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現在如果不願意離婚,他是拿她沒辦法的,因爲她受法律的保護。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經留不住這個男人了,當她感覺自己,不管怎麼努力都已經無能爲力的時候,她只想放棄,因爲,好累。
他蹲下去凝視着她,手撫上她的面頰,眼神複雜,卻唯獨沒有留戀,“謝謝你的成全,今後你自己一個人保重,你放心,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下半輩子都不用爲錢擔憂……”
“憑什麼要給她錢,我不同意!”婆婆闖了進來,顯得異常激動,“我們李家憑什麼要當冤大頭,出錢爲別人撫養孩子,要離婚就給我淨身出戶!”
“你說什麼?”沐然激動地站起身,“什麼叫爲別人養孩子,我肚子裡的是你們李家的骨肉。”
婆婆提高嗓音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晚上都去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經常喝醉酒回來,說不定這孩子是誰的孩子你都不知道,但我們能確認的是,這孩子跟我們李家沒有半點關係!”
沐然心裡覺得特別好笑,“我是這孩子的媽,難道我還不知道他是誰的骨肉嗎?”#_#67356
婆婆一陣冷笑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會認的,我們李家沒有那麼多精力來當冤大頭!承銘出差三個月沒回來,你卻懷孕了,那不是可笑嗎?你就算想玩心機,也要會算日子吧!”
不,這期間他回來過一次,他們在酒店見的面,只是家人不知道罷了。可是,他們懷疑她可以理解,但他是知情人,難道連他也不相信她嗎?
她走近她,擡頭逼視着他問:“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執意要離婚的原因嗎?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還不知道嗎?你混蛋!”她揚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仍不解心中的憤怒。
“你有什麼立場打我的兒子,傷風敗俗的女人。”婆婆過來,一把把她推開,她腳下不穩,向後踉蹌兩步,坐在了牀上。
“你沒事吧?”李承銘上來扶住她,眼底終於流露出擔心。
她冷笑着將他推開,“你們都不相信我是嗎?”她的眼睛緊緊地鎖住他的雙眸問,“你呢?你也不相信我是嗎?”
他眼睛裡閃過痛色,最後軟言道:“然然,我知道是我們的婚姻束縛了你,既然你另有愛人,我也有了更合適的對象,我們就這樣分開,尋找彼此真正的幸福,不好嗎?”
沐然眼裡劃過絕望,對這個男人徹底絕望,對這段婚姻徹底絕望,她到底還在徒留什麼?
最後,他說:“沐然,如果你現在不想離婚,我不會再逼你了,但我們給彼此時間,好好地靜一靜吧!”
第二天,李承銘帶着那個女人,出國了,他們逃得那麼遠。
就在他們登機前幾個小時,沐然在臥室裡割斷了手腕的血管,可是她命不該絕,被傭人發現送去了醫院,及時止住了血。
沐然絕望地躺在牀上,心死了。
幾天後,她給他打越洋電話,“我們離婚吧!再見。”
她閉上眼睛,眼淚如連珠般滑落,她告訴自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爲他落淚。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李家大宅。
李承銘把他們還來不及搬進去住的新公寓給了她,她離開李家後還不至於沒地方去。#6.7356
她一直在公寓養胎,直到胎兒七個多月的時候,傍晚時分,她下樓去超市買東西,卻在路上與人產生碰撞,小腹傳來了疼痛感,很快從腿間流出了很多血。
沐然疼痛難耐,昏厥在大街上,最後被一個好心人送去了醫院,可這孩子終究與世無緣,她差點因爲難產喪失了性命,孩子沒有保住。
因爲喪子之痛,沐然頹廢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新紫一直陪在身邊陪伴着她,帶她參加各種活動,激勵她做一個堅強自立的女人,鼓勵她爲自己精彩地活着。也就是在那時候,沐然知道,一個人的軟弱是得不到同情的,能做的就是如何使自己變強大,和如何愛自己。
漸漸地,沐然開始振作,她開始出去找工作,倔強的她一切從零開始,一切只想靠自己,拒絕了新紫給她介紹工作的好意。她原來就是個好強的女人,是盲目的愛情矇蔽了她的雙眼,從此,她想睜大眼睛清楚地看看這個世界。
可是,命運弄人,她並沒有從此開始迎接光明,等待她的卻是無盡的黑暗。
後來,房子還是被她賣了,賣的錢用來還小新爲母親湊的手術費,和短期內母親的醫療費。從此,她變成了陀螺,被迫着不停地旋轉,開始了沒日沒夜爲錢奔波的日子。
原本沐然以爲,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她早已看淡一切,但事實上,她從未看破過,她還是會妒忌,尤其是對踩在她痛苦之上獲取幸福的人。
電視上的男女的笑容,像是在諷刺着她失敗的人生,他們如此錯綜複雜的故事裡,原來只是她一個人在痛。
在這半年來,她生命中再次出現的兩個男人,竟然在同一段時間裡,拋下她活得春風得意,她卻成了他們遺落在角落裡可有可無的女人,隨意地招惹,隨意地驅趕,隨意地玩弄。
凌晨三點,沐然下班回家,走在黑漆漆的小巷子裡,因爲心情低到了谷底,不察有人正跟在身後。直到腳步聲逼近,步伐變得越來越急,她才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沐然加快步伐,急急忙忙地一邊往前走,一邊掏手機,但手機還來不及掏出來,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用力一甩,身體被一個男人按在牆上。
黑暗中,男人的脣貼了上來,一股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沐然躲閃着男人親上來的脣,卻不備被其扒開了衣服,胡亂地觸摸着。
一股絕望在沐然的心中升起,難道自己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男人給強女幹了嗎?
沐然始終沒有放棄掙扎,如果就這樣被一個醉漢佔了便宜,那老天對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倏地,醉漢被一股力道拽開了,來人將醉漢摔翻在地,一陣狂揍。沐然呆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竟移不動步子。
“還不快給我滾,別逼我弄死你!”
沐然看着醉漢狼狽的起身,快速地消失在黑暗的巷子裡。
他來得還真及時,在恰當的時候,給她帶來恰當的光明。
黑暗中,沐然始終看着這個男人,百感交集。
他抓住她的雙手,逼近她,說:“看你都住在什麼地方,一路上連路燈都沒有,黑漆麻黑的,一個女人走在路上,不出事纔怪!”
沐然更近距離地的看着他,昨天還在電視上,抱着自己的未婚妻談及婚期的男人,在這大半夜的卻出現在這黑巷子裡,和自己的前妻走得那麼近,這合適嗎?
看着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一味的打量着他的女人,他更加惱怒了,捧住她的臉,看了半天后,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那個醉漢差點就強了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我十分深刻地知道。”她安然地靠在他懷裡,一副淡然。
他將她抱得更緊,說:“如果他真的把你怎麼樣的話,我會殺了他。”
“非常感謝你那麼在意我,有些受寵若驚。”她語帶揶揄,事實上,她剛纔真的很害怕。
“你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令人心裡莫名地騰昇一股怒氣,這是一個女人差點被一個陌生男人非禮該有的狀態嗎?
她擡頭,看着他笑說:“我在想,躲在別人未婚夫懷裡的感覺挺不賴的,如果躺在別人老公的牀上,那樣會不會更刺激呢?”
“你敢試試看!”他的手樓上她的腰,語帶威脅。
“一個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沒有什麼不敢的。”她迎視着他的眼神。
他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不再給她胡說八道的機會。同樣的地方,換了個人卻是不一樣的心境與感受。
他把她送回家,再次將她摟進懷裡,“從明天開始,搬到我那裡住吧!你住這邊我不放心,這裡太不安全了。”
“好啊。”她笑着爽快的答應。
她的爽快,讓他有幾分驚訝,但他不願意多想,只要她在身邊,就好。他只要她在身邊,只有這樣,心裡空掉的地方纔能得到填補。
“我跟你說認真的,然然,讓我來照顧你吧!我不想讓你過得太辛苦。”他摟住她,表情真切,她願意相信他是認真的。
沐然仰頭看着李承銘的眼睛說:“好,我相信你。”
他們就那樣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沐然沒有執意與他跟過去討個說法,比如當年爲什麼離開得那麼決絕,爲什麼她放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卻還要回來與她糾纏。
沐然更想知道,男人爲什麼要三心二意,同時掛念着幾個女人。不過幾年的夜場經歷,她認爲那是男人的劣根性,沒有道理可言。正如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有時候也管不住自己拈花惹草的本性。
所以有時候,女人不一定要活得很明白,稀裡糊塗的少了些計較,或許來得更自在些。^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