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茗的語氣中極其嚴肅,葉染可以想象電話另一頭他一本正經的模樣。
難道就是因爲真相極其的殘忍,所以程詞和趙凌秋纔不願意告訴她?他們這麼做全都是因爲想要保護她?
她回答道:“從醫院醒來過後,明明沒有了記憶,但我卻覺得自己經歷了很多,所以我這一年多的時間不管遇到什麼都非常冷靜,可能是因爲看開了吧。”
洛溪茗還是有些不放心:“第二個問題呢?你會不會因爲過度悲傷而傷害自己?”
“生命是非常可貴的,我也沒必要爲了一些過去的事或者不相干的人而感到難過,既然我大難不死撿回一條命,那我肯定會好好珍惜。”
她笑了笑,彷彿已經茅塞頓開:“所以你剛纔提到的最後一個問題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回答你,不管曾經經歷過什麼事,我現在都不會傻到去傷害自己。”
“好,最後一個問題。知道了真相後你是選擇離開還是選擇留下,你會原諒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嗎?”
葉染想了想,回答道:“那要看是什麼事情了,如果S市真的給我留下了太多傷心,我肯定會選擇離開。至於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我不是聖母更不是白蓮花,我可能沒法做到原諒,但是我也不會再去計較。洛溪茗,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其實這些問題洛溪茗根本一點都不在意,葉染要和誰在一起都與他無關,如果真要離開S市他也沒辦法,作爲朋友他關心的只是葉染的身體。
他不希望把真相訴葉染之後,葉染會難以接受,甚至因爲悲憤過度而不惜傷害自己。
繞了半天,洛溪茗才終於開口:“其實我對你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略知一二而已,趙凌秋知道的可能會多些。”
葉染說:“沒關係,你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就醒了,其餘我自己會想辦法。”
他點了點頭,回憶起自己和葉染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我們是在去香港飛機上認識的,那時候你懷着身孕。”
葉染驚呆,難以置信的說:“身……身孕?難道我以前真的生過孩子嗎?那個孩子現在又在哪裡呢?”
“彆着急,你先聽我慢慢說。我們在飛機上一見如故,後來你和我去了香港在我公司裡做鋼琴老師,我也是從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你曾經經歷過這麼多。
葉染又繼續問:“那後來呢,孩子呢?”
洛溪茗無奈地嘆氣,就知道她心心念唸的都是那個孩子。
他回答道:“一年後你在醫院生下孩子,爲了感謝我的收留還讓我給孩子取名,取名字這種事情應該是由親生父親來完成的,但那是我對你又很有好感,所以我用你的姓還有我的名給孩子取了小名,那個孩子叫做小葉溪。”
從洛溪茗嘴裡說出來的真相,那個孩子,竟然是小葉溪……
“是她,是小葉溪?”葉染反覆唸叨着這個名字,還是不願相信。
“可是我和那個孩子做過親子鑑定,報告我也看過了,上面明明說我和小葉溪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她怎麼會是我的親生女兒呢?”
洛溪茗一聽,也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這不可能,她是在醫院生的,也是我看着護士從產房裡抱出來的,她怎麼可能不是你的女兒!”
“可是親子鑑定……報告,難道說是醫生弄錯了?這天底下真有這麼巧的事情?
洛溪茗懷疑的說:“如果不是報告弄錯,那就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爲之,小染……我並不是挑撥離間,你要小心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她現在身邊除了趙凌秋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
洛溪茗的這句話讓她不得不懷疑到趙凌秋的頭上,除了他,葉染再也想不到其他人,難道說真的是趙凌秋在親自鑑定上面動了手腳?
“好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既然你說小葉溪是我的女兒,程詞又是那孩子的爸爸,這麼說來我和程詞以前真的……”
洛溪茗默默地點頭:“是,你們之間的確是夫妻,但是你們並不恩愛。我記得有一次問你孩子的父親去哪裡了,嘿嘿我當時還以爲你在看玩笑呢……”
葉染大驚失色,有些緊張起來:“我當時對你說了什麼?”
洛溪茗憋笑:“你說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
“啊,我以前真的是這樣說的嗎?”
他笑着說:“那可不,當年你對程詞就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我想如果程詞聽到這句話,他可能會被你氣死的。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覺得你和程詞之間的關係很緊張……”
“好吧,那我先掛了,克里斯丁那邊我會幫你打電話約她出來的。”
洛溪茗連忙點頭:“拜託了,事成之後我請你吃飯,就約在明天晚上的人民廣場吧。”
葉染笑了笑,掛斷電話。
她擔心時間太晚克里斯丁已經睡了,打電話過去吵人清夢,於是就發條短信約她明天下午三點在S市人民廣場見面。
與此同時,書房。
趙凌秋心情沉悶地摘掉耳機,放下手中的監聽器,剛纔葉染和洛溪茗的談話全被他一字不落的聽進耳中。
他之前千叮呤萬囑咐,讓洛溪茗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告訴葉染她和程詞之間的關係,當時還信誓旦旦的答應下來,可現在竟然又把他的話當做耳旁風。
趙凌秋大怒,現在葉染已經在知道她和程詞的關係,也因爲洛溪茗的話而開始懷疑他,看來他不得不要採取行動了。
緊接着,他用座機撥通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電話中的人說着一口流利的德語,是科夫。
“Klose少爺,這麼晚了有何吩咐?”
趙凌秋低聲說:“叫幾個辦事效率高的人出去,好好教訓教訓洛溪茗那個小子。”
科夫頓了頓:“洛溪茗?臺灣的那個當紅男星嗎?Klose少爺,那個洛溪茗也算是比較有名的公衆人物,就這麼除掉恐怕會有些棘手。”
“不是讓你除掉他,只是給他點教訓罷了,讓他下回不要這麼多管閒事!”
既然只是拳腳上的警告,科夫也不再多言,點頭道:“是,少爺。”
“對了少爺,公爵夫人那邊已經已經等不及了,她幾乎發動了理查德森所有的家族成員滿世界各地的找你,你要小心點,尤其是當我們的人出動,會更容易暴露目標。”
即便危難當前,趙凌秋也始終臨危不懼,更何況那人還是他的親生母親。
娜塔莎只有他這一個兒子,如果他死了,理查德森家族當家人的位置就無人繼承,他相信無論如何娜塔莎也不會太過爲難他。
只是葉染,她纔是要重點保護的對象,一旦被他們發現葉染,娜塔莎將會完成她之前在德國未完成的事。
一夜寂靜……
第二天早上,葉染沒有去上班
她一早便起了牀,穿好衣服,將程詞之前給她的兩個紅本放進包裡,她今天的任務就是去民政局檢驗這兩本結婚證的是真是假。
雖然洛溪茗已經告訴過她和程詞的事情,但她還是想親自去驗證一下。
剛下樓,趙凌秋便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依舊是葉染最喜歡的煎蛋、白粥還有豆漿。
“今天又不上班,竟然還起這麼早?是要去什麼地方嗎?”
他低頭默默地問了一句,可是葉染沒有理他,自顧自的站在門口換鞋。
趙凌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小染,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既然起這麼早就坐下來把早飯吃了再走吧,等會兒吃完了我送你。”