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那樣像一塊又一塊的烙印烙在顧疏遠的心口上。
莫存希真的簽字了,真的簽字了。
籤的那樣灑脫,籤的那樣利落。
那一筆一畫,都在告訴他,莫存希是徹徹底底的對顧家失望了,對他失望了。
濃烈的心痛之後,整顆心都是滿滿的怒火。
看來他的顧太太是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了。
簽字?簽了也可以再撕掉的吧…
莫存希也纔剛簽完字,將筆蓋輕輕的合上,把筆丟在桌子上,擡起頭,就剛好撞進顧疏遠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也把顧疏遠眼的怒火看的一清二楚,嘴角無聲的勾起,嘲諷至極,對着顧疏遠譏笑一聲,
“簽字吧,我的顧先生。”
簽了這份協議,從今以後,前面是山是水,前路是坎坷還是平坦,都只是她莫存希一個人的事情,她莫存希都不再需要顧疏遠了。
再也不需要了。
五年的時光,夠幹什麼?
別人不知道,可是她莫存希知道,五年的時光,足夠她莫存希忘記一個人,忘記一段過往,忘記所有的事情。
千夫所指如何?蛇蠍心腸如何?殺人放火如何?
該擔的她都擔了,接下來的路,她一個人可以走了。
“莫存希…”
咬牙喊着莫存希,那三個字,莫存希已經能夠聽出顧疏遠對自己的隱忍和情緒之下滔天怒火。
心也揪着疼。
她也曾想過好好生活,可是所有人都不允許,所有人都不允許,擋在他們前面的人太多太多了。
“簽字吧…”
莫存希假裝沒有看到顧疏遠那隱忍的情緒,愣愣的又說着,
“簽字吧…”
簽字,只要簽了這個字,她們之間就可以否彼此解脫了。
然而顧疏遠看着莫存希突然輕笑出聲,笑了起來,眼裡化不開的是怒火,臉上卻泛着寵溺的看着莫存希,伸出手拍了拍莫存希的腦袋,
“別跟我鬧了,好不好?莫存希,你忘了我說過什麼嗎?”頓了頓,顧疏遠語氣格外認真的對着莫存希,又道:
“莫莫,我真的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真的…”
說着,將莫存希拉在自己的身後,對上顧老太太的目光,眼裡,臉上,都是冷意,低頭拿起桌上的莫存希害陳絲樂的資料,撇了撇,當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份資料撕的粉碎,手一揮,那資料全部從空中灑落下來,
“奶奶,你知道我和莫莫是軍婚嗎?”
看着老太太皺起的眉頭和不悅,顧疏遠又道:“我的意思是,我的莫莫,她…也是軍人…”
她也是軍人…
一句話徹底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懾在原地,顧老太太直接震驚的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顧疏遠,
顧夫人走過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顧疏遠,顫抖着手,扯着顧疏遠的衣袖,
“你…你在說什麼?”
看着這些人的反應,顧疏遠只覺得好笑,卻沒有再多作無謂的解釋,
“顧疏遠,你不要爲了讓莫存希逃脫這些,就說一個這麼荒唐的理由來搪塞我們…”
這一刻,面對顧家的這些人,顧疏遠竟也開始覺得無力了,連解釋,他都不想再解釋了,轉身,拉過莫存希,就準備拉着莫存希朝二樓的書房去。
他覺得他真的有必要和莫存希好好的談談了。
然還沒有轉身,客廳有人驚呼一聲,衆人回頭去看,只見陳絲樂已經蒼白了臉,暈了過去。
“你們愣着幹什麼?叫醫生,叫家庭醫生過來…”
一時間人仰馬翻,所有人跑去扶陳絲樂的陳絲樂,找家庭醫生的找家庭醫生。
顧疏遠卻無動於衷的就站在那裡,目光觸及蒼白着臉被放在沙發上的陳絲樂身上,又看了看顧老太太帶來的人身上。
怒火蹭蹭的往上漲,對着顧老太太,
“奶奶今天來這裡,無非就是想要個答案罷了,這個答案,我親自給您,如何?”
顧老太太看着顧疏遠,混濁的眼帶着隱隱的失望,心裡對莫存希更加的不滿,手裡的柺杖握的嘎吱嘎吱響,冷了聲音,回着自己這個讓顧家引以爲傲的孫子,
“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我親自動手送她進去,如果不是,奶奶從此退出顧家,放手顧家所有的事情,退出顧家主場…退出西山苑…”
冷冽的話語不帶絲毫的感情和情緒在裡面,甚至可以說是冷血和無情。
就是顧夫人在聽到自己的兒子說出這個話,隨之而來的就是怒火,指着顧疏遠,厲聲道:
“顧疏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簡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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