傷,在醫院,要我們過去簽字。”
“什麼?”楊思琦着急,眼前一黑,差點跌倒在地。劉馨連忙扶着母親的手,讓她坐到了椅子上。
“媽,您彆着急,我們先過去看看,有什麼事再給您打電話。”賀秋也開口說道。
“不行,不過去看看我心裡實在放心不下,還是劉馨在家看孩子。我跟你們過去。”楊思琦有些虛弱的說道。
劉馨見母親着急上火,又要堅持過去,只好轉身對賀秋說:“賀秋,你開車,到了醫院有什麼要打電話回來。”
賀秋也知道事情緊急,連忙拿着車鑰匙先走了出去。劉毅跑進屋,幫父母親一人拿了見外衣。
父親的就直接遞給了他,又來到母親身後幫母親把外衣穿上,扶着她,與父親一同去了賀秋後邊。
賀秋帶着岳父岳母和小舅子趕到醫院急救室外,已經有醫生在等着家屬簽字。
被告知情況緊急,沒等家屬過來就先搶救病人。楊思琦拉着醫生的手哭成了淚人,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劉毅連忙扶着母親坐到一旁,留父親與姐夫在同醫生了解情況。
劉毅扶着母親坐下,才發現椅子上已經坐着個年輕的女孩。他覺得看着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