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存奕憋屈了,真的憋屈了。
自己在這裡急得跟什麼似的,人家莫存希和莫老爺子就跟沒事兒人一樣,看着他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有的時候,面對這爺孫兩個,莫存奕只覺得自己就像個外人一樣。
“爺爺…我真的是服了你們兩個了,你們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莫存奕已經都說不出來,他現在真的是對老爺子和莫存希無語的很。
“小奕,很多事情,你自己她自己知道要怎麼辦的,帶着辰辰回來,聽見沒有?”
話落,莫存奕不給老爺子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有些氣憤的在酒店裡面,看着眼前的電腦屏幕發呆,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
莫存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事情了,江城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莫存希睜開眼睛,就看到一直坐在病牀邊的顧疏遠,那人緊緊的握着的自己的手,想是很累了,閉着眼睛,靠在牀上,莫存希輕輕的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顧疏遠立馬就直起了身子,深邃的眼睛裡面有些茫然,轉眼,也都反應過來。
看到莫存希醒了,手足無措的像個孩子,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莫存希搖頭,
“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齋堂的粥,你一向最喜歡的…”
莫存希還是搖頭,
看到莫存希一個勁兒的搖頭,顧疏遠又問:“是不是那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話落,還沒有等莫存希有所反應,人就已經匆匆的跑向了外面,不一會兒,嘩啦啦的從病房外面進來好些醫生,給莫存希又是檢查又是這樣,又是那樣的,折騰了好一會兒,那羣醫生才停下來,對着顧疏遠道:
“顧先生,顧太太現在身體的情況都基本穩定了,但是對於肺這個問題,我們建議還是由她的主治醫生親自來一躺兒,或者回去原先的醫院會比較好。”
那醫生話落,身後的醫生也都跟着點了點頭,顧疏遠臉色凝重,對着爲首的醫生,低聲道:
“我會盡快安排的,辛苦了,謝謝…”
那醫生點點頭,有些惶恐,
“顧先生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一羣醫生浩浩蕩蕩的開,浩浩蕩蕩的走。
整個病房裡面氣氛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寂靜又壓抑,顧疏遠走到莫存希的病牀邊,坐下,看着那睜着大眼看着自己的莫存希,輕聲道:
“你該聽到了吧?”
莫存希點頭,說話聲音那麼大,又沒有刻意的去迴避她,她能沒有聽到嗎?真是…
“帝京…如你所說…訓練和實戰提前了十天,前不久,也門納遭受到了恐怖分子的襲擊,雖然規模小,但還是有影響,我想了想…我們回去之後,實戰訓練就僅僅只是十天,十天之後,我們會轉移到海防那邊,回去,將狙擊手的訓練交接了,實戰訓練完畢之後,你退出,回來,我帶着他們進入行動…”
話落,病房裡面的氣氛沉寂了好久好久,莫存希就那樣靜靜的看着顧疏遠,心裡翻涌過千萬種情緒,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最後又都逐一歸於平靜。
顧疏遠也靜靜的看着莫存希,隱忍下自己心裡面的面對莫存希的無力和慌張,還有手足無措,兩個人四目相對,隔着很多年以後平淡如水的,再激不起滔天駭浪的熱烈情緒。
反而有一種細水流長的感覺。
良久,莫存希伸出手,拉過顧疏遠的左手,反轉過來,那腕錶下的疤痕就那樣赤裸裸的展現出來,兩條又深又寬的疤痕,時間這麼久了,還是那樣的明顯,那樣的的深刻,可見當時受傷得有多嚴重啊,傷口的有多深啊。
莫存希心口有些不是滋味,擡頭看着顧疏遠,輕聲道:
“傷口…你…”
顧疏遠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勾了勾嘴角,輕聲笑了笑,
“前些年,遇到了些事情,顧家旁支處理了一些人,找人來威脅我,本人不敵,逃跑的途中,翻牆,手被鐵絲劃到的,這傷口可巧了,偏偏是這樣的位置,又是這樣的傷口,怪讓人覺得詭異的…”
那近至輕快的語氣說着傷口的由來,垂眸,那掌心那隱隱有一個圓圓的傷疤,顧疏遠的手早就在那一場綁架中廢掉了,在部隊的那些天,看到這人拿筷子吃飯,都是很小口,很慢。
別人都以爲是顧疏遠自己帶來天生的優雅,也以爲是顧家的家訓,豪門吃飯細嚼慢嚥,慢條斯理,規矩真多。
卻根本就不知道,顧疏遠的左手完全喪失了能力,他也想擡着碗,和部隊的其他人一樣,大口的將飯吃完,然後快速的跑去校場,可是那隻手,根本就是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來,擡碗吃飯,這動作對於顧疏遠來說,有些太過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